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光仙听了想打人。
他们原本是来月宫找事的，没想到玉兔偷吃了人家的丹药, 还炸了人家的宫殿, 现在谁也不好意思对两位仙娥再要求什么，两方扯平了, 何况罪魁祸首是陆压。正在定光仙欲哭无泪的时候，灵蘅道：“让我试试吧。”
她隐约能感受到一些暴躁的气息, 但是并不是十分美味。玉兔的恶来自于药而不是内心, 因此并不是灵蘅的食物。
“也只能如此了。”
灵蘅微微一笑, 盘膝而坐。只见她缓缓伸出右手，一缕黑气从玉兔身上散出，落到了灵蘅的掌心。这似乎真的有一点效果，不多时, 玉兔的动作渐渐迟缓，最后砰一声倒在了地上。
昏迷的兔子, 也比他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大呢。
灵蘅仔细打量了一下, 道：“嗯……只能先这样带回蓬莱岛了。”眼下玉兔已经没事了，只待她消化了这些仙丹，再休养些时日, 就可以重新变回那只萌萌可爱的兔子。
一旁看热闹的姮娥仙子不计前嫌, 只想赶紧送走这几位大佬，于是砍下了月宫庭院里的翠竹，编织成了一个大笼子。玉兔就被塞回了笼子里，上头绑着一条绳索，定光仙牵着笼子, 飘飘乎立于云上。
灵蘅朝月宫诸仙娥摆手：“再会！”
姮娥：……
她真心希望永远都不要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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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到蓬莱。
多宝师兄尚未归来，嘉柔刚刚在晨曦中睁开困顿的双眼，翻了个身，继续睡。淡淡的薄雾下，通天立于紫芝崖上，眺望天际。
灵蘅远远瞧见了他，心里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做贼心虚。她对定光仙道：“我们还是绕开紫芝崖吧……”
定光仙不明所以，道：“我还想请老师看一看，我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们兵分两路，你去紫芝崖，我和红莲去小湖。”灵蘅伸手摸了摸黑焦焦的玉兔，道：“红莲吾弟，随我走……”
红莲一声不吭，乖巧地跟上。灵蘅带着他，偷偷摸摸降下了云头，落到了蓬莱岛上。他们穿过丛林，绕了好长的一段路，才到了紫芝崖的后面。
许久不曾归家，湖面上风平浪静，宛如一块碧玉，静静地被丛林包围在中央。灵蘅站在湖畔，忽而回眸一笑，道：“红莲，你曾试过躺在水中吗？在水中像是回到了过去，天地未开时，我们在创世青莲里的感受……”
红莲：……
他只躺在过血水里。想了想，还是不说了。红莲漫步上前，低头看他们在水中的倒影，直身落入了水中，溅起层层水花。当他整个身子落入水中时，忍不住去想，灵蘅说的真是太对了。
灵蘅看他满足地卧在水中，浅浅一笑，抬头望了望紫芝崖。她的确该去见一见通天，当面道谢。
只是……
她好像察觉到，通天并不喜欢红莲，两人站在一起，总是针锋相对。何况她昨夜不告而别，又去了一趟月宫，此时，有些难以面对他。
她有些纠结，再想起玉兔，自己刚刚走得太过匆忙了，还是应该去碧游宫看看，玉兔到底有什么毛病没。
灵蘅道：“红莲，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玉兔。”
“嗯。”
红莲闭着眼躺在湖水上，看着很是舒适，细碎的阳光一柱柱洒在他的身上，宛若红花金蕊，格外好看。待灵蘅的身形消失，红莲才睁开了一条眼缝，看着那万丈之上，隐隐的青色飞檐，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去见那通天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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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游宫前，通天瞧着只有定光仙落下云，眸光一黯。
“老师，”他往前行礼，道：“我妹妹似乎吃多了月宫的仙丹，炸了宫殿，狂怒不已……后经灵蘅仙子帮忙，吸去了狂暴的气息，现在沉寂了很多。老师您瞧瞧，我妹妹还有什么问题吗？怎样才能变回来？”
玉兔躺在青竹编成的笼子里，还在呼呼大睡。通天瞧了见这只被炸糊的兔子，道：“无事。你去金灵那里，取一些梧桐露水，每日给玉兔喂下，眠于月光之下，几日便无事了。”
定光仙大喜，道：“多谢老师。”
“等等，”通天唤住了他，问：“见到你大师兄了吗？”
“哦，对，老师，大师兄追陆压道人去了。”定光仙便将月宫的事情略说了一下，方才拖着妹妹，离开紫芝崖。
见定光仙离去，通天侧首，淡淡道：“还不出来吗？”
灵蘅小声道：“嗯……”
她刚来没多久，只听到定光仙在说月宫的事情，料想兔子已经无碍了。她躲在树后，溜出来后，笑了一笑：“哥哥早啊。”
“刚刚为什么不过来。”通天回眸，瞧着她。
“先要安顿一下红莲嘛。”灵蘅解释：“他初来蓬莱，肯定有些不适应，跟大家伙儿都不熟，我怕他……”
通天非常不想听到这些，他第一次发觉灵蘅会照顾人，以往，他只看到灵蘅面对死皮赖脸的玉兔时，才稍稍有一些柔情。
她虽然唤他哥哥，与他亲近，但是这种情感，与她对待红莲决然不同。她与红莲，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厚；与他，是一种稍显刻意的示好。
灵蘅说完后，才发觉通天只是淡漠的看着她，没有一点表情。
“哥哥是怎么了？”她移步到通天的身前，仰着脸，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她想通天是在生气，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昨晚不告而别，是走得有些突然，因为定光仙忽然找到了玉兔的踪迹。这种小事，也不用麻烦哥哥了。”
她看通天还是没什么表情，小声道：“原来哥哥还是不喜欢我弟弟……”
“没有。”通天避开了她的目光，有些心虚地回答。
灵蘅有些疑惑：“真的？我觉得哥哥刚才的气息有些奇怪。”似乎是酸酸的，充满怨气。有时候，通天习惯了她的身侧，并不会刻意隐匿自己的气息。
通天：……
他迅速地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待灵蘅再闻的时候，只有一身清气了。他先前是生闷气，这会儿又变了，像是被撞破心事后，极力想挣扎一下，表示自己没有这样的想法。他虽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却不想在此时此刻表现出来。
他面无表情道：“家有两朵莲花，旁人羡慕还来不及，我为何不喜。”
灵蘅听了这句话，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她最不喜被旁人视作法宝，然而通天这番话，确实有几分这样的意味。她的神情也不觉黯淡了，道：“还是要谢过哥哥，不惜余力救治我，灵蘅绝不忘记。”下一句话她没说：便是为哥哥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情愿。
通天皱眉道：“你我之间，不需说这些话。”
气氛不觉有些僵硬，再说些什么，也是索然无味的。两人各怀心思，默默对着站了一会儿，嘉柔酒醒后，落到了紫芝崖上。
她瞧见了这奇怪的一幕，懵了一下，凑过头来问：“上清，你们在做什么，修炼什么奇怪的功法吗？我能加入吗？”
灵蘅：……
这可真是一条什么热闹都想凑的黑龙。
既有外人来了，便是心中有话，也不方便说出来。灵蘅道：“我去瞧一瞧玉兔。”
通天点了点头，灵蘅便独自去了。嘉柔留在了紫芝崖上，看起来欲言又止，但脸上的表情又有些兴奋。
“怎么了？”
嘉柔道：“那个，上清，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通天心道不是什么好事儿，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又不好当即拒绝，只得道：“你说。”
“我想跟你假装恩爱，装一对道侣，去昆仑山气死那元始天尊。”嘉柔十分亢奋，又保证道：“事成之后，我帮你吞并阐教，称霸天下！”
……
通天果断道：“不去，再见。”
他既不想气死自己的师兄，又不想让灵蘅看到了心里不舒服，为什么要答应？只是，通天恍然发现，他在时时刻刻，在乎着灵蘅的感受。
不如早点远离是非……
眼看着通天化作一道清风离开，嘉柔气得叉腰，对空大喊：“上清，你也太不给老娘面子了吧！信不信老娘施展魅力，勾走你的小黑花。”
风声呼啸，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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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蘅去看兔子时，定光仙刚刚要来了梧桐露水，正准备给玉兔服下。
只是，此时的玉兔体形太过于庞大，他刚刚迫不得已砍了几棵古木，才放平了妹妹。然而如何喂水，也是个麻烦事。
只因倒进去的露水，即刻便洒了出来，浪费了一大半。灵蘅想了一下，砍来了一根极粗的竹子，给了定光仙：“你用这个试试。”
定光仙有些迷惑：“哦？”
“她是让你打通竹子，然后放入玉兔的口中，便可以灌下露水了。”不知何时，红莲竟悄然立在了他们的身后。
灵蘅道：“你也来了？”
红莲笑道：“嗯，你不在，我也没什么意思。”
一旁，定光仙开始掏空竹子，终于制成了一根管子。于是定光仙扶住竹管，灵蘅用叶子盛起一叶露水，准备倒进去。
一条黑龙从空中窜了下来，伸手抢过灵蘅手中的露水，朝她温柔一笑：“我来吧。”
灵蘅：？？？
眼睁睁看着嘉柔给玉兔灌好了露水，又妖娆地朝她抛了个媚眼，口中道：“哎呀，想死你了，小灵灵。”
一兔俩花，忽然目瞪口呆，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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