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哈利还是做了一个炼金防护器,放在汤姆留下的袋子里,趁草药课的时候交到了马尔福手上。金加隆也趁机退回了大部分,只收了材料费。
这件事之后,汤姆发现哈利开始躲着他了。为了验证猜想,他特意找机会堵了几次人。然而哈利发挥出魁地奇球场上抓金色飞贼的敏锐,每当汤姆有意往他那边靠近,他总能提前溜走,气的汤姆暗自咬牙。不过拉拢人不在于一时,哈利总归躲不出霍格沃茨,而且他们两个院有几门课都在一起上。再不济,他总能去格兰芬多塔楼找人。所以在几次没拦住哈利后,汤姆也放弃了这一行为,把大部分心思放在了自己学院里。
五月份的时候,天渐渐热了起来。一起热起来的还有麻瓜界的战争局势,英国主战派丘吉尔上台,不再采取绥靖政策,对德态度强硬。但随着德军的进攻,西欧各国逐步沦陷。敦刻尔克大撤后不久,六月下旬法国彻底沦陷,德军与大不列颠,只隔了一条窄窄的英吉利海峡,威胁近在眼前。
学校里渐渐能听得到对麻瓜战争的议论,大部分是麻瓜出生的学生,他们的家都在麻瓜世界,十分担心万一德国会打到英国本土上来。
但大部分人依旧对麻瓜界漠不关心。毕竟《保密法》实施了几百年,巫师界和麻瓜界的联系早就不像中世纪前那么密切。除非英国真的开始被德国占领,否则英国魔法部都不会理睬。比起与他们毫不相关的麻瓜战争,他们更担心期末考。
“哈利,上两节魔法史课的笔记能借我吗?”一下课,格兰杰就匆匆忙忙追上哈利的步伐。
“可以——嘿,露丝!”看到露丝·里希特抱着书,和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从对面楼梯下来,哈利朝她挥挥手。转头对格兰杰飞快地说:“我还有点事,晚上回寝室给你。”
“谢谢!”格兰杰开心地说,“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哈利对他点头。
那边露丝也暂时告别了同学,从楼梯口走过来,对着他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哈利,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嗯……”
露丝看到哈利吞吞吐吐的样子,倒是了然了,她低下头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呀?”
“嗯。”哈利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下午变形术课哈利差点迟到,狂奔去教室的路上,他忽然听到别人说了一句“里希特死了”。当时吓了他一跳,急急刹住脚步,再回头看来来来往往去上课的学生,也不知道那句话是谁说的。上课的时候他心里就惦记着这件事,虽然反应过来这个“里希特”应该不是指露丝,但估计和露丝也有关系。所以下了课才来探探情况。
现在看露丝这个样子,估计是很有关系了。
“是我叔叔。”露丝还是低着头,眼睛又红了,“前天晚上我收到了哥哥的信,说有人……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
哈利张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他也切身体会过失去至亲的痛苦。这种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露丝忽然捂住嘴,发出一小声啜泣,“他们那样和那个人作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那些反抗者,要么被关在纽蒙迦德,要么就像这样——像我叔叔这样。”
“会好起来的。”哈利只能这么说。
“你和我哥哥说的一样。”露丝擦干眼泪抬起头,努力笑道。
“你好像没有信心。”哈利听出露丝话语中的敷衍和灰心。
“我……”露丝噎住,抬起头难过地看着哈利:“我不知道,哈利,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家人能安全。收到消息这两天,我甚至想,要是不和他作对就好了……我知道这么想不对……那个人太坏了,真的……”
哈利沉默了。还有五年,还有五年格林德沃就会被邓布利多打败,关进他自己建造的监狱里。可是还有五年,这其中会有多少家庭会破裂,有多少反抗的人、无辜的人死去,露丝还会不会经历家人离世的悲痛,或者又有什么别的他认识的人整日惶惶不安,甚至因此丧命……
哈利不敢想。
他经历了一场战争,经历了没日没夜的逃亡和一次次身边熟悉亲近人的死亡。
现在,他又要经历另一场动荡。不同的是,这次他不是斗士,不是救世主。相同的是,黑暗不安的笼罩和绝望悲痛的眼神。
“哈利,不管怎么说,谢谢你。”露丝说,“这些话,我也只能和你说了。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和你说什么都没关系,你不会出去乱说,也不会因此评价我。谢谢。”
哈利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露丝的信任而好转,不过他还是露出了一点笑容:“你没课了吧?我送你回去。”
“你不去吃饭吗?”
“晚点再去——额,抱歉,你是不是要——”哈利囧然地拍了拍额头。
“我不吃,没胃口。”露丝摇摇头。看到哈利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安慰道:“别担心,我室友会给我带晚饭。”
“那就好。”哈利说。
哈利送露丝到北塔楼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门口,看到她进去之后才离开。他揣着沉闷的心情,沿着旋转的楼梯一直向下走,在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拐过左侧走廊时,出乎意料地看到一个人靠在墙壁,半低着头,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晚餐时间的霍格沃茨,学生基本都在礼堂,很少能看到晃荡在外的人。
哈利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除了他之外没有别的人。
哈利犹豫了一下,没有换路走或者假装没看见,而是走到那个人身边:“你……”
“你怎么不去吃饭?”那个人问。
哈利愣了一下,想了想说:“你都看见了还问我?”
“我看见什么了?”那人不咸不淡地反问。
“装什么傻,难道你不是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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