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梦野久作埋头书本,看的特别起劲,嘴里嘟囔着,絮絮叨叨。精神疲倦睁不开眼后,倒床就睡着了,呼吸平稳悠长。
无限关上主卧的门,拉开客厅的落地窗,夜风吹拂,雪白的薄纱飘摇,弯钩似的明月皎洁亮堂。
【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望相似。】
立蹲的橘猫侧脸,耳朵支棱,超有节奏感且短促的中文,像在召唤什么不得了的情绪。为了适应夜色的猫咪瞳孔放大,又圆又黑,显出无辜感。
无限盘腿坐下,冰凉冷硬的木质地板。一旁明明有日式靠背座椅,却被忽视了。
“刚才的发言,格格不入、理想主义、纸上谈兵,不必当真。”
橘猫耳朵抽动,转头一脸专注地看无限。靛蓝的鬓发垂在英挺的脸庞边,不施脂粉的唇玫红,是活了大半辈子,也难得一见的人。
“横滨,异能者的天堂,混乱之都,法外之地。灰暗地带被保驾护航,且被大部分人接受,弹子房、风俗店...”
“它已经不需要农业文明的规则,它也不需要源文化的指点,它甚至不适用市场原则和价值判断。历史造就了独特的它,磕绊成长的它,有奇特的现在。”
“我的解说并没有完全揭露它,反而给它蒙上许多莫须有、似真相的猜度。”
橘猫歪脑袋,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惊愕。
“全是些我个人色彩的界限描述,我的经验并不适用这里。通篇的暗示全是实用主义,道德主义似乎只是遮羞的存在。乍听确实如此,回味却觉微妙。”
无限低首,对上橘猫的眼睛,“你是否觉得,我将他培养成一个伪善者,计谋埋心、冠冕堂皇。纵容他的依赖、撒娇、占有。成为他的心灵支柱,他似乎变得人性化,活的像个正常、阳光的普通人。但只是更好的伪装,心里的荆棘却暂时围困起来,且诱导着敌视天下人,尤其是,最后可以包容他的港黑。他的天赋和心性,只适合归属港黑,不是么?”
橘猫一甩一摆的尾巴僵顿住,大眼睛打转,露出心虚的眼神。
无限复抬头,仰视明月。“我确实失策,失去了会馆的庇佑,要我独自解决,竟有些无措和棘手。”
橘猫:really?完全看不出来!
“我使了一个小手段,或许有一天,它会失效。到时,我也不确定,他会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我。”
“恶人总是比善人活的有气,任由情绪主导自身的气。恶人高举屠刀,若是顿悟,放下时也洒脱。不是说放下就抵消罪孽,只是那一瞬,眼神里的清亮,竟也是如此一般的耀眼。真是矛盾,也真是,反者道之动。”
橘猫:???最后一句请解释一下。
“那些向自己对立面流动、周而复始的状态。就像港黑,一面铁血手腕统治、一面□□护安,矛盾对立却共存,视情况灵活变动。先趟黑,后知白,阴阳的统一、对立、互化。懂?”
橘猫点头。
“小孩子很聪明、敏感、听从,他被森鸥外抚养了约八年,从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里拯救出来,若我这一月不到,就能抵消,你觉得,我要出什么筹码来换?”
橘猫眨巴眼。
“等小孩子的新鲜劲、叛逆气过了,暗自比较,你觉得谁会赢?”
“论生活品质,我习惯孤身一人,港黑可配备贴身下属,惯用物质堆砌,出入名声受敬,你觉得哪方更舒服?”
“喵~”橘猫下意识开口,发出柔嫩的猫叫。
“个人魅力会消散的,当满足中断后,会变质成,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橘猫惊恐炸毛。
“我并不能听到你的声音,我猜的。”变得超级懂猫表情的无限。
有时不想交流又不想显的不理人的小黑,就会无意义的猫叫,还有不用意识传递的喵叫,很考验师徒默契。
能熟练辨认的无限表示:基本操作。
“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
橘猫无力摊肚皮,撒娇似的条躺在无限的膝盖上,探出粉嫩肉垫。果不其然,指尖摁上爪蹼,轻缓地捏压。
“我并不信彼岸的乌托邦之说,人的生命心灵,该在人世中锻炼,破而后立,内省。很快,就会出现了。”
橘猫的呼噜声停顿。
“我亦可以带他避开,身远,业障不消,山海有涯。”
“没有我,它也会来。有我,会简单一点。”
“很快,他会听到很多人的心声,希望,他能像....一样。”
橘猫蜷缩着手手,歪头,被停顿、隐去的代词,是在指谁,像什么一样?
。。。 。。。
中原中也恢复意识时,头痛欲裂,浑身的束缚感,仿佛落入敌人的绳索。他凶狠睁眼,看见熟悉的床帐,一时茫然?
“中原干部,您醒了?”一颗脑袋探过来。
“是这样的,餐厅送您过来的人说您发酒疯砸了墙和桌子,被朋友捆住了,他们不敢解,我们也不敢解,您呆会自己解好吗?”
中也低头,这个金属丝,好像是大堂中央,编出一个思考者雕像的材料,渔网似的套罩着他。
重力附上,分崩离析。
中也扶额,接过下属递来的温水,一边喝一边回忆,骂完太宰后,他又说了什么。
惋惜了他的限量款跑车,然后问无限喜欢车吗?
无限说不会开车。
他有点惊讶,问无限要去哪都是跑着去吗?(毕竟一秒百米多,直线奔突,无视红绿灯、堵车)
无限平静的回答,有飞机和高铁、出租车。
他邀请无限试试他的跑车,可以去赛车道玩一下,反正这种速度对他们这种会飞的异能者来说,小意思。
然后痛快地喝完两瓶红酒,因为一人一杯的回合制,无限脸皮一点也没染红,失去对照的他,失了分寸,然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记忆。
他好意思去问吗?
“中原干部,首领说您醒了,就去见他。”
中原中也闷闷地洗去酒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进顶层的大房间,满地的公主裙,生气叉腰的爱丽丝,腆着一张脸哄小女孩的森BOSS。
熟悉、羞耻的日常呢!
“啊呀,中也君醒了呀。”森鸥外并不奇怪中也被横着送回来,根据消息,侦探社全员都喝不过,包括晶子。一个酒量本就不好的中也,趴下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居然是餐厅员工送回来的,安静闭眸的中也算个睡美人,结果被扎实地捆成滑稽的棍。
什么旖旎感都没了好叭,无限完全没有心!
森鸥外叹口气,“算了,不开窍,汇报吧。”
“无限并不知道组织的事,但不奇怪有这类势力出现,仍旧选择送Q去上学。”
森鸥外微笑,瘫靠柔软的椅背,侧脸去看如霰的碧蓝海面,晴空万里,游轮缓慢移动,海鸟猎空衔鱼。一派生机勃勃,一腔杀机暗藏。
“也真舍得,也没什么好不舍得的,本就是要推动他独立,疼受着,苦咽下。接下来会发生很有意思的事情哦!中也君,下次见到Q,要叫他本来的名字哦!”
“是。”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