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汤姆做了一个计划或决定,那他就不会轻易被软化。哈利大多数的时候对汤姆无计可施,只能抱着随机应变的态度。
比心思深沉,哈利和汤姆差的可不止一条英吉利海峡的长度——消灭了黑魔王却对十一岁的汤姆·里德尔束手无策。但是哈利一直在装傻充愣方面造诣颇高,鉴于曾经他和伙伴经常瞒着教授们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儿,他的言语技巧只要肯用,效果还是显著的。所以在汤姆多次开口想将话题引到他们上次在他的房间起争执,哈利说的那番意味不明的话上时,总能被后者含糊过去。委婉或直白地试探几次未果之后,可能是看到了结果,汤姆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对此,哈利倒是蛮高兴的,这几天应对汤姆话里话外给他挖的坑,他的神经末梢都要分叉了。
可惜,汤姆放弃追究哈利的一时失口,绝不是因为他不想知道了。相反,他在心里又给关于哈利·伊万斯的一百个疑点的小本子上记了一笔。里德尔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弄清楚哈利身上所有的秘密。
等待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但是在你回神的时候,会突然发现时间所剩无几。哈利就是这样的状况。从进孤儿院的第一天,除了关注里德尔之外,他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霍格沃茨了。如果一切顺利,他该和汤姆一起收到猫头鹰带来的入学通知书,就在今年七、八月,而现在夏天已经过去一半。
科尔夫人正计划着带领孩子们到某个地方远足,亲近自然。
带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出门,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因而每次远足前,即使科尔夫人不会告知,大家也总能嗅到风声。
“我猜我们会去坎特伯雷大教堂!”托马斯神气地说。
大家这会儿正集结在二楼和三楼擦地板。
今天是孤儿院的大扫除,所以人都得参加,前院和后院早上已经整理完毕,吃过午饭休息过后,所有孩子都在这栋方方正正的楼房里拿着拖把、水桶、抹布之类的工具干活。修女偶尔会来检查进度,但当她们离开之后,大家就会瞬间聒噪起来。
“可是去年去的是圣彼得大教堂,今年还是参观教堂吗?”基尔伯德不相信托马斯的猜测,隔着一层楼梯喊话。
“就是因为去年也是去教堂,说不准科尔夫人就是想带我们去伦敦附近所有的教堂,把它们都了解一遍呢。”托马斯又说,“而且大教堂的人都很有钱,上次不就是有人发吃的给我们吗?”
男孩们的争论如火如荼,女生们也没什么心思干活了。
“听说今年我们会去远一点的地方。”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姑娘安娜说。
“远一点?那会是哪里?总不能去苏格兰吧?”安娜身边的同伴问。
“别做梦了。”安娜笑着推了好友一下,“除非有一天你有能力自己去。”
“那可就不用想了……不过也没准。”
“哈哈……”
哈利正跪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板上擦栏杆,听着各种话从耳朵里穿过,他用双手从水桶里捞出抹布将水拧干,覆在颜色暗沉的木杆上认真擦拭。
汤姆坐在他身边,借助哈利的身体挡住自己偷懒的行为。修女发给他的抹布还泡在水里,几乎没被碰过。他懒洋洋地看着哈利把属于他的活一起做了。
反正修女只会验收成果,至于谁做得多谁干得少,只要当事人没意见,谁会在意呢?上天作证,哈利绝对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的哈利勤勤恳恳擦着灰,丝毫不清楚他已经被汤姆·里德尔发了好人卡,并且添加了一栏“保姆”的属性。可怜的哈利,看来以后他的活都变成双份的了。
整个楼道一直回荡着嗡嗡的说话声,哈利听到大家的话题已经从这次郊游的目的地,扯到了所听说过的美丽景点。
有不少地方哈利也知道,不过除了七年级托某人的福在英国各地逃亡时跟着赫敏去了一些她旅行过的地点,哈利发现自己踏足过的地方少的可怜。每年暑假他都在德思礼家度过,用脚后跟想想也清楚,他们出门玩是绝对不会带上他的。如果哪次能在陋居住上一小段时间,对哈利来说就是美妙无比了。
“汤姆,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哈利问。
汤姆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你觉得呢?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我会将整个欧洲都游遍。”他表现的十分笃定,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那一天——他终于摆脱了这所小小的孤儿院,去了更加宽广的世界。
“哇哦,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既然这样,那我提前祝贺你梦想成真。”哈利弯起嘴角。他还记得十一岁在德思礼家,最大的梦想就是离开那个狭小的碗柜了。但是汤姆和他一样的年纪,就已经将视野放到了整个欧洲。
他们注定不一样。
“那我也提前感谢你的祝贺了。”汤姆傲然地看着哈利,拿捏着腔调说。
坦白的说,经过两三个月的日夜相处,这两人的关系在双方不自觉的情况下亲近了许多。
哈利对汤姆不再总处于提防状态,只不过这次郊游,哈利不得不暗中关注。
科尔夫人已经选定了出行地点,他们被告知这次会去伦敦郊外一个靠海的小村庄。这样他们可以吹吹海风、看看海浪。所有人都很兴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从小就在孤儿院里,从来没有见过海。
然而出行的这天,天空阴阴的仿佛随时会下雨。英国的天气就是这样的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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