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哪吒已离开陈塘关,却仍听到了金吒、木吒的这一句话。
他立在云上, 眼神十分冷漠, 自言自语道:“阐教与我势同水火?你以为我当初稀罕当这个先行官吗?”
现在娲皇宫是回不去了,他也只好跟随嘉柔, 去蓬莱岛继续混吃混喝。俩人落到了紫芝崖上,却没看到灵蘅。
问了下童子, 才知灵蘅与通天去人间游玩了, 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至于其他几位故友, 不是在天庭,便是在朝歌,让嘉柔十分失望。不过,阐教封神在即, 她也没太多的时间瞎玩了,这可是她报复元始天尊的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定不能错过……
于是师徒二人就在蓬莱岛上搭个窝住下了, 哪吒每日也勤奋修炼,修为大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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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旱过后,甘霖滋润万物, 朝歌城中又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和热闹。
灵蘅身着青裳, 将长发灵巧地挽成了两个发髻,碎发披在肩后。她踩着清新湿润的青草地,忽而回首,眼眸中含着笑意,在看身后的男子:“哥哥, 这便是朝歌城,上次我来时,还捉了只狐狸。”
在她身后,通天一袭白色仙衣,长发如墨,束在玉冠中。他很少到人间的城池中,这一次,若不是陪灵蘅,他大约也不会出来。
他笑道:“这次可没有狐狸让你捉了,自从女娲离开碧游宫后,我听说她召回了轩辕坟的另外二妖,不干涉此事了。”
灵蘅不知,他却是知道,此举救了无数朝歌臣民的性命。然而功德金光落不到灵蘅的身上,这笔功德,归哪吒所有。
他们步入城门,飘若谪仙的容貌和气质,吸引了无数朝歌百姓的目光。灵蘅与他挽着手,在城中闲逛。
那一日,她试图亲吻通天,但是被多宝匆匆打断了。大师兄离开后,她忽觉羞赧,于是沉默了片刻后,松手跑出了碧游宫。
只不过通天再来找她时,也不提那日的事情,俩人恍若无事,就继续甜蜜且平淡的相处。又过了些时日,灵蘅看蓬莱岛上桃花盛开,于是喊上了通天,一道去看看人间的春光。
过了朝歌南门,见出城的百姓,多是去拜见女娲娘娘。听闻前一久,帝辛在群臣的簇拥下,亲临女娲神庙,给娘娘上香,并倡导天下人前去拜会。这一切,旁人不知原委,但灵蘅大约可以猜出,是闻仲劝动了大王。
他们路过了一个破败的命馆,有一个年老的妇人坐在门前哭泣,时不时大声痛骂她的丈夫。灵蘅略听了几句,这妇人的丈夫姓姜,在几个月前的一个雨夜不告而别,可真是始乱终弃。
她原本没有放在心上,却见通天瞥了那老妇人一眼,微微笑了笑。灵蘅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会在乎这种事情?
正当此时,那老妇人又骂了一句:“整日思慕昆仑,连家也不顾,莫非真是回了那个鬼地方!”
灵蘅一愣。昆仑?
她用探寻的目光望向通天,后者见她好奇,顿了顿,道:“此乃阐教姜尚之妻。师兄将代理封神的职责交给了姜尚,只可惜姜尚时运不济,在朝歌不明不白的过着。如今,应该已经到了西岐吧。”
灵蘅道:“原来如此……”她心中在想,姜尚这是反出朝歌了吗?她没见过姜尚,但天下太平,他在朝歌又有妻室,也不知他为何不带自己的夫人走。
然而,她虽然可怜这位夫人的遭遇,但身为截教门人,不能妄自干涉阐教封神。灵蘅与他携手走命馆,朝歌市井繁华,街道两旁卖着各色小吃、各种小玩意儿。
灵蘅随手买了一些,也不知通天哪来的钱财,跟在后面付账。她玩了一会儿,都丢进了袖子中。
一路行来,偶尔也能听到朝歌人对帝辛的赞许。殷商有闻太师、黄飞虎、比干这样的将相,何愁天下不平?
纵然前些时日大旱,有几路诸侯谋反,帝辛令姜后的弟弟姜文焕出征,也早已平定了叛乱。
国泰民安,虽然也有人谈及西伯侯的贤名,但是他向来专心研究易经,以及专心生孩子,哪能比得上帝辛的丰功伟业。
俩人走走停停,偶尔还会停下来听人闲聊。灵蘅在路边买花时,卖花的老妪瞧了他们一眼,忽然笑道:“城西有祓禊,两位可要去看看热闹?”
灵蘅不知何为祓禊,但通天已经接过沾着朝露的花,替她别在发髻上。他轻声笑道:“我们去看看。”
她有些懵懂地跟上,到了城西,发现周围多了许多年轻的男女。他们大多三五成群,朝城外走去。
出了朝歌城西门,见一条清澈的河流,宛然映入他们的眼前。河流两岸杨柳依依,多对青年男女,在此相会。
殷商民风开放,许多男女便到了河岸上,撩起裙摆,将双脚放到水中。也有人用杨柳沾上水,轻轻拍着同伴的额头。
“祓禊是一种民间祭礼,用清水除掉不详。”通天轻声解释,看她颇是好奇,又柔声笑道:“亦是人间的年轻男女,借此机会,寻得佳侣。”
灵蘅听懂了这句话,不知怎地,她的脸忽然红了。
来到这里,携手同游的人,无外乎都是互相钟情的男女。她的手心竟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想要抽回,却被通天紧紧地攥住。
“我们去那边看看。”他指着一个人少的去处。
灵蘅点了点头,这边实在是太热闹了些。殊不知,别人看他们携手朝僻静处走去,均是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祓禊,又是女子求子的节日。
往东行去,河流如一条玉带,河岸两边是淡淡的绿意。忽然间,灵蘅看到一片淡粉色花海,她站在高处往下看,见这里皆是漫天灿烂的樱花,在春日的阳光下,如云霞般绚烂。
通天握住她的手,朝坡下走去,一阵风吹过,卷起了无数片花瓣,如雨幕般落下。
淡粉色的花瓣落入灵蘅的发间,通天伸手替她拂去。她骤然一扭头,撞上他温柔如水的眼眸,彻底沉浸于其中。
落樱如雨,通天的白衣上也落下了花瓣,映衬他白衣胜雪、黑眸如星。他静静看着灵蘅,良久,轻声道:“灵蘅,我心悦你。”
她的心中骤然涌起一道热流,又激动又紧张,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复杂情绪。她轻轻喘息着,双唇微动,似乎是没想好要怎样回应他的告白。
然而通天没有给她回应的时间,他微微低头,吻住了灵蘅的双唇。
灵蘅有些僵硬,最开始,她是放不开的,也从未想过还有这等亲密的接触。
她只觉得通天的唇温柔地吻住了自己的,轻轻吸允,还有一丝清甜的气息。她闭上双眼,有些无助地迎接他的侵略,这样纯真且不加拒绝的神情让他变得更加大胆了。他的吻愈发激烈,渐渐开始探索更加深入的地方,将彼此的甜蜜互相交换,最后让她无力地靠在自己的身上,轻轻喘息。
他见她久久不语,唤了声:“灵蘅?”
灵蘅的脸又红又烫,她将头埋到了通天的怀中,声若细蚊,但仍是清晰可听:“我也,心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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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侯暗中谋反的密报,终于在今岁的秋天,传递到了朝歌。
帝辛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道:“都说西岐姬昌有贤名,如今竟在暗地里招兵买马,试图谋反?早知道,孤在几年前就杀了他!”
群臣战战兢兢,忽有一人站出来,原是亚相比干。比干奏道:“大王,听闻西伯侯在半年前,拜了一个名叫姜尚的人为相,或许和这件事有关。”
“姜尚?”
谁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唯有闻仲知晓他是谁。然而这等机密,又不能告知他们,他只好安静地听着。
该来的,总会来。
偏偏帝辛不让他消停站着,问:“太师有何见解?”
闻仲在心中叹了一声,上前道:“西岐狼子野心,便是放任不管,也难保他们不攻入朝歌。”
帝辛沉吟片刻,道:“恐无征讨的名头。”
西岐虽然有心谋反,但是殷商抓不到他们谋反的依据,倒也不好出兵讨伐。黄飞虎便举荐了一人,乃青龙关张桂芳,让他带着大军到西岐与殷商相邻的关隘,一边观察姜尚的动向,一边随时等待机会,一举端了西岐。
朝会散后,闻仲回到了府上。
这些年,明菡一直跟在他的身侧,闻仲并不明白为什么。只不过,明菡推算极准,帮助他打了不少的胜仗。
他便将朝堂之上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明菡。然而她得知后,并未露出一点惊愕的神色,只是淡淡笑道:“该来的,总会来。”
“这话是何意?”
“天机不可泄露。”明菡道。她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告诉闻仲。只不过,她又多说了一句:“若是日后张桂芳兵败,大王命你出征,你切记一件事。”
“何事?”
“便是兵败,也不找截教同门道友借兵!”
闻仲应了一声,还是觉得奇怪。他正欲再问,忽听明菡笑道:“我姐姐似乎来了朝歌。”
“是么?那我们去请她来府上。”
“不必了。”明菡轻轻笑道:“她大概,没空见我们呢。”
闻仲:?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陆续收到了三瓶营养液,谢谢奉孝无双和畔月の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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