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合闭合闭合闭合闭合,周而复始五回,然而破却盈满之时——”
我睁开了眼睛。
沙哑的男性嗓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从英灵座上站起来,看向了面前逐渐亮起的召唤阵。
说实话我对于圣杯自动适配servant的条件一直感到很迷惑,并且这个召唤的master用的圣遗物虽然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熟悉,但是我敢肯定那并不是与我有关之物。
并且我听见了他接下来的召唤咒语。
“然汝当将双眼蒙于混沌侍奉吾身,汝为囚于狂乱牢笼者,吾为手握牢笼锁链者……”
居然是来自berserker的职介召唤……
我叹了口气,握住了倚靠在圣灵座上被封于剑鞘中的圣剑,迈步走进了召唤阵,而随着我的动作,源源不断的黑气从我的脚底翻涌而出,沿着我的盔甲衣物一路向上,最后化为一具纯黑色的覆盖全身的铠甲,头盔落下,红光一闪而逝。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自抑止之轮而来吧!”
“天平的守护者!”
狂风大作!
因为全身都被铠甲覆盖了,所以我的双脚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咯拉声。
本来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以狂战士职介被召唤的,所以我毫不意外的看见自己周身都被黑雾笼罩了,曾经灿烂夺目的圣剑如今也已经变成了纯黑色,安静的被我握在手中,风王结界包裹着它,掩去了它的长度与形状。
不过我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出声,而是略微抬起眼看了看四周。
幸而周围人也可能并不觉得狂战士能保有自己的理智,干瘦丑陋的老头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拄着拐杖站在召唤阵不远处,看向坐在地上的白发男子。
“你成功了呢,雁夜,真是可喜可贺。”
“……闭嘴。”
显然被召唤仪式夺走了大部分魔力的男子跌坐在地,捂着嘴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他都要吐出一口鲜血,因此他的手指间很快就渗出了鲜红的颜色。
与此对应的是他那满头白发,这显然不是自然改变或者染发,色泽透露出一种衰败的干枯死气,他的左脸上有着吓人的疤痕,并且血管底下仿佛还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一样,一跳一跳的。
虽然对于后现代的所谓的魔法回路不太了解,但是我也能看得出,这个男子身上的魔法回路完全就是被用恶劣手段强行刻印上去的,否则他的身体不可能破败成这样子。
完全就是自杀。
很明显,现在这个男人就是我这一次的圣杯战争的master了。
好在老头大概也只是为了确保召唤的成功,阴森森的笑了几声,丢下一句“那你可要遵守诺言,务必把圣杯带回来”后就转身上楼,离开了这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
等到男子终于爬起来了,我这才抬步走出召唤阵,伸出手把他扶了起来。
“……?”
他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似乎并没有想到狂战士居然会做出这种仿佛正常人一样举动。
刚刚缔结的契约如今已经很明确的反馈在了我和他之间,我靠近他的时候确实的感受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而他显然也是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所以我才能如此轻易的靠近他。
藏头露尾从来不是骑士所为,即使是现在也是如此,不过我可不打算让我保有神智的事实被那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老头子知道,哪怕他只是站在我周围我仿佛都闻见了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他在我的帮助下站稳了身体,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劲。
狂战士,顾名思义,那是以理智丢失来换取战斗力的职介,而能保有理智的狂战士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也绝对是能凌驾大部分servant的存在。
头盔如烟雾散去,我从他左眼那很明显已经失明了的眼睛反射上看见了我自己,虽然头发颜色没变,但是眼睛已经转为了橙黄色,透露出冰冷的杀气与漠然。
“大不列颠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应召唤而来。”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
间桐雁夜。
我的master。
因为自身魔力比不上那些强大的魔术师,所以在间桐脏砚的提议下选择了召唤berserker来弥补自身的缺点。
但是显然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召唤到的居然是那个在大部分地区都广为人知的骑士王。
我当然知道最适合我的职介是saber,但是谁知道圣杯抽的什么风,明明间桐雁夜用的甚至不是我的圣遗物,召唤的还是与我格格不入的狂战士,我还是被圣杯强行扔了过来。
我立于窗外的树枝上,低着头看着窗户上投影出来的两个人影,看着男子跪下来拥抱了女孩,然后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才瞬移到了间桐雁夜面前。
“啊,是你啊。”
间桐雁夜好像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倚靠着门慢慢的滑落下来,最后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不告诉她吗?”
明明就是为了这个名叫樱的女孩落得这样子的境地,到最后都不愿意告诉她自己已经被逼迫到了何等程度。
说是berserker,其实倒更像是Alter形态,如果是在英灵座上我最开始的形态的话,我只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即使保有神智,黑化仍旧强制性的剥离了我部分人类感情,所以看着间桐雁夜避开樱自己独自在房间捱过每一个痛苦挣扎的晚上,我会下意识的为他的付出而感到不值得。
明明有很多种方法,他却偏偏走了最偏激的一条路。
“樱不需要知道这个。”
我看着他又开始吐血了,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拿了张手帕递给他。
“……谢谢。”
自己召唤出来的berserker职介的servant保有神智的事,不论是我还是间桐雁夜都下意识的选择了对间桐脏砚保密,所以目前对于间桐脏砚来说我仍旧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从者,而需要我在他面前现身的时候,我通常都不会召唤出我的剑。
间桐雁夜对于我保有神智这件事一开始抱以了极大的猜忌与不信任,毕竟其实相对于一个自己能思考的servant,显然更适合他的是一把只会遵循命令的刀刃。
对此我其实也并不怎么在意,只要在“对间桐脏砚保密”这件事上我们两个保持着一致的话,目前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可以以后慢慢来。
“master,我能否询问你一个问题。”
看着间桐雁夜终于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我开口道。
“你是否爱慕着那位远坂家的主母?”
白发男子愣了愣,片刻后弯下腰用力咳嗽了几声,几条刻印虫随着鲜血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苦笑。
“连你都看出来了吗?”
“当然。”
毕竟我曾经也算半个当事人。
那种求而不得又隐忍的眼神,我可是比谁都熟悉。
他显然也想起来关于我的传说中的那些花边新闻,似乎是扯着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终于还是因为刻印虫在蠢蠢欲动所以没有成功。
“葵姐……要不是他,小樱也不可能被送进这个魔窟!”
他忽然间激动起来,刻印虫在他脸上的皮肤下扭曲蠕动,他那毁容的半张脸看上去一瞬间仿佛恶魔。
“都是……时臣的错!”
眼看他又要开始那一套“都是时臣的错”的日常发疯模式,我正准备一步上前一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物理睡眠,就骤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在远处炸开来。
英灵的气息。
并且还是相当强大的从者。
间桐雁夜显然也感觉到了这股波动,他抬起头看了看,片刻后看向我:“你想去?”
“……是的,master,可否与我前去一探究竟。”
我微微鞠躬。
实践出真知。
要争夺圣杯,从者与魔术师的强度是关键,契合度也是重中之重,而我和间桐雁夜,一个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身陷地狱,对那个所谓“时臣”抱着极端强烈的恨意,另一个却是曾经的骑士王,即使职介召唤让我被改变了一部分,大部分情况下我也不会选择去偷袭或者做一些令我不耻之事。
我一开始一度认为我和他相性极差,他显然也是如此认为,但是在看见了他拥抱了间桐樱后,我突然间觉得,可能我们两个之间并没有那么容易崩裂。
他显然也猜到了我是什么意思,所以他看了我一会,平静的问我:“需要补魔吗?”
“不必了,已经足够了。”
因为间桐雁夜本身资质不高,所以导致被召唤来的时候我的魔力一度降到了E,而通过宝石以及间桐家的补充后,我才得以恢复大部分魔力。
并且补魔方式这种东西……说真的我真的接受不来。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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