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冥河老祖,竟然受此威胁, 冥河真是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只听刷的一声, 他从身后抽出元屠、阿鼻两柄宝剑,指着通天, 道:“多年不见,也让你看看我冥河的厉害。”
气氛骤然一变, 通天早已料到会如此, 不慌不忙, 亦是召唤出青萍剑,持在手中。只见冥河持剑杀来,掀动血海的无尽幽怨之气,滚滚朝通天袭来。
然而通天乃是盘古清气所化, 手中青萍剑是青莲所化,血海的幽怨之气到了他的身侧, 皆化作淡淡的雾气, 了无踪迹。他一手背在后腰,一手持青萍剑,凌空划出一道剑光。
刷——
剑光斩破了冥河的防御, 冥河一惊, 持剑杀来。这两柄剑杀人不沾因果,甚至不存在业报。然而对上圣人之尊的通天教主,胜算又有几何?
通天信步闲谈,手中青萍剑化作无数柄飞剑,击退了元屠和阿鼻。旁边的阿修罗教四大弟子, 见老师被困,急忙祭起法宝,杀了过来。
然而,随意一柄飞剑,便拦去了他们的去路。若是被飞剑的锋刃伤到,身上即可划开了一个血口,修为尽损。
他持剑飞跃到半空之中,不消几个回合,冥河已经被逼退到大殿的角落当中。通天俯身朝下,手持青萍剑,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青萍剑挥动,那两柄宝剑竟从冥河的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服吗。”通天淡淡道。
冥河手无白刃,立在角落里,看弟子们压根近不得通天的身,连那飞剑也抵御不了。他心知准圣与圣人之间,简直是天差地别,真是可恨,可气!
“红莲在血海的胎盘里,通天教主若是进得去,就请自便。”他咬着牙道,只愿胎盘的无限怨气,能困住通天。
毕竟,胎盘乃是盘古的一团污血,而通天是盘古的清气所化,两者有着与生俱来的冲突。
通天闻言,收了剑,道:“打扰了!”离殿之时,满殿的阿修罗,无一人敢阻拦。
截教万仙来朝,果然不负虚名!
通天心中挂念灵蘅,一刻也不耽误,纵身朝血海的中央,胎盘之处飞去。幽冥血海中,天空呈现一片血红之色,昏暗无光。无数的魂魄在空中飞舞,遇到通天,忙不迭远远避开。
血海极大,半途之中,通天遇到了地藏王。
他原本不认识这个西方教的小弟子,西方教素来贫瘠,门下弟子崇尚苦修,也极少出门。对方先向自己行礼,道:“我乃西方教地藏王,通天师叔如何来了这里?”
通天稍稍停顿,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有些急事,改日再叙。”说罢,又遁作一道青光,片刻间没了踪迹。
地藏王望着通天教主离去的方向,拈起手中的花儿,淡笑不语。
奔着这十二品业火红莲来的人,可真不少。
也该告知一下,两位教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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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通天瞧见了污血所化的胎盘,果然是怨气冲天,污秽不堪。
守卫在胎盘外的皆是巨魔,此地乃是冥河老祖的龙兴之地,因此被保护起来了,称作血宫。通天尚未靠近,只见那血宫之中,抖散出数道奇异的光芒,紧接着,无边无际的红莲业火从内向外燃起,那些巨魔来不及反抗,就被业火染成灰烬。
火光之中,一红衣青年扬声大笑:“冥河啊,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区区盘古污血,岂能困住我红莲?”
身为十二品业火红莲,最适宜他的道场便是幽冥地府,或是血海。红莲只修行业火,吸纳血海万千魂魄的无尽幽怨,来淬炼心魂。前些时日,他虽为冥河所擒,幽禁在这血宫之中,却正合红莲的心意。
他假装被囚,暗中养伤。一旦功力增进,就释放无边的业火,趁机逃脱。
这世上,不沾染业力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普天之下,唯有道心清明的人,才能真正不惧他的业火。
红莲从熊熊火光中走了出来,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他朝前一看,果然,血海中竟有一道清气,隐隐又有圣人之威,不可小觑。
而且,对方的身上有一道熟悉的气息,既有青莲,又有黑莲。
青莲早已被分解,他身上应是携带了一件法宝,例如三宝玉如意等物。然而黑莲的气息,却不似作为法宝而残留的,反倒像是与他在一起久了,沾染到他身上的气息。
红莲漫步走出血海,此时此刻,那位身着八卦仙衣的青年,也走至他的身前。
他细细打量对方,一身清气,定是三清之一;不骑青牛,容貌年轻,不是老君;神情孤傲,桀骜不驯,或许是……
红莲道:“见过通天教主。教主莫非是来寻我的?”
通天道:“嗯。灵蘅遇难,需以业火之力救治,因此我来血海请你。”他又补充了一句:“灵蘅便是十二品灭世黑莲。”
“早听说黑莲在截教主的手中,原来是真的。”红莲笑了笑,神情变化莫测:“只是,如何让我相信贵教主?”
“你要如何?”
红莲笑道:“教主若是愿意承受我业火焚身之苦,我也愿随教主去救治黑莲。”
世人皆有业障,业火焚身,是何等痛苦。却见通天不假思索,道:“请便。”
他竟真的不多说一句,不施展护法,不强行擒拿红莲,反而是站在那里,任凭红莲施以业火。漫天火光中,红莲愣了愣。
他望了望通天,竟缓缓笑了:“你竟是真心为黑莲。好,我随你去。”
红莲的本意也只是试探而已。如今看来,他无需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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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碧游宫内,悬挂在石壁上的火把燃烧着淡淡的光芒,灵牙仙等三人,东倒西歪地躺在殿上,早已昏昏睡了过去。
千年玄冰里,灵蘅仍陷入沉睡中。
玉兔悄悄走了进来,看到睡得昏沉沉的灵牙仙等三人,皱了皱眉。她安静地坐在灵蘅的身侧,看了看她,低声自言自语。
“希望教主早点回来,灵蘅姐姐……哎……”
“我酿的酒好了,格外清甜,就等着你了呢。”
……
不知不觉,一滴泪落到了玄冰上,慢慢渗入了冰中。玉兔浑然不觉,还在一旁低声说这些什么。
忽然,石壁上的火把灭了。
玉兔有些害怕,再看黑暗中,好似有一阵风卷了进来。她赶紧抱住了玄冰,虽然寒冰彻骨,可玉兔还是死死抱着,不敢松开手。
紧接着,她的双脚,随着玄冰一道好像离地了。玉兔想大声呼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传不出去。
玉兔的身边似乎有一道旋风,带着她,以及玄冰,慢慢飘出了碧游宫,朝天上飞去。
脚下离蓬莱岛越来越远,玉兔冻得浑身都要僵硬了,但仍是紧紧抱住了玄冰,不肯松手。她穿过了云层,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渐渐地,她落地了。
一块荒芜又不平坦的大地。
玉兔耗尽了心神,落地便昏了过去。不知从何处走来了一个披着黑斗篷,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弯腰仔细查看了一眼玄冰,又伸出手,嫌弃地将兔子丢开。
在神秘来客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绝色女仙,身披轻纱,手持琼枝。她怜爱地看了眼那冻僵的兔子,抱在了怀中,道:“这个小生灵倒是可爱,让我带走吧。”
披着黑斗篷的人冷冷道:“随你。”
他单手扛起玄冰,道:“此物先寄存在你的月宫中,万万不可打开玄冰,放出里面的女子。另外,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为何?”绝色女仙有些不解,轻轻抚摸着冻僵的兔子耳朵。
“这是一个被冻结在冰中的恶魔,若是轻易释放,恐怕要遭遇不测。”披着黑斗篷的人边走边道:“再过些时日,等我准备就绪了,回来找你。”
女仙怀抱玉兔,默默跟着他。这片大地上,只有坑坑洼洼的地面,竟无一点绿意。前面有一座宫殿,以白玉砌成,看起来极是壮阔。
宫前有一棵月桂树,有一个男子,正在默默伐树。
他们信步朝前,将千年玄冰妥当的保存在后殿里。披着黑斗篷的人随即告辞离去,女仙抱着玉兔,目送他离开。
千年玄冰内,灵蘅的神识感知到外界环境的改变,但是她无能为力,甚至看不到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蚊道人早已躲了回去,就算她无聊了,想喊他出来聊天,蚊道人也坚决不出来。灵蘅不知这是哪里,明明才听到兔子的声音,怎么她也不见了?
她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聆听外界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个轻柔的声音,似是两位女子在对话。其中一位,称另一位为姮娥。
“……暂且隐忍一下。总归,我们都要……”她的声音渐低,有些听不清了。
“姐姐,”姮娥欲言又止,过了好久,才道:“你我姐妹,在月宫之中安稳修行,已是万幸。我心中不安,总觉得即将有大事发生。”
女子轻轻一笑,道:“你别多想,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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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里,寂静如斯。
灵蘅的神识飘荡在玄冰内,她正在静静地淬炼心魂,忽听到一声惨叫——来自蚊道人的神魂,也只有她能听到。
一团黑气冒了出来,蚊道人怒气冲天,在玄冰内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背地里算计我?若不是我感应极强,还真着了你的道!”
“怎么了?”灵蘅慢慢瞧了他一眼。
此时蚊道人也来不及怕她了,只想一吐内心的怨气,道:“不知哪里来了一个小子,扎了草人又写上我的名字,在草人的头上放了一盏灯,脚下放了一盏灯,意图谋害我。什么黄口小儿,需知我早在鸿蒙之初就已经得道,还能让你得逞!”
灵蘅:……
她不知这蚊道人在骂谁,不过蚊道人的怨气,倒是有些滋味。蚊道人怨怒地看了她一眼,又道:“莫非是你截教找来的帮手,竟用这种秘术,来谋害我的性命。”
灵蘅不置可否,道:“阁下觉得如何?”
蚊道人哼了一声,抱着手,颇是得意:“那黄口小儿未见过我的真身,扎一个草人,又有何用。若是真想让我……”他忽而住了口,感知了一下四周,困惑道:“这是什么地方?阴寒之至,堪比幽冥血海。”
“你我被劫持了。”灵蘅淡然道。
蚊道人森森一笑,道:“是吗?但愿他们早日放出你我,我可真是迫不及待呢。”
他见灵蘅还在闭着眼,似乎在享受自己神魂中的怨气,气得咬牙切齿,急忙溜回本体内。虽有人用秘术在害他,但是那小子道行微弱,蚊道人也不以为意,只愿早日捉住他,美美的吸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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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游宫内,早已乱成一团。
灵牙仙等三人醒来,见千年玄冰没了踪迹,吓了一跳。他们手忙脚乱地找了一会儿,交接班的截教弟子便来了。
今日值班的恰好是多宝大师兄,见殿内情形不对,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灵蘅呢?”
“可、可能是化了……”灵牙仙惊慌失措,随口回了一句。
多宝来不及骂他,就见定光仙一路奔来,口中喊着:“妹妹,妹妹?你在这里吗?”他目光焦灼地扫了眼众仙,问:“谁看到我妹妹了?”
众仙皆是摇头。
多宝在殿内转了一圈,怒道:“让你们好好值夜,你们怕是睡着了吧!都给我去找——把全岛翻过来也要找!”又看了眼定光仙,补充了一句:“顺便看看玉兔仙去哪了,可是在什么地方喝醉了,睡着了。”
他一声令下,蓬莱岛内顿时鸡飞狗跳、一阵混乱。多宝叫来水火童子,问:“我上次给你的水球呢?”
水火童子不情不愿地将水球交出,心道大师兄就是小气,送人的法宝,还有再讨要的道理——殊不知,这是多宝唯一的水球,还是前不久刚刚炼制成功的。
水球乃是稀罕之物,能够重现本地最近几日的情景。多宝祭出那个水蓝色的小球,刚刚抛至空中,低声施法,便见紫芝崖前落下两朵云,通天教主与一红衣青年,缓缓落了下来。
那红衣青年,容貌清秀,唇角含笑,望之十分亲切。多宝心道这便是十二品业火红莲,来不及上去问候老师,水幕便落了下来。
一道水幕凌空倒映在碧游宫前,万里晴空下,水幕里漆黑如墨,偶见碧游宫内的微弱火光。忽而狂风大作,隐隐有一道暗红色幽光,游离进了碧游宫大殿,不多时,千年玄冰竟缓缓飞出殿门,朝天而去,没了踪迹。
多宝十分惭愧,砰一声跪下,道:“弟子无能,任凭妖魔邪道掳走了灵蘅仙子,还请老师责罚。”
通天抬手道:“无事,不需自责。”他淡淡看了眼蓬莱岛,道:“让他们不必寻找了。”
“那么老师……”
“渔鼓在灵蘅的身上,我能感应到渔鼓的存在,自然能找到灵蘅。”通天道,看向身边人:“红莲道友一起同去吧。”
红莲闻言,点了点头。
多宝听闻老师能找到灵蘅仙子,忽然浑身充满了力量,从地上弹了起来,道:“我也去!天杀的妖邪,敢在我截教的地盘上捣鬼,我这就去撕了他。”
事不宜迟,多宝立刻喊了一大群师弟,浩浩荡荡站在紫芝崖上。唯有定光仙没了踪迹,据说还在找妹妹。
通天道:“走吧。”
他算了下渔鼓的位置,抬眸冷冷看了眼天空。通天驾云朝上而去,红莲、多宝等人急忙跟上。没飞多久,就见一条矫健的黑龙,腾云驾雾,窜到了最前面。
众仙:……
嘉柔飞到通天的身侧,回首看了眼红莲,十分垂涎,道:“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可是没有龙肉好吃。”红莲冷淡地回答她。
嘉柔哼了一声,甩了下龙尾,差点将乌云仙给扫飞。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飞往天上,却都不知要去往何处。
渐渐离开云层,到了黑暗荒芜的星尘中。大地的碎片,都落在了这里,形成了漫天的星辰。
前方那轮明月,原是帝俊的女儿们的宫殿,如今听说有几位女仙住在那里,为首的唤作嫦娥、姮娥。灵蘅会在那里吗?
通天径自朝那飞去,待他落到月宫前,身后众仙也落了下来,打量着四周。这一群强大的来客,早已惊动了月宫的仙子,不多时,嫦娥、姮娥挽手走了出来。
她们在西王母座下侍奉时,曾见过通天教主一面,因此急忙施礼。众仙见这对美貌仙子,竟生得一模一样,有些惊诧。
“不知教主来我月宫,有何贵干?”行过礼后,嫦娥柔声问。
银白的月光下,通天面无笑容,冷冷道:“不知何人,掳我截教门人灵蘅至此,特来上门找人。”
嫦娥犹然不知通天所说的门人是谁,一旁的姮娥心念一动,立刻想起后殿那沉睡在玄冰中的仙子。比起那人,她更不愿得罪通天教主。
她侧开身,道:“我姐妹不知是截教门人,因朋友之故留在宫中,教主请至后殿。”
听她这样说,嫦娥恍然大悟,抬头看了看姮娥,皱了皱眉。只是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通天教主一行人奔向了后殿。
空旷的后殿里,千年玄冰摆在殿中水池的中央,澄碧的池水中还有几朵盛开的白莲。在外奔波多日,终于又见到了灵蘅,通天的面色微不可见的放松了一些,眸光愈发柔和。
红莲留意到他的神情,眸光微闪。
他问:“通天教主,可是在这里唤醒黑莲?”
通天道:“不忙,还有无根水。”
“教主自然有无根水,”红莲似笑非笑,俯身摸了摸玄冰的冰面,道:“不过……这冰上,本就有一滴无根水,只是凝成了冰霜。”
他后退了一步,再问通天:“教主,迟则生变,可否就在这里?”
通天点了点头。
众弟子朝外退散,护卫后殿。多宝命人顺便看住月宫的嫦娥、姮娥两位仙娥,等会还要问一下她们,那位朋友是谁。再看大殿的中央,红莲盘膝坐在水池前,身下红莲朵朵,无边的业火燃起,迅速围拢了整块玄冰。
千年玄冰纵然坚硬,遇到红莲业火,瞬间便化了。灵蘅被骤然唤醒,她的神魂回到了体内,抬眼便看到了红莲。
是他!
红莲淡淡一笑,盘膝坐在莲花台上,伸手接住了一滴水。他将那滴水握在手心,轻声道:“我来帮你。”
灵蘅颔首,无视黑蚊吞噬之痛,无视熊熊业火,盘膝坐在浮空中,闭上双眸,彻底放开自身的防御。
下一瞬间,她的身形被业火吞噬,留下一朵十二品黑莲,在业火中发出幽幽的黑光。
众仙见此情形,皆倒吸了一口气。
通天凝视着业火,见黑莲的上空,一只黑蚊渐渐露出了身形。蚊道人一身业障,此时再也无心去吞噬灵蘅,也经受不起这红莲业火,在火中奋力嘶吼——
“业火红莲,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害我!”
“你等着,你就算今日灭了我,我蚊道人也永远,永远不会消失!”
……
啪。
业火中传来一声好似灯烛灭掉的声音,黑蚊被业火焚烧,没了踪迹。然而下一瞬,无数个黑点从业火中飞出,朝四面八方飞去。
那亦是一只只小小的蚊子,黑色的,但只有一对翅膀,而且没有灵智,不过是最普通的生灵。
多宝见蚊子颇多,问:“老师,可要一一捕杀?”
通天摇头,道:“天意。”
六翅黑蚊已灭,十二品灭世黑莲静静地卧在水中,经历了业火的淬炼,有些焕然一新之感。红莲缓缓伸出手,那滴水从他的手心飞出,最终落到了黑莲的上面。
一滴无根水,重新唤醒了沉睡的黑莲。
灵蘅的身形渐渐显现,只见她赤足立在黑莲的上空,点点光芒,重塑了她的身躯。她的容颜一如既往的清艳,只是身着一袭白衣,恍然若仙。
“哥哥!”莲台消失,灵蘅从半空中飘下,扑入了通天的怀中。
一旁的红莲,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们一眼。
灵蘅依偎了很久,又想起救她的红莲,于是挣脱出通天的怀抱,看向红莲。她笑了一笑,道:“多谢吾弟。”
“我也是哥哥。”红莲不高兴地回道。
“弟弟。”
“不,哥哥。”
“好的,今后你便唤我哥哥。”灵蘅道。
红莲:……
作者有话要说:红莲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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