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住的房子里,明明没呆过多久的房间,竟然让他生出喜极而泣的安心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的梦野久作,结束后舒坦地窝在沙发里,看无限把购买的一大堆产品从空间里掏出来。
“要找不速之客留下来的东西吗?”无限一边纠结装饰品摆放思考不出结果就将物品一股脑扔进纸箱里,一边语气平静说。
梦野久作臂弯夹着许久不见的人偶,听言好心情瞬间没了,一想到这个地方有其他人偷偷摸摸进来,他就想... ... 可气抓不住这些臭老鼠。
“监听器吗?”梦野久作看过一些人互相窃听的记忆,其无孔不入的下作手段,让他大开眼界,于是撸起袖子,在那些最有可能藏机器的地方开始寻找,客厅吊灯、沙发内层、地板、衣柜后、床垫里... ...
累得满头大汗的梦野久作心情更糟糕了,澡白洗了。“哪里有啊!”
“你应该听的到。”无限平静的说出不得了的话。
梦野久作习惯又心梗地挑眉,看无限一拳捶墙,裂缝绽开,碎片剥落,从窟窿里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玩意儿。梦野久作咽口水,默默看无限的手,皮毛不伤。“不可能,我刚刚敲过这边的墙了。”
“你敲不出来,它是钻了小洞放进去,周围还是墙体。没关系,这不是承重墙,不会塌的。”无限用一幅布艺挂画遮住破洞,掩饰。
“你怎么听出来?”把黑色小片贴在耳边都听不出动静的梦野久作心情复杂。
“听力敏锐,它还在工作。”
不想吐槽,梦野久作蹙眉,“那还有人在听咯,能不能把他们找出来?你打他们一拳。”
“毕竟你是有前科的危险人员,不过窃听的方式太低级了。”无限评价,被心灵系监视的日子才是微妙,看不见摸不着,犯案者不在方圆千里内,偏偏她就是感觉得到。
“我觉得他们是冲你来的。”梦野久作说,想问啥是高级的窃听方式,但最终闭嘴,免得暴露。
“不毁掉吗?”梦野久作看无限掰断桌子腿,整齐的切面中间有个小孔,放着一枚芯片(桌子腿被胶带缠好)。抬起床,从床脚柱里抠出一颗。卸了厕所的灯按键,又一颗。
真是全方位无孔不入地监听。
“嗯,然后,我教你安全地使用异能。”说完这句话,无限才吞噬掉这些芯片。
梦野久作呆怔,过去七天,无限从不提异能力、黑手党的事,他以为,这就可以了,毕竟,它是个棘手、罪恶的东西。
“一生二,有阴阳,它是有两面性的存在。只是以前,那人只挖掘它暴力、疯狂的一面,去震慑、威胁敌人,你被暗示了,你并无自觉。”无限评论。
“精神系异能可分两种境界,一种润物无声,来去无息。一种暴戾癫狂,摧枯拉朽。你习惯用后者,反倒被后者支配,陷入无解的死循环。你应该处于二者中间,且偏向前者。前者很温和、后者很狂乱,大多数人会敬畏、恐惧、臣服后者。但前者,才是更值得警惕、慎重的存在,它会毫无征兆地驯化人。”
梦野久作默默地听。以前没人敢跟他谈论{脑髓地狱}到底是什么,他也不要听那些扛不住{脑髓地狱}的人的废话。至于那些敢于使用他、压制他的人,不会在意他。
“你被棉花糖烫伤、你被蹦极吓到的时候,它发动了,但是你没有使用它。人会主动或被动地选择是否实施侵害,极端的说,人游走在犯法的边缘,算是薛定谔的人类,不做坏事前,人都是似好似坏的存在。”
“它触发的条件是被伤害,那是来自他者的行为,与你的主观判断是无关的,所以你不需锤炼自己的心境,不必为此自责。但印记出现之后便是你的主场,不发动,少因果。发动,是给人希望,还是绝望,还是交替,取决于你。久作,别人施加给你的伤害,不要变本加厉,转移给另外的人。因为,它最终,会反噬你。过去,你是没有其他的选择,现在,有我。”
你还有我,所以,不用担心。
梦野久作正出神于这亲昵的称呼,看着无限凝视他,眼珠子里都是他的倒影,嘴角微勾,有恬淡的微笑。
“知,知,知道了。”梦野久作心脏过速,是把他当小姑娘哄了吗?这么熟稔,又有这张脸,哄成功过多少人?
“毕竟是罕见的异能,如果不能变现,很可惜。”
梦野久作:欸?变现。
“武装侦探社的人取得了异能开业的许可,你也可以,毕竟赚钱是生而为人的、最重要的技能之一。”无限语气严肃地说。
梦野久作:???啥,刚刚旖旎的气氛还我。
“如果开保安公司,率领一组小队,精神力加持,团队合作和战斗力飙升,配备一个治愈系。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吧,我见过的精神系,要么是君主、要么是军师、要么是神棍。”
“治愈系不是那么好找的,为什么有神棍?”唯一听过的与谢野晶子,还是个治疗身体摧毁心灵的存在。梦野久作微妙地觉得,话题又要狂奔出他预期。
“我这是要拥有一群无法背叛的狂战士了吗?”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无限一讲,梦野久作还觉得真有可能的样子,暗示?通过精神暗示一群人去套太宰治的麻袋然后爆锤。
他以前总是大开大合,要鲜血彪射肢体扭曲才能得到愉快,结果变成一个令人忌惮的靶子,被处处提防、管制。可当他想象那种杀人不留痕、干涉不留迹的阴招,上帝般俯视的存在,他就抑制不住微笑、按捺不住更为巨大的愉悦。
无限看着小孩露出反派的微笑,抬指一个脑瓜崩。“不要恶意,我认识一个心灵系的高手,可以一秒无代价彻底解除你的异能效果。本来你要是很抗拒这个异能,我也想请他封存你的异能,这辈子都用不了。”
梦野久作惊骇,颤巍抱住自己,不敢怀疑无限的话的真实性,蔫吧了。按照无限的性格,敏锐地觉察他做了坏事,肯定会把他送警察,挥手送别他去劳改,然后一定能捡到新的小孩... ...
“我绝对不做坏事。”梦野久作并指对天发誓,绝对不会给第三者插足的机会。
“嗯,狂战士是什么?”拆开字义理解,大概是疯狂的战士。
“嗯?就是游戏里靠暴血短暂提高攻击力的人物。等等,你买的那么多游戏,是给谁买的?”梦野久作横眉,发现华点。他可是趴在门边看无限豪掷千金买了很多游戏,格斗类居多,被推荐了很多恋爱类。他最初以为无限收养他,是怀着玩养成的傲慢心态,还想给她一个‘惊喜’,让她知道,他可是一个被诅咒、被畏惧的存在。(虽然之后是他一直被惊吓。)
可现在,他居然发觉,无限并不玩游戏,连狂战士是啥都不在意,那这些游戏到底是给谁买的?无限是觉得赚钱很重要的人,那些爱理财的人都是锱铢必较的现实鬼,无限某种程度上浑不在意的节俭,与那些人简直一毛一样,却肯大花钱买水分很大的周边。
他怎么才注意到,其实他一点都不了解无限,却已经觉得,有无限陪着,世界就很安全。
“一个朋友。”
无限这样的人,越是轻描淡写、不加修饰,就越是羁绊深刻。梦野久作想,还不如听到这样的回答:一个沉迷死宅无法自拔的朋友托我购买,会付跑腿费。
。。。 。。。
今晚的月又圆又亮,站在宽阔天台上的梦野久作,很想回去躺着。而无限递给他一根铁片化棍的武器,要开始体术训练。
“虽有千军万马,但总有孤身奋战的时刻。”
梦野久作茫然地握着铁棍棍,“为什么我不可以用枪?”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强悍如无限。
“那就当做健身吧。”无限握着长棍,起势舞剑花,滑步上前,以慢到逗小孩的速度,向梦野久作砍去。跟训练小黑时完全不一样,四面八方铁线追击、速度快到看不见残影。
梦野久作不得不专注,然后铁棍飞了出去,打着圈旋转远去,要坠楼时自个飞了回来。他茫然的张着发麻的手掌。他没握住,他居然没握住。梦野久作立马跑去捡回来,再来。
然后手臂麻了,铁棍又飞了。
“是我思虑不周,罢了,我换别的方式。”无限果断放弃。
“你为什么不能放轻力度,锻炼我的敏捷?”梦野久作倔强。
“这般气力都没有,敏捷也造不成打击。”
梦野久作被刀,强挽面子,“我才13岁,力气不大很正常。”
“你太瘦了,没什么肌肉,力气跟年纪无关。”无限陈述事实,不自觉地扎箭梦野久作的膝盖。
“那你13岁的时候,力气很大吗?”梦野久作不服。
“一般,只是武状元拱手认输。”
“武状元?”
“一个国家单挑最厉害的男人。”
梦野久作不说话,垂头丧气回房间,宏伟的理想刚开头,就惨遭滑铁卢。
。。。 。。。
“你不是买了锅吗?怎么不用它。”梦野久作问。归家第三天还吃着餐厅、外卖。
“你想在家里吃了?”
“嗯,外面吃腻了。”梦野久作才不会说,看路边电视广告的妈妈爱心便当,酸了。
“那我们先去菜市场。”
无限领着梦野久作,去菜市场采购大米、蔬菜、水果、鸡鸭鱼肉。梦野久作看无限付钱,下意识上前,去拎装着油、料酒、酱油、味增、味淋的食品袋,勒的手指生疼,只提起来一点点距离。
无限回身,接过小孩手里的袋子,平静地说,“有点重,我来拿。”
梦野久作下意识捏自己的胳膊,软趴趴的肉。一路泄气地跟着无限回到了家,将东西堆在厨房地上,开始分类放置。
“牛奶,鸡蛋,水果,蔬菜放冷藏。肉放冷冻。大米放进柜子里,面粉放旁边,记得每天看,做好防虫措施,下次记得买蟑螂药。”无限半蹲,将食物递给梦野久作,看他放进冰箱。一边叮嘱,像个合格的大人教导小孩生活技巧。
无限将塑料袋折叠成小方块,塞进抽屉里。“塑料袋不要扔,可以循环利用。”
梦野久作被无限的认真触动,乖巧点头,看被食物填满的厨房,心里涌出莫名的满足感。
然后面前递过来一本料理书,梦野久作迟疑地接过,嗯?这是要他选一道要吃的菜吗?
“选想吃的菜,你自己做。”
梦野久作:??? 什么,他没有听错吧。
无限看着小孩瞪圆的双眼,有点心虚地别过眼,小黑呆滞的目光闪现眼前。在不甘失败多次尝试把小黑整瘦、被洛竹远程警告,终于被逼出自知之明的无限,觉得她还是远庖厨为好。
“难道,你要,一直,吃软饭?”无限觉得第一次命令小孩做事,要态度强硬,有理有据。
梦野久作虽然年幼,但看过很多肮脏大人的记忆,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无限表情清明,眼神正经。他才更生气!
“我够不到灶台!”梦野久作想起被关在地下室时,看的一则智障广告,丈夫给妻子带回的周年礼物是一个锅,妻子一脸欣喜雀跃接过锅,在厨房大展身手,炒了五六盘菜,端到桌上,早在桌边端坐的丈夫放下报纸,露出愉悦的微笑,两人和谐拉手,对着镜头唱赞美锅的广告词。
那时梦野久作就面无表情地想,炒鬼个菜,攥住锅就往丈夫脑门上来一下,碎身体冲下水道算了,糟心玩意儿。
“有板凳。”
现在,梦野久作看着书,看着无限,磨牙。
“这是公平的交易,我提供住宿,买食材的钱,你只需要做饭,打扫卫生。”无限认真地说。
“知道了,我做饭。”把书捏的咯吱响,梦野久作看无限搬来小板凳,他站在操作台边,抽出刀盒里的西餐刀,锋利,白光闪亮。倒影出他森冷的眼神。
无限站在他身边,翻书,“你想吃什么?”
“随你!”
“那就咖喱饭吧,比较简单。”无限从冰箱拿出白洋葱、胡萝卜、土豆、鸡胸肉、青豆粒、玉米粒,一盒咖喱块,放到操作台上。
“那得先蒸米饭。”无限想起来,拆开电饭煲的包装箱,将电饭煲洗了一遍,然后捧着米盒在梦野久作面前。“你来舀米。”
梦野久作眼神幽怨,看眼操作指南,用量杯舀满,倒进内胆。清水洗,水满到刻度二,插电,摁键煮饭。
“胡萝卜削皮,小心手。”无限捧着菜谱,指挥梦野久作。
“这样切丁。”把印操作流程的那面翻给梦野久作看。
“鸡肉加这些腌制。”
梦野久作心情复杂,难道无限真的只是锻炼他的做饭技能?还好无限全程在旁边陪着,不然他就想提刀扎人了。
“加点水淀粉,再用油拌一下。”
“嗯?书上没写啊!”
“这样肉会嫩一点。”看视频学做菜的无限知道了这个小技巧,但是她只能得到干硬的柴肉,但多个厨师都是这样示范,那只能是她哪个步骤错了。
“哦。”梦野久作迟疑地照做,材料备好,电饭煲气孔冒出滚烫的水蒸气。到了下锅炒菜的步骤了。
无限捧着书,继续指挥。“开火,倒油热。先下肉。”
梦野久作啪地倒肉,锅里瞬间炸裂噼里啪啦,把他一惊吓,一后仰,差点摔倒,无限的手坚定地拎住他,避开溅油。只听见无限镇静的声音,“没有关系,这是正常现象,冷水遇热油就是会炸,效果比钠进水要轻。铲它,翻炒,均匀受热。”
梦野久作只远远探出一只握着锅铲的手,去翻肉,锅底黏了一层糊糊,肉变白紧缩。“是不是失败了?”梦野久作紧张。
“没有关系,这是淀粉加多了,油少了且太热。肉再热一会铲到碗里,我们洗一下锅。”理论经验已经十分丰富的无限大人。
“现在热新油,倒蔬菜。”
第二次听油噼里啪啦的梦野久作淡定了。
“倒料酒,少一点。”
并不清楚少一点是多少,梦野久作拧开盖子倒,冲天的火惊愕的他手一抖,幸好无限眼疾手快接住下坠的瓶子,不然就砸在他脚趾上了。
“没关系,这是正常现象,料酒有酒精成分,遇热会燃烧,等一下就烧光了。”
果然,锅里的火熄灭了,蔬菜的香味溢出来了,梦野久作平复颤抖的心脏,继续加盐、糖、黑胡椒碎。按照步骤顺序,加鸡肉翻炒,倒水,煮沸了掰四块咖喱块下去。加玉米粒和青豆。
“要保持翻炒,不然会糊锅。大火煮沸后转小火煮十五分钟,”无限按书念。
梦野久作右胳膊格外酸痛,灶火热的他脸颊通红,香味浓郁到呛鼻,梦野久作掩嘴侧头轻咳。
“啊!忘记开油烟机了。”无限终于想起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背景音有点单一,原来是少了抽油烟机的嗡嗡声。
梦野久作眼神死寂地凝视无限,无限心虚侧目。
一通折腾,终于把咖喱饭端上桌。
梦野久作疲惫地捏着勺子,他不该嘴贱的,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发展,而一旦开了这个头,未来的日子,他好像可以想象了。
无限吃了一口咖喱饭,正常的味道,明明步骤一样,为什么上次她做完,就咸的不行,小黑吃了一口,面无表情吐掉,灌了一大杯白水。
两人各怀心事的吃完在家的第一顿饭。
无限主动收拾打扫,然后两个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黑屏的电视发呆。
“它为什么不能看?”梦野久作最熟悉的电子产品就是电视机,新得到手机只是当个小盒子揣在身上。
“可能,是我没办理什么套餐吧,我不清楚。你不是有手机吗,我给你办了流量套餐,你可以玩手机。”
“手机除了打电话,还能这样用?”梦野久作惊讶。
无限也惊讶,两人面面厮觑。
有种教导新加入会馆的老妖精的感觉,无限指导梦野久作打开手机的大门。
“虽然有意思,但不能过度沉迷。”照旧叮嘱一句。无限没给小黑买手机,第一是小黑才十岁,没有什么要用手机的地方。第二小黑不识字,给了智能机没有用,给老人机。。。洛竹怕不是要越狱冲出来打她。
“哦!”梦野久作皱眉,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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