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人声嘈杂, 喧闹非凡。
望月楼乃京都名楼,来往的顾客甚多,下层是普通老百姓吃饭之处,上层为高档食住之处,楼宇内清歌伴佳酿, 琴奏舞曲颇为美妙。
一名相貌不凡的年少公子并不被这繁华的景象吸引,只静静饮着酒水, 等候贵客, 他的外形俊朗,五官硬朗,一双宛如深潭般的眼眸时刻闪烁着坚毅而睿智的光芒, 似乎对还未发生的事情已经运筹帷幄。
“萧将军好手笔, 老夫自愧不如!”未见其人,便听见一道洪亮,中气十足的声音。
严羽身着轻装,腰配弯刀,落座于萧沐对面, 自顾自倒了杯酒,俯视楼下来往的人群, 说:“不知这南离跟东离比起来,是否能入萧将军的眼啊。”
萧沐神情平淡, 轻轻挑眉一笑,说:“此言差矣,能不能入在下的眼不重要, 在下只知道,东离倒是挺入严将军您的眼。”
严羽脸上带着狂傲的笑容:“后生可畏,有勇有谋,看来小皇帝说的对,我真的是老了。”
“严某此次重创,萧将军可还满意?”
萧沐道:“以严将军的实力,这点损失怎么能叫重创呢?您的“影子”可是遍布了整个南离啊,连你们皇帝的宫里都藏了不少吧。”
严羽笑起来,说:“严某真是小瞧了你。”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凶恶:“我们当初说好的,用你的人刺杀小皇帝,你竟然暗地偷学我的武功,把脏水泼在我身上,萧少将如此出尔反尔,有违道义!”
萧沐面带和煦的笑容,道:“我是答应了你用我的人,可没答应你他们用何手段来弑君啊,况且,你我都是军人,兵不厌诈啊,严将军。”
“你够狠。”严羽说。
萧沐道:“在下的狠可比不上严将军的十分之一,秦州的一万大军,您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他饮完酒,倒扣酒杯,说:“严将军若想将来稳坐于南离的帝位,还请听在下的命令行事,到时候两国和平,你稳坐帝位享受权利,何乐而不为。”
严羽举起酒杯,一丝阴冷的笑容在嘴角一闪而逝,道:“这是自然。”
......
孟梓在长乐宫呆了一下午,练字画画,不说一句话,十一对她也没个好脸色。
“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孟梓说:“朕不懂,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十一微垂着头,眼睛盯着丝帕上的针脚,说:“死都死了,多问无意。”
“好吧。”孟梓道:“你对严羽的感情还挺深,到现在都还护着他,不肯站在朕这边。”
十一不语,针线有条不紊地穿过丝帕,说起感情深厚,严羽只是给了她吃穿,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关心过她,在进府前,每日和“影子”们同吃同睡,一起练习剑术,其中有几个哥哥对她很好,真的把她当妹妹疼。
而那几个哥哥在前几日被军法处死了。
十一是生气,但更多的对命运的无奈,伤心几个哥哥说没就没了,其中有一个小时候说过,万一哪天不受将军重用了,就出去讨个老婆,安分过日子去。
可是他异想天开了,将军的不受重视不是还你自由,而是把这条他曾大发慈悲救过的烂命还给他。
“立场不同,朕也没办法。”孟梓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忽然道。
她看着细密的针脚,笑道:“手艺不错啊,这要比市面上卖的好看多了。”
“皇上谬赞。”
孟梓抢走她的丝帕,凑近眼前:“让朕看看,绣的什么。”
“还没绣好呢!”
十一作势要抢,孟梓命令道:“坐回去。”
她乖乖坐回榻上。
丝帕上荷花绣了一大半,绣工精细,绣的栩栩如生的,是双巧手。
“朕没猜错的话,是严九香喜欢荷花吧。”
十一惊住:“你怎么知道?”
孟梓说:“朕调查过严九香,她的喜好,朕都一清二楚。”
十一伸出手要丝帕:“可以还给我了吗。”
“你对她挺上心。”
十一说:“你怎么不说我模仿的到位。”
孟梓笑笑,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却道:“你想出宫吗?过自己的生活,不用再代替谁。”
听起来很诱惑,十一的眼睛亮了亮,但仍旧对孟梓保持有戒心,说道:“我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孟梓把丝帕还给她,说:“朕可以带你去皇兄的墓地,难道你不想去看他一眼?”
严九香眼眸微垂,继续她的针线活儿,不为所动。
孟梓在她边上坐下,看着她绣,失笑道:“你好像很不信任朕啊,那朕问你,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过的比以往都要舒心?朕到你这儿来,你是不是不用像以前那样卑躬屈膝的伺候朕了?”
她说的没错,这段时间只要蒋和不在,确实像活了一回真实的自己。
“朕说到做到,只要你跟朕合作,朕保证你能安稳出宫,没人会知道,如何?”
“罢了,朕不逼你。”孟梓起身,准备离开,而又说道:“朕还是那句话,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你手上的人命朕可以既往不咎,朕希望你可以摆脱那无谓的养育之情,更不想看你一辈子被他利用,最后只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她说完,便走了。
房檐上的冰雕化了,砸在路过的小太监头上,小太监没忍住哎呦一声,害怕屋里的娘娘听见了,赶紧噤了声,猫着腰快步从屋檐下跑过去。
十一从窗户缝里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良久,才开始重新绣她的荷花去了,忙活到快日落,才算绣好。
一朵清雅的荷花跃然丝帕上,她打开一方木盒,木盒里面是数条绣着荷花的丝帕,十一把今日绣好的放了进去。
......
次日,璃鸢照例来长乐宫给皇后换药。
殿外是冰天雪地,殿内有暖烘烘的红碳。
后宫用碳是按位份来的,娘娘们用的是上好的红碳,无烟无味,璃鸢这几日趁着给她换药的名义,赖在这儿享受了好几天的红碳,不到天黑不走。
“过来吧。”身后的皇后道。
“来啦——”
璃鸢一转身,立马就呆住了,皇后的外衫脱到腰际处,里面是一件宝蓝色的肚兜,两根细带往后背蔓延,饱满的胸前肌肤白皙润滑,杨柳纤腰姣姣,她的身段很漂亮,该瘦的地方绝不会多一丝肉,该胖的地方也.....恰到好处。
自她受伤,给她换药好几次了,也见过她脱衣服的样子,但是每每看到眼前如同美人图上的皇后,璃鸢还是经不住惊艳了一把,甚至想咽咽口水。
璃鸢给往她胳膊上倒药粉,心里一边在可惜:这样的人间极品,被男人晾在一边,真是暴殄天物啊。
后来她又转念一想:不行,极品应该收藏才对。
璃鸢想的出神,没注意手上的动作,金创药倒了大半瓶在她胳膊上...药粉都堆成小堆了。
皇后嘴角轻微动了动,出声道:“给本宫上药这么心不在焉?”
“阿、对不起,对不起,嫔妾该死。”璃鸢赶忙用手指推开白色药粉,因为凑的太近,药粉的味道太刺鼻,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粉沫四溅,溅到了皇后的脸上......
“......”
皇后爱干净,最受不了身上哪里不干净,就连太子还是婴儿的时候在她身上吐了口奶,不里外换衣服,她就浑身难受。
“璃鸢...”皇后咬字重了几分,说:“快给本宫擦干净。”
“是、是。”璃鸢用手帕擦去皇后脸上的粉末,擦着擦着又心猿意马起来,皇后颈部的肌肤极为娇嫩,隐隐显出皮下细细的青青的筋脉。
璃鸢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一般,涌出的难以平复的情像一团团热流涨满胸口。
好奇怪的感觉,她现在就像一只色中饿鬼,注视着皇后的脖颈。
“擦好了吗?”皇后闭着眼问。
“快了,还有一点儿。”璃鸢心虚地说,最后一点儿在她的咽喉处。
“那你快些。”
“是。”
喉处的那点儿粉末像蛊惑似的在朝璃鸢招手,璃鸢抿了抿唇,再看了一眼皇后,随即偏头伸出舌头舔掉了它。
喉间湿湿痒痒的,皇后当即睁开了眼睛,却只看见璃鸢面不改色的为她披好外衫,说:“好了,皇后娘娘。”
皇后脖间的鸡皮疙瘩渐起,说话也不大顺畅:“你,你刚才对,对本宫做了什么。”
“什么做什么?”璃鸢装傻充愣,起身说:“娘娘,药已上好,嫔妾就先退下啦。”
“嗯。”皇后颔首,又说:“明、明日再来一趟吧,再上最后一次药就好的差不多了。”
话一出口,皇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说个话怎么一点都不利索,口气听着倒像巴不得她来似的。
璃鸢忽然弯下腰,双手撑在床边,二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她笑起来,媚眼有点半含秋水的味道:“好啊,我明日再来。”
皇后脸上以及耳垂醉了一抹红云。
璃鸢回了宫,姚紫捧着她的玉手给她剪指甲。
“好了,主子。”
璃鸢半握成拳,看了看指甲,说:“不行,再剪,剪的光秃秃的。”
姚紫:“已经很短了主子,再剪就不好看了。”
璃鸢唇边一直挂着笑,说:“再剪,我怕伤着她。”
“伤着谁?”
“没谁,你快剪。”璃鸢含糊道。
今日皇后那副模样简直快把她魂儿给勾走了,璃鸢是抱着被打的准备去舔那一下的,结果皇后非但不怪她,还有点儿娇羞,竟让她明日再来,这不是欲拒还迎嘛。
璃鸢也是女人,皇后那样的表现分明就是被她撩拨起来了,只差一把火了。
璃鸢目前只经历过男女之事,对于女人和女人多少了解一点儿,原先在鸣月楼,有不少男女通吃的姐妹对她有过暗示,她倒不是厌恶,就是觉得她们有点腻味,不像皇后,自有一番冷傲清雅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又让人魂牵梦绕。
后宫女子向来多有相互慰藉的,璃鸢不喜皇上那具身体,早就想找一个了,奈何后宫的嫔妃没一个她能看上的,刚巧,皇后送上门来了,这样的绝色佳人享受穿第乐趣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模样。
“口水,主子。”姚紫的拇指抹去璃鸢嘴角的口水,表情略嫌弃。
璃鸢是掰着指头数着时辰,眼巴巴地盼到了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起来拾捯自个,妆容要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美上几分。
圆扇半遮面,轻笑出声,她望着铜镜里的美人,自夸道:“真是个妖精。”
她做好了万分准备去未央宫,皇后没见着,倒碰见了小太子,和他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
“你母后呢?”
小太子说:“太奶奶病了,母后为太奶奶抄经文去了。”
“什么时候病不好,偏偏赶今天。”璃鸢嘟嘟囔囔,白瞎她忙了一早上。
说完,她又问小太子:“你怎么不去读书?”
“太傅的女儿今天出嫁,告假了。”小太子牵起她的手,往外头走。
“便宜你小子了——哎,你拉我去哪儿啊。”
小太子吭哧吭哧地迈着小短腿,说:“去你宫里玩儿。”
伺候他的宫女拦着他,说:“太子,昨日太傅交代了功课,你还没开始写呢。”
小太子掐着腰,奶凶奶凶地:“我就玩一会儿嘛!功课我晚些再写,你不许跟着我!”
他又气呼呼的对后面的一排小太监说:“你们也是,都离我远些!”
太子的个头蹿了一蹿,年仅四岁的他比同龄人还要高,可依旧的胖,圆墩墩的。
由于可人的皇后,璃鸢对太子温柔了不少,拉着他胖乎乎的小手闲逛在花园里,不忘笑话他的身材:“你少吃点吧,再这么胖下去,以后你的嫔妃可承受不住,哈哈。”
说到吃,小太子蹦哒着,说:“璃娘娘,中午来东宫用膳吧,我让御厨弄些好吃的。”
“我不去。”璃鸢说:“东宫离后宫太远了,我不想走路,你去我那儿吧,反正你胖,当锻炼了。”
宫人们都离的远,他们二人一路走一路说,偶尔拌点嘴,大部分是小太子说不过璃鸢,鼓着圆脸,气呼呼的踢路边的石子。
“小气了啊,太子,还跟我一个弱女子计较呢。”璃鸢走起路来身姿妖娆,腰臀比例极好,好多小太监会偷摸瞄一眼。
“好了,别气了。”璃鸢想起即将要被她吃了的皇后,顺带着对太子都耐心了不少。
“璃娘娘错了好不好。”
璃鸢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耐心哄着,太子摇头晃脑,不让她碰,快速往前跑了几步,他的脚底像被什么绊住了,重重摔在地上,小身板动了几下,没了知觉。
“太子!”
璃鸢跑上前费力的将他翻了个面,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刚想骂他,结果看见他的额头在源源不断的流血,顿时心惊肉跳,大声呼喊:“快,快来人,传太医!”
贴身伺候他的宫女赶了上来,看见满脸是血的太子,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太子送到了最近的未央宫,伺候他的宫女太监难逃一死,跪在一旁,等候发落。
皇后听到太子受伤的消息,一时心慌,打翻了研台,墨汁毁了她今日辛苦抄写的经文上。
太子的脑袋包着厚厚的纱布,孟梓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稚子,悲痛不已,恨不得把害他的人千刀万剐。
皇后是一路跑过来的,身上连个保暖的斗篷都没有,当她看见殿内跪了一屋子的太监和桌上装有血水的铜盆,顿时,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头冷到脚尖,她拨开人群,腿软的像棉花,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太子身边的。
“舒儿,舒儿...”她只叫了两声,便再也发不出声,许久之后,她才握着太子的小手,嘶哑着嗓子说:“母后,母后在这里,你醒过来,母后求你了,求你醒过来。”
孟梓忍着眼泪,问太医:“太子如何了。”
太医说:“太子头部重创,命是保住了,何时醒过来,微臣说不准,还、还有...”
“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啊。”孟梓怒道。
太医说:“太子还太小,如今伤到了头部,极有可能恢复不到以前的智力。”
太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当头一击,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孟梓还算冷静,她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悲痛,问伺候太子的宫女:“太子...是怎么摔的?”
宫女哭泣道:“太子不许奴婢们跟着,奴婢只能远远跟在后面,太子当时跟璃贵人在一起,奴婢看见璃贵人拍了一下太子,太子就、就摔了,奴婢绝无半句虚言啊...”
贴身伺候太子的宫女是皇后从母家带来的,姿色平平,为人忠厚老实,太子入了东宫,她便跟着去了,没有理由欺君。
方才只顾着沉浸在太子受伤的悲痛中,忘了跪在角落里的璃鸢,孟梓开口问她:“你说,太子是怎么摔的——”
话刚说完,皇后突然冲了上去,抓着璃鸢的衣领,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已经赔给你一个孩子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舒儿,你知不知道舒儿是我在宫里唯一的念想......你知不知道,舒儿很喜欢你啊...”
皇后泣不成声的悲凉模样,璃鸢的心不知为何疼的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她握着皇后的双手,苦苦说道:“我没有,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太子,从来都没有!”
然而皇后失去了理智,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心里只有恨,她恨璃鸢,恨这个狠毒的女人。
她失控的扬起手打了璃鸢几巴掌,指甲划伤了璃鸢的脸,她一动不动,任凭皇后朝她发泄。
“皇后!”孟梓抱住她,用尽全力将她拉了回来:“冷静一点,皇后,冷静一点,朕会查清楚,冷静点...”
“魏宏,送璃贵人回宫,没朕的允许,不准踏出清欢殿半步!”
璃鸢走后,皇后慢慢安静下来,守着太子寸步不离,不吃不喝,唱着童谣,盼他早点醒来,这一守,就是一天一夜。
被关在清欢殿的璃鸢同样不吃不喝,傻傻呆呆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没有害他,为何不信我。”
姚紫端着粥,哄她:“您好呆吃点东西吧,奴婢求您了。”
“皇上到!”
孟梓进来,这是她今日来的第三趟了,她疲惫地问姚紫:“她一直这样吗。”
姚紫道:“是,奴婢劝了好久,也没用。”
孟梓揉了揉眉头,看向璃鸢:“有件事,朕犹豫了很久,还是告诉你吧,当初,是朕让皇后派人杀你的苏哥哥,但是皇后并未痛下杀手,只是让人轻轻刺了他一剑,他如今活得好好的,整日流连烟花之地。”
“朕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你推了太子。”
璃鸢没再自言自语,她微微从椅子上起来,看着皇上,说:“不是,他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没推他,我就算是再恶毒,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信与不信,随皇上罢。”
她的语气像是无所谓自己的生死。
孟梓顿了顿,思索她说的话,再次离开了。
“我不想喝粥。”璃鸢忽然说。
姚紫抹抹眼泪,喜道:“好好,奴婢去给您弄点别的。”
璃鸢走到庭院里,望着洒在地上的月光,爬着木梯上了屋顶,她一步步向前走,对着未央宫的方向,说了声:“我还给你。”
门口看守的小太监耳尖,听见了头顶传来脚步踩在瓦片的声音,抬头一看,立刻对同伴道:“不好,贵人要寻死。”
另一个小太监飞奔到内殿,对着里面的人大喊:“快,快把被褥抱出来,璃贵人要从屋顶上跳下来。”
姚紫刚备好的膳食哐当掉在地上,火速同几个宫女太监抱起被褥冲到外面。
清欢殿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隔壁的李贵人,李贵人是个咋咋唬唬的,见她要寻死,立马大喊:“快来人,璃贵人要寻死!”
“不好了,璃贵人要寻死!”
越来越多的太监宫女在呼喊,传遍了后宫。
璃鸢闭上眼睛,张开双臂,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毫不犹豫地朝后倒去,在坠落过程中,她想的不是苏哥哥,是皇后,她想的依旧是那几个字:我还给你。
宫女还在铺被褥,厚度只能算得上适中,她却突然倒了下来,娇躯砸在被褥上,宫人们倒吸一口凉气,遮住了眼睛,谁都不敢看眼前的状况。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惊扰了正在唱童谣的皇后,她问嬷嬷:“外头怎么了。”
嬷嬷说:“璃贵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不知是死是活。”她顿了一会,补充道:“她该死。”
皇后没有说话,仍然唱着童谣,只是眼泪像断了线,顺着脸颊滴在太子苍白圆圆的小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璃鸳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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