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没跟他废话,她一向是先打服,再讲理的。
只见她将甩棍向上一抛,握在手中,像掷标枪一样脱手,甩棍如飞镖般直直向小弟戳去,精准地打中了小弟的手,咣当一声,刀落地,小弟抱着手惨叫。
紧接着,茶茶迈开长腿,跳下擂台,一个飞踢,将小弟踹了出去。
她将君饮手上的外套解开,看也不看,手一甩,扔给王明哲。她一只脚踏在摩托车上,眼神凌厉,嘴角含着轻蔑的笑。
“你们十七区,就这种水平?打不过还输不起?”
十八区的正义扫雷青年们大拇指向下,冲着小弟和台上的大块头齐声倒喝彩:“吁——”
“滚回去,滚回去,滚回去。”乐队一边给节奏,一边唱起了rap。
“嚯,今天是个好天气,你说你会有个好运气,你挑中了我们的queen,你说你就是King,你自大卑鄙,你带着小弟,嚯,你要PK我们的Queen Tea!噢耶,Queen Tea,Queen Tea,Our Queen Tea,你要PK我们的Queen T!哈,但你输不起,你台上打滚,你不守规矩,哈,但你输不起,送你一记飞踢,快快滚回你的十七区!快快滚回你的十七区!”
DJ在旁边一边摇晃,一边给出了茶茶的应援节奏:“火吼——cha cha cha,茶茶!”
“茶茶!茶茶!茶茶!吼哈,吼哈,茶茶茶茶茶,茶茶!”
“我们的大姐大!”
青年们在彩灯下摇摆,街舞少年随着节奏摇摆,鼓点欢快。
茶茶将皮手套向下一扯,以指为枪,对着那群十七区毒蝎会的小喽啰们扫射,如女王般眯眼,在自己的应援曲中,狂野道:“给本王——滚。”
欢呼声阵阵,十七区的人灰头土脸架着大块头溜走,等跑远了,才敢叫着放狠话:“你等着!”
茶茶嘴角一歪,轻飘飘道:“我住这里等了二十年了。”
王明哲开了瓶啤酒给茶茶。
茶茶按住他的脑袋,将他转了个圈:“给别人喝去,我遵纪守法好公民,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王明哲:“别呀茶姐,庆祝酒不是酒!”
“得了吧。”茶茶指着君饮,“你是想看我回家路上把他甩出去?”
王明哲哈哈大笑:“甩就甩了呗!”继而又惊奇君饮在这震耳欲聋的乐潮中还能熟睡,“睡神啊!”
茶茶:“我要把他甩了,明天我爸揍我,你能替?”
王明哲摆手:“替不了替不了。”
茶茶整好外套,拉上拉链,把君饮推到后面,跨坐到车上,说道:“我带他回去睡了,你记得六点前回。”
“别呀茶姐!”王明哲怔愣,“怎么不玩了,大家都正开心呢!”
茶茶指着君饮,“忘了,我是带他来见识的,我本没打算来。既然他睡了,我也要回去了,这里没意思。”
王明哲明显不舍得回,他还想待在热闹的氛围中。
“那我明早之前回。”他说,“大姐大,早上见!”
茶茶划了下手指,拍下头盔,发动了摩托,轻飘飘掉了个头,驶出了废弃区域。
她的车速比来时要温柔许多,正正经经的开车,背后,君饮的手指又绕上了她的发梢。
茶茶嘴角一挑,露出一点笑意。
再拐过一个路口,就进入了有路灯的区域,然而在光明和黑暗的交界线处,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
他就站在黑暗的前方,背靠光亮,白色长发飘扬,身穿着紫白色旗袍,高跟鞋,单手叉腰,凹出漂亮的曲线,起伏很婉约。
是个男人,而且他的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尖锐的东西,隐在黑暗中。
茶茶的车慢慢减速,她抬起头盔挡风板,直觉到这人身上的气质不同,而且——是在等她。
茶茶停住了车,离他大约百米距离。
那个妖娆的旗袍男人嘴里哼着歌,飘扬起的银发遮住了眼睛,只看到他紫色的嘴唇噙着笑。
“你叫什么?”他声音却意外的好听,清亮温柔,像滴在玫瑰中的血,腥甜。
“不说不让回家吗?”茶茶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武馆,“我家就在前面,不远。”
她在猜测这个人到底拦她是什么目的。
“嗯~”银发男人笑着点头,“答非所问可不好。”
“你难道是地狱犬化身吗?”茶茶手指摸出口袋里的刀片,气定神闲玩笑道,“不回答就把我吃掉?”
遮住月亮的夜云散开,月光铺下,茶茶看到了银发男人的眼睛,是一双银灰色的眼眸,他直视着前方,没有焦距,而他的手中拿的并非武器,而是一枝枯火玫瑰。
风起,银色的长发在月色下越发璀璨如幻,像三千星辰碎光被冰霜凝结在他的发上。
“最后一遍,你叫什么?”银发男人问。
茶茶的飞刀掷出,一拧油门正面向那个银发男人冲去。
银发男人高跟鞋轻轻一抬,整个人如一片纸,向上翩翩跃起,停滞在空中许久,才优雅落地,旗袍的开叉中露出一双修长的腿,他手臂支在地面上,收回劈开的长腿抬头一笑,似施展轻功,瞬间就跳到茶茶车上,轻轻一扯,将君饮拉了下来。
茶茶跳到车上,一腿踢去,趁那旗袍男人闪身之时,反手一捞,与君饮一起滚落在地。
摩托车飞倒在地,车轮转动。
茶茶将君饮向身后一挡,脱掉头盔,抽出腰间的软剑,眯眼道:“听好了,我叫茶茶。”
那银发旗袍男款步走来,道:“你的名字,是茶历取的吗?”
认识老爸?
茶茶判断着这个人是茶历的故人还是敌人。
他的气质很危险,仇家的可能性大。
茶茶道:“你知道我爸的名字,你是来寻仇?”
“哦~”那人笑着说,“你叫他爸爸。”
茶茶愣了一瞬,琢磨出他的话中有另外的意思:“不错,茶历是我爸爸,要寻仇你就别废话,报上当年的仇怨。”
那人的紫色嘴唇咧出更明显的笑意,露出了一口白牙。
“看刚刚身手,茶历是把他的千年功底,都传授给了你?”
茶茶惊道:“什么?”
什么千年功底?老爸教的功夫,难道还有来路?是哪个门派的千年传承吗?那不就是……普通的散打武术综合吗?
那银发旗袍男也不多说,玫瑰化匕首,向茶茶袭来。
茶茶软剑走如游龙,凝神过招。
“奇才。”那银发男人赞道,“只是……经验不足。”
他说着,一只手向茶茶拍来,在她格挡之时,忽然爆出紫色烟雾。
茶茶挡脸后退,不忘拉着君饮。
再一抬头,眼前已不是刚刚的街道,而是个陌生的玫瑰迷宫,玫瑰做四壁,寂静无声。
除了她和君饮,再无一人。
茶茶很快明白了:“那个人是……鬼煞异能?!”
她和君饮应该是中了那个异能者的招数,陷入了他的异能中,这个人怕是空间系的异能!
而在刚刚的街道中,银发旗袍男人紫色的嘴唇咬着枯枝玫瑰,银色的长睫毛微微一启,笑道:“早上好,楚余。”
不远处,楚余眯着眼,抬起手,冲银发男人打了个招呼:“迷星,你什么时候到的?”
星光银发,玫瑰烈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八区的阎罗执行官,迷星。
“那日电闪雷鸣,我去云桥叩问冥主……”银发男人说道,“之后我就去九区找你了,你那冥蝶花告诉我的。”
银发男人将飘扬的银发勾到耳后,道:“冥主受伤了。你留在云桥的冥蝶,看到了什么?冥主为什么会受伤?”
“是君炼,数日前,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突然进入了冥王殿,冥王殿内,百鬼莫问,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之后……冥主就到这里来了。”楚余道。
“茶历消失这么多年,我以为他去找诅咒之源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地方,为冥主养新娘。”
“师父的本意,并非为冥主养新娘。”楚余的声音沉了下去,“迷星,你把冥主和茶茶关在迷宫做什么?”
迷星妩媚一笑:“既然冥主有伤,当然是要新娘尽心尽力,为冥主疗伤了。”
楚余愣住:“喂……”
迷星撩了下头发,笑道:“新娘有治愈之能,只是让冥主摸摸头发,那伤要养到猴年马月去?不如让我那百亩玫瑰迷`情香,下记猛料,这样更快些……”
楚余耳朵动了动,他肩头的小花舒展着枝叶,与他耳语着。
楚余慢悠悠说:“虽然我也认为这样更快捷,但显然师父并不这么认为……道理,还是让师父来给你讲吧。”
他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迷星的银灰色眸子中倒影着一个人,他双手插口袋,叼着烟,慢慢走来。
“迷星。”茶历顶着睡眠严重不足的黑眼圈,喷着烟,说道,“把我闺女放出来。”
迷星道:“那是新娘。”
“放屁,那是我闺女。”茶历粗声粗气道。
迷星:“我在让他们增进感情。”
“放屁!”茶历怒成了大小眼,义正言辞道,“旧社会豪取抢夺那套不适用了,强扭的瓜不甜,老子吃过亏,势必不会让茶茶再步后尘,感情要顺其自然……放了!”
迷星的玫瑰化匕首,他咬着匕首,歪头一笑:“也好,那就请昔日的九区执行官,与我一战吧,赢了,我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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