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睡到了十二月二十六日的下午才相继醒来。
“你总能打乱我的计划，我已经两天没碰过任何书本了。”相貌英俊举止优雅的黑眸少年靠在床头戏谑地看着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往身上套着衣服，目光在一截还没来得及被衣服盖住的肌理紧致的腰部流连了两秒。
哈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冬日温暖的环境里配合地点头：“对，都是我的错。”
“下次道歉可以再诚恳点。”汤姆说。
哈利十分想指出他昨日诚恳的道歉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转而想到昨日的不愉快，哈利咽下了这句话。
“我去厨房弄点吃的，你要和我一起吗？”
“不去。”汤姆受不了家养小精灵的吵闹。何况对他来说，和它们说一句话都能用屈尊降贵这个词来形容了。在大部分巫师心里，这个生来为巫师服务同时也热衷于服务巫师的种族，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他们活干的的确不错。
“那你就在这儿等我吧。”哈利穿上鞋子，拿上袍子，准备为汤·大爷·姆跑腿。
汤姆矜持地点点头，在哈利出门的时候起身开始换衣服。
厨房离地窖不远，哈利拿了食物很快就回来了。汤姆已经穿戴完毕，坐在书桌旁等他，手里百无聊赖地翻着手边的一本书。
哈利将不知道该叫午餐还是晚餐的食物放在他面前，转身进了盥洗室洗漱。
用餐过后，哈利将餐盘放到门外，家养小精灵会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收走它。
而寝室里的汤姆也已经转移阵地，坐到了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架起双腿，一看就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哈利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在汤姆对面坐下。
“其实大部分情况你已经知道了，虽然我隐瞒了来历，但是关于我的一些情况，都是真的。不过我还是有必要再说一遍对不对？”
汤姆点了点下巴。
“我出生在戈德里克山谷，我的父母在我一岁那年死了，被一个人杀死了。后来是海格——没错，现在二年级的鲁伯·海格，在那时是霍格沃茨狩猎场的看守——听了邓布利多的命令把我送去了佩妮姨妈家。我在姨妈家生活到十一岁，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后来近了学校读书，我意外到这个世界是在我毕业后一年发生的事。”哈利平淡地说。“当然还有很多更细节更重要的事，但是基本上这就是我的成长经历。至于其他的，太多了，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
哈利还是忍不住避开了让人痛苦的记忆。
“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汤姆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哈利拧紧眉毛，确确实实被汤姆的第一个问题难住了。他略带纠结地开口说：“……二年级的时候，我们交谈过。”
汤姆·里德尔，日记本中的魂片才是与眼前这人最接近的存在。
这个时间点让汤姆想到他曾有过的打算，问：“难不成我未来留在霍格沃茨了？”
“没有。”这个哈利不需要纠结了。“你——能不能不这样说？你和他是两个人。”
“好吧，他。”汤姆不知道哈利为什么计较这个问题，但他从善如流地改口了。
“伏地魔。”哈利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你也可以叫他伏地魔，这是他后来一直使用的名字。”
“这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汤姆插'进一句：“我现在真的相信了你来自一个和这边一样的世界。”
哈利没有理会汤姆，接着说：“伏地魔曾经两次向霍格沃茨的校长求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但都被拒绝了。”
“那么伏地魔做了什么？在你们那个世界他似乎是个名人。”
“是啊，名人，大名鼎鼎的人物。”哈利说：“不过做的事可就不敢恭维了。”
汤姆皱了皱眉，不太喜欢哈利此刻的口气，像是在嘲笑什么一样。
汤姆回想了哈利和他的两个韦斯莱、格兰杰见面的情景，问道：“你现在在这儿，在我身边……他呢？”
“？”哈利迷惑地看着汤姆，他从汤姆的话中听出了百转千回的暗示，就是没体会出他在暗示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你误会了。”哈利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汤姆荒诞的猜想让哈利心里有点哭笑不得，但他却没有力气笑一下。
哈利没想到他极力避免太早暴露真相，会让汤姆产生这样的误会。
“误会？”
“嗯，你以为我和他是……我和你一样关系？”
“不是吗？”汤姆尾调上扬表示疑问。
“不，不是。”哈利移开与汤姆对视的目光，摇摇头。
哈利低下头，汤姆盯着哈利乱糟糟的黑发，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一定不会是他乐意听到的。
哈利嘴里发苦，缓慢并清晰地说：“我们是敌人，确切来说，是死敌。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你看到了，我活着。伏地魔杀了我的父母，我杀了他。”
如死亡一般的寂静在随着哈利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蔓延，占据了两人所处的空间。
哈利说出了他和汤姆之间最大的秘密，忍不住往后一仰，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椅中。
半天，哈利才偏了偏头，看了汤姆一眼。
汤姆依旧优雅地半靠在椅子上，神色不明。
注意到哈利看过来的目光，汤姆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与他对视。
“我必须承认，我有点儿惊讶，哈利。”汤姆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哈利知道他只是在忍耐。
汤姆似乎看出了哈利的不信任。
“就像你说的，我们不是同一个人。你都不在乎，我也可以把这些当成别人的事。”汤姆摊开手，顿了顿又说：“哈利，我甚至该感谢你不是吗？感谢你没在刚见面的时候杀了我。”
汤姆此刻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如果是他遇到这种事，一定会把所有危险扼杀，因为他的字典里绝对没有“无辜”这个词。
哈利摇摇头：“可是我也没办法真的完完全全区分你们，如果我能做得到，我大概会早点告诉你这一切……我甚至害怕有一天，你还是会变成他。”
汤姆注视着哈利，从他绿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他想了想问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变成了他，变成了‘伏地魔’，你会像杀了‘伏地魔’一样，也杀了我吗？”
哈利抬起头，看着汤姆，让自己坚定地点了点头：“是！”
“但是我不会让你变成他，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你！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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