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露她们把计划和周思思云婷一说, 周思思立刻表示了同意:“真的么寒露, 你真愿意把被子分我一点啊?唉,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冬天夜里头有这么冷。以前我也没有住过校,不知道宿舍会这么冷。想来我在家的时候, 也是我爹我娘半夜起来给坑里头添火,这才能让我每天都睡的暖和和的。”
沈寒露笑着说:“是啊,宿舍再好也不如咱们自己家。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单人的被子一般就是长两米宽一米五,而双人被长两米宽两米也就够了。所以呢, 咱们可以把被子横着盖。比如我和姚元元,我们两个的被子摞在一起, 肯定不比双人被小。然后思思你的被子呢,放到中间。这样三个人的被子加起来肯定比各盖各的暖和。”
钱雨也问云婷:“云婷,你愿不愿意啊,如果你也同意的话, 咱们就按寒露说的来。你, 我, 还有孙露咱们三个是一组。寒露,元元和思思是一组。”
云婷有些不情愿的说:“算了, 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我不习惯和别人盖一个被子。”
钱雨不解的问:“可是这样睡我们能更暖和一些啊,你晚上睡觉不冷啊?”
云婷说:“不冷,我可以每天晚上起来给炕里加柴火。”
像钱雨孙露姚元元这种家里没炕的同学不懂, 但沈寒露和周思思这种在农村长大,自小睡炕的人可知道炕不是说你现在加了柴火,它就可以立刻暖和了。
一般来说,晚上炕凉了,你添了柴火后怎么也得半个小时才能再热起来。
而且现在也没有闹钟,想要在炕凉之前就起床添加柴火也不容易,谁能保证自己每天晚上两点半就准时醒来呢。
再说现在用的柴火是学校统一发的,也就是一晚上的量。如果不够用还得自己想办法。
但既然云婷这么说,沈寒露她们自然也不好非追着云婷让她答应了。
于是最后周思思沈寒露姚元元还是按着之前的计划三个人睡一个被窝,钱雨孙露文婷各睡各的。
原本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直到有天钱雨哭着回到宿舍。
她也不说自己为什么哭,就趴在被子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时候在宿舍的只有沈寒露和周思思,沈寒露在抄写她的语录,周思思在背数学公式。
见钱雨突然哭着进来了,两人都同时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沈寒露忙拿温水湿了毛巾,递给钱雨:“怎么了这事?来,别哭了,拿毛巾擦擦脸。”知道钱雨爱臭美,沈寒露还吓唬她:“钱雨,你可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你大冬天哭眼泪掉到脸上。很快你的脸就会皴了,就像是土豆皮了。”
钱雨接过毛巾没拿来擦眼泪,而是拿来擦鼻涕,边擦还边说:“皴就皴,谁怕谁。”
周思思也忙拍着钱雨的后背给她顺气。
沈寒露低声问孙露:“钱雨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她了?怎么突然这么情绪激动啊?”
孙露小声的同沈寒露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告诉别人,钱雨被人指责了。”
沈寒露奇怪,钱雨是那种心挺大的姑娘,可以说平时小的言语纠纷根本不会让她情绪这么失控。能让她伤心成这样的肯定说她的是她在乎的人。而最近她上课认真,下课也好好写作业,也不可能是老师们:“被人指责?被谁指责啊?”
孙露说:“还有谁,钱雨的好朋友曹文呗。”
孙露说起好朋友这三个字都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了。
钱雨听见曹文的名字,边哭边喊:“凭什么,他凭什么说我冷漠,没有爱心,不团结同学,不友爱同学,摆城里人的臭架子。我什么时候不团结同学,不友爱同学了!他还说我歧视农村来的同学,排挤农村来的同学。我爷爷奶奶就是农村人,他们都是艰苦的劳动人民,我为什么要歧视农村人,排挤农村人,我太冤了我。”
沈寒露摸摸她的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去问曹文啊?既然你很在意他的看法,那他误解了你,你就去和他解释清楚啊。”
孙露有些不高兴的说:“这事儿还真解释不清楚。而且啊寒露,思思,人家曹文可不止是说钱雨歧视农村来的同学,而是我们宿舍,除了云婷,都歧视排挤来自农村来的同学。”
周思思忍不住来:“这曹文怎么胡说八道啊?我家祖祖辈辈的农民,我爹娘爷奶现在还在田里种地呢,我怎么会歧视他们?我自己就是农村人,我难道还能歧视我自己?”
孙露也很是不满的说:“谁说不是呢,平白无故就说别人不团结,搞歧视,这个曹文真是讨厌死了。而且最让人生气的不是曹文,是云婷。曹文为什么突然说咱们宿舍的人排挤农村来的同学,就是在替云婷打抱不平呢。”
周思思有些不解:“曹文为什么要替云婷打抱不平啊,我们也没有欺负过云婷啊?”
孙露说她:“你真是个笨蛋,一个男的为什么要替一个女的打抱不平,原因自然很简单,要么是他在和那个女的处对象,要么是他想和那个女的处对象。”
孙露这话才说完,钱雨就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下周思思和沈寒露也明白了,让钱雨接受不了的不是曹文误解她。而是曹文为了云婷误解她,还对她说重话。
曹文喜欢云婷,而钱雨喜欢曹文。
被自己喜欢的人指责说心地不够善良,欺负同宿舍的女生,这确实挺让人受不了的。
孙露也说钱雨:“钱雨,你也别那么想不开。在咱们那片,曹文确实挺优秀的。从小学到初中,他每回考试都是第一,你一直是第二第三,从来没有考过第一,但是你又一直不信邪,想考个第一名。但你又一直考不到。所以你就慢慢的觉得曹文非常厉害了。但是进了高中,你看看,上回期中考试,曹文全班第九,全校第十七。也就是说,光是咱们学校,比曹文学习好的就有十六个。他其实也没有那么优秀。只是在咱们那块子弟中比较优秀罢了。”
说完孙露还征求沈寒露和周思思的意见:“寒露,思思,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沈寒露立刻表态:“曹文同学当然也还是优秀的同学,但是呢,他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就比如我,我在我们县里的时候可以说从小学到初中,回回都是第一名。搞得我爹娘还以为我是什么神童呢,但是上了高中,我成绩也就是个中等。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用成绩来判断一个人的优秀与否。但如果只看成绩的话,曹文确实不是咱们班最好的。”
孙露哼了一声:”我们当然不能用成绩来判断一个人优秀与否,但曹文除了成绩,根本没有其他优点。你们不知道,我们小学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家里住的也挺近的。曹文有五个姐姐,连着生了五个女儿才终于得了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家里对他真的是宠的不得了。你们别看曹文看上去很有钱,穿的衣服都是百货大楼里买的。用的钢笔都是好牌子。考上高中听说我和钱雨家里给买了手表,他们家也立刻给他们买了。实际上他们家只有他爸一个人上班。他妈妈是家庭主妇。当然我不是说他们家穷,而是事实上他们家经济条件确实不太好。我和钱雨都是家里的小女儿,我爸妈两个哥哥两个嫂嫂都是上班的。钱雨家也一样,上头哥哥姐姐都成家立业了。所以我们家六个人给我凑一个手表不难。我花的钱都是我爸妈挣得,但我也是他们挣一百,我花十块。不像曹文,他爸挣三十,他花二十。”
说着孙露也有嫌弃:“虽然说都是花爹妈的钱,都是靠爹妈养活,没有谁比谁高贵。但曹文家五个姐姐,每个都是小学毕业就不念书了。你们也知道,我们厂子里有自己的初中。上初中虽然比小学费钱一点,但职工子弟也还是便宜的。但曹文他爸妈就是不让他五个姐姐念初中。非让她们进厂子。但是你小学毕业,初中文凭都没有,进了厂子只能当学徒工,不算正式职工。而且像宣传之类的工作她们也做不来,只能做一些男人才干的活儿。”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歧义,孙露又忙解释:“唉,我也不是说女的不能干男人干的活儿,女性能顶半边天么。但是钢铁厂和纺织厂不一样。纺织厂女工工作起来更利索,钢铁厂很多车间,真的还是男性工人干的来,女性就每那么大力气。你说曹文他们家让他五个姐姐念了初中,初中毕业她们去纺织厂,食品厂,哪怕是皮鞋厂都好啊。而且更可气的是,曹文的五个姐姐里除了他五姐,其他四个都结婚了。这下可好,本来吧,是五个姐姐挣工资养活曹文。现在倒好了,多了四个姐夫。当然了,当姐夫的自愿给小舅子花钱那别人也不能说啥。就像我大嫂二嫂,就经常给我花钱。关键是曹文的姐姐们总是偷着给他花。然后呢,姐夫发现,再把他姐姐打一顿。为了这个我妈常常去调节。去调节吧,还各有各的理,反而弄的我妈这个妇女主任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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