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那边作何思量又最终作何选择, 是皇帝更需要关注和头疼的事儿,任微选择先顾好自己。
她撑着下巴,靠在椅背上,“太后打发你上门这几次, 嗯, ”她忽地笑了, “不算这次,有没有叮嘱你来寻找卫氏医术的线索?”
太后的侄儿固然有点油腻,但底子实在不错,之前也的确意气风发风度翩翩, 这阵子真是见一次就狼狈一次……感觉在这样下去,就该清除出“老王队列”了。
实际上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封北亭这次上门,无异于做出选择, 选择向楚王夫妇交投名状,所以他特别光棍儿,“每次都得嘱咐一回, 殷切极了,好几次都说事成便给我记大功。”
任微好奇道:“究竟能给什么好处?”
封北亭坦然道:“封公。”
任微扭过头就调侃傲天他爹,“你也学学怎么画大饼, 太后果真豪爽, 一开口就是公爵, 怎么不一步到位,拿异姓王当胡萝卜呢?”
封北亭此时也并不尴尬:要是怕丢人他来什么楚王府?同时他也赞同楚王妃的说法,太后有时是很离谱。
话说没画眉毛的媳妇美得没那么又冲击力, 显得慵懒和……绵软,所以她扭过头拉住自己说话,季泽完全控制不住笑容,“为了你,我学。”
反正媳妇说什么都对,说什么我照做就是。浑然不觉自己跟他之前最为唾弃的“为搏美人一笑江山都可以不要”的昏君没什么差别。
傲天他爹越来越甜,任微回了他个笑容,便再问封北亭,“除了让你找卫氏医术,还有别的什么交代吗?”
封北亭把心一横道:“太后暗示我收了你,这样你才死心塌地,才能毫无保留地把卫氏医术交出来。之后在宫里让人暗算,和强抢又什么分别。”
给力啊大兄弟,谢谢你替我洗白。
任微不过一念之间,一个茶盏就从自己身边飞出,正中封北亭额头。
不知道该说封北亭是头铁还是头有韧性,茶盏带着杯子里的水一起砸过去,茶水飞溅几滴落在了封北亭脸上,但“负责主攻”的茶盏却弹飞而去,落在地上……先是“叮”了一声,茶盏竟都没碎,而是滴溜溜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才歪倒在一边。
封北亭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揉一下自己“迎接”茶盏的额角:没有出血但是……很疼。
他情不自禁地“呀”了一声,不巧瞥见楚王神情,他立时收声,低下了头。
而一直吃瓜看热闹的季汐都默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傲天他爹气场太强,她生生被激出了整整两胳膊鸡皮疙瘩。
但任微就是那个例外,她完全没受到影响,按着傲天他爹的手背道,“瞧瞧你这暴脾气,当着儿子可不许这样。”
季泽怒不可遏,谁觊觎他媳妇他就削谁!但是媳妇正闻言软语安抚,他只能暂且压制住怒气:他不想让他媳妇见到自己发狂的模样!
任微就当看不出傲天他爹的心思,继续对封北亭道,“想不到太后还挺懂的?你活儿特别好吗?”话锋一转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太后选了先帝,生了孩子,也没见和先帝死心塌地啊。”
封北亭头疼,他都想给这位祖宗跪了:这让我怎么答!
之前那副清冷高傲美人的模样……都特么是装的!不过他又心有戚戚:我就是活儿好,怎么着吧。
季汐放声大笑,意有所指,“就你们男人会逢场作戏会骗人吗?”
任微对季汐的助攻很满意,转过头又划拉划拉傲天他爹的脸,还故意故意抠了抠他的胡渣,“还是我男人最好。”
傲天他爹一听这话,郁气怒气尽去。他甚至还能傻乎乎地接话,“能生个像你的小姑娘最好了。”
好像连他自己有病都忘了。
任微超给面子,凑过去在傲天他爹脸上亲了一下,“那你可要努力。”
傲天他爹立时肉眼可见地灿烂起来,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季汐忍不住给任微比了个大拇指。
封北亭先是被莫名撑了一下,又被晃了下眼睛,他不免更低落了,就更破罐破摔,“伏家因为王妃您妹妹的缘故,已经拿到了许多卫氏传承下来的医书,卫老爷子隐晦记载着宫中秘辛的笔记也不例外。估计您心里也有谱,当年先帝吴皇后其实是自尽,先帝命卫老爷子全力救治依旧无力回天。”
这个我真不知道!
任微余光扫了眼傲天他爹,见他若有所思,就继续问封北亭,“因为什么你家查到了吗?”
封北亭老实道:“有了点眉目。说是吴皇后娘家投敌,其实似乎是……吴皇后的大哥误杀了,”他声音极低,“摄政王的爱人。”
此言一出,屋里就登时一静:什么呼吸声,调整姿势,端茶碗喝水的声音全都没了。
季汐忽然开口,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太监对对食宫女有多痴心,大家都懂哈。”
话一出口,顿觉不对,这不是把傲天他爹也给捎上了?小姑娘吓得就差当场瑟瑟发抖。
殊不知季泽此时对自己“病愈”信心十足,而且是不是太监也不耽误他对他媳妇痴心,“说不定。”又跟他媳妇商量道,“卫老爷子提没提到先帝时太子的情况?”
任微也很敞亮,“你不说我都忘了。”赶紧吩咐外间值守的佩兰,“把我床边暗格里的那个笔记本拿来。”
佩兰领命而去,她又接着说道,“我看过我曾外祖父的笔记,还翻了好几遍,里面主要是些奇妙的药方和药材配伍禁忌,当时我能在娘家认出十丫头服过假孕药,就是曾外祖父笔记的功劳,但不瞒你说,如果不是封公子提起,我都不知道吴皇后是自尽。”
此言一出,众人就又你看我我看你了,只等卫老爷子的笔记到来才好“破案”了。
等佩兰回来的这点时间,任微拉住傲天他爹的手的同时,还跟季汐对了个眼色:两个人都挺无奈,不管是哪个版本的原小说都没有提到这些旧事,所以她俩也都有点抓瞎。
季泽把他媳妇和他妹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看来她俩上辈子这些事儿都没发生,也就是说他媳妇死得真就冤枉,还稀里糊涂。一想起这个,他心如刀绞,胸中翻涌,一个克制不住,就吐了口血出来。
这可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任微最先跳起来,抓住傲天他爹的手腕直接切脉。
这一口血呕出来,一直如影随形的胸闷心痛都轻了不少,季泽便心知不是坏事,见媳妇十分凝重他赶紧道,“淤血,吐出来舒坦多了。”
是的,傲天他爹的脉象也是这么说的。
任微长出口气,“你得好好的,不然叫我们娘俩怎么活?你不过不在京城一年,就有贵人要逼死我……”再配个“嘤嘤嘤”是个效果更好点?
听着是抱怨,但配合语气这就是公然撒娇。
季泽特别吃这一套,不过他还是不会甜言蜜语,只是道,“都听你的……不如我再回西北的时候,你们娘俩一起跟着去?”
任微眼睛立时就亮了,“这个可以有!”抓住傲天他爹的手道,“说定了。”
季泽笑了。笑过他心里就悔上了:我就是个蠢货!早知道把媳妇儿子一起带走哪有这么多波折!我他妈就是自作孽!我活该!
任微不知道傲天他爹此时想些什么,就算知道她也顾不上,因为佩兰回来了。
不过任微还是要先写个方子——根据卫老爷子留下的对症方子略作修改,尽量少用些药材,交给佩兰出去熬药。
等佩兰再出去,任微便打开卫老爷子的笔记,当即把封北亭和季汐都叫了过来:大家一起翻看。
封北亭虽然一言难尽,但他绝对不是草包,原版笔记拿在手里,从头到尾翻了翻他就有了结论,“比我家那本少了许多页数。”
要知道任微手里这本笔记才是原版,因为笔记和那本家传医术小册子笔迹完全一致。而太后和封家手里的卫老爷子笔记则是伏三爷抄写的版本。
原主的生母卫夫人没道理会把注定要传给闺女的这些东西故意删改,所以去掉卫老爷子笔记若干关键之处的只能是伏三爷。
任微不觉得伏三爷会在这件事儿上有胆量同时有必要欺瞒太后和封家,直觉告诉她封家认真追查昔日真相,再有太后这么个“半亲历者”,吴皇后自杀绝对是真事儿,吴皇后大哥误杀摄政王爱人导致全家死的死伤的伤,还连累了皇后妹妹和太子外甥,也假不了。
因为摄政王有动机有能力啊!
你见过哪个皇帝能和权臣,哪怕这权臣是他亲叔叔,能真心相待君臣相得?只夺权不要命都算是皇帝慈悲了。
再说权臣也不是死人,明知皇帝不怀好意还全然不反抗?心地好些的也得四处给皇帝挖坑。
所以吴皇后和太子这母子俩纯是倒霉蛋,先帝和摄政王斗法互砍,被殃及的两条池鱼。所以不管是吴皇后还是太子死后,先帝都没有褫夺她们的封号,更是让母子俩以该有的规格下葬。
任微甚至觉得吴皇后大哥误杀的那个女人未必是摄政王真爱……摄政王还不能借机发作了吗?
于是她感慨道:“我竟是小瞧了我那个爹。”伏三爷一直比较怂,她还真忘记了这家伙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不过骑墙还不翻车,也是合格政客的固有技能了。
她并不生气,但傲天他爹、季汐和封北亭似乎都不这么看。
季泽则想起来前阵子他好说要敲打一下媳妇继母张氏和她娘家,如今连着伏家一起吧,倒也省事。
他刚打定主意,就听他媳妇又开口了,“十娘还在宫里吧?”
季泽应道:“对,有些眉目,不过依旧在查。”
“十娘那边不急,”急也没有用,因为那是皇帝盯着的人和事儿,任微便发号施令,“王爷,回头你陪我回娘家一趟。我不发威,真是要骑到我头上了!”
不是想走青云路一步登天吗?我先把你梯子削了。
季泽颔首道:“捡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就吩咐廖九,“拿我的帖子给忠勇伯府送去。”
任微笑了,“这还差不多。”
媳妇一笑,就让他仿佛置身于鲜花盛放草木葳蕤的花园,季泽亦笑,“我很蠢笨,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顿了顿又道,“嫁给我,委屈你了。”
妈呀这情话……任微忍不住扑进傲天他爹的怀里,粉面桃腮,“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季泽搂着他媳妇就笑,“媳妇我心悦你。你离开我就准得疯。”
好吧,这是大实话。
任微就靠在他肩头,轻轻又软软地“嗯”了一声。
季泽瞬时感觉自己病痛全消,满心的喜悦和幸福全都溢了出来。
季汐就差拍手鼓掌了:这比古偶养眼,也真实多了呀。
倒是封北亭又被噎了一下,不过他什么都不打算说了。
封北亭告辞后,任微靠在傲天他爹怀里,卷着对方一绺长发,问道,“赏花宴还办不办了?他找上门好几次都是拿这个当借口。”
季泽道:“交给大管事他们就是。对了,你想在咱家设宴吗?”
任微故意逗他,“设什么宴?方便我踅摸新情人,正好封北亭歇菜了……”话没说完就让傲天他爹啃了一下。
季汐也不打搅“旁若无人”腻乎在一起的夫妇俩,而是出门叫上自己的丫头,回了太妃那边她的住处。
说真的,季汐“变脸”太快,让太妃和季澜母子始料未及,又见王妃近乎毫无芥蒂地接受了她,王爷也是默许的态度,更把她一起带到赵王府……
太妃母子这几天便商量了几次,都猜测是宣王做了什么让季汐伤心的事,才让季汐转投到楚王夫妇那一边,且是用什么关键的秘密换得楚王夫妇“回心转意”。
季汐心大不代表她缺心眼儿,她也猜太妃母子忍了好多天也该差不多发作,于是在半路上看见太妃跟前得力的丫头,她一点也不意外。
她点了点头,“带路。”
季汐进门的时候刚好听见太妃和季澜在议论她。
毕竟自己生的闺女自己知道,太妃就感慨说,“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跟宣王合得来就能为人家两肋插刀,恼起来……”
季澜就笑,“也是翻脸不认人。不过宣王他……”
季汐就边往里走边接话,“宣王怎么样?天天一副礼贤下士体谅人的模样,越看越假,越看越倒胃。”
讲真太妃母子再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们也不大看好宣王。以前哄着太后和宣王,那是因为有潜在的好处。
如今季澜连未婚妻都让太后“劫走”了,母子俩对太后母子也就只剩表面功夫,在家里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季澜听了抚掌大笑,“可算是醒悟了。”
前阵子他是让这个傻妹妹气着了,但气了几天就自己消了……毕竟是亲生妹妹他能怎么样,当然是原谅她了!
见儿子气消依旧对女儿和颜悦色,太妃心里慰贴,也冲着闺女点头,“倒是难得。”
虽然这对母子在小说里只是在介绍季汐时才一笔带过,但季汐也不想她们这个的“路人甲”因为察觉了什么有事没事来给她找麻烦。
所以她得拿出个让这对母子信服的理由来,“我以前以为他举步维艰只能靠我帮忙,”原主真就这么想的,“前阵子发觉我这样的,宣王身边手脚加一起都数不来。一个男人靠着女人上位……实在丢人。”
后边这句则是她“艺术加工”过的,因为宣王身边能帮衬他体谅他的红颜知己并不超过一手之数,起码小说里是这样写的,不然……宣王真“忙不过来”,毕竟太伤身补都补不过来不是。
说起来完全没让宣王得手的,唯小说女主姒令美一人。
季汐不由发散了下思维:那究竟是姒令美太厉害,还是宣王真爱发乎情止乎礼,亦或是傲天季承祐过于魔鬼,宣王怕自己过界让季承祐毫不留情地串烧了?
毕竟串烧老王是楚王父子的家传绝招。
想到这里,季汐没绷住,笑了。
原主真是个天真又残忍的姑娘,又因为出身尊贵而没轻没重。
太妃和季澜母子深觉季汐说得有理,母子俩见季汐笑了,也不由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欣喜:竟是因为吃醋而脑子清醒了!
太妃当即诚心念了声佛,又吩咐儿子和女儿道,“选个好日子,咱们出城还愿去。”又满目慈爱地望着闺女,“想通就好。”
季汐笑了笑,没说话。
妹妹幡然醒悟——妹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藏着掖着,表里不一,所以妹妹说要断了和宣王的往来,季澜完全不会怀疑,于是就这么劝说道,“我和嫂子被诓进宫中……这事儿还没完,母亲咱们还是消停些。”
这阵子他哥嫂都没空搭理他,毕竟前几天赵王病危,而且他确实冤枉,所以他挨了他哥一顿暴揍之后就暂时没得什么下文,不过宫里如何处置的旨意出来之前,他只想在家老实待着。
儿子提醒得及时。
太妃心说自己又得意忘形了,能让不怀好意的继子和儿媳妇这么多年都没能抓住把柄送进宗庙,她总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于是她痛快道,“也罢,你们跟我来。”
太妃这院子本就有个小佛堂,母子三个呈品字形跪坐在蒲团上,太妃双手合十神态虔诚得很。
季澜甭管信与不信,总是会给母亲面子。
而季汐则是穿书来的,面对神佛,内心实在有点微妙,于是时间一到她就跑了。
太妃望着闺女迅速走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静不下心,这孩子。”
季澜笑道:“妹妹忽然长大了。”又感触良多,“我也是吃了亏才明白许多事儿。”
太妃叹道:“是这个理。但娘私心里还是不想你们遭遇上这些……”她不由想起老王爷还在的时候,她被压制得喘不过气,甚至有些战战兢兢的日子。
母子两个正心平气和地聊天,丫头来报二姑娘去而复返。
太妃和季澜很是好奇:又怎么了?不多时就见季汐气势汹汹地冲进门来,而她身后则是两个面熟的婆子——嗯,听命于王爷的两个婆子,而这两个婆子正联手拖着五花大绑堵着嘴的俏丽丫头。
这丫头是季汐身边很得脸面的大丫头,更是太妃陪房心腹嬷嬷的闺女。
太妃看清这些,心里就是个咯噔:再没有心腹背叛让她痛彻心扉的了。然而这丫头是女儿命人拖过来的,她不会心存侥幸,“怎么回事?!”
她话一出口,俏丽丫头的亲娘噗通一声也跪下了:二姑娘固然莽撞些,却也从来都不胡乱发作自己人。
季汐深吸口气,把手心里的小药包展示给太妃和季澜看,“给你们也瞧瞧,另一半我分出去送到哥哥嫂子那边儿去了。”她扫向已然瘫倒在地的丫头,“她说是宫里贵人给的。之前宫里送的熏香……我蠢归蠢,也照做了,但熏香终究要不了人命。”
这真是大实话了。
原主再无知无畏,让她直接杀人她真不敢。
太妃的陪房,太妃陪房的闺女,这自然要交给太妃来审问。要知道这瘫倒在地的俏丽丫头,身契可都不在季汐手里。
而且她选择找太妃而不是傲天他爹和任微姐姐,那是因为太妃这里最方便一扯扯出一长串来,就地拿人岂不美哉。
反正她不信这个时候太妃会包庇自己的心腹,背主的心腹。
太妃一听血压又上去了,她好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控制不住地歪倒,让眼疾手快的季澜扶了个正着。
他见屋里丫头婆子面露慌乱之色,忙喝道,“赶忙往前院去请大哥和大嫂过来!”
王妃针法玄妙早已经阖府皆知。
却说这边任微收到季汐送来的“样品”,她根据老爷子小册子上的方法分辨了一下,就给了靠谱的结论,“吃下去你就更疯了。”
季泽全然不意外,“他们更喜欢疯癫的我,死了就搅不乱局势了。”
任微点了点头,“挺明白嘛。”
这会儿太妃的心腹大丫头刚好白着脸跑来求见,任微擦了擦手,顺势就把傲天他爹拉上了,“走吧。没办法,谁让能者多劳呢。”
任微到了太妃的住处,望闻问切后先给太妃轻车熟路地扎了几针,难得真心劝道,“仔细将养,再下一回就没这么好运了。方子等太医来开吧,我不大擅长调养。”
简而言之,就是太妃中风的风险很高。
太妃难受归难受,但脑子不糊涂,便微微点了点头,还缓缓伸出双手,交叠在身前压了压,做出个福身的姿势来表一表谢意。
这就比较难得了。
任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而傲天他爹到了,自然要他亲自审问那一对母女。
那母女俩要是硬骨头如何能让人用银子收买了?那丫头的娘扛不住,替她闺女召了,“是王妃……亲家母跟前的管事打发人送来的。”
任微听说,就坐到了傲天他爹身边,“张氏?伏十娘陷于宫中,背后那起子人疾病乱投医,只能选张氏了吗?”说到这里,她笑了,“我还真小瞧了我那个好娘家。”
此时这屋里就傲天他爹,姐姐和她三个人,季汐便毫不避讳,“所以原……上辈子伏家让小承祐全串烧了,真不冤枉。”
季泽听得真切,点了点头,“上辈子的事儿这次可以提前一点。”他语气轻描淡写,但周身……可谓杀气腾腾。
作者有话要说:先帝当然知道老婆孩子不得不死的真相,所以完全没有迁怒过卫家,还要大大的奖励一番,所以卫家人之前都官运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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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本人非常喜欢这个梗,不然就把它写进快穿而不会拿出来单独写一篇,所以这两三天我要集中修一下前面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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