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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氛围还算轻松, 开了一个钟左右就到姜茶的住处了。
“拍戏近, 就先住在这儿。”
姜茶有些不自在地解释:“拍完就搬回去了。”
姜苑文轻轻点头, 没说别的。
“我带爸妈去买点生活用品。”
钴蓝色保时捷尾灯闪烁, 稳稳停在住宅对面的购物商城。
姜茶合上车门,凑近驾驶室,压低声音道:“纪总,您趁这会儿, 把平常用的东西搬过去。”
姜茶手里捏着一把钥匙,递给她,告诉她哪个是开门的, 就转身离开了。
纪梵注视着她的背影,白皙的手指烦躁地敲了敲方向盘。
姜茶刚刚叫她“纪总”, 还“您”。
生疏极了。
像是故意而为。
她在不动声色地和自己这样划清界线、保持距离。
她叹息一声, 在油柏路尽头调车,开进了姜茶的小区。
夜幕降临,高楼亮起疏疏落落的灯火。
纪梵捏着钥匙开了门, 看着姜茶空无一人的新家, 心头有种陌生的感觉。她从前来这里敲门敲了那么多次, 这倒是头一次真的进来里面, 得以瞧见姜茶最近的状况。
即便姜茶一个人住着,也丝毫没有颓废的感觉。
纯白的茶几上堆着一摞书, 放在最上边的一本,有些眼熟,似乎是宋白薇送她的那本。
纪梵随手捏起来看了几页, 发现姜茶居然认真地做了不少笔记,扉页一行清秀的小字:宋老师赠。
她放下书,冷笑一声。
心里有些堵。
房子很宽敞,复式,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转角处一间客房和卫浴。
二楼则是卧室。
纪梵已经开始规划几个人怎么分配房间的问题了。
姜茶的父母住一楼,她们两人住二楼。
倒是不错。
她四处转悠片刻,在阳台发现了自己之前送的花。
被随意扔在一个角落,像是在这里放了好几天了,花瓣上都积了一层尘埃。
玫瑰花旁是一盆月季,刚刚浇完水似的,土壤都还湿润着。永生花底座坠的那张小卡片被一旁的月季花盆下渗出的水弄湿了,钢笔笔迹糊了泥浆,早已模糊不清。
纪梵垂眸,静静看了片刻。
接着站起身。
脊背有些僵硬。
她换好高跟鞋,合上门,开车去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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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带着父母进门,将她们安顿在一楼,旅途疲惫,她们便早早的洗漱休息了。
纪梵正垂着眸子,神色专注,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削苹果。
茶几上的玻璃碗里放着几个水果,猕猴桃,番石榴,百香果。都洗净了,滚着晶莹水珠。另一边的白瓷碟子里盛了几块水果,堆叠成一摞摞的。
一边还放了罐沙拉酱。
纪梵刀工似乎有所长进,苹果外表总算是平滑了,不再跟月球表面似的坑坑洼洼。她耐心地垂着头,把水果一个个削好,再一块一块地,盛在白瓷碟子里。
似乎是想学着她做沙拉。
纪梵想过,从前姜茶怎么对她,她就跟着学。
再怎么没经验,也不会出岔子。
“吃么?”
纪梵挤上沙拉酱,端过去给她,竹签戳着一块猕猴桃,放在她唇边。
“不了。”
姜茶避了避,冷淡地摇摇头:“你自己吃吧。”
纪梵并不恼,只好喂给自己吃。
姜茶看着纪梵,轻声道:“上楼。”
万籁俱寂,她踏过木台阶,隐隐的震动让人有些惊惶。左转,是一间主卧。
姜茶脱下鞋,赤着足踩在乌亮的木地板上。
纪梵侧过脸,半边脸隐在幽深的暗色中,瞧不起表情 。
主卧是个大床,两米宽,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墙壁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左右。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微凉的湿气弥漫,姜茶半倚着飘窗,眸光看着窗外。几从竹子被雨水和晚风弄的不住摇晃,沙沙声一阵一阵,很好听。
卧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们两个没理由去一楼洗澡,太可疑。
可二楼只有一间浴室。
也只能在卧室内的浴室里洗澡。
因为买的是样板房,室内浴室是自带的。姜茶从前是打定了主意一个人住,没那么多顾虑,可现在却有些尴尬了。浴室和主卧只隔着一层玻璃门,磨砂玻璃不至于什么都瞧得清清楚楚,可那浅色的影子映在门上,随着沐浴的动作来回晃动,总有些引人遐想。
姜茶只是瞥了浴室一眼,就移开眸子。
毫不在意地看着窗外。
水声停下,纪梵换好睡衣,出了浴室。
“我洗好了。”她轻声道:“到你了。”
姜茶默默叹息一声,从柜子里摸索出自己的睡衣,而后在瞥了一眼那人在月光下的侧脸,默不作声的走向浴室。
浴室蒸起朦朦胧胧的水汽,从纪梵的角度看,她灰色的轻纤剪影很美。
她自顾着瞧了一会儿,又吃了点水果,神色带着点笑意。
哗地一声,姜茶洗漱完毕,推开浴室的门:“晚上可能会降温,你要多厚的被子?”
纪梵微微晃神。
睫毛真长。眼睛好漂亮。
好想亲她。
睫毛又扑闪一下,姜茶疑惑而温柔地看着他:“你在听吗?”
纪梵看着她的红唇,微微失神。柔软的质感,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瓣,散着某种清甜的味道。
“嗯。”纪梵轻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姜茶:“......”
姜茶了件娃娃领的柔棉睡衣,长袖长裤,圆圆的小扣子一枚一枚扣好,锁骨都盖住了,捂的严严实实。
她将长发绑了个马尾,可发梢儿方才洗澡时湿了水,拧成一缕一缕的,乌黑湿亮,半垂在纤长白皙的脖颈处。她皮肤白嫩,热气一蒸腾,脸颊就泛起淡淡的绯意,犹如笼上一层蔷薇色的轻纱。
纪梵闲适地倚在靠着落地窗的布艺沙发上,静静看着她。
姜茶进了卧室,转过身,咔哒一声,把门反锁了。
她要做什么?
纪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
“床和沙发,选一个吧。”
姜茶纤长的手指勾着发圈,轻轻一拽,把长发披了下来,散落在肩上。乌黑柔亮的长发犹如丝绸,更衬的雪肤红唇,一双眼睛夺目又漂亮。
纪梵长睫颤了颤,微微眯起眼睛:“床。”
姜茶嗯了一声,就打开衣柜,从上层抱了一套薄被子,平铺在布艺沙发上。沙发设计的很窄,只能坐着喝喝茶休息,看看飘窗外的风景,睡一个成年女性,实在是有些拥挤。
晚上睡着了,翻个身就留神要掉下去。
“你干什么?”
纪梵惊讶地看着她。
“我睡沙发。”姜茶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起来吧。我要睡了。”
纪梵长眉挑了挑:“不一起睡?”
“……”
姜茶轻轻瞥了她一眼,问:“合适么?”
纪梵薄唇翘了翘:“怎么不合适。”
纪梵穿着纯黑色的桑蚕丝睡衣,绣了暗金色的纹,细吊带。瘦削白皙的肩上披着单薄的开衫,也是黑色丝质,布料柔亮,像是风轻轻一撩就要滑落肩头。
纪梵静静坐在沙发上,白皙的长腿交叠,半倚着身子,性感慵懒,浓密的长睫微微扑落,眯着眼睛瞧着姜茶,眸光流转,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姜茶轻轻提醒她,神色波澜不惊。
“我知道。”纪梵轻轻笑了,低声道:“只是一起睡觉,不做别的。”
“我为什么要信你?”
姜茶看也不看她,只推了推:“我要睡了。”
纪梵叹息一声,顺势躺下,拉过姜茶给的薄棉被子裹了裹,道:“你去睡床吧。我睡这里。”
姜茶怔了怔,似乎没料到她这样好说话。
“犹豫了?”纪梵微微一笑:“要不我们还是一起睡?”
姜茶没理她,转过身自顾着爬上床,一伸手,关了灯,准备入睡。
夜里很是静谧,雨后的夜晚,楼下的小虫子小鸟格外热闹,啁啾叫个不停。湿润微寒的夜风从窗外吹拂过来,纪梵满足地闭了闭眼睛,接着摸出手机,跟许青竹分享最近的“飞速发展”。
纪梵:我跟她睡了。
许青竹秒回:???!!!
纪梵:虽然不在同一张床上。
许青竹:……
纪梵:她爸妈来了,估计会住一段时间,我不着急,慢慢来。
许青竹:你运气忒好了点吧?叔叔阿姨没嫌弃你?
纪梵:她爸有点讨厌我,但她妈妈特别好。
两人又交流了会儿,纪梵不经意抬起眼睛,无意中发现姜茶在夜里安静地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
一秒不到,各自移开。
“咳,”纪梵道:“我跟朋友聊天。”
姜茶闭着眼睛。
纪梵生怕她误会什么了,接着道:“普通朋友,许青竹,你知道的。”
姜茶皱了皱眉。
她还想解释什么,就看见姜茶也从枕头旁边摸出手机。
莹白屏幕亮起。
“开灯吧。”纪梵轻声道:“这样对眼睛不好。”
姜茶没理她。
指尖动的飞快,看样子在打字。
纪梵只好自己开了壁灯。
“你在和谁聊天?”纪梵试着问。
姜茶仍旧没出声。
正在这时,她似乎是不小心点开了语音,手机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晚安哦。”
声音很好听,除了好听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点耳熟。像是个年轻女孩儿的嗓音,柔和又温暖的声音,那句晚安语调尤其暧昧,像是情人间的蜜语。
纪梵眸色微深。
她掀开被子起身,兀自凑了过去,看她屏幕。
虽然只是一瞬间,她也看见了,微信界面上,对方头像也是一只兔子。
“谁啊。”她云淡风轻地道。
“你那天见到过的。”姜茶轻声道:“柏以涵。”
纪梵心头一跳。
“哪个柏以涵?”她不在意地笑了笑,轻声问:“我不记得了。”
“借我衣服那个。”姜茶毫不避讳。
纪梵沉默了。
“哦,”她淡淡道:“旧情人?”
姜茶轻轻“嗯”了一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了。
月光倾斜,昏暗里勾勒出床上蜷缩的人影。
背对着她,带着拒绝的姿态。
“我们一点可能也没有了?”
纪梵静静地问。
光线昏暗,一盏壁灯坠着明闪闪的水钻,一枚一枚,冷而幽静的光线落在纪梵脸颊上。
她的眼睛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有种幽静深邃的感觉,深咖啡色的瞳仁,被微微垂耷的长睫毛映着很漂亮。
姜茶长睫毛紧闭,脸上却看不见什么笑意,仍是冰冷的。
“纪总的选择很宽的吧,为什么一定是我?”姜茶轻轻笑了:“因为我像她?”
纪梵柔声道:“你是你,她是她。”
姜茶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但是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了,一点也不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9 00:18:42~2020-04-29 23:3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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