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乘坐飞往日本东京的vh2882次航班的旅客请注意。乘坐飞往”
脸上身上还带着不少青紫血痂的白发少年抬头比对了一番电子屏上的航班表和自己手里的飞机票。
他刚斜跨一步,就有个穿着白衬衫的茶发少年撞到了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似乎是看到了他身上的伤,这个挂着温柔笑意的少年睁大了眼睛,“你伤成这样不要紧吗,我可以帮忙”
亚久津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不想接受任何善意的他回头警告“少多管闲事。”
他没有忘记自己对平等院作出的承诺,所以也没有提前告诉任何人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忽然旁边投下一片阴影,亚久津刚想拧眉,旁边一个令他耳熟的声音就冒了出来。
“追上了真是cky呢”那个让人看到就觉得麻烦的橘色脑袋稍稍远离了他一些,千石双手叉腰,“哇哦,机场的美女好像更多嘛。”
“你来干什么”亚久津没有给这个自说自话跟来的家伙好脸色。
“我吗”千石从旁边一个穿着的御姐身上收回目光,“又没有人规定我不可以来。”
“再说了,网协资助的套票只包括小组赛的部分,现在小组赛结束了,我正好也想回日本了不可以吗。”
“随便你。”不想多说的亚久津举步往前走去。
“别冷着一张脸啊。”千石小跑两步跟上了亚久津,他丝毫没有捋虎须的自觉,“开心点,虽然你昨天的那场比赛输了,但是虽败犹荣嘛。好歹怎么说对手都是那个阿玛迪斯啊,再给亚久津你几年,他一定不会是你的对手的。”
从没见过亚久津对哪项运动如此认真过的千石眨了眨眼“别否认哟,网球对亚久津你现在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吧。因为你已经找到打网球的热情了不是吗。”
亚久津的脚步停了停,他难得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也没有出口反驳。
他顺着千石的话想到了昨天拼尽全力的自己,想到了那种血管中涌动着火一般战意的感觉,想到了那句话
曾经有一位职业选手的肯定贯穿了我的整个练习生涯;现在,已经站到职业赛场上的我想把这句话转送给你,”眉眼依旧带着野性的阿玛迪斯正视了从昏迷中醒来的亚久津。
“你未来绝对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网球选手。
“我吗真是可笑。”亚久津不知道是在嘲笑肯定了他的阿玛迪斯,还是正在鼓励他的千石,亦或者是那个对网球燃起了无穷征服欲的自己。
“请vh2882次航班的旅客”广播又响了起来。
亚久津往登机口走了几步,又止住步伐,他转身望向落在后面的千石,不耐烦道“你在干什么。”
“等,等一下,”从包里摸出了正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人的千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奇怪”
倾斜的日光穿过玻璃,变幻了照射的角度。
算是会议室的酒店房间内,日本代表队成员们正围坐成一圈。
经过一晚上筛选和甄别资料,对他们接下来对手实力有了大体评估的三津谷推了推眼镜“我们被分到的组别就是这样,强劲的对手有很多,不过最先要注意的还是我们后天的对手,阿拉梅诺玛。”
“它是”
温和的嗓音,不急不缓的语速,大量需要知道的资料刚从回笼觉被窝里被扒拉出来的切原努力睁大了困倦的眼睛。
在他的脑海里,三津谷的脸不自觉地和学校课堂上的英语老师重合,再重合。
好困啊,好想睡
背后陡然一阵剧痛袭来,差点被一巴掌拍到地上的黑发少年在凳子上手忙脚乱地稳住了平衡。
还没等切原痛呼出声,下意识察觉出不对的他就条件反射地顺着小伙伴同情的目光,看见了旁边幸灾乐祸的仁王前辈,笑眯眯的幸村部长,以及黑着脸的真田副部长。
“切原赤也”顾忌到正在继续的会议,真田压低了声音,“给我好好听讲你平时上课也是这种状态的吗”
当然是这种状态了,否则他为什么会天天在走廊上罚站啊。敢怒不敢言的切原国鼓了鼓脸颊。
又不是什么重要会议,副部长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再说了,明明都坐在这个房间里,为什么没有人说对面已经睡着的远山啊。切原倾羡地望向了睡得正香的小金,还有小金旁边丝毫没有动手迹象的白石。
白石前辈之前好像还夸过他的发型帅气吧。所以人和人的差别为什么这么大
好在切原哀怨的视线并没有持续多久。
等乾和柳补充完要点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三船也如惊雷般地带着满身酒气开口了“老子今天召集你们,除去赛程安排外,还要宣布几件事。”他扔给了三津谷一个眼神。
早就知道三船教练安排的三津谷会意地点了点头,他再次接过了话茬“主要是选手受伤之后的人员变动问题。”
虽然有些意外,但在座的众人心里多少也有了猜测。
“远野的膝盖旧伤复发,根据医嘱来说是无法继续比赛了。”三津谷指了指一张对国中生们来说有些陌生的面孔,“补位者是加治风多。”
“切。”穿着常服,应该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的远野冷哼了一声。
无辜受到远野眼刀的加治摊了摊手“别这么看我啊,是你自己不注意保重身体的。”
“不过虽然退赛了,远野还是会以队里医疗急救辅助人员的身份,陪我们走完世界杯的。”三津谷补充道。
这明显是自己某项交涉成果的君岛拍了拍远野的肩膀“正好笃京你也可以用救助他人的机会来净化一下身上的罪孽。”
突然被君岛叫了名字以致有些恶寒的远野抖了抖肩膀“你才有罪孽呢。”
“然后是国中生的人员安排,亚久津主动退赛,”有不少人偷偷看向了平等院,三津谷的语句顿了顿,“虽然我觉得以他受伤的严重程度,本来也不太适合接下来的比赛。”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帮平等院说话的意思,他点到为止,“因此,他的补位者是千石清纯。”
“我可是差点就乘上飞机了。”千石带喘的声音从房门口响起,他撑着门框对看来的众人扬起笑容,“不过从结果来说,这还是挺cky的吧”
“下一个是橘,虽然他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橘还是找三船教练主动谈及了退赛的事情。”三津谷看见了大部分人惊讶的神情,连乾和柳似乎都没有得知这个消息。
“那小子说自己无心比赛,所以想把这个机会让其他的人。”三船大声嗤道,“空有实力,却没有战斗所以老子同意了他的请求。”
“因而根据橘的推荐和教练们的实力考量,他的补位者是”三津谷勾出了笑容,“柳莲二。”
“我”万分惊讶的柳睁开了一丝眼,他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听到过风声,“亚玖斗哥哥”
故意瞒下这个消息,特意为了给柳一个惊喜的三津谷点了点头“恭喜了,莲二。”
大道寺注意到幸村听到这个消息后,由内及外地散发出了满意的气息。
和一旁迹部苦大仇深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迹部太不华丽了,国中生代表队里立海大居然占了7个人的位置本大爷回去之后一定要好操练冰帝那群不求上进的家伙。
“最后是大石,他的伤还没有好,防止留下后患。还是不建议继续比赛,”三津谷合上笔记本,“所以,他的补位者是忍足侑士。”
听到这个消息的迹部脸色终于阴转多云,虽然仍不可观,但好歹冰帝的人数终于艰难地由1升2了。
不过迹部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直到会议结束,众人从房间里鱼贯而出的时候,他仍然没有看见忍足的踪影。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看见走廊里迹部不爽脸色的不二猜测道。
白石摸了摸下巴“对嘛迹部,别对忍足太苛责,说不定会是送孕妇去医院了这样紧急的事情呢”
“非要比的话,还是路上见义勇为抓到小偷,更有可能一些吧。”看热闹的幸村也提出了见解。
“这都些是什么猎奇的借口啊”并没有察觉到幸村危险目光的切原吐槽道,“为什么不可能是迷路或者语言不通,所以找不回来了呢”
大道寺温柔地拍了拍小伙伴的肩“赤也,这种时候就不需要设身处地地发散思维了。”
“忍足那家伙”闭眼又睁开,被火上浇油的迹部不华丽地磨了磨后槽牙,“等他回来,看本大爷怎么”
说曹操曹操到,忍足的声音自拐角处传来“我说海堂,看他现在的状态,最好还是先送”
还没等迹部酝酿好怒气,背着昏迷不醒桃城的海堂,以及他身侧一脸无奈神色的忍足,就出现在了众人惊讶的视野里。
“这是怎么回事”语调严肃的不二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睛,他先迹部一步出声问道,“忍足,发生什么了”
和众人一起围到桃城身边的幸村已然从其周身混乱的精神力磁场中察觉出了不对,他蹙了蹙眉“桃城受到了大范围的精神攻击”
“说来话长啊。”被东一句西一句堵住的忍足摸了摸鼻梁,递出了录有缘由的dv机,“不过桃城会昏过去,追根究底是因为那个阿拉梅诺玛队。”
站着几个国中生的走廊上有些寂静。
“奇怪的装束,诡异的歌谣,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从dv机上移开目光的大道寺若有所思,“真是越看越不像网球这项运动了啊。”
而且那些模糊扭曲的画面,应该不是因为手抖的关系吧。
同样觉得阿拉梅诺玛队更偏向于纯精神攻击的幸村也带着疑惑“他们不会在其他运动里也是这种表现吧。”
“由于这个国家刚刚创立没多久,”柳摇了摇头,“无论是网球还是其他的运动都没有数据可以参考。唯一能从前几场小组赛里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的精神攻击像蜘网一样,一旦陷入就很难挣脱。”
“管他们是蜘蛛还是网,通通扯破不就好了嘛。”切原做了个攥拳的手势,“那个阿拉梅啥啥的队伍在哪儿,我去替桃城找回场子”
“我也要去踢馆什么的,小金最擅长了。”谈到比赛的远山双眼放光。
“啊嗯你们两个想都别想。”迹部点着泪痣,“身为日本代表队的成员,你们居然想在比赛前去其他队闹事不论成不成功,万一被阿拉梅诺玛他们捉住把柄你们难道想收到世界杯组委会的黄牌警告吗”
虽然气愤但向来按照规则做事的真田也同样驳回了两人想一出是一出的行动“桃城是编外人员,所以即使被控诉也可以搪塞。你们两个要是敢穿着日本代表队的制服去别的场馆闹事”
切原和小金在下一秒听到了拳头被捏得咔咔作响的声音,他们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嘶,副部长真田大叔好可怕。
白石拍了拍沮丧的两人,安抚道“又不是没有机会了,后天不就轮到我们和他们的比赛了吗。”
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发现于情于理,这个仇只能等正式比赛再报的众人或去训练场努力,或回房间地休息一一散去。
忍足和海堂一起去医疗室看完还没有醒来的桃城后,也准备各自分开,却不料一出门就看见了一左一右守在门外的远山和切原。
“忍足小哥还有海堂小哥,你们俩知道去阿拉梅诺玛他们练习的那个球场怎么走吧”远山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
“你们不用带路,只要把路线告诉我们就好。”和小金一唱一和的切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我们一定会帮你们把仇报了的”
望着两个脑袋上写满了出门就会迷路的后背,忍足抽了抽嘴角“仅仅靠你们俩的认路水平,没有带路的人的话,你们真的可以走到吗”
“如果你愿意带路就更好不过了”切原和远山异口同声。
“不是,”忍足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刚刚真田和白石不是都劝过你们不要掺和这件事情了吗,队伍与队伍的矛盾还是放到比赛场上解决比较好,要是被人知道,日本代表队成员私下去找别的队伍的麻烦”
“放心啦,没人会知道我们是日本代表队的。”打断忍足话的切原指了指自己和远山身上的常服。
小金应和着点头“我们绝对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他们的。”
“就凭你们俩夹杂着日文的英语水平”没忍住吐槽的忍足扶了抚额。
叹了口气,他把话题转回了正轨“话说换装装作路人去挑战,应该不是你们俩想出来的主意吧”
“是阿泽提议的,他说反正世界杯人流量巨大,如果我们换上常服的话,就不会这么惹人注意了。”切原没怎么犹豫地卖了队友。
还指望着大道寺帮忙劝诫的忍足沉默了一会儿“那他人呢”
“阿泽的堂妹他们今天回日本,所以阿泽去机场送他们了。”不知道忍足为什么问这个的切原如实答道。
“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去”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的忍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默不作声的青学后辈,“海堂君,你也说句话”
“嘶”海堂扭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呓语的桃城,“去找回场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所以你也赞成带他们去阿拉梅诺玛的场地”忍足环视了一圈来自三个学校的问题少年们,无奈地松口道,“好吧,不过事先约定好了,如果感觉不对劲的话,就听我指令,及时撤退。”
一个,两个的不过总不能放着他们三个抱团去挑战啊,还是他在旁边看着会安心一点。
觉得今天早上就不该陪桃城去阿拉梅诺玛侦查的忍足想到。
机场。
“路上注意安全。”大道寺微微弯腰,嘱咐知世道。
“放心啦,哥哥。”知世弯了弯眼,“又不是只有我和小樱两个人回去,还有桃矢哥,雪兔哥和李同学他们在呢。”
知道时间不早的大道寺后退一步,不再啰嗦“好了好了,不耽误你们了,到日本后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嗯。”知世点了点头。
目送着桃矢和雪兔两道高挑的身影带着三个小萝卜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大道寺转身往机场外走去。
回去后去阿拉梅诺玛的场地看看好了,无论赤也他们的踢馆挑战成功与否,总有一边会需要一个收尸的人吧。
做好决定的大道寺抬起眼,两侧有地勤零零碎碎的聊天声飘入耳畔。
“最近日本游客好像格外多啊。”
“对啊,光今天就有两个旅行团来了吧。”
“带猫带小孩的都有,还真是丰富多彩的旅行生活呢”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的大道寺突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预感,好像是在暑假的那艘游轮上吧。
街上。
“往左,不是往右”忍足身心俱疲地提醒道,“远山你又不认识路,别跑这么快;切原你跑错方向了都说是往左拐了。”
“嘶”不忍直视的海堂别过脑袋整理了下头巾。
又折跑回来的小金抱怨道“忍足小哥,那你走快一点嘛。”
“我觉得自己是往左走的啊。”从岔路上被唤回来的切原若有其事地出声反驳。
觉得自己半小时之内皱纹突生的忍足叹了口气“你们有力气乱跑,不如把精力放到如何对付阿拉梅诺玛他们的精神攻击上。”
“还能怎么对付就以力破巧嘛”觉得大力可以出奇迹的小金挥了两下拍子。
“这种事情等站到球场上之后再说吧。”切原双手交叉地放在脑后,颇为自信,“我只知道我们一定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
你们两个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啊
忍足看了一眼比之两人还算靠谱的海堂“海堂,作为先前和我一起实地感受过他们那种精神吟唱的你怎么想”
“很简单。”似乎早就制定好计划的海堂不知从哪里拎出了一个巨型保温杯,“我从乾前辈那里拿到了他最新发明的乾汁,据说是320的版本。”
“嘶”这下轮到忍足倒抽一口冷气了,回忆起乾汁威力的他真心实意感叹道,“说实话,我觉得海堂你的这个计划可能才是最靠谱的。”
左手敲击右掌,切原忽然附和“好主意无论我们打不打得赢他们都可以给他们喝这种恐怖的生化武器”
“可是谁会喝一个陌生保温杯里的诡异液体呢”忍足指出漏洞。
“用那种蔬汁果专用的饮料杯装就可以了吧。”视力超好的小金指向了路旁的饮料店。
从玻璃橱窗里可以看到,这家店的招牌似乎正是某种蔬果汁。
“那我们进去问他们买一些没有用过的一次性杯子好了。”做出决定的忍足带着三个后辈踏进了店里。
大意的四人并没有注意到,店里靠近角落的一桌里,坐了一个穿着蓝色西装,打了红色领结的日本小男孩。
“阿拉梅诺玛的场地”觉得附近一片寂静到不正常的大道寺眯了眯眼,“是这里吧”
“难道我来晚了,赤也他们已经踢馆完毕离开了吗”自言自语着的大道寺顺着指示牌往里走去。
有些偏僻的球场处在小路深处,走到尽头的金发少年终于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击球声,看到了一片白色连绵的海洋
穿着白色祭服一般的面具人们衣袍翻滚地涌动在场上。
看着眼前如同复制粘贴般的阿拉梅诺玛队成员们,大道寺不禁感叹到,知道的明白他们在打球,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仪式了啊。
金发少年的目光一一扫过这片网球场地。
不对,所有人都是正常进行练习的样子没有人受伤吗
是赤也他们已经被打败了,还是他们压根就没到
酒店离场馆,应该比机场离场馆近吧,去机场走了个来回的大道寺有些怀疑人生。
似乎是察觉到了窥探的目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开始回头,两个,三个,四个
所有人齐刷刷地回头盯住了闯入他们领地的陌生人。
几十张闪耀着无机质光芒的惨白色假面,连同他们面上双眼处黑漆漆的洞口一同对上了大道寺的目光。
兀然,一个阿拉梅诺玛成员无声地出列上前,他冲着大道寺的方向,僵直地递出了握着黄绿色小球的手。
“你是在”隔着铁丝网,大道寺审视地眯起眼,“邀请我吗”
直愣愣面对着大道寺的面具人没有说话,他只是继续保持着这种渗人的姿势。
可他面具上张着的,黑洞般的嘴,却仿佛第三只眼一般地越咧越大了。
其实只是来看远山他们踢馆,顺便打个酱油的大道寺赤也,你们人去哪儿了
急说好要来挑战的人没有到,但作为观众的我先到了怎么办。
此时正被警察扣留在店内问话案发前后事件的四人急只是踏进来买个饮料杯,都能遇上命案怎么办。
更急该怎么解释这场投毒案和他们手里的乾汁没有关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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