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儿微微错愕, 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 她还以为是眼前这位俊美无双的妖王殿下呢,心里一点也没有报答那人间女子救命之恩的想法,狐狸又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品种,但看妖王殿下神情冷漠阴沉,心里惧怕,还是低头道:“奴婢遵从殿下旨意。”
青君薄唇微勾, 妖魅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他是上古大妖, 一生经历过多少风浪, 怎么看不出眼前这刚开了灵智的小妖心中所想。
还真是异想天开,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本就没准备让这白狐真的去报恩,狐性凶残, 万一伤着倾倾了可不好。
他赐她天狐血脉, 助她化形, 不过是为了用她的身子接近倾倾。
倾倾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他以男子之身伴在身侧总是不妥,没有女子来的方便。
“过来。”青君招手。
胡媚儿乖巧的上前,匍匐在青君脚边,卑微的仰头,灵动的狐眼中充满渴慕,她刚刚成年,若没被那老猎人逮住,这会儿正是找公狐狸逍遥快活的时候。
青君冷笑一声, 纤长秀美的手掌覆在胡媚儿天灵盖上,胡媚儿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片刻后,再醒来,眼神中就没了刚才的渴慕,变得和青君一样淡漠阴沉,对上王座的青君,唇角勾出个玩味的笑来。
王座上的青君看着女身的自己,眼中闪过新奇的意味,片刻后哈哈笑起来,他的心头血哪是那么容易便宜一个普通白狐的。
胡媚儿接受了自己的血脉,身体已经被他改造,同时灵魂被他所控,终生无法违背他的意识,只能做他的傀儡。
陈塘关,苏倾忙完了手边的事,去空房间看白狐,却发现白狐失踪了,她也没在意,走就走了吧,她关上房门,继续忙自己的事。
听账房先生汇报完这个月的财务情况,苏倾开始着手计划开垦荒山,如今已经十月份,天气转冷,无法播种,只能先开垦荒地。
骷髅山方圆百里的山头都是无主荒山,山上多是大石,开垦是个大工程,只靠黄巾力士显然不够,她计划招些贫民去搞,也算为陈塘关的穷人增加一份收入。
这种事,当然要陈塘关的父母官李靖出面搞定,李靖听完苏倾的计划,十分赞成,辖下百姓日子过得好,他的政绩也好看。
这十年来,苏倾对李靖夫妻一直以义父义母相称,李靖夫妻也对这个干女儿十分疼爱,一心想去掉那个干字,让她成为真正的自家人。
奈何义女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始终没什么兴趣,李靖提了几次都被转移了话题,看来是没什么戏。
跟李靖谈完计划,苏倾又被殷氏拉到后宅,殷夫人始终不死心,再次提及自己的两个儿子。
苏倾无奈,只好说自己已经找到父母了,并且家中已经给她定了一门亲,这辈子只能当女儿孝敬两人。
殷氏很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当女儿看待了,两人之间也早熟稔的像是亲母女。
殷氏一边绣着小孩的肚兜,一边拉着苏倾的说些体己话。
“真希望我这第三胎是个像你一样乖巧可爱的女儿。”殷氏道。
苏倾瞄了眼殷氏手中粉色的肚兜,明显是给女儿准备的,忍不住笑了笑,说:“义母还是准备些男孩的衣物吧,只怕到时候又是个麟儿,你这些功夫就白费了。”
殷氏也笑了笑,说:“真是个男孩,我也当女儿一样养,我就想要个女儿,文静乖巧,惹人疼惜。”
苏倾又笑了,殷夫人这愿望恐怕是实现不了了,她这个第三胎不止不会是女儿,更不会是文静乖巧的性子,反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苏倾才告辞回家。
这天晚上,白无尘还是没出现,苏倾用玉牌跟他说话,他只回复了两个字:有事。
已经十天了,他还避而不见,他一个鬼修,有什么事忙成这样,这明显就是故意冷淡自己。
苏倾有些委屈,觉得自己也没做的太过分,只是不想两人之间一直相敬如冰,主动了点,这难道不是男人都希望看到的?
除非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可当时他明明面红耳赤,眼中并无厌烦生气的痕迹,并不讨厌她亲近,事后干嘛又故意冷着自己?
这恋爱谈得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甜美,苏倾有些生气,忙就忙吧,她更忙好吧。
买了些东西,苏倾打算回骷髅山看师父,她已经很久没回骷髅山了,生意太忙,总没时间。
自从石矶发现教不会苏倾截教的功法后,就彻底放弃苏倾,任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不干涉徒儿的自由。
特别是看苏倾最终还是跟着太乙练了阐教的功法后,几次提及解除师徒关系,都被苏倾拒绝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苏倾没忘记当初刚被传送到骷髅山时,石矶对她的悉心关照。
虽然后来因为白无尘的关系,苏倾基本上常住陈塘关,但每个月总会抽几天时间回骷髅山看望石矶,只是以前,总有灵珠子或者太乙陪着,这次却是自己一个人去。
两人名为师徒,却是情同姐妹。
乘着八卦云光帕,刚落下云头,苏倾就见白骨洞前站着个陌生的白衣女子,一身白衣素雅雍容,乌发挽成简单的发髻,披散在身后,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偏妖娆,细长上挑的狐狸眼盯在自己脸上,神情微微有些激动。
显然是特意在等自己。
苏倾愣住了,收了法宝上前道:“这位姐姐,你是特意在这儿等我吗?”
“倾……”附身在胡媚儿体内的青君刚说了一个字,苏倾手腕上带着的铃铛突然响了,随即,一道白光从铃铛内喷出,罩在胡媚儿脸上,她的头顿时变成狐狸头。
“啊!”苏倾吓得叫了一声,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美人突然变成狐脸人身的怪物。
“嗷……”怪物口中同时发出尖利叫声,挥舞着胳膊,狂奔跑下山了。
青丘,青君气的踹翻了眼前的书案,元始实在太可恶了,他不止在陈塘关城门悬挂镇妖阵,还在苏倾的身上放了能鉴别妖魔的铃铛。
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苏倾单独出门的机会,又被破坏了。
被铃铛中法力攻击的胡媚儿瞬间现了原形,他的意识也被弹出胡媚儿的体内,失去对胡媚儿的控制,又一次切断了和苏倾的联系。
终于恢复本来意识的胡媚儿尖叫一声,做出动物受到攻击后的本能反应,她迅速逃走了,并且在逃走的过程中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妖王殿下好可怕,差点被夺舍。
胡媚儿怎么也没想到,妖王殿下居然想夺舍她,不过好在现在她终于摆脱了他的控制,她要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被他抓到。幸好他留在自己体内的天狐灵血还在,如今的她,可是有着千年修为的大妖了呢。
胡媚儿躲到一片林子里,看了看自己的人类手足,摸了摸又恢复光洁的人类脸庞,发出得意的笑声。
听说人族中有些男子长相俊俏又温柔,比公狐狸可是强多了,如今有了人类的身体,她才看不上族里那些公狐狸呢。
她要去找个俏书生逍遥快活。
苏倾看着瞬间跑的没影的狐妖,无语了半天。
原来又是个妖怪,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铃铛,这是很早之前,白无尘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以为就是普通的铃铛,没想到还兼具照妖镜的功能,想到白无尘的用心,苏倾心里又不生他的气了。
等见过师父,还是回去给白无尘服个软撒个娇把人哄回来算了,也是她有些性急了,没考虑他的承受能力,把人给吓走了。
苏倾找到石矶时,她正坐在山顶最高的石头上望着大海的方向发呆,神情有些惆怅,又有些羞涩。
“师父,想什么呢?”苏倾爬到大石头上,坐在石矶身旁,胳膊搭在石矶的肩膀上,如今的她已经长得比石矶还要高一些了。
石矶身形娇小,身高不足一米六,搭配她的娃娃脸,十足少女感,被苏倾搂着,更显得娇小玲珑。
苏倾则是丰满婀娜型的身材,现在已经是快一米七的身高了,她虽才十五岁,已经完全长成了大姑娘的样子,除了脸美,身材一样十分完美,妥妥的祸水红颜一个。
“倾倾,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截教百年一次的师门大会,到时候师尊的三千弟子都会到场,大家都会带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或者利害法宝互相较量,最后由师尊出面,排个名次出来。我已经连着千年都是最后一名,这次,恐怕又是最后一名。”
石矶看了眼苏倾,原本指望徒弟争光,哪知徒弟比自己还废材,这还有什么脸去参加师门大会 。
可是不去的话,又见不到想见的那个人,石矶很纠结。
“截教师门大会?”苏倾眼中一亮,“是不是很多神仙都会去?”
“是啊,三千徒弟再加上各自的徒子徒孙,最少也有五六千吧,还有一些和师尊关系较好的散修也会去拜访他,反正人挺多的。”石矶蔫蔫的说。
“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去?”几千个神仙聚会,里面一定能挖出巨大的商机。
现在陈塘关能赚钱的行业已经被苏倾把控了一大半,市场基本饱和,想赚更多的钱,只能朝外发展。
听说截教的门徒来自天南海北,三代弟子里很多都是出身各地的富贵人家,比如大名鼎鼎的闻仲,殷商的支柱,纣王都不敢得罪的闻太师,就是金灵圣母的弟子。
要是能通过金灵圣母跟闻太师搭上关系,揽个皇商什么的,还愁不能一夜暴富。
想发财,人脉是最最重要的。
“你想去?”石矶看苏倾两眼发亮,还以为她想去凑热闹,笑了笑道,“你想去,我就带你去,不过师父本领低微,到时候恐怕会连累你被人白眼。”
“没关系,我才不怕被人白眼,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对我们刮目相看。”苏倾对自己的容貌可是十分的自信,再加上高超的化妆术和独门养颜术,以及最近解锁的织造技术,她这次要好好准备准备,争取惊艳全场。
心里有了计划,苏倾开始问石矶截教主要人物的喜好,从通天教主到门下最受宠的大弟子多宝道人,特别是金灵圣母,还有著名的三霄娘娘。
提到通天教主,苏倾本以为石矶会面带红晕,眼含羞涩,毕竟是心上人,哪知石矶表情却很茫然,说她其实没怎么见过教主,截教传法并不都是教主亲传,而是教主创立功法之后,刻在广场的石碑上,随便谁想看都能看,看了自行参悟,他也不解说,纯碎就率性而为。
这也是截教弟子众多的原因,通天收徒并不拘泥礼数跟脚什么的,随便谁,只要合了他的眼缘,哪怕就是一块石头,他也愿意点化对方。
比如石矶。
苏倾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通天教主竟是这么个随性的性格,倒是生出了几分好感。
苏倾打量石矶,她眼中明明含着几分羞涩,若喜欢的不是通天教主,那是谁?
两人又聊了会儿,苏倾便起身告辞。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苏倾回到陈塘关之后,就开始忙活,设计服装,打造首饰,以及准备礼物。
白天忙忙碌碌,到了晚上,便拿出玉牌,用甜腻腻的声音对白无尘说话:“无尘,你还在忙吗?已经十二天了,你就不想我?”
玉牌上随即显示两个字:有事。
苏倾再接再厉:“到底什么事?以前也没见你忙成这样,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元始回复:不是。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送你的衣服?你要不喜欢你就说,这么躲着不见人算怎么回事?”
元始回复:没有。
苏倾:“我想你,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想的睡不着,今晚来吗?”
玉牌没有反应了,元始没有回复。
苏倾等了很久,本来以为白无尘是有事没来及回复,盯着玉牌看了快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信息,看来他不是忙,是故意不回复。
苏倾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把玩着手中的玉牌,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把自己跟白无尘认识这些年的所有事情从前往后仔细想了想,确认从最开始就是他先接近自己的,像个藏在自己身边的田螺先生,对自己嘘寒问暖,各种悉心照顾,倾听她的烦恼,替她解开困扰,为她排忧解难,导致她终于爱上他。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这么若离若即的,玩什么玄乎?
你冷淡可以,我热情就行。你不善表达不会说话也行,我主动去温暖你,脸皮厚点耍个流氓也行。
但不是没有底线的,她也有自尊的,这么卑微还换不来一丝回馈,她也会心冷的。
先动心的就一定要处于弱势?
苏倾将玉牌扔到柜子里,锁上柜门,躺床上睡觉,决定从现在开始,再也不干热脸贴冷屁股的蠢事了。
她也是个小公举,要人哄的。
至于这些年欠下的恩情,她也不会不认账,他有需要了,她有能力帮就帮他,没能力也只能算了。
估计是没能力帮的,他强大的都能从女娲手里把她救出来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住他?
苏倾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沉沉睡去。
后半夜,元始悄然出现,就像过去的那十年,趁苏倾睡着来看她。
这十几天,其实他每个夜晚都来看她,只是隐藏了气息,没有惊动她。
这世上确实没什么事能难住他,唯独一个她。
那个换衣梳发的夜晚,他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偎依在他臂弯里,恬静安睡的样子,心中蓦然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悸动。
当时不明白那种悸动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想逃避,便躲着几日不见。
直到后来她突然回家,他看着黑黢黢的房间,突然就明白那种悸动是什么了。
他对苏倾的喜欢,已经不是当初喜欢徒儿的那种喜欢了。
元始很难接受自己的心理转变,原本想当徒儿照顾的,结果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他无法面对,只能选择避而不见。
最初在苏倾手心写下喜欢两个字时,元始心里还是认为这喜欢就像喜欢徒儿一样,自己是纯洁的,没有任何龌龊的心思。
因为不想她伤心,所以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她喜欢自己,那就让她喜欢,她想亲近他,那就让她亲近,元始一直觉得自己是以一种纵容的心态在纵容苏倾,满足她所有自己能满足的事情。
然而最近,他终于理清,为什么会愿意满足她所有合理不合理的愿望?
换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可能这么无底线的纵容,就算是门下那十二个最看重的金仙徒弟,也没有谁有过这种待遇,他的看重,无非就是维护他们,尽力帮他们提升修为,平时连个笑脸都难赏给他们。
更别说,几日不见就忍不住想偷偷来看,那些正经八百的徒弟,就是几十年不见,他也没感觉。
元始冷静了这些日子,终于想明白,在他心里,倾倾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这份特别到底是怎么来的?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
起初,大概是愧疚吧,因为青君的事,对她心存愧疚,起于怜惜,后来逐渐变了味。
但接下来要怎么做?他还没想好。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以前只当是陪她玩,瞒着身份也就瞒着了,如今既然看清自己的心了,元始没把握能瞒她一辈子。
这真是让圣人也头疼的问题。
元始不敢想,倾倾发现他就是元先生后,会如何看待他,大概会恨死他吧。
元始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拂过苏倾的鬓边发丝,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如何化解这个难题,只能先拖着,等有一天,她对他的爱意大过发现真相的恼意后,他再找机会说明身份。
元始在倾倾床边坐了很久才起身离开。
想清楚后,他原本等着第二天苏倾再来找他说话时,告诉她今晚会过去看她,哪知等了一天,玉牌毫无反应,她破天荒的,一整天都没找他说话。
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元始起初以为她是忙,忘记了。直到整整三天,玉牌都没动静,他才意识到,倾倾可能是生气了。
晚上,元始出现在苏倾的房间中,以为她会像之前一样,笑着扑过来,搂着他,说想他了。
哪知,苏倾像没看见他一样,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忙完了,径自脱衣睡觉,还拉上了架子床前的帷幔。
那视而不见的样子,几乎让元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习惯性的隐了身给忘了。
撩开床前的帷幔,元始和往常一样,坐在床边,看着装睡的苏倾。
本来想问一句:你生气了?
后来及时想起自己还假扮了哑巴,只好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你生气了?
苏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翻身背对着元始,不想理他。
她讨厌这种被动的感觉,他想出现时就出现,不想出现了,连个话都不回,这恋爱谈的太卑微了,不想谈了。
看得出来苏倾是生气了,但元始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这么多年,她从没生过气,就连之前他违背十年之约不来看她,她都没有生气,所以到底为什么生气?
元始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坐在床边,和往常一样,看着她睡觉。
苏倾这会儿哪能睡着,过了会儿,终于还是不忍心,转身瞪着床边的人。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忙吗?忙的连个讯息都不回,这么忙,何必过来看我?”苏倾一肚子怨气,这三天,她想了很多,发现自己对白无尘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个强大的鬼修,剩下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名字都是自己起的。
来无影,去无踪,一无所知,太没有安全感了。
元始这才知道苏倾为什么生气,原来是怪自己那天没有回信息给她,那天他还没有理清自己的心思,决定不了要不要去看她,才没有回信息,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但是现在,该怎么让她不生气?
从没有哄人经验的天尊大人茫然了,最后,伸手摸了摸苏倾的头发,心中一动,拉过苏倾的手,在她掌心写:我错了。
苏倾顿时绷不住冷脸,噗的一声笑出来了,这个木头一样的白无尘,就连哄人都这么清奇,却又奇异的抚平了她心中的委屈。
“你也知道你错了?你这段时间到底忙什么?我知不知道我很不安,我连你是什么地方的人,住在哪儿,干什么的,一概不知,你就像个幽灵一样,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你走了,我连怎么找你都不知道,你还故意冷落我,我真不想跟你好了。”
苏倾一连串倒豆子似的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然后盯着白无尘,说:“今天晚上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如果真的喜欢我,怎么可能连着十几天都不来看我?我们还在热恋期啊,你看看我们哪有一点恋人的样子?不喜欢你就趁早说,我绝不纠缠你。”
元始没说话,目光温柔又深沉的看了苏倾片刻后,伸手将她抱到怀里,低头在她眉心落下轻吻。
决定带她去昆仑山看看他的出生地。
苏倾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被白无尘抱着出了房间,腾云驾雾般在天上飞掠而过。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最后,两人落在一处灰蒙蒙的山巅,头顶繁星闪烁,脚下是厚厚的积雪,这竟是一处雪域高原,空气特别的寒冷,苏倾冻得打了个哆嗦,然后被白无尘抱在怀里。
元始弹指间,地面皑皑白雪上出现了一个火堆,他抱着苏倾,坐在火堆旁,手中凭空多了一件厚厚的狐裘,将怀里的人裹得严严实实的,隔绝了昆仑山巅的寒气。
“这是什么地方?”苏倾好奇的打量四周,夜晚的山巅,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感觉这山距离天空似乎特别近,仿佛站起来一伸手就能摸到天上的星星。
这是我的出生地。
元始在苏倾手心写道。
这是在向她解释他的来历?苏倾心中顿时温暖了。
靠在白无尘的怀里,两人偎依在一起,静静看着天上的繁星。
白无尘依旧不会说话,依旧看起来冷冰冰的,但这会儿,苏倾反而觉得两人这样偎依在寒冷的山巅看星星很浪漫。
因为这是他的出生地。
好一会儿过后,苏倾才又问:“这是什么地方?我知道这是你的出生地,但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会儿还不是解释的时候,元始在苏倾掌心写:一座荒山。
“你有没有亲人?”
元始摇头。
“这地方看起来距离骷髅山很远,你怎么会跑到骷髅山遇到我?”
元始写:缘分。
“那以后我就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苏倾回头,笑盈盈的看着元始,“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再也不跟你怄气了,你也不能再冷落我了。”
元始看着怀中姑娘那双星空下显得格外漂亮的眼睛,心中突然一阵悸动,低头吻住她同样漂亮的唇。
这个晚上,苏倾和元始过得都很开心,到快天亮,元始才把苏倾送回陈塘关。
晚上他如期而至,看见苏倾正在桌上整理一些盒子,盒子里装的都是一些珠宝首饰,看着样子,倒像是要去送礼?
元始眼中露出疑问,苏倾回头见他来了,嫣然一笑,跑过来扑到他怀里,勾着脖子先来了个热情的吻。
亲昵完了,苏倾才说:“过几天我要跟师父去蓬莱岛一趟,大概会在岛上待一段时间,你晚上还能不能来找我?”
蓬莱岛?通天的道场?元始惊讶的差点开口说话。
苏倾看出他的惊讶,解释道:“师父说截教百年一次的师门大会就要开始了,所有徒子徒孙都要去的,我正想去推销些东西,你认不认识截教的神仙?知不知道他们都有什么喜好?”
元始脸色十分复杂,来时的喜悦已经被这个突然的消息炸没了,他最近跟通天师弟的关系不太和睦,或者说,两人的关系从来就没和睦过。
苏倾真去了蓬莱岛,他就不方便跟过去了,师兄弟同出一脉,对彼此的气息都太熟悉,只要他踏上蓬莱岛,通天就知道他来了。
到时怎么解释?
因为封神榜的事,通天被师尊责罚,这会儿心里不知道怎么记恨他呢,决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跟倾倾的关系。
偏偏倾倾拜入石矶门下,属于截教弟子,早知道,当初就逼着石矶解除和倾倾的师徒关系了,如今真是麻烦。
元始眼神中露出复杂的神情,拉过苏倾的手在上面写:别去。
“不行啊,我已经跟师父说好了,放心,我尽快回来。”苏倾笑着安抚元始,没想到禁欲清冷的白无尘真动情了,还挺粘人的。
几日之后,苏倾带着一大堆礼物,跟石矶一同飞往东海尽头的蓬莱岛,落在碧游宫前面的大广场上。
石矶来的比较晚,广场上已经到处都是截教弟子了,高低胖瘦,男女老少,甚至还有小孩,热闹的像个菜市场,大家上百年没见,都在到处寻找自己的好友,互相交流这百年的练功心得。
还有一些人聚集在一块巨大无比的石碑前,看上面通天教主雕刻的新练功心法。
“这还真是热闹。”苏倾拉着石矶的胳膊,惊奇的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
一眼粗略扫过去,广场上最少有两三千人,这还是没来齐,还有些人不在广场,被带去安置或者拜访师尊好友。
“我们快走,别被发现了。”石矶将黑色的斗篷帽檐往下压了压,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在斗篷里不让人看见。
“干嘛怕被发现?你也是截教的正经弟子,怕什么啊?”苏倾难以理解师父的自卑心理,学渣就学渣呗,教主都不嫌弃,怕什么同学啊。
“快走啦。”石矶拉过苏倾,躲躲藏藏的往碧游宫后面的住宿地走去,同时一双眼还四处扫来扫去,好像躲着什么人,这样子实在太奇怪了,绝不是怕遇到同学被嘲讽几句。
“你到底在怕什么?”苏倾纳闷的问,同时被石矶拉着往偏僻的小路走。
尽管石矶如此小心,两人刚拐入广场后面的竹林,还是被几个女修拦住了。
“这不是石矶吗?你也来参加师门大会?这百年来,可炼了什么珍贵的丹药或厉害法宝?来,拿出来给师姐看看,看看你有没有长进。”几个女修中个子最高挑的白衣女修跨前一步,笑嘻嘻看着石矶,细长的眼睛里却满是鄙夷。
“没,没炼什么丹药,也没有法宝。”石矶一慌,明明眼里闪过惧怕,还是将苏倾拉到身后,小小的身子根本挡不住苏倾,却仰着头,一副母鸡护崽般盯着那白衣女修。
“呦,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啊,一个凡间女子,长得倒是不错,结丹了没?要不要师伯指导指导你修为?”说着,白衣女修从怀里摸出一根白色的羽毛,在石矶面前一扫,白色的羽毛上闪过白光,顿时将石矶扫飞出去一丈多远。
“别动我徒弟!”石矶从地上爬起来,提着太阿剑便刺向那白衣女修。
她知道她打不过这个最喜欢找她麻烦的清鹤师姐,但为了倾倾,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清鹤欺负倾倾。
倾倾只是个凡人,经不起清鹤磋磨的。
但她还没冲到清鹤身边,旁边的其他几个女修就笑嘻嘻的上前拉住她,一个红衣头戴羽毛的女修说:“师妹急什么,清鹤师姐不过是指点你徒儿几招,你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徒儿。”
清鹤细长的眼睛盯在苏倾脸上,略厚的嘴唇勾了勾,不怀好意的笑道:“师侄,叫什么名字?拜入石矶门下多少年了?学了些什么本事?露几手给师伯看看。”
清鹤一眼就看出这凡人女子也就刚过炼气期,连筑基都没有,还真是跟着废材师父一样是个废材。
苏倾挑了挑眉,在这个细眼厚唇叫清鹤的女修眼里看到森森的妒忌,自己一介凡人有什么让神仙妒忌的?
除了脸,也没别的了。
这张脸还真是招祸,她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结仇的,不过既然欺负到她师父头上了,这生意不做也罢。
“好啊,师侄这就展示给师伯看看我师门独创的霹雳暴雷蛋。”苏倾笑吟吟的对那清鹤女修说。
“什么霹雳暴雷蛋?”清鹤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美的让神仙想杀人的小师侄伸手从怀里摸了一把东西往她脸上扔过来。
“哼!雕虫小技!啊……”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清鹤猝不及防,被震得身形一晃,嘭的摔到地上,变成一只晕呆呆的大白鹤。
竟是被震出了原形。
“清鹤师姐!”几个女修也被震得七荤八素,但到底距离远,声波的威力没那么大,只是神魂有些震荡,还没露出原形。
“原来是一只大白鹤啊,我还以为什么清鹤师姐呢。”苏倾踢了踢地上被震的晕乎乎的大白鹤,见她有些回过神来,刚要重新变作人形,苏倾就又抓了一把黑泥丸子扔到她头上。
又是一阵轰隆巨响,刚恢复了点神志的清鹤还没来得及恢复人形,就又被震得七荤八素,头一晃,摔在地上了。
“谁在闹事?”竹林子外,一声厉喝传来。
苏倾抬头,就见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侧坐在一头雄骏威武的大黑虎的背上缓缓踱出来,凌厉的五官如刀削斧凿,目光如电,一下子盯在她脸上。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