“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林千潇那双锋利如刀的眼睛陡然半眯了起来,归葬瞬间出鞘,一道饱含煞气的刀锋,携带浓重的肃杀之意,狂风暴雨般朝向褚意欢所在的位置,扑面而去。
云台之下一众弟子好似被这凌厉的刀锋威慑住了,右手不自觉纷纷抬起佩剑,微微横挡于身前,下意识想要挡住这势如破竹的一刀。
褚意欢却并未迎其锋芒,反倒后退了一步,好似预先知晓了什么一般,微微一侧身,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这极其凛冽的一刀。
接下来,第二招,第三招……直至第五招,林千潇的归葬如毒蛇一般,步步紧逼,但结果皆是如此,归葬刀锋每每堪堪碰触到褚意欢的衣袖,却在临门一脚之际,被他脚尖轻转,顺势滑开,逃了过去。
于是,众人便看到了极其滑稽的一幕,褚意欢在云台之上,上蹿下跳,抱头鼠窜,每每都是险之又险的避过归葬的刀锋,非难被他挥舞着好似一根僵直的木棍,雪亮的剑光一闪一闪,却屁用没有。
“这他妈也行!”卫桐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爆了粗口,“就这么让这小子轻易地躲过去,再这么下去,他岂不是要赢了!?这也太轻松了吧!?”
阮钰闻声,斜了他一眼,面有不愉,却并未与他计较。他的右手不停地摩擦剑柄,眉头紧蹙,易然很聪明,懂得以退为进,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哎哎!你看到没有!”苏辞兴奋地拽着薛刃衣袖,乐道,“易然已经接了五招了,五招了!他太厉害了吧,他怎么回回都能恰好躲过去,太神奇了!!”
“易然这小子,不可小觑!”薛刃沉下眼,神色微动,修行之事,最是讲究厚积薄发。他才不相信碰巧、运气好、走了狗屎运,这些机巧之语。又或者是……御清长老,他放水了?
殊不知林千潇也在心中暗自惊骇,这几招他虽然没有用上内息,却当真半点儿水分没有。易然这躲避的身形竟有几分熟悉,而且他丝毫没有初学弟子与人动手时的犹豫与迟疑。这人要么深藏不漏,要么便是——对他的刀法十分熟悉,熟悉到从出刀的起手式,便可以推测出刀锋落在何处?
心神电转间,林千潇心中燃起了一个令人十分匪夷所思的念头,不过转瞬间,他便自行将这小火苗掐灭了!
怎么可能,那人早就死了!?他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林千潇稳下心神,不再有任何保留,将内息注入归葬之中,不过片刻间,刀锋微微震动,发出低低的嘶鸣声。
携带强大灵力的归葬锋芒,再次劈向褚意欢,这一次他避无可避。
褚意欢眼睁睁看着归葬的锋芒,层层逼近,将非难在手腕间转了一圈后,握紧剑柄,心道:“终于来了。”
“总算是出手了?让我看看你的剑法究竟有多厉害?”林千潇脸上杀伐气未散,冷冷地盯着挡在面前的非难。
褚意欢皮笑肉不笑、身残志坚地冲他点了下头,仿佛在示意,那就让你瞧上一瞧!
霎时间,两人又拆上了三招,林千潇用的是霸道至极的内息,而褚意欢则反过来耍上了天水阁的剑法。
平淡无奇的剑招,在他的手中,仿佛拥有无穷尽的生机,非难快得发亮,令人眼花缭乱。
云台之下的弟子皆面面相觑,愣住了。这易然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
唯有迟长老,眯着一双眼睛,乐呵呵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随后长叹一声,在非难的光亮之下,紧密的眼皮陡然睁大,眼中水波流转,半是叹息,半是惊艳。叹息的是,拥有如此天赋的剑术之人,最终却被施以碎仙骨,封灵识,毁内府等种种极刑,生生断了修行之路;惊艳的是,未曾想到,再次归来,这人竟然将天水阁的剑法融会贯通至此,单单依靠剑法本身,便有无可匹敌、万夫莫当的气势。
林千潇心中警觉,怪不得无论他的招数千变万化,这人好像总能先一步察觉,进而避让。这人的剑法竟然练得如此精妙!
殊不知,易然这具身体内极其薄弱的内息,已经近乎耗掉了大半,在如此猝不及防的强大灵力压迫之下,褚意欢疼得颤着身体,弓起了背,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狠狠地在舌尖上咬了一下,尖锐的刺痛和血腥气一起涌向心口,他硬逼着自己在血腥中回过味,努力稳定心神,不动声色地松了松发麻的手腕,复又将非难握在手中,不轻不重哼笑道:
“第八招,请!”
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林千潇恼怒无比,反手又是一刀,以千钧之势,直直劈向对方。
台下,苏辞半捂住嘴,惊呼道:“天哪……”
褚意欢半跪在云台之上,非难掉落在地,他终于忍不住,直直呕出一口血来,内府、手臂慢半拍地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
他透着血迹的唇齿轻启,眼神森森,缓缓道:“你……就只有……这点儿……本事吗?”
此刻,林千潇站在云台之上,而褚意欢则跪倒在地,分明是他俯视着对方,可这人说这话时,却仿佛半分没有将他看在眼里,仿佛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你是来找死的吗?”他握紧刀柄,刀尖微颤,将心中所想,问出了声。
褚意欢低头看了眼面前的非难,恍惚说道:“那倒也没有……”
“既然如此,为何非要激怒于我?”林千潇吼道。为何你这般像那个人?为什么?
闻言,褚意欢抬头,轻笑一声,道:“看你……不顺眼!”
一股势无可挡的力量,直直撞向褚意欢的胸口,归葬的刀锋精准地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向后一仰,若不是有云台阵法护持,此刻已经被甩下了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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