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杯集训的地点就在U17世界杯训练营旁边不远处。
这些年来网球协会逐渐将这个地点作为全方位的集训地,基础设施越发完善,在深山里也很容易断网隔绝,很适合封闭式集训,一些资源渠道也已经打通,非常方便。
国家队比赛在即,自然,选拔赛结束后的封闭式训练任务繁重。虽然是封闭式训练,但完全不允许联络外界也是不可能的,那相当于侵犯人身自由权。只是在练习时会有基本的不使用通讯工具的规矩。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训练时间不能玩手机。
但训练结束后就随便了。
国家队正式名额是四人,外加一个替补名额。因此在集训过了一周以后,选□□的预备队员也一个个淘汰,最终定下了最后的五人名单,做最后的冲刺练习。
仁王和淅川是唯二的OMEGA,自然安排在同一个房间。实际上仁王觉得自己在国家队的工作有一半还是淅川的心理医生,至少让淅川保持状态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至于他本人,幸村说的没错,他还能打,但体能很难支撑太多比赛,因此只能看情况安排。国家队内的比赛,在不做车轮循环的情况下,他只会输给幸村。那是因为他对其他人都太了解了。他从这些小屁孩国中开始就是他们的教练,U17训练营涵盖国中三年高中三年六年的时间,他精准把握他们的技术变化和打法变动。这些小孩(包括淅川)也才刚脱离U17的比赛不久,甚至有的今年还在U17入选资格范围内,他作为U17教练连这些小鬼的三围数据小数点都一清二楚。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是仁王也发现了,淅川在为了这件事——为了他明明能打败国家队里的其他人,却只能作为替补出战这件事,而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幸村是队长,那么这个“替补”就不是传统意义的“替补”,和正式队员没有区别。
仁王早就过了会为这种事生气的年纪。但他也知道,不能直接和淅川这么说。
真是的,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工作变成了知心哥哥了。仁王腹诽着,在吹完头发以后靠坐在了床上。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这种强度的练习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能强撑着不露出疲态,但真的很辛苦。仁王都觉得幸村是把他当做磨炼淅川的磨刀石——算了,作为前辈,还是已经退役远离职业世界很久的前辈,能成为新生后辈的磨刀石,已经是被承认了实力和地位的体现了。
我是成年人了。他想,成年人的基本操作就是不动声色。
他拿起手机给迹部打视频电话。
每天晚上的例行通话在集训开始之后成了惯例。和迹部本人倒没有太多联系的必要,重要的是能看看孩子——孩子他爸是附带的。
断奶的太急,一直朝夕相处的“妈妈”突然消失不见,最初那几天小孩也总是哭,好在迹部这时候在身边安抚着,属于亲长的信息素能让孩子感到安全。花了几天时间小孩才平静下来,只是每天晚上还是要视频很久,一要挂断就开始急。这种霸道的性子真是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对了。”随意讲完了一天的日常,絮叨一些没有意义的嘱托,又按照惯例和孩子牛头不对马嘴地讲了一会儿话,到了要告别的时间,迹部接过了话头,“我之前和幸村联系了一下。”
“puri”
“过两天我会去探班。”迹部说,“不会影响训练的。”
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商量,只是通知。仁王皱了皱眉,想幸村到底在做什么打算。他不可避免因为“探班”这个词而恍惚了一下。而迹部似乎看到了想要的反应,笑着抬了抬下巴,说“期待本大爷的到来吧”。他挂了电话,仁王摘掉了耳机,一直焦躁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因为这样的承诺而放松了一些。
OMEGA总是会思念标记了他的ALPHA的,更别提他的孩子理论上讲才刚刚过了哺乳期。
仁王自顾自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侧过头,看到淅川有些好奇地时不时看过来。
“怎么了?”他问。
“结婚……是什么感觉呢?”淅川问道。
仁王这两年在U17遇到过分化成OMEGA的少年们都有类似的烦恼,他们有些在分化以后就决定退出U17训练营,有些还坚持着。少年人的反应直白而残忍,如果因为分化而实力下降,训练营里的其他分化成ALPHA或者还未分化的人,自然会对此进行嘲讽。仁王没有制止这类行为——说到底,网球的世界是很残忍的,如果连现在这样的准队友的议论都接不下来,那去到世界赛场上,还要强烈百倍千倍的恶意,又如何承受呢?(讲白了就算不分化,实力突然下降或者进步速度放缓,也会遭受冷嘲热讽,当年平等院和德川的纠纷仁王也看的一清二楚,那还是两个ALPHA之间毫不留情的打压和“教育”呢。)网球上只能“用实力说话”,但生活上的心理辅导还是可以做一些的。结婚法案颁布以后来找他私聊的少年们大多会聊到这个,大范围的恐婚心态也在OMEGA保护协会的意料之中。就仁王本人而言,婚姻对他来说并不是洪水猛兽。他确实是突然心动了才做下了这样的决定的,本身法案也束缚不了他。
同理可证,面前的淅川。
“你可以不用担心这个的。”仁王说。
“我只是有点好奇。”淅川看着仁王,“感觉教练你,这两年变了很多。”
“我……吗?”仁王有些好奇起来,“哪里变了呢?”
“教练你之前,一直很……很自由。”淅川想了想才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其实他是想说肆意妄为的。他一直很有打网球的天赋,因此在国一就收到了U17训练营的邀请。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仁王。当时仁王刚退役,网络上正议论纷纷,正面反面的舆论像是浪潮一样,但站在他们眼前那个虽然有些瘦削,但气场冷冽的男人却毫无要被吞没的迹象。许多人怀着各种心思,在训练营里对仁王挑衅,却一个个被打败,甚至到了跪在球场上怀疑网球人生的地步。
仁王在U17的威信是打出来的。而淅川正是他成为教练后带的第一批选手,也见证了他如何在浪潮中站稳,找到自己的位置,甚至树立独属于他的标志。
有这样一个榜样站在面前,那几年里,在训练营里分化的OMEGA,心态要比之前稳定许多。就连淅川自己也得承认,性别分化的恐慌,在面前有一个稳定的前行者存在时,不知不觉也被缓解了。他不想输给自己的教练,在明明自己的成长环境要好过后者的情况下。
而除去网球上的这些,让淅川印象深刻的还有仁王的一些其他作风。比如,U17训练营的鬼教练和平等院教练分明是很凶狠的ALPHA,训练营刚分化的ALPHA在他们面前都像是被捉住后颈的小鸡,起不了半点反抗的心思,但仁王和他们相处方式却始终是平等的。训练营里唯一一个OMEGA教练,却并不是摆在外面的招牌,而是拥有实实在在的话语权。还比如,现在他们国家队的领队,很出名的幸村前辈,也来训练营找过仁王,还有传言里是仁王“前男友”之一的真田。
淅川当然不会相信八卦小报的新闻,但U17里朝夕相处的时间太长,他也确实觉得仁王身边可以算是亲密的ALPHA实在是不少。他高二的时候,仁王上了一个OMEGA协会和国家民政部门联合牵头主办的AO相亲恋爱节目,好像还确实和里面的ALPHA假戏真做了,偶尔也见过仁王开车出去“约会”。
说起来,现在在进行的国家队集训,他们的领队幸村前辈,对仁王教练的态度也有些微妙。
淅川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又看了一眼仁王。刚和家人通完话的仁王身上的气息比他记忆里见过的仁王都要柔和许多,甚至像是身上还有这奶香味。这让淅川感到了十足的违和感。
明明前年怀孕的时候,仁王教练都还在工作的。那时候他还想着,就为了仁王前辈的身体着想,他自己也要更努力一些,明明自己是健康的,正在走向巅峰期的青少年,却还要怀孕的教练替自己操心。
其实他也没有见过仁王大着肚子的样子,前年的比赛期,说是怀孕,但是穿上宽松的运动服也看不出来,至少四肢都还是纤长矫健的。
停,淅川,不要再想了,快住脑。
仁王看着淅川慢慢红了脸颊,心里充满问号:这小子想到了什么?有男(女)朋友了?
“好多人都说,教练你是想要嫁入豪门,才故意接近迹部先生的。”淅川突然道。
仁王想了一下。既定事实是他确实和迹部结婚了,并且让他们重遇的那次发情期,也确实是他故意找迹部的。所以这句话……
“也不算是错的。”仁王说。
淅川皱起眉:“可是教练你和迹部先生,明明很早就认识了啊。”
“总觉得教练你结婚以后就压抑了自己的本性。”淅川不知不觉把自己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一结婚就生了孩子,之后就在家里带孩子,就连在外面集训也要每天和家里联系,完全被家庭绑住了嘛。”
孩子确实是个意外。但被家庭绑住这种说法……
“听起来我很委屈呢。”仁王笑着摇了摇头,“淅川,不要太偏激。从生理上来讲,我才刚过哺乳期。网上应该也有不少人用这一点来抨击我不负责任吧,所以实际上,迹部并没有想要绑住我。他对我的要求够低的了。相对比而言,想要追求梦想,无论如何也要再试试站在职业赛场上的我,才是在家庭和工作里放弃了家庭的那个。”
“教练你才不是不负责任。”淅川嘟囔道。
“还有你一直在不满的那件事。”仁王决定直接把话说开。说起来自从他成为一群青少年的教练以后,他说真话的频率就不知不觉越来越高了,这群小子根本听不懂拐弯抹角,这就显得他当年的那群伙伴心思深沉的过分。哦,他并不是在腹诽他“智多近妖”的伙伴们,只是觉得这些年生活环境越来越好,新生青少年确实越来越傻白甜而已。
“不要把我想的太全能了,淅川。”仁王伸出自己的手。一天的训练以后左手的小臂肌肉还有些轻微的颤抖,是控制不住的,只能通过夜里的休息缓解一二。OMEGA的恢复能力让他在打职业的过程中一直没有受过严重的运动伤,而这些年这也被证明是OMEGA独有的天赋。但时间对人类来说从始至终都是残忍的,十几岁时他也试过连着用零式发球手冢魅影到手臂红肿脱臼的程度,在恢复力的作用下很快就好了。打职业时他也利用自己的这个特点钻研过很多刁钻的技巧,这才在世界网坛站稳跟脚。而现在他已经不年轻了,有些技巧已经用不出来了,甚至恢复力也在渐渐减弱。如果不是他正在产后的恢复期(OMEGA为了生孩子和尽快康复,在生产前后的时间里身体的恢复能力会进一步增强),他甚至都很难撑下来现在这样的高强度训练。
“指望刚刚结束哺乳期的OMEGA打满赛程是很不现实的。淅川,我的体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不如说,体能从少年时就是他的弱点。
淅川被这种话刺激到眼圈发红:“教练你明明是最强的!”
总觉得这小子对我过度崇拜了一点。仁王想他这些年的形象工程效果是不是真的做的太好了,连这种明日之星都真心把自己当做人生导师的样子。他摇了摇头,站起来去关灯的同时拍了拍淅川的后脑勺:“让你的老教练歇一歇吧,而且替补什么时候上场不也是领队说了算。”
其实他觉得幸村不会给他放松的机会的。他的部长比他自己都要相信他。
少年人的热情让仁王感慨的同时也多了一点动力和压力。第二天训练时他对上幸村调侃的神色,不由得想当年他们用“幸村是最棒的幸村可以做到任何事情”的态度去面对幸村时,幸村是不是同样也是一种既有压力又满怀动力的心情。
这让他差一点把迹部说的“探班”忘在了脑后。
不过迹部的效率向来很高,说了过两天,就是两天后就来了。
国家队的领队是幸村,带队教练则是他们熟悉的已经从U17升职的黑部。这天下午训练结束后黑部叫住了仁王,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幸村饶有兴致地一起去了办公室。
“我之前接到迹部的电话了。”他说,“你们去约会,孩子总不能放在教练的办公室吧?说起来我还没和你的孩子好好相处过。”
不,明明满月的时候见过了,平时串门也有逗过。你只是想好好“玩玩”他吧。等等,这句话的意思是迹部连小孩也一起带来了?
真正见到抱着小孩的迹部时,仁王才有些恍然。算起来他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们真人了。照片和视频总归和面对面相处是不一样的。信息素完美展现出了主人内心的期待和渴望,在办公室打开的瞬间海盐的信息素就冲了出去,和玫瑰的气息交融在了一起。
幸村揶揄地在门边看着他们。
迹部对着幸村抬了抬下巴,并不是非常欢迎的意思。
小孩时隔许久感受到“母亲”的信息素,兴奋得哇哇叫着要抱。
热情的小孩让幸村把孩子抱走的期望落了空,于是本来可能会发生的二人月下约会变成了一家三口亲子行。
只是仁王抱着孩子的同时注意力不由自主被身边的迹部所吸引。
迹部走在旁边维持着他的风度,但内心都要笑起来了。他的OMEGA的渴求从两个人的精神链接中一分不少地传递了过来,这让他的ALPHA本能得到了满足。
他们两个人的信息素在方寸之间越来越浓,交缠在一起。明明两个人只是在散步,甚至并没有拉着手靠着肩,而还保留着一拳之差的距离,但两个人的信息素交缠的激烈程度像是已经大干了一场。
ALPHA觉得他应该主动一点。
“去你的宿舍吗?”他问。
仁王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宿舍里还有其他人。”
但他们还是去了宿舍。
仁王开了门时淅川正在写训练日志,被冲进来的信息素吓了一跳。他看到他以为的变得“温婉顾家”的教练把一个哼哼唧唧的小娃娃放在床上,还拿了自己的被子枕头围了一圈,像是一个简单的巢穴。
“教练?”他睁大了眼睛。
“就这样吧。”仁王双手合十拍了下掌,做出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那我先走啦。”
“等等……?教练,你把孩子就这样放在这里吗?”淅川吓到了。
“麻烦你看一会儿了,谢谢~”仁王对着他摆了摆手,“有我信息素的味道在,他不会哭闹的。而且等会儿幸村会过来。”
“那教练你……”
“我?我要去约会啦。”仁王回身拉住了迹部的手,淅川这才反应过来空气中那拥有过分压迫感的信息素是属于他教练的丈夫的。迹部先生没有说话,但他本人的存在感从信息素里就透露出来,是个十足强势的对象。可这样的人,对仁王有些轻率的处理小孩的方式也没有提出异议——
淅川整个人都震惊了。
根本没来得及叫住他以为的成熟可靠的教练。
等等,我不会带孩子啊……?
淅川僵硬地转过头,对着对面床上的娃娃,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嗨?”
好在马上就有人敲门,打开门发现是几个穿着管家服和佣人服的人,解释了他们是迹部小少爷的保姆。淅川这才松了一口气,并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迹部财团的作风。
而几分钟后也来了这个房间的幸村调侃一样对淅川说:“迹部那家伙就是这样的,你知道吗?他国中时上学都是坐直升飞机的。仁王能爽快地来参加集训,准备比赛,就是因为家里能带孩子的人很多啊。迹部那家伙也很忙的,你真以为小孩只有他们两个人带啊?”
淅川觉得自己想象中的·在哺乳期每天养孩子做家务的·贤妻良母·仁王教练的形象破碎了。
那边,仁王和迹部正在训练营偏僻位置的树林里。并不是双方有意的,但是散步散着散着就去了偏僻的地方,对于许久未见的小夫妻来说也是很正常的发展不是吗?
两个人静静抱了一会儿,然后仁王推了推迹部:“去浴室吧。”
“啊恩?”
“还没洗澡呢。我也想在你面前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啊。”仁王伸手将自己汗湿的头发别在脑后,“训练完只换了衣服。”
迹部看着他坦然的表情,不由得想起最开始那个在酒店顶层的浴室更衣室外,有着一双狼一样眼睛的少年。说起来……
“我中午就来了。”他说,“看了你下午的训练。”
“啊。”仁王眨了眨眼,“感受如何?”
“很辛苦嘛。”迹部意有所指道,“不过撑住了,就还算华丽。”
那是他熟悉的姿态,握着球拍咬着牙,勉强维持表面的游刃有余,眼里的斗志和火焰生生不息。迹部能想起来的就是最开始他们那场双打,让他动容的撑到最后狼狈到站不起来的仁王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能让他心动的还是这样的,不愿意放弃的神态。
这些天他兼顾工作和家庭也很辛苦,对于仁王参与国家队集训这件事,网络上的舆论也需要及时处理,甚至集团内部一些有些传统的董事也有微词。但迹部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他和仁王或许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也会有争吵和矛盾,但至少在网球这件事上,他们的目标和想法是一致的。
他想起了自己看到的,下午训练时的仁王。
与少年时的欺诈师相比,气场要沉稳许多的成年人,训练到后半场完全靠着意志力在支撑。就连年轻人都不一定撑得住的训练量,仁王咬着牙也完全没有拉下进度。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迹部真的觉得,那样的仁王,很漂亮。
“……收收,信息素。”仁王深吸了一口气,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迹部,勾起唇笑起来,“哦,我懂了。”
迹部轻哼一声:“怎么?”
仁王凑近了,用开玩笑的语气:“你是不是一直想把打完比赛的我按在球场上?”
迹部:“……尊重一点赛场。”
“那你说,比赛时的我,和不穿衣服的我,哪个更让你心动?”仁王拖了长音。
迹部沉下脸,一把将仁王拉进怀里:“走吧,去浴室。”
顾忌着集训,他们也没闹得太过分。但亲密接触缓解了已经有了伴侣的ALPHA和OMEGA因一个多月的分离而产生的焦躁和渴求的情绪。仁王在浴池里按摩自己酸软的肌肉,和迹部说还好你不是前几天来的。你如果发情期来找我,那事情就严重了。
控制力不足,雅治。迹部半真半假地嘲笑道,说当初发情期还敢让本大爷咬腺体的人呢?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仁王用浮夸地语调说,没办法,迹部少爷您这么美味,我怎么忍得住。
……结果差点在浴池里又闹起来。
等到他们从浴室回宿舍,一打开门,就看到表情有些沮丧的淅川,和抱着孩子弯着眉眼的幸村。
“很快嘛。”幸村意有所指道。
迹部冷哼一声。
仁王从幸村手里接过孩子,说了声辛苦你了。
“不辛苦,逗孩子玩嘛,你们还随身携带保姆。”幸村说完看了一眼迹部,“准备走了?”
“要到晚上的门禁时间了。我明天还有训练呢。”
“请假也没关系——”
“Puri,如果我真的请假,回来肯定会被你关禁闭的。部长君~”仁王用半真半假的抱怨语气说道,获得了幸村一个“你真了解我”的微笑。
抱着孩子送迹部到训练营门口时仁王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些不舍的情绪。他想要把这当成是OMEGA生理性会产生的本能反应,但他的内心知道其实不是的。把很多软弱的情绪都推给OMEGA这个性别也是可以的,但仁王不想那样。他时常会意识到自己比以为的更喜欢迹部一些,又本能想要掩盖这种过度的情动。
他把孩子塞回迹部手里,犹豫了一下,侧过头亲了亲迹部的侧脸:“……谢谢。”
迹部发觉了他颤抖的睫毛和掩盖在平静面孔下的眷恋。
他勾起唇,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空出一只手揽住了仁王的肩,也侧过头在额头上亲了一下:“亲爱的,去赢下比赛。”
“……我当然会。”
仁王在训练营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确认了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才重新回到宿舍,堪堪赶上门禁。
只有淅川,在看到回来的教练脸上无法掩饰的餍足的神态以后,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承受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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