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7：上海

    “只有10秒的抉择时间。如果你有想救的兄弟，就走过来，把你的晋级金手环交给你的兄弟。然后指定一个人跟你battle。我强调一遍，为了公平，规则是被指定的人可以拒绝挑战！第一个——”

    导演握着话筒继续营造着紧张气氛，尽管这是个充满不确定性的玩法，节目组为这个环节开过很多次会，最主要的担心就是冷场，但导演自己对这个环节还是有信心的，这是Rus的提议，加上Rus刚才在视频里的激将和子翔就在现场，而这又是一群自以为很厉害的rapper，绝对不至于没人玩得起。

    “计时开始！”

    人群还在互相看时，朋羊走了出来。

    不想牛大王的第一反应是双手直挥，让她回去，嘴里也在嘟囔：“你出来干什么？快（他妈，消音）给我回去，我不要你救！我死就死，你要代表巡山大王走下去！你可是全山头的希望！”

    原本有点紧张起来的现场，因为牛大王的话语和举动，哄笑起来。

    朋羊几乎猜到了牛大王的反应。但她仍然径直走过去，直接摘了自己的金手环套在了牛大王的手腕上。牛大王神情复杂，感动和恨铁不成钢皆有。朋羊只希望她选中的人，不会让她再尴尬地把牛大王手上的金手环摘下来。

    朋羊转身，看向人群中的德瑞克-吴，平淡说道：“很抱歉，德瑞克，你愿意接受挑战吗？”

    德瑞克面上并无意外。他跟牛大王同组，虽然更多的是合作关系，但也可以算battle关系。朋羊选他，合情合理。

    导演没想到率先走出来的是唯三剩下的女rapper之一，更没想到朋羊一刚到底，选了个实力最强人气最高的选手之一。

    这一部分由于Rus和喻子翔的参与，节目组安排的剧本是最少的。而这就是剧本安排少的坏处，rapper里面性格刚的太多了，不给他们安排，最强最有可能火的全都要死在决赛之前。好处是节目播出的初期中期也不缺话题。

    晋级选手区议论纷纷，很多都在说，居然选了个这么强的……

    导演拿着话筒说道：“德瑞克，请做出你的选择。别忘了，你有拒绝的权利。”

    德瑞克走了出来。他是很典型的ABC rapper做派，一边面带微笑轻轻松松跑向朋羊一边跟导演和三位导师说，“她都选我了，我怎么能拒绝？当然应战啦。”

    因为德瑞克中文音调可爱，现场又有了点笑声。喻子翔站在他的座位前，也在笑。

    朋羊跟德瑞克握手撞肩，德瑞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羊，你不用太在意导师们的话，他们也是为了节目播出效果说的。我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他说完，他们放开了彼此的手。

    德瑞克又道：“其实，我很高兴你选我。”他说完用拿着话筒的手背挡着嘴唇笑了，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人群中就有女rapper喊话调戏德瑞克：“ABC小帅哥，别害羞，跟朋羊小姐姐硬刚！”

    朋羊看着面前的ABC小帅哥，想起他才十九岁，在gap year（一般高中升大学或是大学期间休学一年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来到中国参加选秀节目。他私下虽然很低调，但他模样俊朗阳光，衣品好，性格好，实力强，节目组和大部分选手都很喜欢他，据牛大王说白先先都主动撩过他。

    之前牛大王和德瑞克排歌的时候，朋羊跟德瑞克有过一些交流，但两人话都不多，没真的聊起来，不算熟悉。

    朋羊与德瑞克绝无私人恩怨，游戏规则如此，她谈不上后悔，有点抱歉是真的。她拿起话筒，诚心说道：“谢谢你应战。”

    导演就开了个玩笑：“你们这真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倒也符合brotherhood的主题。”又揶揄地看向朋羊，“不过，朋羊，你刚才在台上可不是这个态度？”

    朋羊没回话，望着导演的眼里有一丝嘲讽。她当然清楚导演只是在说玩笑话，但这个玩笑话会让人联想到她对异性比对同性更友善。这一刻，她回什么都没用。不如稍后用实力说话。

    “OK，你们各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要什么beat跟DJ商量好，注意选歌，每个人只有两分钟的表演时间，至于谁先来，你们自己决定。三位导师，也请你们准备好你们手上10分的分配，为了不出现平分的效果，子翔有11分。”导演又细述了几条规则，他说完看向喻子翔，但喻子翔好像正在跟镜头外的女朋友何靖岚交流什么，没看他。

    台下，朋羊跟德瑞克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胜负，谁赢谁选出场顺序。她赢了，选了后唱。

    朋羊选的是一首trap（808鼓和hi-hats为基础，迷幻并随心所欲的嘻哈风格，适合舞动）。Trap依然是时下美国最流行的曲风之一，不过在国内，热度这两年有点过去了，原因是国内的一些说唱大佬认为trap的flow过于重复简单。朋羊自己也不是经常做trap，这是她少有的几首trap之一。但她对这首歌很有把握。歌名叫《可乐红酒》，歌词一如歌名，就是调侃当代年轻人的夜生活，一半是自嘲。她和牛大王都认为这首歌懒洋洋和带点高冷的曲风很适合她。而且，就算trap的flow简单，但这种类型的歌曲重点本来就不在flow，而在于感觉。

    德瑞克居然选了首old school。他此前从来没唱过old school。且这还是首全英文的歌曲，歌名叫《Gap Year》，应该就是他最近半年写的。

    朋羊一路听下来，逐渐明白了德瑞克的选择。这首歌写的是他在中国的见闻，还强调了他自己的中国人血统。朋羊觉得德瑞克的选择很有意思。主题是聪明的讨好的，beat和歌词都如此。他基本功又扎实，几乎没有错拍和唱词不清，情绪积淀也做到了。唯一的问题是，全英文只对喻子翔一个人是轻松的。朋羊实际上没有百分之百听懂。三位导师里可能只有布莱恩能听懂百分之五十上下。但三位导师有歌词本。这就看导师喜好了。

    德瑞克的完成度很高。台下，rapper们看向朋羊时，要么面带同情，要么幸灾乐祸。牛大王则像朋羊的按摩师似的，不断地给她按压双肩。

    德瑞克下台，跟朋羊击了个掌。朋羊拿着话筒，轻松上了台。

    Beat一出来，大家就能听出来，她把西海岸的风格融入了亚特兰大的trap曲风中。她有条不紊地开始，嘴唇与身体的晃动很和谐，但她也想起牛大王说她舞台表现力不够出彩，她于是做了更多的努力，仿佛自己就在西海岸的夕阳下，喝着可乐红酒，哼出了这首歌。

    Trap可以表达很多情绪，不一定只是大金链子和赚钱泡妞（虽然主流的确如此）。朋羊用这种有点懒散的方式，恰如其分地呈现了歌词里的情绪。

    效果意外的好。这首歌她没怎么看喻子翔那边，她主要注意了三位导师的反应。她能看出来，即便是之前没给她通过的程亦和布莱恩眼里也有赞赏。

    倒是打分时刻到来时，朋羊有点忐忑，她身边的德瑞克似乎更紧张。她犹豫了下，有点傻地问道：“你要握住我的手吗？”

    德瑞克连连点头。台上两人就握住了彼此的手。朋羊扫向场边时，看到淘汰池里，白先先讥讽的表情。她琢磨了下，白先先爱怎么想怎么想，导演爱怎么想怎么想，观众爱怎么想怎么想。问题根本不出在性别上，而是“你”对“我”如何？

    三位导师同时亮出了打分牌。

    程亦：朋羊5 德瑞克5

    许秦：朋羊6 德瑞克4

    布莱恩：朋羊4 德瑞克 6

    果然出现了平分。

    导演就坏笑着看向喻子翔，“你不能改分了，这是规则，子翔。”

    喻子翔耸肩一笑，翻过了打分牌：

    \o/：6

    Derek：5

    朋羊那一瞬忍俊不禁，不是因为她赢了，而是因为喻子翔画了一个简单的山羊头指代她。她就想，他要么不会写汉字，要么汉字写的很丑。不过他倒是知道羊是goat。

    德瑞克眉眼一落，马上又微笑，他拿起话筒，跟朋羊说：“愿赌服输。恭喜你。”他说完拿开话筒，轻声道，“嗯……我其实也觉得你比我好一点点。”他忽然就很不像abc，而像一个土生土长的有点青涩害羞的中国少年。

    朋羊心里闪过一点愧疚，她也轻声跟德瑞克说：“你会回来的，你肯定会被复活回来。嗯……我的建议是，后面，尽量不要选全英文的歌，这毕竟是中国的选秀节目。你中文很好啊。”

    两人在台上旁若无人的交流时，台下有节目组的人催促该交换金手环，拥抱下台了。

    节目录了好几个小时，那时已是深夜，对在场所有人都是身体与精神的挑战。

    德瑞克把金手环套在朋羊手上的时候，又低声说：“下去加微信和WhatsApp，还有，我Instagra微博都关注你了，记得回关我哦。”朋羊当然答应。然后，他们一起感谢了四位评分人，下了台。

    导演重新上台，“依然，10秒的决定时间，第二个——”

    第二个走出来的是一个以方言说唱为主的叫BF欧的rapper。BF欧是另外一个大厂牌的扛把子，他想救的自然是他厂牌的哥们。但当BF欧把手指指向牛大王时，全场惊讶了。

    牛大王刚被救回来！！

    导演也没想到这个剧本！

    但牛大王非常果断，他伸出左手，低头故作沉思状，“霸气”说出了：“我拒绝接受挑战！”

    全场安静半秒，之后爆发哄笑。还有人可能是为了追求镜头，夸张地在地上打滚。

    三位导师要么笑得死去活来，要么掩面无奈摇头。喻子翔则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参与，他在他的打分板上写写画画着。

    毕竟，虽然拒绝是规则赋予的权利，但一个rapper拒绝battle？这说出去太难听了。多数rapper大概不愿意因此尊严扫地，而牛大王显然不在此列。

    牛大王理直气壮：“我兄弟朋羊拿命给我换回来的晋级名额，我当然要守护好了！BF欧想救自己的兄弟，我可以理解，但我也有兄弟啊，对不对朋羊？！”他说着使劲撞了一下朋羊的肩，朋羊正低头憋笑，差点被牛大王这个大个子撞到地上。

    全场的哄笑、吵闹声更厉害了，而且还有人带头发出了嘘声。

    牛大王面色不改，毫不害臊。

    德瑞克站在淘汰池里，突然问：“我可以说句话吗？”

    导演点头。

    德瑞克简明扼要道：“拒绝的好！”

    导演一懵，万万没想到一向又清新又萌的abc小帅哥会这么说。

    不过大家转念一想也明白，德瑞克和牛大王一换一，德瑞克输给朋羊可能心服口服，但要是牛大王再被淘汰一次，德瑞克就不甘心了。

    这个赛制，刺激归刺激，至于公平合理与否，见仁见智。

    导演跟三位导师聊了几句，然后拿起话筒道：“我们这个环节强调的是brotherhood，兄弟之情。按照规则，牛大王的确可以拒绝挑战，我刚才也强调过了。那么很遗憾，这次救人失败。”

    牛大王继续毫无惭愧地举起双臂高喊了一声“耶”，然后双手抱胸，泰然自若。

    导演咳嗽一声，“那么，最后一个了。10秒，先到先……”

    导演话音未落，陆神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喻子翔此时总算从他的写画板中抬了头，他还很给面子地吹了声口哨。他应该是在录制节目的过程中听说了这个冠军候选人的名声。而且，陆神在之前的battle里表现得很炸。

    但这又是最没悬念的，陆神肯定要救白先先！他们是同一厂牌的一二号人物。

    陆神拿着话筒，一边走向白先先一边神情凝重地说道：“先先，久等了。”

    导师许秦和布莱恩本来也在跟着rapper们一起鼓掌的，但二人听到这句对视一眼，狂笑出来。节目组没有浪费狗血情节和爆笑镜头，这些都剪辑进了节目里。

    但陆神会选谁？

    朋羊听到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千万别选我”、“这是个雷啊”、“没自信没自信”。的确，没人想在这个阶段碰到陆神。但是真要被选了，多数人应该不会像牛大王一样拒绝battle。Rapper的荣誉和名声得考虑是一个缘由，且这同样是一个出风头和有镜头的好机会。

    牛大王吊儿郎当在朋羊身边说：“反正他他妈的不会选我……”但他说完就皱起了眉。朋羊也看到人群中有人看向了自己。

    按照朋羊选德瑞克的逻辑，陆神是有可能选朋羊的。

    但问题是朋羊已经battle过一轮了。

    陆神在淘汰池里帮白先先套上了他的金色手环。他转头就点了名字。

    “朋羊。”

    人群发出了惊呼。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牛大王立刻看向导演，大声喊道：“这符合规则吗？”他问完就悄声跟朋羊说，“快，主动一点，拒绝，拒绝。”

    导演的脸上也出现了疑虑，他看向三位导师。实际上，对于节目组来说，写剧本恐怕也写不出这样的跌宕起伏和巧合。他们是不想打乱这个节奏的。这三个人气实力选手在这个阶段一定要走一个，未必是坏事，一来节目播出时有话题，二来复活赛会更有看点。当然，节目组那时候想的是，朋羊多半是走的那个。

    有人给朋羊递了话筒，朋羊开麦就说：“我接受挑战。”她看着陆神微微一笑，“谢谢你选我。但你要救你的兄弟，不会那么容易。”牛大王还在使劲扯她的T恤。她的T恤早已湿了两次，干了两次了。

    陆神傲然说道：“先先，你过去。朋羊，你选出场顺序。”

    导演见这两人已经杠上了，跟三位导师对接了一下眼神，确定了这场对决，“那么陆神对朋羊！两位，加油，好运！”

    朋羊走出人群，一点不客气。“我选后唱。”

    十分钟的准备时间里，朋羊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牛大王说她是找死，又说她是疯了。

    朋羊选了一首hardcore（硬核）。她唯一的hardcore。致敬她最喜欢的传奇rapper之一Ene

    而当陆神的beat的第一个音符出现的时候，朋羊吃了一惊——

    陆神也选了一首hardcore！

    陆神擅长各种风格的rap，其中就包括hardcore，朋羊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这么选。

    Hardcore非常强调爆发力、冲击力和情绪，从节奏到歌词到主题。

    陆神唱的这首叫《流浪诗人》，歌名虽然文艺，但是歌词和节奏都带有重金属的气息。他也不愧是OG是本季冠军最热候选，他除了在歌词里玩了很多新韵脚，现场表现更是零失误。这首歌其实就是陆神的招牌之一，在场很多rapper都听过，甚至导师们可能都听过。他这时候拿出来，很看得起朋羊了。当然，也是势在必得。

    当陆神演唱结束后，全场掌声，喻子翔也在其中。

    陆神下台，没与朋羊击掌，但他给了朋羊一个微笑。

    朋羊面无表情，她知道陆神有理由微笑。

    或许，在场多数人都觉得，她不用唱了。

    牛大王那时却说：“干掉他。”他也没把朋羊当姑娘，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朋羊的背上。

    朋羊直到上台还觉得背上火辣辣得疼。她站在舞台中央，尽全力清除脑中的杂念。但她惊恐地发现她有点集中不了精神了。

    是因为已经唱了两首？还是因为节目从傍晚录到了深夜，她像所有人一样身心俱疲？又或是他妈的牛大王拍她那一下适得其反？

    灯光暗下，重新亮起时，朋羊眼中空洞洞的。

    不对，这感觉很不对。

    朋羊寻找着能让她集中精神的点，beat已经响起了。

    她需要一双眼睛。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眼睛。

    她盯着那双眼睛，逐渐平静下来。

    这是她的beat。

    就是这首歌。

    她十三岁那年在纸上写下歌名，之后几年，歌词改了又改，她已经不记得改了多少回。她更不记得她私下里唱过多少回。

    这首歌原名叫《男主角》，现在叫《Girlhood》。（与电影《Boyhood》的名字一个思路，女孩时代）

    写给她的父亲母亲，写给她黑色的初中三年和高中两年，写给那个被冷暴力的社交弃儿。

    写给每一次尴尬，每一次羞辱，每一次愤怒。

    写了爱，写了恨，写了无知，写了中二病，写了阴暗心理，写了差一点的躁郁症。

    写给孤独成长，写给白日梦想。

    写给朋羊。写给所有勇敢的和不勇敢的孩子。

    一点一点，让情绪上来。

    不用太着急，但也不能不着急。

    积蓄，爆发。

    积蓄，再爆发。

    积蓄，再爆发，收。

    朋羊最后来了一个Mic drop。

    全场陷入疯狂。嚎叫声不止。

    朋羊在那一刻突然觉得，没有赢也不要紧。她唱了这首歌，她没有遗憾了。

    但那只是刹那的想法，她要赢，她就是要。

    导演长吁一口气，“……我没什么想说的，直接给分吧。太精彩了，真的，我以为我穿越到了决赛现场。谁赢都是众望所归，谁赢都不公平。”

    许秦：陆神 4.5 朋羊5.5

    布莱恩：陆神6 朋羊4

    程亦：陆神5.5 朋羊4.5

    三位导师互相看了看，布莱恩说了话：“朋羊的表现……我个人愿意用艺术这个词去形容，但这是比赛，她有一个地方有点小失误，抢了拍。而陆神是没有瑕疵的。这是我这么给分的理由。”

    导演点头，他刚看向喻子翔，还没说话，喻子翔就举起了打分板：

    \o/：8

    LS：3

    喧闹、欢呼、尖叫、抗议的声音交错。

    这个倾向性太明显了，甚至有对陆神的“侮辱”。

    导演忙问：“子翔，你想解释吗？”

    喻子翔迟疑了一下，拿过了话筒，“你有非常好的爆发力，这是有天赋的表现，别浪费你的天赋。”他没有解释，他只是跟朋羊说了这句话。

    但朋羊在台上只是模模糊糊点了下头，连谢谢都没说。

    她那时候知道自己再次赢了，后来发生的事，进她的眼睛，不过她的脑子。她太累了，大脑供血不足，hardcore透支了她所有的能量。就连陆神给她套上金手环的环节都是糊涂的。

    朋羊下台，牛大王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你真他妈牛逼！Diva！”牛大王吼道。

    节目组示意稍后再庆祝，已经过了凌晨一点，谁都想赶紧结束录制。

    导演开始说感谢子翔到来的话，以及下期节目的赛制。

    导演一宣布结束，朋羊就被牛大王扯离了人群。

    牛大王说了一件事，“阿咩，你牛逼归牛逼，但你听我说，你自己估计他妈根本不知道……你在台上前半分钟，自始至终都只看着喻子翔，就像是唱给他一个人听的一样……还好你后来回了点魂，又是盯着许秦又是盯着我，好像还盯了一会儿导演，我是知道你这个臭毛病，但别人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