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灯光迸发着离奇的色彩, 朋羊盯着乔的眼睛, 或蓝或绿, 正中黑点急速收缩。他的呼吸打在朋羊的脸上,他在等待一个信号, 她允许他吻她的信号。
“听上去就像是你在说你觉得我认为我的pussy de by gold。”朋羊讽刺道。
乔摇着头,“那是韦斯利会说的话, 会有的想法,我跟他是朋友, 不代表我跟他是一样的人。”
朋羊从来都知道的。
那场无中生有的beef,她人生当中第一场她主动挑的beef, 那首diss track, 本质上是写给乔的。她需要乔听到, 她需要乔看到她的才华。其余的, 当然都很重要。但这一点, 同样重要。
乔精准地领会到了,他给她做了一个beat。
她想把那个beat要来,喻子翔也认为她应该要来, 乔送给了她。
那个beat后来改了又改, 成为了《Ben Yang》里Heart or Spade Rex的beat。
朋羊侧了侧脸, 在乔脸上印下一吻, 他刚想去搂她的腰,去找她的嘴唇,她稍稍推开了他一些,她发出的声音暧昧不明。“等我们回LA再谈, 好吗?”
乔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的,是想点头的,但他一瞬间意识到什么,他脸色狰狞了一秒,他不甘心地问:“是因为这是你前男友的城市,还是因为这是子翔的城市?”
“不,不,”朋羊摇着头,好像是在跟自己说,也好像是在劝慰乔,“是因为LA是你和我的城市,hon。”她摸了摸乔的脸。他很漂亮,不是吗?“那天在泳池边,我还没有说,你就怯懦了,我不是觉得你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但……吸引力不是全部。”也有多少的区别。
就像给你多少钱,你愿意参与谋杀?可这依然是把人性放在了单一的维度。
“You are playing with , hon。”乔看着她的眼睛,喃喃着,但他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他这样才像那个在Instagra坐拥几千万粉丝,引领英语社会潮流的icon,“But I’a player, I’in.”
“Just don’t be all in.”朋羊开了个玩笑,转过身,开了门。
“顶级玩家从来不怕all in,只要胜算大。”乔在朋羊身后突然说。
朋羊的肩胛骨动了动,他们也喜欢说他们总是赢。
谁不喜欢赢?
但是,顶级玩家从来不会轻易all in。
她想到一年前,乔跟她说的一句话。她转头调侃地问乔,“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玩家吗?”
乔笑了一声,双手重新插到口袋里,“我跟韦斯打了个赌,关于你的,韦斯说你最终适应不了LA,我认为你是为LA而生的。一年过去,我赢了。……你还记得安娜跟你说JLO被求了五次婚,结了三次吗?”
朋羊有点假地笑了出来,“你们于是又打了个赌我会离几次婚?”
“你用离婚,我用结婚,其实无所谓,谁说多次婚姻就是失败的,有人认为JLO的人生失败么?……总之,你想知道吗?”
朋羊没有跟乔谈论关于多次婚姻的话题。“暂时不。”她只是说,她又笑,这回不是假笑了。“晚安。”
乔侧着脸,凑过来,像小男孩儿一样索吻。“再一个。我喜欢你的嘴唇在我的皮肤上。我今晚可以做个美梦。”
朋羊在离奇的光影下,又亲了一下乔的脸。头顶的光,让她恐惧,有坏的恐惧,也有好的恐惧。
*
西班牙国家德比的赛后,不管是亲马德里的媒体,还是亲巴萨的媒体,都一致把讥讽和批评送给了皇马的10号。
【耻辱!荣凯那一秒的失魂落魄】
【红牌,点球罚失,被劈腿:皮埃尔-荣凯的2024年】
【荣凯的二十二岁生日,就在前女友BY的眼前收到了最尴尬的礼物】
【BY在伯纳乌目睹荣凯红牌,赛后和两队球员合影】
还有一些文章分析了荣凯的动作,有记者认为他应该是被裁判的判罚激怒了,但事实上裁判的判罚没有问题(在这个问题上,《马卡报》和《阿斯报》两家亲马德里的报纸可不是这么想的)。而西班牙的电视台,还特别挑出了荣凯与萨巴蒂尼此前对抗的几个瞬间,以及试图对萨巴蒂尼在68分钟跟荣凯耳边说的那几句话进行唇语分析。
不过,什么也没分析出来。特写只是一闪而过,而且镜头没有完全给正面的口型。
据统计,皮埃尔-荣凯来到皇马的前四个赛季,一共只吃到三张黄牌,没有红牌。这也是法国人职业生涯第一次被罚下。
法国的报纸,则直接给出了这样的标题:
【荣凯不是齐达内,萨巴蒂尼也不是马特拉齐】
*
第二天,朋羊在BN租用的马德里的一个摄影棚里,等待“Detour”MV的拍摄。
在这个Detour和Heart or Spade Rex的dra系列里,有三个角色。朋羊、喻子翔和乔,这是一个三角恋的dra。
BN这一次来马德里,会把两个MV三人需要一起出镜的部分都拍完。但计划是,Detour十一月上,Heart or Spade Rex明年三月上。
朋羊来了以后听好几个人说,今天,全世界的足球媒体都在轰炸皮埃尔。她犹豫要不要给皮埃尔发条问候安慰信息,但她的犹豫没有持续,她很快做了决定。皮埃尔的信息却到来了。
【恢复训练结束,我现在去看你们拍MV,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娜梅莉亚、毛毛狗和白灵?】
朋羊化完妆才回:【我不确定】
这条信息让朋羊知道皮埃尔成熟了,至少是装着很成熟,他看上去没有受到昨天比赛过程和结果的影响,也没有受到媒体轰炸的影响。再有,皮埃尔的意思应该是他会跟喻子翔一起过来。
MV的拍摄安排是按照喻子翔的日程安排的,他没有比赛的时候有训练课,以及俱乐部的活动安排,除此之外,他还有他个人的商业活动、媒体采访等。再加上他不能晚睡,需要正常作息,所以深夜拍摄绝无可能。
麦吉说这些的时候,朋羊内心有点不痛快。她没表露出来。她知道以他的影响力,任何歌手,任何,能请到他演MV,都应该感到高兴。
Rus在她来之前还说,喻子翔拒绝了不少热门美剧和好莱坞电影的客串邀请——亚裔面孔近年来愈加“珍贵”且“必须”,那如此“珍贵”的亚裔面孔自然不缺乏青睐。
当然,他也接受了少量就是了。这当然是聪明的,奇货可居,物以稀为贵。以及,他本职是足球运动员,他也没那么多功夫在娱乐业里混。但如果他退役以后进入娱乐业,多半也没有人诧异。
怎么说呢?
在朋羊看过的那些不算多的影像里,喻子翔不算会演戏,他就是本色走过场。
他确实会跳舞。他早年进球庆祝跳舞很多,近年不那么爱秀了。但他偶尔还是会在Instagra放一段他心情不错时的“作品”。跟他唱歌的短视频一样。而他好像很久没干过这种事了。
这是喻子翔接的第一个MV。朋羊还不知道他们会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期待。
这很不妙。
乔从外面回来,他手中拿着什么吃的,朋羊靠在沙发上仔细望了一眼,是浇了巧克力的西班牙油条。
“Hon,想要来一个吗?”乔带着点坏笑,蹲到她身边,拿了一根很小的,准备喂她。
朋羊有些拒绝不了。可是类似这种食物,她是需要严格限制摄入的,尤其她在拍摄MV期间。尽管很多歌手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体重,好莱坞有相当的一部分名流也在近年号召如此,但从朋羊的个人选择,和她目前的商业定位,她想要身材管理。
朋羊张了嘴,乔把那根迷你巧克力油条塞到了她嘴里,他目光往她身后飘,他的手指故意碰了碰她的嘴唇,好像是在帮她抹去沾在她口红上的的巧克力酱,然后他舔了下他的那根手指。上面沾了少许巧克力酱。
然后乔站了起来,“嘿,子翔,好久不见,还有,法国超人!”
喻子翔从来没喜欢过LA口音,但在BY成为乔-斯文森的邻居之前,他也从来没有烦过乔的说话腔调。而在刚才的某一秒,和现在发生的这一秒,他只想把拳头塞到乔的嘴里。他当然不会那么干。他当然不会那么干。或者,他只是希望那根手指是自己的手指。他目光下落,瞥到她修长脖颈间的碎发。
“BY。”皮埃尔的声音依旧透着清脆。
几乎是乔和皮埃尔出声的同时,朋羊也转头从沙发上起了来。她面朝着他们,她嘴里还在嚼那点甜品,腻腻的,刺激着多巴胺的分泌。
喻子翔又穿了粉色。今天是粉色的T,比昨天的粉色Polo更深一点的粉。
朋羊晃过喻子翔脖上银链的光,她听到了他随便的一声“嘿”。朋羊的眼睛已经转到了皮埃尔脸上,她同样礼貌地看了看喻子翔,“嘿,你们今天过得怎么样?”她望向他们身后,有个中年白人男性正在跟麦吉和导演聊天,那应该是喻子翔的经纪人。
“老板跟我谈了话。”皮埃尔的黑色卷发正值他刚修剪完不久比较短的那个时期,但还是晃动着,“除此之外,就是普通。”
皮埃尔的神情,让朋羊有点感慨。其实职业运动员在赛季期间的生活是有点枯燥的,或者说,重复性强。仅仅只是热爱所从事的运动不足以支撑一切,还需要良性循环和高收益。
喻子翔盯着乔手上的小牛皮纸袋。
乔注意到,笑着递了过去。“我以为你们不能吃这个。”他侧头去看身边的女孩儿,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腰。
喻子翔和皮埃尔都没答话。
喻子翔拿起一个塞到嘴里,皮埃尔同样如此。
皮埃尔一边咀嚼一边看向朋羊,有点讥笑道:“你不是一向不太喜欢巧克力的甜食?看来你的新男朋友改变了你的口味。”
“谢谢……”乔扬起音调,慵懒又挑衅地说。他话未说完。
喻子翔突然拽住了皮埃尔的胳膊,把他拉到了一边。
这动静很大,现场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那头,史蒂夫跟麦吉聊完一起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愣。
喻子翔是在电光火石间制止了皮埃尔朝乔一拳挥过去。
喻子翔挡在皮埃尔身前,跟那二人说:“我跟皮埃尔聊几句今天训练的事。”
那两人都点头。
皮埃尔被拽到了角落。
“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喻子翔压着声音怒道。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皮埃尔更想不明白,他那个冲动在那一秒难以抑制,拳头都还没握紧,就被子翔扯到了一边。
“别把你在足球上的负面情绪带到你的生活中,反过来也一样。”
喻子翔异常正经和忠告的声音传来,皮埃尔的情绪一点点稳定了。他看着子翔的眼睛,点了两下头,“你是对的,你是对的。”他又摇头,“但你他妈不明白我有多讨厌那个美国人。”
“是。”喻子翔短促地说,“我他妈不明白。”他望了望不远处的史蒂夫,“我得去工作了。我建议你不要留下来,回去好好睡一觉。这段时间禁赛就当是调整。”
“嗯。”皮埃尔答应,他看着喻子翔,还想说什么,又觉得没必要,就没有说。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朝朋羊喊话,“BY,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我再打给你。”
“没问题。”朋羊回道。她不能百分百确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可能发生什么,但皮埃尔这时离开,应该是件好事。
朋羊看着皮埃尔的背影,拿掉了乔的手,她有点冷地问,“所以?”
“我很抱歉。”乔简单的致歉,他稍作停顿,“对,我就是故意的,我嫉妒了他一整年。”
朋羊没再说话,她坐回沙发上,她看到那个粉色跟他的经纪人直接去了化妆间。
喻子翔再出来,没有看到乔。她则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他望着她。她头发散乱地盘起来了,她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和黑色紧身牛仔裤。她在MV中是个迷失了的坏女孩儿。噢对了,她背心里面什么都没穿,她贴了东西应该。
朋羊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她的视觉范围也有一抹粉色。
他停在了她身侧。
“在看什么?”他问,声音寻常。
“书。”
“英文的?”
“嗯。”
“什么名字?”
“《Citizen》.”朋羊顿了一下,补充道,“An Arican Lyric.”
“Claudia……Rankine?找写歌的灵感?”
“是……你看过?”
“没有。有段时间,有些派对上,人们喜欢谈论这个。”
朋羊想,那应该不是很玩闹的那种派对,而是一帮“精英人士”装模作样的那种派对。
喻子翔除了是一个fuck boy,一个足球运动员,不能忽视他所来自的家庭。朋羊有时候会忘了喻子延的父母,也是喻子翔的父母。
她抬了抬头,与他的目光相遇。“谢谢。”她莫名地说。
喻子翔嘴角微微一咧,“因为我刚才阻止了两个男人为你打起来?”
朋羊没说话,低头继续看手机。
喻子翔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侧开眼,滞涩地问,“……他告诉你他赢了吗?”
他坐到了她旁边的座椅上。
朋羊扭头看向喻子翔,她稍稍点头,很不明显。
“我让他的。”喻子翔挑挑眉。
朋羊皱了下眉。
“不相信?”他的语气有不屑,和取笑。“因为他比我高?”
朋羊还是皱着眉。她依然没说话。
喻子翔倾身,两手交握,离得她更近了些。他闻到她的香,她闻上去像是他的。他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你跟乔?”但他问完连连摆头,自言自语道,“不,你跟乔没有……”
朋羊打断了喻子翔,“你妹妹人很好。”
“你是觉得她和善,还是单纯?”
“都不是。”
喻子翔换了个问题,“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当男主角?”
“没有。”
“你真的不喜欢巧克力?”
“有时候喜欢。”
“我很喜欢。”
“你很喜欢粉色吗?”朋羊瞥过他领口的粉色和银光。
“还好,不是最喜欢的。你呢?”
“我喜欢粉色,不喜欢穿粉色。”
“我好像是没见过。”喻子翔看了看她的脸,她扬起的眼线。但她穿粉色肯定也好看。
“你就穿这件衣服拍吗?”
“导演说随便我。你怎么想?”
朋羊沉默了几秒,“你自己决定。”
喻子翔沉默了几秒。“你叛逆期什么时候?”
朋羊不做声。
“我妹妹读大学时突然开始叛逆,做了个很奇怪的发型,抽烟,纹身,干脆不念书了,还喜欢上一个……”喻子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停顿着,“但我哥哥从来没有过叛逆期,从来没有,直到……”
朋羊打断了他,“你呢?”
“还在。”喻子翔朝她笑了笑。
朋羊来马德里第一次看他笑。
“你也是。”喻子翔微微笑着说,很笃定。转而轻轻叹了口气,“你应该告诉我的,你答应了我。”
朋羊蓦地站了起来。喻子翔也站了起来。
她看着喻子翔的脸,她也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认为我是他的叛逆期?这是你为什么让他。如果你输了真的是因为你让他的话。”
也许喻子翔是对的。这解释了在那个伦敦夏夜,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喻子延为什么提了三次喻子翔。好似,她更像是他弟弟会喜欢上的女孩儿,而他想知道他弟弟会喜欢的女孩儿是什么样?
表面看上去,哥哥是循规蹈矩的,弟弟是离经叛道的。
可这只是表面。
那不是全部。
不是事情的全部,也不是她的全部。
喻子延还喜欢叫她艺术家。讽刺的,真诚的。他的Instagra页显示,他也有艺术家的那一面。
喻子翔耸耸肩,认真开了个玩笑,“也可能他只是中年危机到了。”
朋羊没忍住笑了。她说过同样的话。“他没那么老。”她小声嘀咕出来。
喻子翔的脸色即刻沉了下去,他尖刻地说,“他在床上告诉你的?”他说完没等她的回应,声音有点疏离,“我们交流完了。走吧,希望我们有化学反应。”
这是他为什么来找她聊天。希望他们有化学反应。
乔这时换过衣服化了妆,出了来。
拍摄开始。
后来拍摄朋羊和喻子翔一起的部分,几乎全是一遍过。
*
在国家德比之后三天,皮埃尔-荣凯红牌事件的影响还没结束,马上又一桩新闻爆出,还是关于当事两个球员的,这次的爆料来自西班牙媒体《世界体育报》:
【萨巴蒂尼与荣凯前女友BY已经持续sexting两个月之久】
这条新闻一出来,朋羊发了火。
她第一回第一时间让这次没有跟她来马德里的琳达立即处理这件事。
朋羊厌恶这条假新闻。
这条新闻让她觉得,她好像是什么疯狂球迷,专门找球星约会。可实际上她连越位都不懂。她不想让公众和她的歌迷认为,她只对足球运动员感兴趣,或者只有足球运动员在追求她。
她是个全球知名的rapper,她不打算睡一支足球队。她可以睡一支足球队的人数,但她不希望这支球队里所有人都是足球运动员。那才无聊。
琳达的反应没有萨巴蒂尼那边快。
实际上,萨巴蒂尼立即在Instagra发表了严肃声明,他表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他会对这条不实新闻追责,且他对这条新闻对BY造成的所有名誉损失感到抱歉。
琳达在电话里让朋羊放心,她保证处理好这件事。
朋羊挂了电话,依然有点生气。但至少萨巴蒂尼那边的反应让人满意。
当天是皮埃尔的生日。
朋羊人生当中多数时候,都在想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但她去皮埃尔的生日派对之前,特意换了套宽松的蓝色的运动服,就像她小时候的“麻袋”校服一样,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临出门,乔抱着她说,她像他的男朋友,漂亮性感的男朋友。如果她是男人,他愿意为了她变弯。
朋羊戴上棒球帽,嘲笑乔,“你跟韦斯利不就是一对?很多你们的女孩儿粉丝希望你们是一对。”
乔哭笑不得,又有点担心地问,“……你会待很久吗?”
朋羊摇摇头,“我很快回来。晚一点我们都还有工作。”
她必须去一趟,把礼物给皮埃尔,说声生日快乐,看看那三只哈士奇,再然后,她就回来了。最多半小时。
再次来到皮埃尔家门口,朋羊有种俗气的恍如隔世的感觉。
朋羊从车里下来,看到皮埃尔站在大门口。
皮埃尔朝她微笑,跟她说话,“第一次见你穿成这样,今天很冷吗?”
朋羊也朝皮埃尔微笑,她走过去,自嘲道:“我很怕冷,行吗?就当是新潮流。”她看向皮埃尔的眼睛,她总觉得皮埃尔的笑容是装出来的。
他们随意聊着天,进入派对。多数人都到了。今年没有朱莉,朋羊跟皮埃尔分手后,从来没有问过朱莉。皮埃尔也没有提过。
而后,有几个不聪明的皮埃尔的朋友闲谈时提到了那条Sexting的新闻,尽管是在骂《世界体育报》。
皮埃尔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果然是装出来的。朋羊想着。
其实萨巴蒂尼说名誉损失那块儿,有点讲究,他没有提皮埃尔。这也让网友们猜想,萨巴蒂尼在意的只有BY的看法,他才不在乎荣凯的“没面子”。
牛大王在微信上跟朋羊说:【红牌这种事,一般赛后当事的两个或者多个球员都会有自己的一番说法,但这两个人目前一句都没有提,挺古怪的】
现在Sexting的假新闻出来,再结合红牌事件,人们很容易认为皮埃尔是因为早已知道这个“Sexting事件”,所以进行了场上报复。
朋羊跟皮埃尔说:“带我去看娜梅莉亚、毛毛狗和白灵吧。”
皮埃尔点头,把朋羊带去了花园。
三只哈士奇就在花园的一角,那一角是个小型足球场。
朋羊看到了喻子翔,也看到了……玛蒂娜?穿的很火辣的玛蒂娜。
喻子翔望到了他们,朝他们点了个头,继续颠着球逗三只哈士奇。
玛蒂娜见到皮埃尔,连忙过来,她挽住了皮埃尔的一只胳膊,她的胸若有似无地碰着他的胳膊。有纹身的那只胳膊。皮埃尔皱眉,正要抽走他的胳膊。
“嘿,BY……”玛蒂娜熟络地发出声音。
朋羊看都没看玛蒂娜,直接朝喻子翔和三只哈士奇走了过去。她没兴趣认识玛蒂娜,更没兴趣陪她演戏。
皮埃尔也往那边走,玛蒂娜跟着,他回头跟玛蒂娜说:“回派对,或者回家。”他的声音平平常常,他也不是命令的语气。但会让人觉得对方没法或者不会说不。至少玛蒂娜就是如此。
皮埃尔加入了喻子翔的足球逗狗。
“我没有邀请她,她自己来了,我不想太粗鲁。”皮埃尔玩了一会儿,没了兴趣,或是本来就没有心情,他回头跟朋羊说,“她不是我的女孩儿,我们没在约会。”
朋羊没出声。她想的是,不关她的事,但她没说出来。
“你跟乔呢?”皮埃尔装作随意地问。“我相信你跟萨巴蒂尼没有Sexting,但你们后来聊过天吗?”
朋羊听了觉得很荒谬,很可笑。“你相信?你还知道什么?”她一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一边道,她声音透出尖利。
喻子翔这时转了头。他今天变成黑裤白T了。“我们跟巴萨的两个朋友一起吃过饭,那两个朋友提了几句。”他解释道,不知道是为皮埃尔,还是为他自己。或是希望她说点什么。
朋羊猜那两个朋友就是莱昂和本杰明。
她冷笑着,“关你什么事?”她一时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跟皮埃尔说的,还是对喻子翔说的。
“所以你们聊过?你们聊了什么?你告诉他,我和你不适合吗?你不会跟我和好吗?”皮埃尔差点直接吼起来。
喻子翔这时带了三只哈士奇去到了另一边,哈士奇们嗷呜起来,追着球跑。模糊了那头的吵架声。有人想进花园,喻子翔摇头,用目光阻止。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我跟你在一起一年,这就是你了解的以为的我?”朋羊看着皮埃尔,仿佛不认识这个人。
“抱歉!我不知道,好吗?那乔呢?你上他了吗?”皮埃尔激动地质问。
似乎这才是分手的正常程序,有控制和没控制的大呼小叫并存。
而夹杂的哈士奇的叫声让这一切像一出闹剧。
“我们分手了,你管不了我上了谁。还有,你不要以为你愿意把毛毛狗的名字还我,你就无辜了。你敢说除了……”朋羊说到这觉得没意思,她平静下来,声音也小了,她看向皮埃尔,“算了,我不想吵架。我是来祝你生日快乐的。我该走了。”
皮埃尔看着她,忽然一把把她抱到了怀里。
朋羊挣扎了一下,忽而也抱住了皮埃尔。
皮埃尔心里一动,温柔又有点脆弱地说:“我们能和好吗,宝贝?我很想你,我很想你……”
朋羊趴在皮埃尔肩头摇着头,“你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我ve on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已经……”她没再说下去,她感到皮埃尔的手臂再收紧,她于是拍打着皮埃尔的后背,“你二十二岁了,皮埃尔。我希望你高兴,高兴的踢球,高兴的开始新的生活。我也在开始一段新的……”
皮埃尔松开了朋羊,他看着她的脸,他的眼睛,他脑中晃过无数画面。多的他承受不住。“我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你知道,我很爱你,宝贝,我很爱你。事实上,我在拉斯维加斯的泳池边第一眼看到你就爱上你了……”他的声音很轻,漂浮在马德里的天空下。
朋羊摇着头,她确信地说,“不,不,不是那样的,是你飞去了北京,我们开始了我们的故事,你才真的爱上我……我们已经结束了,在我在伦敦的那个夏夜。”她也爱过他的。她只是不能说出来。
皮埃尔愣着,点着头,他的卷发晃动着,“那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一次飞行。”
朋羊微微笑了笑。她也很庆幸他踏上了那个航班。她转眼看向娜梅莉亚、毛毛狗和白灵,还有在拿足球逗它们的男人。
“未来还很远啊……”
皮埃尔的声音回荡着。
是啊,未来还很远啊。朋羊在心里说。
*
当天晚上,是MV在马德里的最后一次拍摄。
过了今晚,喻子翔的部分就都完成了,之后就算要补镜头,朋羊和乔也没必要飞来马德里。回到LA,朋羊和乔会再完成其余的部分。
MV里有需要豪宅泳池的背景,喻子翔早在他们飞来马德里之前,就主动提出了可以到他家拍。这自然再好不过。
一切都很顺利。
结束后,除了周末还有比赛的喻子翔,大家都喝了点香槟。尽管香槟是喻子翔的。
朋羊的白色比基尼外面已经套上了她来时穿的运动外套。但她依然坐在泳池边,她的小腿还泡在池中。她手里拿着香槟,望着泳池微波荡漾,愣愣出神。
乔走到她身边坐下,他手里也拿着香槟,他搂着她的腰,嘴唇去到她的脖颈,“Hon,我等不及回LA了。”
朋羊低头笑了笑,用腿晃动着泳池的水。
水花声在夜晚散开。
这是喻子翔的泳池。
他跟多少女人在这里面嬉戏过?他是不是也曾像乔此时此刻对她这样,在一个女孩儿的耳边说着情话,挑动她所有的神经。
最最荒诞的是,她为什么要想这个?
朋羊抬起头,微微侧脸,她看到喻子翔就站在他们侧后方,看着他们。
他双手都在长裤口袋里,他的目光里有毫不掩藏的愤怒。她也盯着他的眼睛看。
乔在发现喻子翔站在那里之后,变本加厉地用嘴唇碰她的耳朵,环住她的腰,乔同样是想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到他的身上。
朋羊没有推开乔,没有转开目光,她始终看着喻子翔。
喻子翔也始终没有动,没有转开目光。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喻子翔动了,朝他们走过来时,她也转过头跟乔说:“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乔看向喻子翔,又看向朋羊,他的迟疑很短暂,他柔声跟她说:“那之后,我们回酒店,然后去机场,然后回LA。”
“嗯。”朋羊点着头。
乔站了起来,“我去客厅等你。”他没有看喻子翔,走开了。
喻子翔也没看乔。他走到朋羊身边,他俯视着她。他今晚第一次看到了她穿比基尼。
“我有话想跟你说。”朋羊先开口。这几天拍MV发生了一些事,但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喻子翔的眼睛里有蔑视,嘴角轻微的动也在传达他的蔑视。
朋羊看到了,只是笑了笑,“你介意坐下来吗?”她把手上的香槟放到了另外一边。
“他知道你跟乔吗?”喻子翔没动,依旧居高临下看着她,他的声音同样透出轻蔑的情绪。
朋羊拍了拍身边的瓷砖,她还是在笑。她能感觉到,喻子翔对她脸上的笑感到困惑,感到愤怒。
喻子翔一点点松开了口袋里的拳头。成年人总是不能放任心中的魔鬼出来的。他可以把乔揍一顿,但然后呢?他缓缓蹲下,坐到了她身边。
朋羊转头看他,他还是戴着银链子。
下一秒,她靠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很宽阔,她从来都知道,这几天更清楚。
喻子翔的肩头一动,他压沉着嗓音说:“你不应该这样。别人看到也不好,我们拍完了。你想说什么快点说,我需要早睡。”
朋羊闭了闭眼,马上起来了。“对不起。”她低着头,看着泳池的水,从口袋里拿了东西出来。
她的右手握成一个拳头,伸到他面前。
花园里的灯光和蓝色泳池的反光组合在一起。
朋羊摊开手,她手上有两个东西。其中一个是拉斯维加斯浴室里摘下的金色耳钉。
喻子翔的眼眸闪了闪。
朋羊拾起手心那颗金色耳钉,往他的右手塞,喻子翔的右手僵硬了片刻,接了。
“还给你。我不是骗子了。”朋羊呼出一口气,把手心的另一样东西握紧,望着泳池面,呢喃道,“我一直觉得我欠你什么,也觉得亏欠皮埃尔。你们俩可能也这么想。”
喻子翔没说话。她知道她还没说完。
“在维加斯的浴室里,你说我有阴暗面,而且不止一个。我的确有。你还记得你问过我初中是不是过得不开心吗?”她侧脸问。
喻子翔握着自己的耳钉,点了下巴。
朋羊又呼出一口气,“从哪里开始说呢。”她好像真的很苦恼,“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我性格不是很好,不太喜欢理人。初中,我爸妈都是我的老师,发生过很多很尴尬的事,班里同学跟我也都不亲近。但无论是小学还是初中,都有不少男孩子喜欢我,所以……具体就不说了,反正我都短暂被全班女生孤立过。我那时候很孤独,开始听hip-hop,会想当一个rapper……然后到了高中,如果你不想听……”
“我没有不想听。”他打断了她。
“到了高中,我稍微好了一点,可能长大了吧,我感觉交朋友也没有很难。我于是总算有了一个亲近一点的女生朋友。我们叫她露西好了。老实说,因为小学初中的原因,我在交朋友这种事上有点绝望。我就总想霸占露西所有的时间。她跟其他女孩儿玩我都很嫉妒。但露西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我们叫他大卫吧。露西和大卫的父母彼此都认识,也都知道他们谈恋爱的。大卫总跟我和露西一起。我很烦,所以对大卫一点都不友好。但大卫……”
“喜欢上了你?”
“嗯。”朋羊怔怔看着泳池说着,“我对大卫的态度越差,他越来劲。就像他觉得我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一样。他是打篮球的,学校里喜欢他的女孩子其实挺多的。有好几次,露西都发了脾气,因为大卫一直专注逗我,好像她不存在一样。我跟露西的关系越来越差,我想跟露西说清楚,但还没来得及……”朋羊又吸了口气,呼出来,“然后,有一天,我放学,碰到了一件事。”她说着重新摊开手心。
喻子翔刚才就想问。这次他不用问。他知道她会说。那是一粒很普通的白色的有点透明的纽扣。
“你相信吗?这粒纽扣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朋羊重新握在手中。
“继续说,文学家。”喻子翔说,略略有点挖苦。
朋羊低头笑着。
“我们高中,夏天的校服是短袖的白色的有点像Polo的那种。领口一共有三粒纽扣。有的女生会把三粒都扣上,但那是少数,一来不舒服,二来热嘛。大部分女生扣两粒。很少的女生扣一粒。我是扣一粒的那种。”她沉浸在她的诉说中,“我那天放学碰到了一个中年女人,她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拦住我,上下打量我。”
那个女人在她的年纪打扮得挺漂亮的,但看着很凶。
十六岁的朋羊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就是朋羊?”
朋羊看着那个女人,不言声。
“你爸妈当老师的?”
朋羊还是不言声。
随后,在朋羊反应过来之前,她被那个女人死死揪住了衣领。
“你这穿的像什么样子?你是想勾引谁?小小年纪就想着勾引男人,你爸妈到底怎么教你的?还老师家的孩子。跟你做朋友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在朋羊的梦里,她被那个女人揪着衣领晃了好久。那一幕漫长的像一部三个小时的电影。
但实际发生的很快,那只是短短十来秒的事情。
甚至,真实发生的是,那个女人在松手以后,脸上有一点点愧疚和后悔。
朋羊一直盯着那个女人,一直盯着女人的眼睛。她必须盯着她。
有什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人来人往中,有人专门停下来看她们,有人边走边回头看她们。
朋羊整张脸火烧火辣的。
“别那么看我,你这眼睛就会勾引人!我是大卫的妈妈,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跟我儿子说话。不然我找到你爸妈学校去。”
朋羊不记得那个女人还说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低头看自己的胸口。她胸脯很饱满。订校服时很多女生都会订大一号的,她偏不,她就喜欢紧身一点的,因为好看。扣一粒纽扣,看着也很性感。她喜欢看着性感。
而她发现,此时此刻,她的最后一粒纽扣不仅没有扣,还不见了。
没了那粒纽扣,她看着似乎很放荡。
她蹲下来,找那粒纽扣,在尘土中,总算找到了。
她握住那粒纽扣,尽力不去看行人,继续往家走。
“你应该立刻告诉你爸爸妈妈,你应该报警……”喻子翔抓住朋羊的手,语无伦次地说。
朋羊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这不是一个我被欺负的故事。我是dra queen,你忘了吗?我在回家路上给大卫发了条信息,约他去奶茶店。我们喝了奶茶,他送我回家,我在没人的地方亲了他。我初吻就是这么没的,我第一个男朋友就是这么来的。”
她仍然笑着,她的手被握得很紧,她没看喻子翔。“我根本不看重那些,我如果真的想交男朋友,我从幼儿园就可以不重样了……我的确喜欢吸引人的目光,但那时候我对身边的男孩儿没什么兴趣,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性感,我喜欢性感的,可能跟我听的歌和看的书有关……嗯,大卫为了我跟露西分了手,你能想象露西在学校里会怎么说我,其实她也不无辜啊,她跟大卫的妈妈说的我勾引了大卫,抢了她的男朋友。那既然这样,我当然不能让她们白说了。我还给大卫写过小黄歌呢……大卫为了我跟他妈妈也翻了。”
朋羊的声音渐渐低落,“后来,大卫的妈妈拿着我写的小黄歌找到了我爸妈的学校,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我爸妈为人师表怎么教出我这样不要脸的女儿……那天晚上,我爸爸回来发了好大脾气,我也生气委屈,拿了剪刀……我其实根本不知道我那时要做什么,我爸爸抢走剪刀,给了我一耳光,那是我从小到大我爸爸唯一一次打我,因为我想伤害我自己……我妈妈哭了一晚上……正好碰上我妈妈一个移民英国的高中时代的好朋友回国探亲……这是我为什么被送去英国读书。”
她说着朝喻子翔转了头。
朋羊甩开了喻子翔的手,拿着那粒白色纽扣,出神地盯着。“我一直带着它。后来在拉斯维加斯捡了你的耳钉,我也一直带在身边。一个提醒我,我是世人眼中的‘荡-妇’,一个提醒我,‘Fuck the。我不是不喜欢fuck这个词,我很喜欢,因为很有力量。你刚才不就是在想,我是个‘荡-妇’么?我和你哥哥是开放关系,这是我为什么没告诉你。我还没有上乔,但我回LA会的。”
她看着喻子翔,他整个人像雕塑一样。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从小就是。我永远只会扣一粒纽扣,甚至不扣。现在我在做的事,我做了可能后悔,但我不做我一定会后悔。我永远会选可能后悔。耳钉还你了,阴暗面也跟你说了,我有点自私,我高中的事最近一直在烦我,我正好也想找个人说出来。你运气不好。我不欠你什么了,喻子翔……”她说着正要把腿从泳池里拿出来。
喻子翔捏住她的手腕,低低地缓缓地说,“你想跟我撇清关系是么?”他拿着那颗耳钉在她面前,“你把这个还给我,你跟我说了你的阴暗面,你就觉得我们没关系了是么?”
她在跟他告别。她刚才靠在他的肩头,是因为她要跟他告别了。他不让她靠。他还说了什么?
“我很感谢你听了我的故事。三粒纽扣……其实是个寓言故事。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是你。我们真的有过什么关系么?”朋羊看着他的眼睛,她还是笑着的,她一整晚都在笑,“噢对了,我上了你哥哥,上了你的哥们,即将上你另外一个哥们……”
“闭嘴。闭嘴。”他很凶地打断她。他应该他可以但他不会去以吻封缄。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嘴唇,描绘着梦想的形状。她今晚说了很多话。“我从来没吻过你,Moons,我从来没。”他看着她的眼睛,低语着。
这句话,在拍MV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过很多回。
我从来没吻过你。
朋羊摇着头,推开他的手。她抽离地看他的眼睛。“不需要。我不是那个在维加斯的浴室里被你抱起来的女孩儿了。就像那个金色的耳钉,它鼓励过我……但我不再需要它的鼓励了……”
喻子翔抓过她的手,蛮横地把耳钉塞到她的手心里,“你偷走了的,不是说还回来就能还回来的。现在我送给你,goat,足球运动员如果一场比赛进三个球,会把那个球带回家留作辉煌的纪念。你记住,你的辉煌自拉斯维加斯开始,这颗耳钉是纪念,与我无关。”他说完,拿走了她另一只手上的白色纽扣。“这个是我的。”然后他起了身。
朋羊连忙起身,“你不能拿走……”
“去年皮埃尔的生日,我告诉过你,I work hard, play hard, fuck even harder.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但你他妈千万别把你自己的心弄碎了。”喻子翔说完转身,声音有点低,“你想要回去,拿别的东西来换,那颗耳钉不行。”
朋羊看着他走,看着他走远,走进了屋子里。
马德里的夜幕下,花园的灯依然闪烁着奇异的光。
蓝色泳池波光粼粼,泛着更奇异的光。
*
喻子翔躺在床上,就着暖光,用拇指与食指拿着那粒白色纽扣在看。
她最苦痛的那一年,他在做什么呢?
他打上了英超,买了第一辆兰博基尼,开始了他的游戏人生,赢家人生。
他闭上眼。
因为他是MV的男主角,他提前听了Detour。
他耳边,是她迷幻的auto-tune处理过的声音。
It’s flying, it’s floating, it’s falling
It’s glittering, it’s quivering, it’s lingering
飞舞着,漂浮着,坠落着
闪烁着,颤抖着,萦绕着
Moons,那是什么意思?
[第四季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季结束,这章也很长,休息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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