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站到舞台上之后,一直等着灯光老师打光, 结果在黑暗中足足等了一分钟也没有看到追光打下来, 大家都觉得有些尴尬。
许路扬说了句, “什么时候天亮啊?这也该到点儿了吧。”
然后灯光这才就位。
左承站C, 跳的这支团舞有点未来感机械风,他的一段popping作为开场,后面的团员们静止不动。
废土之城里, 刚刚结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 战争过后的城镇,一片狼藉,而这群活下来的机器人士兵,守着自己战友残破的躯体与钢铁头颅, 为他们唱一首镇魂歌,然后踏上远方去找寻新的家园。
左承对这个舞蹈的理解是——一个战士的使命与责任。战士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宁死不屈, 用生命去追逐自由, 这是人类最壮丽的浪漫。
虽然不是同族,但是左承有过同样的体会,星际战争的遥远记忆来自于父辈的讲述, 战争过后数十亿行星被湮灭成为粉末, 形成磅礴的星云景观, 宇宙一片混沌。
他的爸爸就在那次战役中牺牲,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却因此获得不朽。
朝闻道夕死可矣。
左承对肌肉的控制无比精准, 卡点到天衣无缝。
他们头顶的顶灯是从舞台天棚垂下来的多芯排缆悬挂的,升降舞台降下来的时候,震动了一下,把顶灯给震掉了下来。
杜舟就站在顶灯掉下来的位置上,幸亏站在他身后的傅朝西率先察觉到了动静,紧急时刻冲了过去把杜舟扑到了一边,这才避免意外伤亡。
顶灯掉落在舞台上,被摔得稀碎,发出的碎裂响声震耳发聩。
于是公演不得不再次暂停。
所有人都没有抱怨,把杜舟团团围住,询问他有没有伤到。
确定杜舟没有受伤,大家才去继续开始剩下的表演。
正是因为这些意外,才让他们的舞蹈里的团魂显得更加炸裂。
那种一往无前的士节气,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舞蹈结束,所有人抱在一起,有很多男生的眼泪跟汗水一起掉了下来,年轻的脸上亮晶晶的,像是星星。
这半个月,他们没日没夜的练习,就是为了这一刻光芒四射地站在台上。
左承喘着气,眼神灼灼地看着台下许路扬的位置,许路扬激动到忍不住站起来,为他鼓掌。
左承笑了笑,仿佛全世界的烟花都在一瞬间绽放在了眼前。
即使周遭的一切破败陈旧,黑暗颓靡,也有他们作为彼此心上的星星,干干净净,散发着耀眼而又温暖的光。
左承震撼无比,觉得自己好像在许路扬的眼睛里找到了身为偶像的意义与快乐。
没有什么能比他的认可更加值得自己骄傲。
公演结束之后,杜舟还是退赛了,他的名额本来就是傅朝西让出来的,现在傅朝西被节目组召回那他就只能回去。
本来参加公演也只是为了顺从粉丝们的意思,毕竟之前杜舟为了准备公演练习那么久,节目组怕被骂,只好多安排了一个人上场。
杜舟走的那天,让人转交给傅朝西一个东西。
傅朝西打开,看到是一袋他从老家带过来的臭豆腐。
顿时回忆涌上心头,想起刚来的时候他们还都只是什么也不懂的少年,关系和睦而又融洽,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也没有资源和斗争。
没想到几个月过去,几个人的关系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杜舟给他留了张纸条,上面清晰地写着:“对不起,我因为嫉妒你们,所以变成了自己都厌恶的样子。之前还跟许路扬说了左承的很多坏话。我不配继续留下来追求梦想,也不配成为你们的朋友。杜舟,留。”
傅朝西把纸条拿给左承看了一眼。
左承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来了一句,“我相信许路扬应该不会相信他说的那些话。”
——“看了公演,我变成了团粉。”
——“简直太美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头顶都只有闪耀新星这四个字。团魂炸裂。”
——“哥哥们都太好了,一起出道吧。”
——“看哭了,真的。”
——“团粉+1。”
公演结束之后,左承收了很多礼物,一整个男寝都装不下,他只能暂时堆放在训练营的仓库里。
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拆粉丝们的礼物,千奇百怪,又很可爱,每一个都装满了少女们的小心思。
“这是什么啊?足贴?”左承拿起来,念道,“希望哥哥训练的时候不要伤到脚,跳舞的时候力气轻一点,放过地板吧……”
左承:……
真不知道你们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嘲讽我。
“这又是什么鬼?娃娃啊,公仔,人形立牌,还有粉丝自己做的贴纸。”左承撕下来贴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
还别说,Q版的小人脸上拽拽的表情,跟他本人倒是如出一辙。
公演结束之后,接下来的比赛更为激烈。
为了缓解团员们的紧张,节目组安排了一次旅行。
由导师带领着所有人一起去一趟普吉岛。
“但是这次出行,是要限制经费的,每个人只有五百元,要想有更多钱,必须自己想办法挣。”
一听只有五百块钱的经费,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五百块钱,我小学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苏阳仿佛遭受晴天霹雳,“节目组认真的吗?真的抠门到家了。”
“五百块钱已经挺多了。”邬野说道,“我们普通的家人一个月伙食费也就五百左右。”
苏阳被噎住了,微抬着头看着挺拔的邬野,没忍住掐了他一把,“那你是怎么吃这么壮的啊?”
邬野故意逗他,“我们藏族汉子都是生吃牛肉饮牛血。”
苏阳比较天真,真的相信了,看他的时候,目光里透露出微微的恐惧。
邬野嘴角扬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微笑。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逗苏阳,两个人身高差距又大,是团内的“最萌身高差。”
搬行李的时候,邬野看着苏阳拖着一个巨无霸的行李箱,细胳膊细腿儿看着都费劲,他自己只背了个双肩包,邬野直接把苏阳的箱子拎了过来,霸道地说:“靠边儿站吧,我帮你拎。”
苏阳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愣了一下说:“谢谢嗷。”
“不用谢,等到地方帮我捏捏胳膊捶捶腿就行了。”
“好嘞大爷,小的随时准备侍奉您。”苏阳狗腿得特别诚恳。
左承带的行李也不多,他只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还有手机充电器,他的行李箱里装得都是傅朝西的东西。
许路扬精致又优雅,托运了一个行李箱,还带了个化妆师助理,他要随时随地保持帅气迷人。
想起上次左承跟傅朝西的机场合照,他仍然念念不忘。
许路扬特意贴近了左承走的,脚步放慢,哪儿人多往哪儿钻。
察觉到有摄像机闪光灯在拍自己,许路扬装模作样地说了句,“又被偷拍了。”
语气中却听不出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
然而事后,许路扬去看了一眼,粉丝出的机场生图里,他有的糊成了一团,有的就只是别人背景板,一张能打的都没有。
看看左承家的粉丝,都在吹他生图能打。
这位哥哥简直行走的雕塑,笔直的大长腿,逆天的比例,愣是把机场走出了一种国际秀场的即视感。
左承好看得宛如一件被摆放在玻璃展柜里颜色冷峻的艺术品。
而且细心的粉丝还注意到了,他的行李箱上贴纸,就是粉丝前不久送给他的。
宠粉人设坐实。
坐飞机到了普吉岛之后,几个人开始商量怎么去酒店。
交通工具不能太贵,毕竟一个人只有五百块钱,包个车就要花掉二百六。
傅朝西提议说要坐公交车。
许路扬这辈子还没坐过公交车,他当时就震惊了,“你让我一个提着巨型行李箱的老人家坐公交车?”
左承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行李箱,“我来帮你提。”
说着他就轻而易举地扛了起来,然后塞到了公交车上。
他们一众人坐在泰国的公交车上备受瞩目。
司机用泰语问了句,“你们是电视台的吗?”
翻译小姐姐立马解释了一番。
司机点点头说:“请把我拍得帅气一点。”
许路扬戴着墨镜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周围陌生的风景,觉得偶尔当当普通人其实也不错。
他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感觉了,就是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不会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举着相机偷拍,做一对最普通的情侣。
到了酒店,左承把所有人的箱子都拎了上去,然后这群人就面临着分房的问题。
节目组考虑到经费问题,只给他们两个人一间房。
左承看了看周围的朋友,犹豫了起来。
“应该怎么住呢?”许路扬偷偷瞄了左承一眼,然后倚老卖老说道,“我有点神经衰弱,不能听见别人打呼噜。你们谁睡觉相对来说比较安静啊?”
“苏阳睡觉最安静。”左承他们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苏阳,“他睡觉跟死的一样。”
邬野闻言,把苏阳拽到了怀里,一脸歉意地看着许路扬说:“许老师,不好意思,他已经被我给预定了。”
“这个酒店没有电梯。”许路扬说,“我的行李最多,谁跟我一起住就要帮我搬箱子。”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后退一步,只有左承一个人还留在原地,他抬起头缓慢地看了一眼楼梯口,很好,住的地方在十八楼。
他,左承,一个莫得感情的行李搬运工。
作者有话要说:工具人实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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