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哈利又看不到汤姆看到的画面,于是哈利的视线自然而然从镜面转移到汤姆的身上。
汤姆在哈利看过来的前一秒收回了余光,避免了和哈利的对视。
当汤姆正正经经的看向厄里斯魔镜时,镜子里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
他身边站着哈利,而且他是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站在哈利的后侧方,这个位置能轻而易举的抓住身前的人——汤姆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镜子外的哈利,确定这二者的确有点不同——镜子里的他也不太一样,眼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倨傲和疯狂。
汤姆的确带着一种参观新奇的态度来的,但是能窥破内心想法的东西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就在汤姆皱起眉头时,镜子里的人也做出了一个动作。
镜子里的人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镜子里面那个面带温柔笑容的哈利的肩膀上。
他的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金戒指,尽管是假的,汤姆还是捕捉到镜子里的那枚戒指散发出一种诡秘的气息,同时福至心灵的想到了那是什么。
——魂器!
汤姆握紧了右手,那里戴着一枚和镜子里的外形相同的金戒指。
汤姆感受到内心抑制不住的狂喜,看起来镜子里的他不仅掌握了永生的秘密,还成功了!
这一切是真的吗?
汤姆的脚微微挪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离镜子更近一点,好看清那枚戒指,看清戒指的奥秘。
发现汤姆的不对劲,站在旁边,一直观察着汤姆的哈利几乎是同一瞬间伸手拉住了他。
“汤姆!你还好吧?”哈利问道。
哈利的声音和动作叫回了汤姆的神智。
汤姆定了定神,此刻他也发现了这面镜子的邪门,于是强迫自己挪开了视线。
“抱歉,走神了。”汤姆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像个白痴一样被一面镜子引诱,还是在哈利面前,这让汤姆有些窘迫。
“没关系,我刚发现它的时候也是这样。”哈利露出轻松的笑容,安慰汤姆:“它展现的东西太美好了,又正是我们想要的。”
“……的确如此。”汤姆再次看向厄里斯魔镜,这次有了防备他没有再被同样的景象诱惑,不过他还是看着那枚冈特家族的戒指。“虚假的终归是虚假的。”只有真的把他们掌握在手里,才有意义。
汤姆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两样东西,拉着哈利离开了。
出了教室门,汤姆的思绪越来越清晰,他问哈利:“你知道是谁把这面镜子放在这里的?”
“应该是邓布利多教授吧……我也不确定,但是邓布利多教授应该知道它的存在。”
哈利在隐身衣下露出复杂的神情,他忽然想到上次晚餐时间,他们和邓布利多相遇在楼梯上的事。
哈利不知道那个时候邓布利多是不是来看这面镜子的。
知道“真相”的哈利现在遇到邓布利多的事,总是忍不住多想一些。
这涉及了邓布利多的隐私,所以哈利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诉汤姆,但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件事。
于是第二天,披着隐身衣的他在城堡里溜达,在天文台上看到孤身一人的邓布利多时,没忍住脱下隐身衣走上前。
“先生?”哈利在两米外停下,轻声道。
邓布利多把目光从手里的东西移开,看向哈利。
“哦,哈利,有事吗?”邓布利多丝毫不介意哈利的打扰,也没有追问没有上交留校申请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温和地问。
哈利有挺多的话想问的,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回答:“没什么事,只是看到先生,过来打个招呼。”
话是这么说,哈利却还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处,没有离开的意思。
邓布利多也没有催促,一双睿智的蓝眼睛依旧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他。
哈利在这种熟悉的目光里,内心渐渐安定下来,再次鼓足勇气开口:“昨天,我在五楼看到一面神奇的镜子。”
邓布利多的神情不变,微笑着用赞叹的语气道:“没有沉迷其中,看来你发现了它的秘密。”
哈利实在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邓布利多道:“了不起,哈利。这么多年,也有不少学生发现了它,有些很快能从幻境中清醒过来,有些却很难抗拒内心的诱惑。”
哈利更不好意思了。
“其实,也是有人叫醒了我。”哈利小声解释。
“是汤姆吗?”邓布利多问。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迟疑地摇摇头。
邓布利多露出了然的表情:“通常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迷失,因为他们太高傲了,某些很简单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却是难以理解的。”
哈利认同地点点头。
邓布利多凝视哈利:“哈利,你总能给一些我惊喜,像你这个年纪的学生很少有这么成熟的思想。”
哈利与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蓝色眼睛对视,不知道邓布利多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按理说他的经历太过离奇,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但那是邓布利多,对邓布利多的崇拜和依赖让哈利心里难免又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邓布利多既然没有主动询问,哈利也不会傻乎乎的提起。
哈利忍住心里的尴尬,也顾不上他的话是不是冒犯,开口问:“我来的时候,看到先生在看一件东西。”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回答。
就在哈利猜测邓布利多是不是生气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想着要不要找借口离开的时候,邓布利多抬起手,露出了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根银色的链子,链子上挂着同样是银色,造型别致纹路精美的菱形坠子。坠子上下两段都有一截细细的圆柱出头,一边与银链相连,一边悬空。就在菱形的正中间,镶嵌着一颗半透明的圆球,里面似乎还有金银色的液体在流动,在光线下反射出柔和的荧光。
哈利并不认识它:“这是什么?”
“一个盟约。”邓布利多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似乎把哈利当做一个可以平等讨论的对象:“说实话,我一直为此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
哈利没有问是什么盟约,就像他来时其实并没有看清邓布利多手里的项链,只是直觉一定与盖勒特·格林德沃有关。
所以哈利没有接邓布利多的话,只是鼓足勇气把剩下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先生,那天您是不是去看厄里斯魔镜?我知道您像我们一样也有渴望和……和害怕的事。既然有面对的机会,为什么不再一切还没处于绝境的时候,去努力一次呢?”
哈利强迫自己直视邓布利多的双眼:“去见他一次吧,问清楚那件事。不管发生什么,您永远是我最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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