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在皇帝、赵王以及傲天他爹身边布置几个探子和钉子,幕后黑手这偌大势力如何潜伏又存在至今?毕竟大齐太宗皇帝是很菜,但先帝和今上都是符合标准意义的明君。
所以任微一点都不惊讶:她显示出有机会为赵王和傲天他爹治愈的能耐,在她进宫时八成会迎来对方的报复。
不过这种程度的报复……嗯,看着还是原主的妹妹十娘主导的,怎么看怎么像在试探她的真本事。
任微认真考虑了一下:哪有第一次过招就出大?不过她自有骄傲在,扮猪吃虎,也不能真演成了猪。
就在她正琢磨的时候,季澜先按捺不住红着眼睛红着脸,飞身扑了过来。她侧身一躲,对方就撞到了门框上。
不过她依旧让季澜带起的拳风捎了一下,肩头一时火辣辣的疼。
因为不想重蹈大齐太宗皇帝覆辙,皇室季氏一直尚武。而季澜能让太妃野心勃勃为儿子谋划,自然是个文武双全的小天才。
好吧,简而言之,我特么打不过!
即使季澜此时是个没啥理智的莽夫。她只能集中精神闪躲,伺机给季澜来上一簪子,然而最难的就是找机会!
现在想来,不管是傲天他爹还是封北亭当初都是让着她。刚想到封北亭,她从季澜腋下的空档见到封北亭对她使了个眼色。
说时迟那时快,她抱头蹲下,而封北亭稳准狠地飞身而至,拖住季澜的双腿把整个人都拽倒在地。
季澜边挣扎边大吼大叫,一个反身踹出一脚,正中封北亭胸口。
封北亭武官都扭曲了,却仍拼着雪上加霜,再次扑过来摁倒季澜。任微甚至能听见外面隐约的脚步声,她抄起椅子,借着椅子的椅面压住季澜的胳膊,攥紧簪子再对着季澜的脑袋上穴位扎了一下。
季澜两眼一翻,终于躺平了。
封北亭理智残存不多,却也足够正常交流,他双臂因为刚刚用力过猛地微微发抖,挨了窝心脚的胸口更是闷痛难忍,“王妃也赏我一簪子,我快忍不住了。”
暂且不管封北亭出于什么目的,施以援手总是没错。
任微顾不得自己在躲闪时挨了那几下,难得给封北亭个好脸,“有点痛哦,忍着点。”就如他所愿在头顶来了一簪子……是当初给傲天他爹提神醒脑的那种“簪法”没错了,她又好心再补了止痛的一簪子。
封北亭嚎了一嗓子,又蜷成了虾米,数息后他打了个滚儿……近乎原地满血复活。
他捂着自己的额头和心口毫不避讳,只是声音很轻,“神了简直!难怪我那个太后姑妈对卫氏医术势在必得。”
知道他说得是真心话,任微也就实话实说,“我还差得远。”她目前为止只能说是“几招鲜”而已。
“跟卫老爷子差得远是吧?我懂。”封北亭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理了理衣衫,找了个凳子坐下,整个人不说人模狗样起码看着不像是“劫后余生”,“王妃安心,救命之恩我还不至于恩将仇报……我知道怎么说。”
居然真能把我当弃子……我记下了。
任微也轻松了下来,把簪子放在手边,默默匀气。
她们这边已然“尘埃落定”,救兵终于到来。房门砰地一声,连着大门加门框一起砸在地上,溅起的尘土害得任微和封北亭都咳嗦了起来。
傲天他爹一马当先,冲进门里的时候连拐杖都不要了。
任微在漫天浮尘里精准地认出傲天他爹那双红眼,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反复这么刺激,还能好吗?
当即她不管不顾……主要是吃灰眯眼都不在乎,就冲了过去,往傲天他爹怀里一钻,“王爷吓死我了。”顺势拉住对方一只手,触感冰凉,她立即贴住傲天他爹小声道,“其实屁事没有。”
话音未落,傲天他爹搂着她的双臂就松弛了一点。
任微余光一扫,果然穿透灰尘,看到了门外两位面色凝重的至尊:行了,当着皇帝她不用演瑟瑟发抖的小娇花了。
话说回来,帝后真不知道太后要借伏十娘之手对楚王妃做点文章?怎么可能,帝后明摆着想钓鱼。
但钓鱼差点翻车,帝后绝对始料未及。任微估摸着自己要不是有点压箱底的本事,这回……就算有二五仔封北亭帮忙,不至于凉了,却也要吃个大亏。
她这正理清思路呢,傲天他爹单手搂着她,另一手抄起拐杖就往躺倒在地的季澜脑袋上砸。
任微连忙扯住他的袖子,劝道,“打傻了还不是咱们的累赘?”
傲天他爹冷静了不少,听得进劝于是这一拐杖在半空中一划了个弧线,敲上了季澜的胳膊。
只凭那一声闷响,任微就知道起码也是骨裂。伤筋动骨之痛,足够让季澜苏醒过来。季澜刚刚睁开眼睛,就让无需帝后发话便一拥而上的内侍们牢牢按住。
慈宁后后面小花园里的房子不适合问话,皇帝绷着脸吩咐,“摆驾养心殿。”
任微跟着傲天他爹一起走就成,至于怎么和太后交涉,不关她的事儿。此时皇后不时地看过来,脸上写满了歉疚,任微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歉意我收到了。
来到养心殿,太医们等了有一会儿了。
封北亭和季澜都需要立时诊疗,不算皮肉之伤,他俩中的迷香……来路都有大问题;而任微脸上都多了块淤青,肩头双臂更是有多处红肿和擦伤。
季泽眼睁睁地看女医给他媳妇上药,简直心如刀绞,他从门口望向另一边的皇帝,恨不得跟皇帝当场发作: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皇帝也是个神人,不掩尴尬的同时居然还对傲天他爹拱了拱手。
不愧是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任微见状赶紧伸手按住了傲天他爹的手背,“我没事。”不得不说,傲天他爹比小傲天费心多了!
我媳妇之前也是这样心疼我的吧。
季泽反手拉住他媳妇的手,决定先听他媳妇的,“嗯。”
任微上好了药,就和傲天他爹手牵手地从里间回到帝后身边。
意思意思地行了个礼,她俩落座,皇后便开口了,“都是我的疏忽,还请弟妹原谅我。”
任微进宫没带自己人,身边原本跟着个皇后指派过来的宫女,结果十娘把她关进屋里的时候,那个宫女不知所踪。
皇后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怕,几乎咬牙切齿,“那是我陪嫁嬷嬷的闺女!”
任微一听这个,乐了,“那您也比我强啊。”
伏十娘是楚王妃的亲妹妹,为了宣王为了太后不惜下此毒手……皇后似乎更内疚了一点。
皇后正要继续再解释的时候,内侍来报:太后把伏十娘和那个带路的宫女都送过来了,随楚王妃处置。
太后只默许不搀和,为的就是这会儿大大方方地“卸磨杀驴”但是不得不说,如果太后参与了,任微不免后怕:绝没这么容易脱身。
却说伏十娘跪在帝后以及任微傲天他爹面前的时候,可以说是有恃无恐,她轻抚自己的小腹,“谁知道宣王往后还能不能有孩子?”
此言一出,大殿里立时气氛一滞。
伏十娘相当得意,“去母留子又如何?如今你们又不能把我怎么样。”顿了顿她余光扫到了大殿角落面色苍白的季澜,“想知道你为什么中招?去问问你妹妹呀。”说着就笑,“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对宣王言听计从?”
而伏十娘的态度似乎鼓舞了另一个跪在地上的宫女,她忽然抬起头盯住皇后,“你许诺说要让我伺候陛下,这么多年过来,你说了不算我也只好不仁不义。”
帝后的表情此时都看不得。
任微按起了眉心:信息量可真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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