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却并不吃她这一套,只是冷笑了一声,道:“不是李姑娘你特意请我过来的吗?”
李琦不为所动,看着他的眼神温柔极了:“哎呀呀,奴家可没想到再见时九公子竟然如此冷淡呢。”她声音像是浸了蜜一样甜,配着她那张绝色的面孔,让跟着宫九来的一众下属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宫九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他皱了皱眉,看向笑得越发得意的女人,顿时沉声呵斥道:“废物!”
李琦假惺惺的替他们求情,却将宫九的怒火挑得更高:“何必发怒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宫九黑着脸,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提剑杀人,不料片刻之后他却突然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低沉沙哑,面容又是如此俊美,但任谁看到这个笑容都不会对这个俊秀的青年报以好感——他的这个笑虽好看,却只能给人以毛骨悚然之感。
李琦微微蹙眉,一只手抚上了手臂,只觉得衣衫下的本该滑腻光洁的皮肤已经泛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疙瘩——这是身体本能的警告。
她脑中百般思绪掠过,最终还是定了定神,决定不再拖延,脚步似是微移,却已经出现在了宫九身边,扼住了仍旧发笑的青年的脖子。
宫九身后一片哗然,一瞬间刀剑出窍的声音不止,却又被李琦骤然外放的气势逼退。
宫九却脸色未变,反而更加愉悦,他因为窒息而轻轻咳了两声,看向李琦的眼神十分热切。
这难免让李琦有些不悦,她甚至心中涌出了一股自己不是在报复他,反而正在成全他一样。
被她紧紧掐住脖子的青年脸色通红,明明已经喘不过气,却仍旧用眼神刺激着李琦。
李琦内心涌出一股恶意,有一瞬间甚至想直接拧断他的脖子。
李琦保养得漂亮得仿佛白玉雕成的素手看似轻松的捏住了男人的脖子,手心下甚至能感觉到他滚动的喉结,伴随着男人低沉细碎的笑声。
这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的性命就握在她手中,只要她的手上稍稍用力,就能瞬间结束他的生命。
李琦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她喜欢那样的脆弱,惹人怜爱的表情。
但是没有——
这个男人仿佛不知道恐惧一般,明明已经窒息到无法在笑出声,他的表情依旧是愉悦的,逐渐涣散的眼神还带着令人恐惧的笑意。
李琦在他生命被剥夺的最后一秒猛然收回了手,看着男人眼眶中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弯着腰狼狈的咳了两声。
她握着自己方才掐人的那只手腕,轻轻揉了揉,看向了迅速围上来刀剑相向的下属们,有些无趣,有些漫不经心,还有些溢于言表的厌恶,她轻声道:“今日就先放过你,宫九,你上次的仇我可还没报完呢,祈祷你和你的属下们不会再遇上我吧!”
那边宫九终于缓过气来,他脸上仍旧带着愉悦的笑容,似乎还在回味着方才濒临死亡的快感,他问道:“怎么,今日不杀了我?”
李琦有些厌恶的揉搓着自己的手,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恶意:“杀你我还嫌脏了自己的手!”
她的红唇微微开合,对着宫九道:“你个变态!”
说罢,仿佛再也不想见到他似的,李琦退后几步,飞身就掠出了客栈,只留下一句:“那小姑娘就留给你们了!”
宫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甚至有些不舍,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再次低声笑了笑,让一众下属都不敢靠近。
然而下一刻,这个低笑的男人却又变了脸色,面容冷酷,声音仿佛淬了毒一般阴冷:“一群没用的东西,回去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一群武功一流的高手们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弯下了腰,声音中隐隐含着恐惧的颤抖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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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离开了客栈,倒也没有走多远,只是停留在仅仅只隔了几条街的另一家酒楼里。
她进了门,无视了一群痴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人。
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僧衣,整个人邋里邋遢的,若是往死里,李琦是万万不会正眼瞧一瞧这样邋遢的男人的——即使他是个形容很古怪的和尚。
是的,她现在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古古怪怪的和尚。
她径直掠过了酒馆里的一群人,来到了这和尚的桌前,轻声细语地问道:“今日还是老样子?”
和尚抓着自己桌上摆着的白馒头,一边吃着,一边灌着水,待他终于咽下这口馒头,才慢悠悠的回道:“想必女施主方才已经见过了九公子吧。那么女施主如今问的是陆小凤还是叶孤城亦或是西门吹雪?”
李琦笑了,很温柔的,含蓄又矜持的笑容,仿佛半刻钟之前那个气得差点掐死人的女人根本不存在一般,她道:“陆小凤如何?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又如何?老实和尚可要老实的回答问题啊!”
老实和尚面对李琦的美色也是顿了顿,转头念了两句“阿弥陀佛”的佛号。
李琦乐不可支的听着他从“阿弥陀佛”念到《般若波罗密心经》里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只觉得心中的郁闷散了个干净。
老实的和尚终于说了老实话:“女施主若是问陆小凤,那他前些时候送了薛冰回神针山庄的消息就该知道。”
李琦时隔多日再次听到了薛冰的名字倒也没有陌生,只想起来是个颇为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就是眼睛有点瞎。
李琦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绣花大盗抓住了?”
老实和尚乖乖应了:“抓住了。”
“不过想必金九龄的身份也不适合昭告天下吧!”李琦道。
老实和尚又挂上了他那神神叨叨的笑容,笑眯眯道:“不可说不可说。”
“至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他们的消息,女施主也不必再问了。”
李琦应了一声,目光重新又转到老实和尚身上,看着他那件破烂的僧衣,还是皱了皱眉,扔给了他一锭银子,干脆吩咐道:“去订一身新的僧衣。”
老实和尚连忙推拒道:“老实和尚今天还是个老实和尚,和尚哪有收女人衣裳的道理,阿弥陀佛……”
李琦听着他碎碎念,倒也不在意,只似笑非笑道:“下次我看见你时,你再是这般模样,我可就让你再也老实不起来了。”
说罢,她便起身,迅速离开了。
老实和尚在她身后摇头晃脑,感叹了几声,最终还是把这锭银子揣到了怀里。
这年头,和尚想老实也老实不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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