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自嘲意味十足的笑容。
“果然是这样……波特、波特。”汤姆口中念着哈利的名字,来回踱了几步,眼里慢慢凝结成冰,又仿佛有火焰下一秒就要喷出。
忽然他抬起下巴,在哈利面前用一种如果在平时哈利绝对无法忍受的居高临下的、轻蔑的口吻说:“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波特先生和他的朋友的小聚会了。”
哈利哪里会生气,此刻哪怕汤姆说上一火车恶言恶语,哈利也不可能产生一指甲盖的火气。
“汤姆,我们谈一谈——待会儿。”哈利脚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似乎想拦住转身离开的汤姆。
哈利看着汤姆的背影,急急地说,口吻里带着一丝祈求:“拜托了!”
汤姆无动于衷,仅仅是在拉开雕花把手时,停顿了一下,没同意,也没拒绝。随后决绝地离开,留下哈利一个人在有求必应室。
“那个……”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罗恩看到哈利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哈利,你还好吧?”
“没事。”哈利对罗恩摇摇头,忍住心里陌生的疼痛感,强打起精神问:“你们那边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吗?赫敏,研究有什么进展吗?”
“大家都挺好的,就是瞒住你的去向有点困难。”赫敏说。
好在大战已经结束一整年了,人们对于救世主的关注心理没有那么迫切,赫敏和罗恩才能勉强对外界瞒住哈利失踪的事。至于比较亲近的,比如韦斯莱夫妇、麦格教授等人,则被他们用各种借口暂时糊弄住了。赫敏认为在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前,这些事还是先瞒着这些长辈比较好,省的他们担心。
况且现在又出现里德尔这样的事,赫敏觉得哈利的麻烦体质真是一点没改变。
“谢谢。”哈利说。
“你不用担心我们这边,我现在觉得你的事更重要,这可是个大问题。”赫敏皱起眉毛:“你和他——他,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哈利苦笑一声。
“你们认识多久了?”赫敏问。“我指的是比较熟悉的时候。”
“四年半了。”哈利没有隐瞒:“我到这里的时候——我说过我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
赫敏和罗恩点点头。
哈利接着说:“那时候是一九三八年,我在伦敦,我还以为我有什么重大的历史使命呢?”说起从前的想法,哈利忍不住笑了一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阴差阳错,世事难料。
“你真不容易。”罗恩此刻非常同情好友。
“是挺不容易的。当时我就找去了汤姆所在的孤儿院,认识了他。不过我又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所以没敢有任何动作。”谁知道接触的时间越长,他们的关系就越来越不受控制。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你不是说过,伏地魔不懂得爱吗?”赫敏永远能一针见血,直指一件事的核心。
“我原本也以为,但是现在……”关于这个,哈利也有过种种猜测。虽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魅力有那么大,但是事实好像容不得他不自恋一次。
“也许是因为你。”赫敏在镜子对面温和地注视着哈利碧绿澄澈的双眼,鼓励道:“我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而……
汤姆是真的生气了。
哈利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
赫敏咬住嘴唇,即使联系上哈利,她也没有停止过担忧。老实说,她虽然没有直接反对哈利的选择,但也并不是真的看好这段感情。只是在哈利面前,她还是表现出了乐观积极态度,她不能让哈利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面对未知的一切。
于是在哈利还想问问她这边的研究进展时,赫敏拒绝了:“这个下次再谈吧,哈利,你现在恐怕有更紧急的事。你需要和里德尔解释清楚,看得出来你真的在乎他,那就不要在你们之间留下任何隐患。”
“嗯,我知道了。”哈利笑了。
然而在结束链接之前,罗恩忽然叫住了哈利:“哈利,等一下!”
“怎么了?”哈利问。
罗恩半天没说话,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在纠结,鼓着腮帮子,脸很快和他头发变成一个颜色了。最后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虽然我看不出来他除了脸还有什么优点,不过……不过哈利,既然是上天给了你这个机会,就肯定是对的,他可能真的是你的命定伴侣也说不准。总之,呃,我和赫敏都会支持你的!对吧?”罗恩说完看向赫敏。
赫敏早就被罗恩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红着眼一把抱住了罗恩:“哦,你真是的!”
“谢谢你,罗恩!”如果不是有时空做阻碍,哈利一定也会给好兄弟一个拥抱。
怀着欢喜又担忧的复杂心情,哈利走出了有求必应室。看到空空如也的走廊,即使是意料之中的事,哈利还是忍不住失落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汤姆会去哪里?
哈利知道那颗黑曜石一直被汤姆带在身上,但是哈利却没有用这个方法。他先去了图书馆,又去了天文塔,把城堡的其他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发现汤姆的身影。哈利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又落下的鹅毛大雪,心想这样的天气,汤姆应该不会跑出城堡。
那么只剩下一个地方了,哈利的目光落在了台阶口……
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入口是一堵石墙,没有口令进不去,斯莱特林今年圣诞节只有汤姆一个人留校,否则还能跟在别人身后混进去。
哈利站在石墙前,犹豫着该不该用蛇语试试。
可是他该怎么和汤姆解释这件事?
他对汤姆隐瞒了一个又一个的秘密,而且一个比一个更有杀伤力。
哈利试探着叫了两声汤姆的名字。隔着这么一堵厚厚的石墙,对方不可能听得到,自然也没有任何回应。而且以汤姆现在的心情,听到了也不会理睬。
地窖里阴冷的湿气很快让哈利感觉到了寒意,哈利跺了跺脚,在石墙前绕着圈,万分为难。
忽然耳边传来石壁摩擦的声音,哈利一扭头,就看到拦住他脚步的石墙“轰隆隆”的打开了,而他渴望见到的人就在门的那边!
“汤姆!”哈利大步流星,两下走到了汤姆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汤姆面无表情,一贯藏着复杂情绪的黑色眼睛此刻冷酷的如同黑色的冰块。看到快挨到脸前的哈利,汤姆薄薄的唇线扭曲成一个刻薄的弧线:“哟,这不是伟大时光旅行家,波特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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