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被送到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内,领她过来的左护法是个白胡子老头,他冷着脸交代道,“这个房间每天都会有专人来打扫,饭菜也会按时送过来,公子可安心在此处休息。”
她平静地看了对方一眼,“你们教主究竟要关押我到何时?”
情况真的有些糟糕,她现在没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而在外面接应的兄弟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睿王殿下那边不知道该有多担心,而且堂堂大将军莫名其妙断了音讯,朝堂上肯定又会乱成一锅粥。
左护法狠狠瞪了她一眼,“注意你的措辞,我们教主乃是天女下凡,是天神在人间的真正代行者,教主好意留你在我们长乐教做客,那便是天赐的福祉,你应该心怀感恩之心,怎可对教主出言不逊?”
随即,那固执的白胡子老头再不理会她,愤愤地离开了。
裴瑾愣愣地看了看那被狠狠关上的门,满头的黑线,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邪教组织?所有人都被洗脑得不轻啊?
不对,那老爷子刚才说,这教主是天神在人间的神权代行者?
常年浸淫在官场,尽管政治嗅觉并不敏锐,裴瑾也立刻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古以来,皇帝都是天命所归,是被上天选中的真龙天子,君权神授更是刻在了每个大启人民的脑子里,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所谓的天女,一个神权的代行者,这难道不是想造反吗?简直是包藏祸心,胆大包天!
裴瑾把剑放到桌子上,用眼睛逡巡了这布置精致的房间一圈,随即开始亲自动手试图找出一些有用的证据。翻翻拣拣,从桌子到床铺,终于从枕头底下翻出来一本小册子,她欣喜地打开一看,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画册上是浑身/赤/裸,肢体缠绕到一起,做出各种淫/乱/动作的画面,即便她还未通人事,可常年在军营中和一众弟兄们打交道,该懂的不该懂的也是知道不少,有时还能对着花楼的姑娘口/花几句,这春/宫/图她自然是不陌生的,只是这画师技艺未免也太好了,画的那么细致又栩栩如生,她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翻阅起来,几乎把正事都抛到了脑后。
“少侠真是好高的雅兴呢,”突地,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她耳侧响起,“不过这《欢喜秘法》确实是我教内传教之宝,少侠光是看着有什么意思,如若想找人实践的话,妾身自然愿意奉陪。”
妖娆的,颓丽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裴瑾惊起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弹跳起来,离那出声之人几步远,还把那春/宫/图扔到了地上。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浑身都散发着风情的红衣女子,心不断地向下沉,此人的功法究竟高深到了何等地步?她来到自己身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书册在地面上摊开着,正好是观音/坐/莲的那一页,红衣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做出一副羞涩又为难的样子,“这个动作有些困难呢,头一次就玩这么激烈的,是不是不太合适?”
裴瑾:“……”
谁TM想跟你玩这个啊?而且老子是女的!女的!老子性取向正常,才不想跟小姐姐搞姬好吗?
裴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讽刺开怼,“教主不是对外自称天女吗?所谓天女,难道不该高高在上,不染凡尘么?怎会对这人间/肉/欲/如此执着?”
红衣教主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神秘微笑,“阁下的思想未免过于腐朽,阴阳调和乃是世间亘古不变的规律,我们只是顺应天命,尊重自然规律,何来的沉溺于肉/欲一说呢?况且只要修习我长乐教独有的《欢喜秘法》,便可通过双休一道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你扔掉的这一卷《欢喜秘法》是本教主特意找江湖第一画师司徒空空定制的纪念版,在春风楼更是拍出了一万两白银的高价,如今却被掷在地上,唉,当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沈宴摇着头叹气道。
裴瑾:“……”
那还当真是对不起啊!
“妾身好意留公子在我教做客,谁曾想还不到一天,公子便损毁我教中至宝,欠下两万两白银的巨款,我长乐教乃是一节衣缩食的小门派,教中众人一向勤俭节约,这让我如何与教中兄弟们交代啊!”言罢,那红衣教主以袖掩面,呜呜呜地假哭起来。
裴瑾:“……”
刚才不是还一万两吗?什么时候又莫名其妙翻了一倍?而且你这明明就是倒打一耙趁火打劫好不好?
裴瑾真的懒得和这个脑子明显有病的女的说话了,也不再纠结什么大局为重,她直接拔出手里的剑就朝对方刺了过去。
谁曾想还没近身,对面的红衣人影一闪,对方瞬间来到了她的身前,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伸手在她身上点了两下,裴瑾顿时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见她还在奋力挣扎,沈宴悠哉悠哉地开口,“唉,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可是我长乐教独创的点穴功法,你是绝对解不开的。”红衣教主靠在她身上,以一种近乎环抱的动作将双手环绕在她颈后,漫不经心地在她耳边调笑道,“妾身对公子一片真心,可公子反而使剑想要伤我,您可真是好狠的心肠呢。”
裴瑾刚才拼命想冲破穴道,整张脸憋得通红,奈何没有半点作用,现在这诡魅的女子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往她身上靠,那两个像水蜜桃似的饱满的物事还在她背后不断地挑逗/磨/蹭,裴瑾瞪大那双润泽的满是羞恼的眼睛,就算她自己本身也是女人,可在旁人眼里看来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儿身,这女子居然丝毫没有羞耻之心,简直是……简直是放/荡!
沈宴笑眯眯地看着对方被气得不行的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煞有介事地开口,“诶,要不少侠还是加入我们长乐教吧,入教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三万两白银的巨款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商量的嘛。”
裴瑾终于忍不住皱眉吐槽,“最开始还是一万两,后来是两万两,现在又变成了三万两,您这是打算抢钱吗?”
沈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摆了摆手,“哎呀,重点不是这个啦,我们之间这种关系,提钱不就是太庸俗了吗?”
什么玩意儿啊?我们能有啥关系啊?而且最开始让我赔钱的不就是教主你本人吗?
那神态风流的红衣教主倏地肃穆下来,好似是在说着什么普世真理般一本正经道,“世道在败坏,到处都是魔,朝廷制定的严酷律法,是在践踏我们的自由,封闭我们的意识,我们像是牛羊一般被奴役,没有人生的价值和目标……”
裴瑾:“……”
她这是遇见了现场版的洗脑传教?这个邪教果然对朝廷来说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必须要铲除!
“怎样,公子考虑得如何了?只要是你加入我们长乐教,那我可以免费赠给你一本价值五万两的《欢喜秘法》,并且你每拉进来一个人,就可以从中获得两分的提成,如何,是不是很划算啊?”
裴瑾:“……”
好吧,又变成五万两了,而且这一本秘法卖五万两,拉一个人进来,然后给两成提成,那可以获得一万两,所以根本还是通过拉人头卖书圈钱?你们这个邪教就是这么骗钱发展起来的吗?
裴瑾感到久违的心累,今天这一天折腾的比在战场打仗三年还要精疲力尽,她面无表情地冲那红衣教主说,“天色已晚,教主是不是该回去早些安置了?”
沈宴挑眉而笑,“哦?阁下这是不欢迎我,想赶我走?”
见她没有搭理自己,沈宴也不在意,只是用意味深长的口吻道,“好吧,那我们明天再继续今天的话题,不过公子可是千万不要后悔才好呢。”
随即那红衣教主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瞬时闪身到房间门口,慢条斯理地推开房门然后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帮她把门关上了。
裴瑾看着对方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冷笑,呵,她才不会后悔,能摆脱那神经病,她可是巴不得呢。
然而等到那妖女走后,裴瑾才发现,对方走得倒是干脆,可是她压根就没给自己解开穴道!
然后,裴瑾就这么像个雕像似的直挺挺地站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清晨穴道自己冲开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裴瑾拖着满身酸痛的身体面色铁青地将屋里的桌子一剑劈成了两半。
“谢,青,容,”大启最年轻的战神,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老子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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