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夜里做了噩梦, 后来几天司蛮都蔫蔫的。
看惯了司蛮精神奕奕模样的林如海,眼看着司蛮情绪低落了下去,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那天夜里他醒来时, 司蛮挣扎的正厉害,明明没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她却仿佛忘记了呼吸,脸都涨红了,后来终于记起来要呼吸了,口里呢喃的却是火和救命,可见梦境之可怖。
林如海有心让司蛮散散心, 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不如带奶奶去听曲儿”万能管家林管家趁机出谋划策“仙客来请来了姑苏的红月班,据说那里面的旦角儿红姑最近很是受追捧。”
林如海本想拒绝,想听戏直接叫戏班子来家里演就好, 何必出门
但又一想司蛮自从来了扬州后就一直没出过门, 又将这话给咽了回去, 点点头“你去给石先生下个帖子,就说老爷我请他听戏。”
“是, 老爷。”林管家笑眯眯的退下了。
林如海又在书房里呆了好一会儿, 看了会儿书, 才起身去了后院。
这会儿司蛮正懒洋洋的靠着窗台,手里拎着一根竹枝, 竹枝的尽头系着一根一臂长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扎着几根公鸡毛,正用这根自制逗猫棒逗窗台外面的小猫崽子。
林黛玉被云挑抱在怀里, 小手攥的紧紧的,眼睛圆睁,聚精会神的看着小猫崽子。
“啊啊啊”小黛玉手一摊,对着司蛮大叫。
司蛮歪头看她,将逗猫棒朝她伸过去“想要姨姨的逗猫棒”
“啊。”
司蛮猛地缩回手“不给。”
小黛玉“”
她奋力的在云挑怀里挣扎着,小肉墩子年纪不大,力气不小,云挑很快就有些抱不住了,云嬉连忙凑过去帮忙,两个人将小黛玉抱得紧紧的。
小黛玉那个着急啊,努力的扭着屁股,最后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出不来了,顿时嘴一撇,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朝着司蛮伸手求抱抱“妈,阿妈妈妈,妈”
“姐儿可不能喊妈,咱可不是那没规矩的人家,姐儿跟着老奴学,喊太太。”林嬷嬷走过来抱过林黛玉,口里好声好气的哄着。
司蛮听着不乐意,将逗猫棒塞给小黛玉“人前叫太太就成,人后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
“这怎么能行,被他人听见了,岂不是说咱们家是没规矩的人家。”
“规矩都是做给人看的,咱们玉儿只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了。”
说着司蛮伸手想要去抱小黛玉,林嬷嬷连忙一个转身避开了“我的好奶奶,您可悠着点,指不定现在肚子里都有了,大姐儿长大了,可不能蹬着肚子。”
司蛮有些无奈的瞪了林嬷嬷一眼“要是没有,嬷嬷岂不是得失望”
“没有嬷嬷也不失望,万一有了呢。”
司蛮和林嬷嬷生不起来气,这老太太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固执,但是没坏心就是了,林黛玉眼瞧着司蛮伸出手又缩了回去,顿时不乐意了,挣扎着从林嬷嬷怀里下来了,也不等林嬷嬷反应,自己就迈动着小短腿朝着司蛮这边挪。
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动了,一眨不眨的看着小黛玉。
等她终于走到司蛮身边,抓住司蛮的裙子,所有人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哎呀,大姐儿会走路了。”
“这可真是个大喜事啊,赶紧告诉老爷去。”
林嬷嬷喜滋滋的打发了小丫鬟去了前院,小黛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喜庆给弄得发懵,仰头茫然的看向司蛮,司蛮弯腰掐着她的腋窝,将她提到了榻上,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小手,带着她逗猫玩。
“喵喵喵”小奶猫仰头,对着小黛玉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
小黛玉顿时害羞又害怕的缩回司蛮怀里去。
“我听丫鬟说玉儿会走路了”林如海兴匆匆的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然后一眼就看见窗台下的小猫崽子“哪里来的猫崽子”
“我让门房出去找的,找了好几户人家才挑了个最好看的。”司蛮将逗猫棒扔给谷雨,立夏捧着帕子上来,司蛮先拿着给黛玉擦擦手,擦完了才给自己擦“这猫儿很是灵性,我刚刚抱了一下,还晓得把爪子收回去。”
“你要养这只猫儿”
“嗯。”
“那挑个小厮专门伺候它,顺便再找点药喂一下,把身上的跳蚤捉干净了。”林如海倒是没有阻止司蛮养猫,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养了。
说到药,林如海不由得想到司蛮夜里魇着的事情“府里得养个大夫才行。”
司蛮挑眉“得找个可信的人才是。”
林如海点点头,心里已经盘算开了。
“对了,仙客来来了个新的戏班子,我瞧你这几日心绪不宁的,不若出门散散心”
司蛮这下子是真诧异了“夫君是要带我出门去看戏”
“嗯。”
林如海点点头“只要戴好帷帽就行,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将戏班子请回来,扶风榭的戏台子让人收拾一下就能用。”
“不不,我要出门去。”司蛮顿时兴奋了起来,她来扬州这么多天了,还一次没出去逛过呢。
小黛玉也被司蛮的兴奋劲儿给感染了,两只小胖手啪啪啪的拍着巴掌。
司蛮指挥着云挑去柜子里找衣裳,又指挥着云嬉“你去姐儿房里将昨儿个给姐儿做的衣裳拿过来。”看了眼云挑娶出的衣裳“拿那间粉紫绣仙鹤纹的,我要和姐儿穿母女装。”
“还带玉儿去”林如海有些诧异的问道。
“带啊,我们都去玩了,不带玉儿的话,玉儿岂不是太可怜了。”
司蛮将腰带解开,伸手捏了捏小黛玉的鼻头“咱们宝宝才不是小可怜呢。”
小黛玉斜着眼睛瞪了一眼林如海,还用小奶音哼了一声。
司蛮顿时猖狂的笑了起来。
很快,司蛮换上了新裙子,梳了新发髻,还重新上了妆,小黛玉也穿上司蛮同款的小裙子,因为剃了头,没办法戴花,司蛮让编了一顶竹编的凉帽,那竹子被劈的每一根丝只有针那么细,编起来的帽子又轻巧又漂亮,陈嬷嬷还巧手做了绒花,在帽子顶上围了一圈。
小黛玉戴着帽子心里美极了。
司蛮戴上帷帽“咱们走。”
林如海的眼睛不停的飘向小黛玉头顶上的凉帽“这帽子很是不错,看着也漂亮。”
“又透气又漂亮,还能遮太阳,咱们玉儿可喜欢了,过几天再做几顶绑上不同的绒花,给她换着带。”司蛮的心情很不错,满是要出门放风的兴奋。
扶着她们娘俩上了马车,一行人往仙客来的方向去了。
石先生早早的就在包厢里面等着了。
等他透过窗口看见林如海拖家带口的来了,不由的觉得有些牙疼“春树,你说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炫耀么”
老实的春树摇摇头“许是人家本来就准备一家子来玩的。”
“咦”
石先生的目光落到那个戴帷帽的窈窕身影上“那位就是清阳县主了”
只见戴帷帽的女子抽出手帕给孩子擦擦嘴角,满是慈爱的样子。
石先生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对面的包厢门被打开了,夏树的声音传了过来,石先生没起身,而是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林如海将司蛮和林黛玉都安置好了,又交代了云挑她们务必护着太太和大姐儿。
“你若有事便先去忙着。”
司蛮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在旁边转转悠悠的,转的我头昏。”
林如海走到司蛮身边,抓着她的手捏了捏“那为夫去去就来。”
司蛮头也不回,剥了颗葡萄给小黛玉吃。
林如海出了门,进了对面石先生的屋子,司蛮则是给小黛玉喂了两颗葡萄就不再喂了,小黛玉也乖,陪在司蛮身边,听着外面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红月班的旦角儿确实嗓音清亮又不失柔美,下面大堂里捧场的人时不时的鼓掌叫好。
司蛮也渐渐听出了趣味儿。
奶奶没死的时候就爱听戏,她就算不喜欢,这么多年听下来也知道好赖,她能听出来,这旦角儿是有些功底的,司蛮寻思着,等参加完知府家大小姐的及笄礼后,是不是也该找个理由办个游园会,趁机和那些夫人小姐们见个面
这红姑的声音很是不错,到时候再请红月班回去唱出戏
也不知道现在都是些什么剧目。
司蛮的思绪越想越远,也不知过了多久,下头传来吵杂声,将司蛮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探头从窗台看下去,只见一醉醺醺的男子想要去拉一戴着帷帽的女子的手,却被那女子身边的家丁给拦住了去路。
那男子闹了好一会儿,依旧突破不了重围,最终被一家丁一脚踹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一妇人从人群后冲了出来,抱着男子嚎啕大哭,嘴里大声咒骂“苏菀儿你个黑了心肝的小娼妇,当初是你不要脸的缠着我儿,我儿才和郭家退了亲,如今倒是风光了,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去做妾,姑奶奶我什么狗男女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遭。”
“嘿,你这个老虔婆,下作的老东西,敢骂我们姨娘”女子身边的丫鬟跳出来,与妇人对着骂“你们都是死人啊,看不见这老东西欺负姨娘,赶紧拉开,仔细少爷回去撕了你们的皮。”
家丁们立刻上前想要去拦住妇人。
“哪里来的小娘皮,你算什么东西,给人家做狗的奴才秧子,也敢撺掇着官爷杀良民,老太婆我还真不怕,我呸”一口浑浊的痰越过人群准确的飞到小丫鬟的鞋子上。
“啊”
刚因为小丫鬟的话而蠢蠢欲动的家丁们因为这声尖叫又缩了回去。
“妈,你别说了”地上的男子连忙爬起来拉扯那妇人。
“呸,没用的东西,跟你老子一样窝囊。”
那妇人骂上了头“你不是嫁去姑苏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自己跳了湖,引人家公子下湖去救,可怜人家好好的大少爷,硬是被逼着纳了你这没人抬举的东西,当初我儿爬你身子的时候,都没落的红,先奸后娶的东西,脏了人家的院子,这要是再怀上一个,估摸着连亲老子是哪个都不晓得”
“妈,别说了,积点德。”
男子连忙抱住自家妈妈,一边咬牙切齿的喊道“人家现在是知府家的儿媳妇,咱们可惹不起。”
“我呸,什么知府不知府的,迎了这么个破烂货进门,简直脏了知府的门楣。”
狠话要放,路也要跑。
那男子抱着妇人,连拖带拉的将她拉出了仙客来,那家丁想要去追,去被女子喊住了。
“算了,莫要再追了。”
“姨娘,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小丫鬟还在为鞋子上的痰感到恶心。
苏菀儿抿了抿唇“走,回府,和这起子小人计较,何必呢”
小丫鬟愤愤不平的跺跺脚,扶着自家姨娘出了店门。
司蛮看了好大的一出戏,比戏台子上唱的还要精彩呢。
林如海从石先生那里回来,就看见司蛮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吃着瓜子,翘着的脚随着下面的点子声轻轻的点着,好一派怡然自乐的模样。
“刚刚听着外边有些吵,可是出了什么事”
因为地势的缘故,林如海那边听得不甚真切。
司蛮回头,放下手里的瓜子,亲手给林如海倒了杯茶“也没什么,只是看了出戏,知府家的大公子新纳的妾惹了点风波。”
“钱家的大儿子”
林如海捏起茶杯盖子舔了舔里面的茶叶“也是有些才干的,就是于女色上容易昏了头,能办事,却不能重用。”
“谁和你说这个了。”司蛮哼哼了两声,将自己剥开喂小黛玉的瓜子仁推到林如海面前“我只觉着,那婆子骂的实在难听,若是寻常女子怕是寻死都不止一死了一回了,那妾居然一脸无动于衷,还劝自己的丫鬟莫要和小人计较,这气量,可真是难寻了。”
林如海挑眉“许是脸皮厚。”
司蛮睨了他一眼,只觉得和这男人聊天容易把天聊死了,干脆转移话题“我想着,等知府家的大姐儿及笄后,我也开园子请那些夫人小姐的来听个戏”她指着下面台子上刚上去的武生“就请这个红月班如何”
“看来你觉得这戏班子不错”
“主要我这手里有个戏本子,想请她们排出来。”司蛮有些蠢蠢欲动了,她跟着奶奶后边听了不知多少戏,对唱词什么都记忆深刻,她将唱词写出来,至于怎么排,还得戏班子自己来。
“也好,回头将林忠给你,你要做什么让他跑腿就成。”林如海现在只要司蛮高兴,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两天家里实在是有些压抑。
“成,那就谢谢老爷了。”
林如海顿时笑开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司蛮喊自己老爷呢,还挺新鲜。
听了戏又让上了一桌席面,一家三口用了晚膳才回了府里,玩了一天的司蛮心情确实好了,晚上在帐子里也比前两日主动些,林如海好好享受了一番和新婚妻子的温存,只觉得这种日子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司蛮心情好了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拉着林如海多跑了三圈。
林如海气喘吁吁的扶着花架“今日怎比昨日多跑了几圈”
“夫君这些日子跑这几圈都轻而易举,也该多几圈了,再跑一段日子,就能请武师父了。”司蛮依旧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和林如海跑了同样的圈数,她不仅不累,还眼睛亮晶晶的,大有再跑几圈的架势。
于是林如海再一次的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书房。
刚得了信早早的在书房等着的黄竹生和白劲松二人,眼神复杂的对视了一眼。
林大人您辛苦了。
“大人。”两个人行礼。
林如海连忙压了压手“坐,别多礼了。”
“欸欸。”黄竹生和白劲松坐了点屁股尖,感觉自己背脊凉飕飕的。
“这几天赵老四去了金陵那一块儿,听说已经和薛家的人碰上头了,就是不晓得薛家那边是怎么个说法,要是真的给赵老四撑腰的话,怕是就有些难办了。”黄竹生手里还盘着核桃,这会儿飞飞的转着,显得他内心很是不平静。
“薛家”
林如海也在思考这个事情。
薛家如今这个家主是个什么脾性他不知晓,但是后来的那个家主,他却知道不是个有本事的。
“你们去找薛诚鸣这个人。”
林如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点着“先想办法和他搭上线。”
“这薛诚鸣是”
“如今这个家主的庶弟。”一个非常有野心的男人,可惜野心和才干并不匹配。
“那咱们要表明身份么”
“暂时不用,先看薛家会怎么做。”
白劲松点点头“行,正好我下个月要去金陵的铺子巡查,我亲自过去一趟。”
“也好。”
等从林家出来,黄竹生才扯了扯白劲松的袖子“你要去金陵”
“嗯。”
黄竹生眼睛一瞪“我可不信你是去巡查铺子的,你金陵就没几间铺子。”
“老爷子在金陵养了个粉头,说是有了身孕了,我娘寻死觅活的,我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白劲松一脸烦躁的抹抹脸。
“老爷子快六十了,这么大还能让粉头怀孕,这可真是老当益壮啊。”黄竹生简直震惊了。
白劲松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摇摇头的转身走了。
黄竹生上了马车还觉得有些荒唐,催着马夫赶紧走,等他们离去后不久,又一辆马车来了,不过马车没停下来,而是直接绕了一圈去了侧门,进了马房。
贺老二连忙指使着小厮上前去牵住马,林嬷嬷从车上下来了,林忠在旁边儿扶着她。
“林嬷嬷您这是去哪儿了”贺老二上前去套近乎。
林嬷嬷瞥了眼贺老二“太太吩咐的事,你知道那么多作甚,忠儿你把马套好了就去找老爷。”说完,就拎着小包袱走了。
林忠牵着自己的宝贝马进了马厩。
贺老二叼着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凑过去“是不是给太太裁衣服去了,要我说,家里针线房还够用,何必出门去裁衣服呢。”
“你嘴怎么那么碎呢”林忠看不上贺老二,说话不太客气。
贺老二被噎了一下,恨恨的瞪向林忠,可林忠是跟在老爷身边到处跑的,领的小厮的俸禄,干的却是侍卫的活儿,指不定什么时候老爷开了恩典,放了身契,可就是正正经经的良民了。
他这有气没处发,天一暗就出了门子。
想回家,可一想到家里的母老虎拉长着脸就没兴趣,这么一想,就想到被自己藏到东关街的那个小裴氏,想想也好段日子没过去了,那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儿子。
这么一想,贺老二就往东关街的方向去了。
小裴氏正吐的厉害,这孩子实在是磨人,有时候吐的胆汁都出来了。
小裴氏的丈夫是个病秧子,小裴氏不想跟着痨病鬼过日子,这才勾搭上了贺老二,没想到生孩子这么难过,裴氏不停的给小裴氏拍着背,安抚着她想要呕吐的冲动。
一边拍一边看着小裴氏的侧脸。
她的妹妹,真漂亮啊。
哪怕怀孕吐的难受,也有种孱弱的美,裴氏有些恍惚。
起初她是看不起小裴氏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偷汉子,可这些日子过下来,她的想法已经变了,想她一心为了家里男人孩子打算,最后却因为被灌了哑药赶出府就被家里扫地出门,而她的妹妹,却跟着贺老二好日子过着,还能花钱请自己来伺候她。
只要这么一想,裴氏心里头就像有刀在搅似的。
“不行了,这孩子真是闹人。”小裴氏靠在枕头上,青丝铺满了枕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二姐,我记得你以前怀身子的时候,娘托人给你带了止吐的药饼,你回娘家一趟,让娘给我找两个药饼回来。”
裴氏不能说话,只是点点头,用手指了指窗外明天去。
小裴氏这才松了口气,眼睛微微闭上,裴氏则将小裴氏吐出来的秽物收拾干净了。
刚好烧出来的一锅热水还多了不少,裴氏想着好几日不曾沐浴了,就自己提了水进了水房,进屋和小裴氏做了个洗澡的姿势就去沐浴去了。
小裴氏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睁开眼睛,就见贺老二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爷怎么来了”
“我瞧你睡得舒坦就没喊你。”贺老二看着小裴氏娇美的脸,语气都柔了三分,身子蠢蠢欲动,却想到小裴氏肚子里的那块肉,不敢轻举妄动,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你那个哑巴姐姐呢”
“她出门去了,怕是好一会儿才得回来。”小裴氏不想贺老二与裴氏撞上,就撒谎说裴氏出去了。
贺老二心头火烧的厉害,急着去泻火,就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今儿个是偷跑出来看你的,这是三十两,让你姐姐给你买点好的补补身子,我瞧着都瘦了。”
小裴氏接了钱,顿时柔情似水“爷何时来陪我。”
“过两日,过两日我给家里说老爷派我出去办事情,到时候来陪你两日。”
“嗯,妾送送爷。”
小裴氏想要起身,却被贺老二压住了肩膀,也就顺势躺了下去。
贺老二出了房门,往院门的方向走,路过水房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水淅沥沥的声音,贺老二耳朵一动,脚步不由得挪了过去,透过窗棱,隐隐约约的就看见里面水雾弥漫,他眼睛一亮,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站在浴桶边,也不等里面的人反应,直接从后面抱住那赤条条的身段儿。
“好姐姐,爷可想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如海我也想要草帽
司蛮亲,那是绿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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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茶楼里,苏锦绣正在相亲。
对面的男人,三十岁,技术工人,丧偶,有一子,三岁。
苏锦绣“我下乡的时候,大冬天的挖河泥,伤了身子,生不了孩子了。”
“而且我这人性子独,不是自己亲生的,我肯定没什么好脸,不至于打骂,但肯定有好东西先紧着自己。”
隔着一张竹篱笆的邻座,宋清华也在相亲。
对面的女人,二十三岁,医院护士,未婚,家庭关系复杂。
宋清华“我下放的时候,住在牛棚里,环境恶劣,熬坏了身子骨,恐怕有碍子嗣。”
“这些年遭遇过太多事儿,对人不太信任,你家里的那些亲戚朋友,能不来往就不来往,当然,养亲戚家孩子更不可能,我讨厌小孩儿。”
听到隔壁传来如此丧gan心de病iao狂iang的发言。
二人转头,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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