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啊,爹爹对不起你!哎哟哟,你看看你这腿都摔成什么样了……”褚意欢坐在桌边,双手将碎成渣渣的小白捧了起来,惨声道,“我好好的闺女,就这么散了架,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表情那叫一个伤心!
一屋子的人,除了不在场的御清长老、阮钰以及青一三人,皆是神情各异地望着他。
血魔残害了明州城许多百姓,他们的尸骨需要有人收敛,相关事宜需人善后,御清长老与阮钰连夜前去处理,至今未归。
至于青一……
今晨,他一早便向众人辞行,说是要前往人迹罕至的深山峡谷当中,寻找圣尊所需的药材,走得万分着急。
几人之中,薛刃与苏辞与褚意欢最是熟悉,深知这人没理也要搅上三分的性情,除去欢快跳动的眉头,面上十分平静,安静地欣赏对方拙劣的演技。
褚意欢一面将挑选出的碎骨,放入黄色的符纸中揉捏一番,帮助小白重新塑骨,一面唏嘘不已,眼角的余光状似无意,暼向卫桐、徐朗两人,恶狠狠地叹了口气。
“……”徐朗如坐针毡。
不禁回想起,他们二人之前还曾经捉弄过这个人,害得这人在千仞崖上受了很重的伤,更遑论平日里的那些暗自挤兑,如此一想,心下当真十分难安。
若不是这人昨晚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只怕他们此刻早已化作一堆枯骨……
“抱歉啊……”他无比尴尬地笑了下,满心都塞满了愧疚,道,“要不是因为我们二人,这骷髅——不,是小白,也不会变成这样……不如让我来帮你吧。”说着,徐朗夺下褚意欢手中的凝结符,低头细心挑拣碎骨。
褚意欢半推半就,顺势将手中的活全都推到二人面前,自己落得个清闲。
卫桐脸色漆黑,半声没吭,倒也能屈能伸,跟着低头扒拉起来。
他身上的血毒虽然及时解了,但余毒未清,嘴唇微微发紫,脸色白里透着一层黑气。
要从满桌的碎骨当中,找寻哪根是胫骨的,哪根又是腓骨的,实在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有些骨头还摔了个半截,这可真是个精细活。
薛刃与苏辞对视一眼,齐齐挑眉,难得见到有小霸王龙之称的卫桐如此听话,连吭都不敢吭声,可见是心虚得狠了。
苏辞两手托住肉嘟嘟的下巴,冲褚意欢兴奋地眨了眨眼,传音入密。
【昨晚老鸦林里发生的事,我都听青一说啦!只恨我当时不在现场,竟然错过了这样一出大戏。后悔!我太后悔了!】
【呵呵!你若是在场,这会儿埋头找罪受的人,就是你了!】薛刃的声音,半道插、了进来。
苏辞赏他一个硕大的白眼,但他与人倾诉的热情,丝毫没有因此减退。
【说起来,我见你日日将那骷髅娃娃带在身边,也没察觉出它有哪里不同,若不是青一告知,竟不知这骷髅是圣尊炼制的法器!!而且圣尊将如此厉害的法器,赠与你护身!!!】
【不要提起那个人!!!】褚意欢眯起双眼,回了苏辞一个“小心灭你满门”的凶狠眼神。
【谁?圣尊??为什么不能提???】苏辞闻言无比震愕,满脑袋问号,【多亏了这法器,你们才保住了性命啊?你该好生感谢圣尊才是,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褚意欢满脸阴郁,一想起青一临走时给他留下的那封信,心口便阵阵绞痛,恨不得当场呕出口血。
当时,褚意欢看着那封信静默了良久,冷漠的眸子中满是嘲讽之意。
青一在信中说道,他所服用的安魂汤药中被引入追魂符,嘱咐他饮食上定要忌荤腥,忌油腻,云云。最后婉转表达,圣尊将此事隐瞒起来的意图,都是为了褚意欢好。
褚意欢被追魂符三个字,刺得眼珠生疼,又被最后几个字,膈应的直犯恶心,一时间气得牙根犯痒。
怪不得呢,怪不得呢,是他太蠢了,他还琢磨呢,叶观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对他这般好。褚意欢摇摇头,简直要被自己的蠢哭了,原来叶观从早就看穿了他的身份,若非如此,怎会故意在他服用的安魂草药中引入追魂符。
褚意欢冷森森的眼珠一转,若他没记错的话,追魂符,需要以鲜血为媒介。
难怪,当时所服用的草药中,夹杂着一股难以忽略的血腥气。
可笑的是,他竟然还认为叶观从虽然性格冷淡,但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毒害别人的事,殊不知这人做出的事情比下毒害人,恶心千倍万倍。
信中虽然没有言明,叶观从如此行事的目的,但他又怎会不知,叶观从这般做,就是为了让他时时刻刻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下,逃不开,躲不掉。
褚意欢自嘲地认为,只怕是在叶观从心中,他比那血魔更加恶毒。若不时时掌控,定会搅得整个修真界永无安宁。
【易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你该不会也中了血魔之毒?】见褚意欢脸色实在难看,苏辞一下竟忽然怔了怔,忘了之前兴奋地要说些什么,他担忧地问道,【青一留下了不少解毒丸,你要不要也服用一颗?】
【放心吧,我没事。】褚意欢托着下巴,食指在鼻翼上轻轻敲了敲,放缓气息,努力平息心中的怒气。
好不容易静下心,结果垂眸一看,被眼前这副崭新且完整但莫名诡异的骷髅骨架,惊呆了眼。
褚意欢沉默片刻,冷静地抬头,凉丝丝地开口问道:
“请问你们是用脑后勺看路的吗?”
“……”错将骷髅头装反了的卫桐与徐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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