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不会念咒语?譬如芝麻开门什么的?
苏倾压下心头的慌乱, 保持冷静仔细回想那上次元始是怎么带她出去的。
想了好一会儿, 好像元始没念什么咒语,连法决都怎么掐,很随意就揽着她的腰出去了,跟进来时一样简单,导致她以为这图进出都很简单。
难道?那日能随意出去,是因为元始带着她?
今日没有圣人相助, 她就被困在这里了。
苏倾顿时心中恐慌起来, 刚才的喜悦全被恐慌取代, 这要出不去, 在这个画中世界里,就是天上下黄金也是虚的,没用啊。
苏倾坐不住了, 急的团团转, 突然想起来元始曾留给她的哨子, 犹豫了下,她才从怀里摸出哨子,这会儿严重怀疑,元始是故意不讲清楚这图好进不好出,就是为了逼她朝他求助。
她就说嘛,怎么会无缘无故送她这么好的东西,原来还是想让她妥协。
苏倾很想赌气不求元始,但她现在情势不如人,不求助, 就永远出不去,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吹了哨子。
然而,毫无反应,元始并没有出现。
苏倾有些惊讶,她以为只要她一吹哨子,元始就会出现,他既然设了这个局逼她,这会儿肯定躲在附近等着她妥协,哪知他竟没来。
难道,他其实并不在附近?她困在图中,他在外面根本不知道,也听不到哨子的声音?
苏倾顿时有些慌了,连着又吹了几次,元始还是没出现。
苏倾这次是真的慌了,要是元始不来,她不是要困死在这个世界中了?
他会这么坑她?不会吧,他从来没坑过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听不到哨子,不知道她被困在图中了。
这怎么办?难道以后再也出不去了?
苏倾崩溃的坐在田埂间,所有的宏图壮志这会儿都烟消云散,她绝没想到元始会故意不来救她。
即使恨他霸道强横,苏倾还是从心里信任他,从没怀疑过元始会故意坑她。
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明白,元始是爱她的,不管这爱意是因何而起,他都不会真的伤害她。
就连上次酒醉后那个难堪的夜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被她口不择言给气的了。
哪个男人听了她的那些话不会发疯。
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她,才会肆无忌惮的使性子。
若元始不爱她,她一个凡人在圣人手里,那跟蝼蚁有什么区别。
关小黑屋,用家人威胁,他能有一百种办法让她屈服。
她依仗的还是他的爱。
苏倾坐在地上,拿着手中的哨子发呆,她这会儿才明白,他原来对自己一直很宽容,并没有真的利用身份对她强取豪夺,一直包容着她的小性子。
元始一直就藏在旁边,看着苏倾从慌张到绝望到麻木的坐着,并没有及时出现,时间过去了很久,直到她快要崩溃,他才出现。
“倾倾,等急了吧?我刚才被师尊叫去了紫霄宫,一时赶不回来。”元始故作担心的把苏倾从地上拉起来,抱在怀里安抚:“对不起,害怕了吧?”
苏倾看着终于来了的元始,心中一酸,差点掉出眼泪来,心中的恐慌绝望崩溃因为他的到来,顿时一扫而空,无比踏实。
在他担心的眼神中,苏倾这一刻,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这些年他对她的好。
那一箱莫名其妙出现的黄金;那面让她看到青君的镜子;睡梦中被改造的身体;那些被她当零食吃的灵丹;被女娲差点冻死时,他如天神降临;烛光中满是红晕的俊脸;挥手间,荒山变良田……
苏倾闭上眼,这一刻,一贯冷酷无情的元始天尊和心里的白无尘有了重叠
元始看出苏倾动摇了,看来刚才的适当冷淡她还是有效果的,但越是她心中要动摇,他反而越谨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像上次一样,带她离开山河社稷图。
见回到自己房间,苏倾顿时清醒了,问道:“为什么我能进去却出不来?”
难道今晚的一切都是元始故意布的局?
虽然刚才感动了一瞬间,这会儿苏倾还是犯了嘀咕,他刚才到底是真的没听见哨子,还是故意等她快崩溃才出现?
“进去容易啊,随便谁都能进去,但是出来要用法力开启结界才行,你法力不足,当然出不来。”
“那你上次为什么不说清楚。”果然是这样,苏倾将山河社稷图又递给元始,“我不要这法宝,不能随意由我掌控的法宝,我不要。”
“我可以带你出来啊,我不是给你留了哨子,你随时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吹响哨子,我就带你出来了,今天是有事耽误了,以后不会再有今日这种事。”元始柔声道。
苏倾看了看元始,想到那山河社稷图中的各种神奇之处,忍着心头流血般的心疼,硬把法宝送给元始,挣脱他的怀抱赌气说:“我不要你帮忙。”
元始将法宝放到桌上,重新从后面抱住苏倾,含笑道:“怎么?作为师伯祖帮你这点小忙,你也介意?”元始故意提起苏倾给伯邑考的介绍。
“你。”苏倾咬着嘴唇,回头怒视元始,“你这样子哪像师伯祖。”
“你自己说的啊。”元始眼里笑意渐浓,“好了,我不惹你生气了,这法宝说了给你,那就是你的。你不想用就不用,想用了,随时能进去,只要喊一声我就出来带你,我保证以后肯定会及时出现。”
苏倾没再啃声,最终没能忍住金钱的罪恶诱惑,还是收下了山河社稷图,努力说服自己,只是让元始带自己出来一下。
之后一段时间,苏倾便每天白天在系统实验室里处理摘下来的棉花,分离出棉絮和种子,晚上就到山河社稷图中重新播种,每次忙完,就用哨子叫元始来把她带出去。
之后元始每次都很及时,顶多让她等十来分钟人就过来了,除了每次临走前,抱抱她,也没什么过分的动作。
苏倾便也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一个多月后,终于按照系统附带的资料库中的资料,成功制作出能把棉花搞蓬松的弹棉机。
然后开始大范围推广,并且把处理过后的棉花种子高价卖给愿意种植棉花的农户。
看着系统进度条不断飙升,苏倾脸上的笑意便越来越多,等她成功制作出棉布,应该就能从二级升到三级,上次她看了下,三级是厨艺大汇总,可以开酒楼饭庄了,这个让她有些兴奋。
把手头的事告一段落后,苏倾才想起来,好像很久没看到灵珠子了,他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玩了。
灵珠子的修为和太乙真人差不多,苏倾也不担心他,想来他玩够了就回来找她。
其实灵珠子哪是去玩了,他是被元始给逮住了。
元始逮住灵珠子后,给女娲送了个信,便把灵珠子关在昆仑山阵法中,等着殷夫人临产前,押他去投胎。
女娲这才知道灵珠子竟然私自毁了她的青莲发簪,又去跟在那个人间女子身边,这才被元始又给抓住了。
女娲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说服元始放过灵珠子,气的只能拂袖而去。
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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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苏护进京朝贡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一切都风平浪静,没出任何岔子,按照原计划,再过几天,过了原文的剧情节点,三月十五女娲娘娘的诞辰,随纣王祭天后,苏护就能回家了,若那时还一切风平浪静,那基本这苏妲己被强娶的剧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这天晚上,元始突然出现,苏倾有些意外,这段时间,都她召唤了,他才出现,今日怎么主动来了?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苏倾问道,这一个多月,得了他那么多好处,她已经摆不出冷脸对他了。
元始含笑看着苏倾,递给她一个卷轴。
“这又是什么?”苏倾纳闷,不想接,“不要了,我不要你的东西,赔罪的礼物一件就够了。”
“那是说,原谅我了?”元始轻轻揽住苏倾的肩膀,唇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清冷的目光中泛着柔情。
苏倾看他一眼,撇开脸,才不愿承认就这么原谅他了,那不显得她太没原则了,轻易就被巨大的利益诱惑了。
“打开看看,不想要我收走。”元始目光更柔。
苏倾看了眼元始,见他眼中含着期待,似乎很想自己打开画卷看看,便有些不情愿的打开画卷。
这一看,顿时惊讶的瞪圆眼睛,这竟是自己的一副画像,是第一次随元始到山河社稷图中时,她为了试验乾坤斗是不是真的能装很多东西,特意让遍地鲜花时的场景。
只见画中的她,身穿红色长裙,留着少女的双环发髻,耳侧两条长辫子垂在胸前,头顶斜插了一支素雅的青莲发簪。
满地繁花似锦,少女脸庞娇美,眼神清亮,美的似仙子下凡,眼中的一丝灵动神韵被抓捕的恰到好处,唇角含着笑意看过来,那眼神含情瞅着看画的人,灵活的好似下一秒将会从画里走出来。
“这,这不能给你。”苏倾脸红了,没想到元始竟然给她画了一幅画,还画的这么传神,比起伯邑考的那副国色天香,这幅画简直不像是画出来的,逼真的色调,精湛传神的画技,简直像是高清相机拍出来的唯美大片。
她不要的话,元始肯定把这幅画带回去,挂在他的房间里,天天对着看,而画中的她正好是往外看的,不管是谁看着这幅画,都好像跟画中的她在含情对视,这也那啥了。
“那送给你。”元始低头,反正他还能再画。
“你干嘛给我画像?都不先跟我说一声。”苏倾卷起画轴,还没收好,突然下巴被元始抬起来,在她猝不及防的眼神下,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苏倾手一松,画卷掉到地上,铺展开来,露出她巧笑倩兮的大半张脸。
苏倾挣扎着,想要推开元始,去地上捡画卷。
元始手臂用力一揽,把人搂到怀里,不给她逃离的机会,扶着后脑狠狠碾压。
这么久,他想了太久了,已经忍不下去了。
此刻,冀州候府的上空,女娲站在祥云上,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下面房间中的一幕,她的好师兄,元始天尊,正搂着那人间少女,吻的如痴如醉。
地上掉了一幅画,画中女孩带笑的目光看着她。
女娲勾起唇角,想到办法让元始放过灵珠子了。
扬手掀起一股狂风,女娲将屋内掉到地上的那副画卷走,直接回娲皇宫等着元始来找她。
屋内,苏倾被元始抱着吻得死去活来差点窒息,她起初试图反抗,后来很快发现根本是徒劳无功,元始想强来时,她根本抵抗不了,正要发脾气,一阵怪风就卷进了屋里,把地上的画给卷跑了。
“啊,画自己跑了!”苏倾趁机挣开元始。
元始扭头看了眼,刚才他实在太投入了,没注意女娲竟一直跟在他身后,顾不上解释,元始松开苏倾就追出去。
画像丢失事小,他担心的是女娲会对倾倾做什么,想也知道她的目的,肯定是想用倾倾逼他放了灵珠子。
娲皇宫,女娲刚回来,元始就追上来了。
“你想干什么?把画像还给我!”元始冷冷的盯着女娲。
“帮我给灵珠子改命!我知道你有办法帮他避免入世应劫!”女娲坐在她的宝座上,神情执拗看着元始,手边放着的就是元始画的那幅苏倾的画。
“灵珠子已入了封神榜,别说我,就是师尊也无法给他改命,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当初签押封神榜时发的誓难道是假的?还是你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不会遭天罚?”元始伸手入怀,将灵珠子身上带的法宝全部扔到女娲面前。
“就是怕天罚,才找你帮忙,我知道师兄的推演术已登峰造极,稍微挪动一下周天星辰,灵珠子就能避免这次下凡应劫,殷夫人的三儿子这几天就要出世,师兄现在动手还来得及,换个别的人给她投胎当儿子,天地间游魂这么多,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女娲伸手将桌上一堆法宝收入怀中。
“不用再多说了,灵珠子已被我洗去记忆,抽出灵力,只等今晚时辰到了,便送他投胎。”元始盯着女娲,清冷的眸子中无一丝动容,冷的像是恒古存在的冰山。
“师兄若不帮我,就别怪我对那冀州女孩做些什么。”女娲脸色一变,眼眸中闪过狠色。
“你尽管试试!”元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冷酷之色,敢碰倾倾一下,我要你娲皇宫永无宁日!
师兄妹互相仇恨对视,片刻后,元始铁青着脸走了。
女娲见元始并没有如自己预料中,帮灵珠子改命,一时也是十分气愤,元始走后,她怒极将桌上的东西全拂到地上,起身追出宫殿。
灵珠子这几日就要被带去投胎,元始必定会将他从阵法中放出来,女娲跟在元始身后就是准备借机劫走灵珠子,她绝不会让灵珠子去投胎到凡间的。
元始回了玉虚宫,招太乙真人和他一起押解灵珠子投胎。
他已为灵珠子算了一个绝佳的好时辰,保他在凡间封侯拜相,过得一点不比在天上差。
灵珠子此刻已经被抽走一身灵力,化为原形,被元始握在手中,成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周身泛着朦胧红光。
元始和太乙真人站在陈塘关总兵府上面,正在等待最佳时辰到来,女娲追过来了。
元始便将灵珠子交给太乙真人,说:“这以后是你的徒儿,一切事情你负责。”
交代完,元始上前拦住女娲,两人很快打起来。
太乙算准时辰,将灵珠子投入殷夫人的肚子中,眼看着一切程序已经走完,那边拦截不及的女娲甩手扔出两样东西,随着灵珠子一起投入殷夫人的腹中。
总兵府中,已经开始阵痛准备生产的殷夫人突然觉得肚子一沉,完全没有要生的感觉了。
“我肚子突然不疼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孩子有什么事儿?”殷夫人惊讶又惊慌地看着旁边的产婆。
产婆急忙找来大夫,大夫评完脉后说:“夫人刚才可能是假阵痛,如今胎儿安然无恙的在腹中,并无任何不妥,应是时候不到,没什么大事,只管安心养胎就行。”
“你干了什么?”元始大怒,“你怎如此执迷不悟?我已为他选好最佳时辰,就是投成凡胎过的日子也不会比在天上差,只是分别个几十年,他在人间的使命完成后,自会回归天庭,你到底为何要这般执意阻扰?”
“是回到天庭给昊天做牛做马,不是回到我娲皇宫当一个自由自在的童子。”女娲同样愤怒,“你说的这般轻巧,为何不让你宫中弟子下界?”
元始沉默片刻,又问:“你到底刚才做了什么?为何殷夫人又不生产了?”
“没做什么,不过是给珠儿送了两件护身法宝,免得他被人欺负。”女娲眼中含着泪,“这也是我这当师父的最后能为他做的。”
“你!你这样搅乱了出生时辰,以后灵珠子的命数我也算不准了,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元始气的拂袖而去,刚才突然扔下倾倾,还不知道她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元始再次来到苏倾房间,见她已经入睡,便没打扰,坐了会儿,便回玉虚宫。
伯邑考被姬昌拖住,三年内是无法谈及婚约,但三年时间转瞬即逝,三年后,他若再来迎娶,还是麻烦,就算他无法来迎娶倾倾,还有别人,她总不能永远不嫁人。
元始坐在静室中,寻思着也该给自己弄个凡间身份,以后才能正大光明和倾倾在一起。
几日后,娲皇诞辰,纣王在一群大臣的陪同下到娲皇宫进香,然后题下了那首千古淫.诗。
女娲因为灵珠子之事,本来就心情极不好,出外散心,正好行至朝歌娲皇庙,想下去吃点供果,然后就看到了那首诗。
顿时气炸了,恨不得一掌将那污浊帝王轰成渣。
但纣王是真命天子,商朝气数未尽,她就是圣人,也动不了纣王。
只能回家开招妖幡,找来轩辕坟三只小妖,让她们去祸乱殷商气数,早点让纣王死翘翘。
那三只小妖就是白狐精胡媚儿,玉石琵琶精胡玉儿,九头雉鸡精胡喜儿。
安排完,女娲还觉得胸口堵得慌,最近诸事不顺,然后就看到那副被她卷回来的画像。
元始的心上人,那个叫苏倾的冀州女子。
女娲盯着画像中美艳无双的姑娘,突然唇角勾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虽然她是狠狠威胁元始了,可实际上也没准备把那苏倾怎么样,师兄一向护短,她要动了他的心上人,回头还不知道被他怎么报复呢。
哼!纣王动不得,这女子也动不了,心中的气出不来,她憋闷的难受。
干脆你们狗咬狗吧。
女娲随手又是一阵风气,将元始画的那副苏倾的画像,卷到了纣王的后宫花园中。
纣王正在花园独坐,回想之前见到的女娲神像,那般娇美动人,要是人间女子就好了,偏是个神像,让他无处下手。
然后,他就看到那副画了,
只一眼,就被画中女子迷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再次黑一下女娲,o(╥﹏╥)o
使命完成,女娲基本上不会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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