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

    登基大典这日, 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才刚隐去, 连太阳都尚未升起,孟梓却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了一身朱红色的衮服。

    随着一朕洪亮的钟鼓鸣声,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之后便是魏宏的轻声通报:“皇上,时辰到了。”

    两名小太监拉开厚重的宫殿大门,孟梓清亮乌黑的双眸满是对皇权、江山的憧憬, 从这一刻起,她将以秦瑾的身份重登皇位一次。

    钟鼓鸣声响了三响,那就意味着盛大而隆重的登基仪式即将拉开序幕,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 “先帝”礼丧未过, 官员们腰间都还系着白布条, 他们的视线全部落在这位竟与先帝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的新皇身上。

    孟梓缓缓走在白玉阶上, 她的步伐均匀而稳健, 每走一步, 衮冕上的珠串会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接下来便是司礼太监宣读诏书, 交接玉玺的流程。

    一切礼毕后, 百官叩拜高呼吾皇万岁,在一排排地震山摇的呼喊声中迎来南离的新皇。

    南离三十一年,成王秦瑾即皇帝位, 改年号为熙和。

    繁杂的登基仪式结束后,孟梓回了承明殿,卸掉沉重的冕冠,长长舒了一口气,对魏宏说:“往后的日子辛苦你了。”

    魏宏是伺候“先帝”的御前太监,也是宫中众多太监里最沉稳持重的人,让他继续伺候新帝最合适不过。

    只是,他没弄明白秦瑾为何大费周章地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做皇帝,难道....

    他被自个的猜测吓了一跳,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盘腿而坐无所事事,对一切事物又充满好奇的的皇帝。

    “太皇太后到——”

    一声唱诺停止,太皇太后一身阴红秀纹宫袍出现在正殿门口,红袍上绣有大朵大朵的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勒出精美轮廓,雍容华贵,她虽上了年岁,眼角也有明显的细纹,可那身段却是保养的极好,婀娜窈窕。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孟梓行以晚辈之礼,十分有礼数。

    “快起来。”太皇太后上前将她扶起。

    “你们先下去,哀家要跟皇上说会儿话。”太皇太后落了座,对魏宏和身边的嬷嬷道。

    他们带着其余宫人悉数退下,殿内只剩祖孙二人相对。

    太皇太后端起案几上的茶杯用嘴吹了吹,但未喝,又放了下去,慈爱的目光扫过孙女的脸,“当皇帝的感觉如何?”

    这话问的让人奇怪,孟梓轻轻笑了笑,乖巧道:“还能有什么感觉,就是累呗,没想到登基大典这么麻烦。”

    太皇太后说:“但是,瑾儿喜欢啊。”

    “朕才不喜欢呢,很累的。”孟梓说,话里透着小女儿家的娇意,似是在对长辈撒娇。

    太皇太后面目温和,依旧是一副长者的慈爱模样,不同的是语气却变了,仿若在嘲讽:“明明是狼崽子,为何总要装做小绵羊呢。”

    孟梓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敛了回去,意有所指道:“这江山仍是姓秦的。”

    她费尽心力让秦瑾如愿以偿做了皇帝,并不单单为了满足秦瑾对皇位的欲1望,也不是解她心中对皇家弃她于不顾的恨意,而是因为她和先帝某些地方很像,例如,对权利的野心。

    一个人有了野心,才不会束手束脚,换做孟梓就不行,在许多事上会心软,身为帝王,不杀伐决断怎么能成就大事呢。

    这具身体大多数如果不是孟梓把控着,婉清可能已经去了东离和亲,严九香在生孩子的那夜也已死了。

    但换种角度来想,也许以秦瑾的身份当皇帝,处理棘手的事情会不会更好一点呢,毕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自己”,不用模仿先帝的为人处事,也不用时时谨慎小心了,少了束缚,倒是可以大展拳脚了。

    姜还是老的辣,尽管孟梓将秦瑾的心思藏的小心,可逃不过太皇太后的眼睛,如今她开门见山的点破,她也不能受怯,便硬着头皮道:“皇祖母说笑了,无论是狼崽子,还是绵羊,朕都是您的孙女,朕姓秦。”

    她将“秦”字咬的很重,又补充道:“南离江山也只会姓秦。”

    太皇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哀家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拿皇位开玩笑,你瞒着哀家就算了,你还让皇后瞒着哀家,你们姑嫂真是唱了一出好戏!”

    “哀家要罚皇后,今晚得了空,你也来哀家宫里领罚吧!”太皇太后甩甩袖子,愠怒道。

    一听要受罚,孟梓开启腻歪地撒娇模式,扑在太皇太后腿上:“孙女错了嘛,不让皇嫂告诉您,是怕您生气嘛,您别生气了...也别罚皇嫂了,皇祖母最好了,世上只有奶奶好...”

    太皇太后今天来,故意放高了姿态,就是想煞煞她的气焰,她虽是女儿身,可她的心机一点都不亚于先帝,也是担心未来被这小绵羊牵着鼻子走。

    可小绵羊撒起娇来,她这个老太婆怎么抵得住啊,她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的。

    只不过啊,小绵羊心里有气,一直记恨着皇家呢,罢了,哄哄她就好了。

    太皇太后拍着孙女的肩头,说:“瑾儿,皇宫是你的家,哀家是你的亲祖母,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皇祖母都会护着你的。”

    她鲜少这样亲昵的唤秦瑾的名讳,孟梓顿住,眸里闪着泪花,太皇太后是后宫里活得最久的女人,也是最寂寞的,必要时,她处事狠辣决绝,但她对晚辈表现出来的疼爱却是发自内心的。

    太皇太后早已看出秦瑾的野心,却从未揭穿,连点暗示都没有,直到登基,她也没一句斥责,质问的话语,竟是一番轻柔的抚慰。

    孟梓其实一直羡慕秦瑾,在原主的记忆里,她被父皇母后送走的那一日,二位长辈对她说了许多声对不起,尤其是母后,以袖挡面,掩饰不舍的泪水。

    后来到了皇宫,皇嫂知道她来了月事会腹痛,便在那几日以自己的名义为她备好红糖水,皇祖母会唤她来慈安宫,给她吃最美味的点心。

    可即便如此,仍弥补不了秦瑾心中的缺失,孟梓用了她的身体,最能直观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声音,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会被梦里嬷嬷手里带血的匕首所惊醒,然后再捂着耳朵惊出一身冷汗。

    每每被这血腥的噩梦惊醒,孟梓的理智便会被秦瑾满腔的不甘和怨恨所淹没。

    .....

    成王当初假死,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新皇,这是严羽始料未及的,更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成王和先帝长得一模一样,面容,身形分毫不差。

    唯一的差别在于一个上过战场,气度凌人,另一个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玉面小王爷,对太皇太后和文臣唯唯诺诺,毫无主见,是个好拿捏的主。

    懵懂小皇帝被太皇太后逼着看完一大堆奏折,这会儿被几名姿色出众的小宫女垂肩捏腿,眯着眼且享受呢。

    严羽站在正殿内静静等候着,饶有趣味地打量眼前沉浸在美人堆中的小皇帝。

    “皇上,皇上...”魏宏在皇帝耳边轻声提醒:“严将军来了。”

    孟梓擦擦嘴角的口水,挥退了身旁的小宫女,忙对严羽道:“严将军,快坐。”

    严羽拱手道:“臣站着就好,不知皇上召见臣有吩咐。”

    孟梓从软塌上起来,表情苦恼:“朕总觉得无力。”

    严羽问:“无力?皇上可是身体不适?”

    她摇头,道:“不是,朕是说当皇帝有心无力,朕不比皇兄聪慧,处理起朝堂事物来颇为愚钝,每日需得皇祖母在朕身旁鞭策着朕才行。”

    严羽说:“朝中琐事繁多,皇上又是刚刚登基,自然会费力了些,等日子一长,就会好了,皇上不必太过忧虑。”

    孟梓方才饮完酒,说起话来口干舌燥的,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她看着严羽,双眸明亮却又无助:“将军有所不知,若只是被皇祖母教导倒也无妨,那本是应该,可、可是你知道那帮文臣在背后怎么说朕的吗?”

    “他们说朕无能,是要不是太子出了事,皇位怎会轮得到我这个草包!”说着,她气的摔了茶杯。

    茶杯顺着番族进贡的上等毛毡滚了一圈,严羽收回若有所的视线,道:“臣一介武臣,帮不到皇上,臣无用。”

    孟梓光脚踩在柔软的毛毡上,快步走到严羽跟前,抓着他的袖子说:“如今就连皇祖母也看不起我了,不对,是宫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他们若是不喜欢我,何必把我绑到这宫里来当这个傀儡皇帝,昨日,我想宠幸个宫女,皇祖母都不同意,这皇帝听上去威风,唬人,可哪里有我王府呆的自在,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现在...不管我做什么都有人管着,盯着...当这个皇帝又有何意思呢...”

    孟梓越说越无奈,惶然地转了身。

    严羽则是被她的一通苦水弄的一头雾水,盯着皇帝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瞳孔猛然收紧,视线凝固在他耳后的那条疤上。

    他猝然一惊,失态捉住皇帝削瘦的手腕,问道:“皇上的耳后为何也有这条疤?您跟先帝容貌一样,就连疤痕的形状,位置也一样,真是奇特。”

    严羽的目光深邃犀利,仿佛要将皇帝从里到外看的透彻。

    皇帝莫名发笑,那笑里带着自嘲和几分悲情,他道:“这疤是父皇让伺候我的嬷嬷活生生划上去的,你知道他为何如此吗,为的就是将我变成皇兄的代替品,万一皇兄出了事,我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顶替他。”

    “可笑的是,父皇死后,皇兄忌惮我的存在,他不想让我有代替他的机会,皇祖母不许他杀我,他便把我藏了起来,谁知道他命薄,说去就去了,我还是坐上了皇位,皇兄若泉下有知,他应该庆幸当初没杀了我吧。”

    严羽松了手,拧眉思索起来,犹记得几年前,他处死王府的下人,当时先帝的反应,激烈、眼里对他满是痛恨,就好像杀的是先帝身边的人一样。

    眼前的这位,长的跟皇帝一样不说,耳后的疤也一样,严羽觉得这两者肯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秦瑾方才所说的句句在理,以先帝的性子他确实会这么做,他既然有了太子,哪里还会留着对皇位有威胁的人。

    严羽的脑子里就像有一团解不开的绳索,乱七八糟,他松了手,说:“皇上为何跟臣说这些。”

    孟梓的情绪渐渐平复,缓缓道:“朕不想看那帮文臣的脸色,朕想依附于将军。”

    严羽沉默了一下,似笑非笑:“君臣间何来依附一说,臣永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孟梓道:“将军,你的心思朕明白,你手中握有兵权,将士见兵符行事,你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几十年,早已收服军心,有朝一日你要是反了,朕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倒不如你我合作,朕不收回兵符,你替朕收复边境,扫平敌军,朕再赐你爵位,你保朕稳坐皇位,如何?”

    “换句话来说,这天下朕和严将军你一人一半。”

    严羽爽朗大笑,而后道:“皇上真是可爱,不过,皇上你这么做,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知道吗。”

    孟梓甩甩衣袖,怯怯地带点天真道:“朕是皇帝了,朕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皇祖母要是阻拦,让她找别人当皇帝。”

    孩子气的话,令严羽失笑,跟先帝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严羽没给她准确的答复,只道:“皇上的话,臣会斟酌一番,皇上饮了酒就早些休息吧。”

    ......

    到了夜里,她装作喝的酩酊大醉,斥走了身边想往上爬的莺莺燕燕,闯进了皇后宫里。

    门口的太监见了她,吓得魂儿都没了,一边拦着她,一边极力劝阻:“皇上您不能进啊,这是娴淳皇后的寝宫啊,她、她是您的皇嫂啊...”

    “滚!”

    皇后刚从东宫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她让嬷嬷出去看看。

    嬷嬷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娘娘,皇上,皇上他喝醉了,非要闯进来,这、这可怎么办啊。”

    皇后:“......”

    她又要闹哪出。

    孟梓破门而入,冷冷看着一众宫人,道:“不想死的都出去,谁敢去皇祖母那儿告状,朕拔了他的舌头,诛九族!”

    未央宫里的一干人等,低着头一溜烟地没了,嬷嬷象征性地拉了皇后两下,哭着跑出去了。

    等人都散了,孟梓恢复正常,揪着耳朵跪了下来:“皇嫂...我错了。”

    皇后还在生她的气,对她没有好脸色,也不看她,“大半夜的跑嫂嫂这来做什么,有违人1伦。”

    孟梓大大方方地说:“我还想让你当皇后,很多事情有你在,比较方便,后宫里除了思乐,我就信任你了。”

    她口里的信任无非是将来要进后宫了能到她这儿躲一躲,来了月事,她能给她弄点红糖水喝,她倒说的直接,皇后气的差点翻了个白眼,故意回她:“你和思乐那么亲密,你可以假借贪图美色,找她当皇后。”

    孟梓道:“皇嫂你聪明,处事镇定,南离找不出第二个可以跟你媲美的人,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皇嫂跟我是一家人,对我好。”

    皇后哼了哼,道:“你少来,你把思乐推的远远的,是不想让她卷入这些复杂的争斗中。”

    孟梓开始不依不饶的耍赖,跪在她脚边央求皇后到同意为止。

    皇后被她摇的脑袋晕,无奈说道:“好了,别摇了,我再陪你演一出戏。”

    “这场戏很快就会完的!”孟梓笑嘻嘻道。

    ......

    到了第二天早朝,大臣话里话外都在斥责她不该罔顾人伦,强占了娴淳皇后,她的皇嫂。

    然而她扮演的是个软弱无能且又混账的角色。

    孟梓眉眼从容,对大臣的劝诫熟视无睹,一副浪荡模样:“皇嫂美的倾国倾城,朕肖想已久,加上昨晚饮了酒,朕没忍住,再说了,上下几百年来,皇家多的是皇子子娶了嫂嫂的事情,娴淳皇后德才兼备,朕甚是喜欢,那便让她继续做皇后。”

    朝堂一片哗然。

    大臣们必然不同意的,一同下跪求皇上收回成命。

    孟梓一拍龙椅的扶手,怒道:“朕如今是皇上,朕喜欢哪个女人还需你们来同意?你们要是不服,何必让朕当皇帝,有能耐找别人去啊!”

    说罢,她拂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隔了两日,孟梓一面听着皇祖母的教导,一面又变本加厉,在先帝孝期内,用了以前的老法子霸占了先帝的两位贵人,其中一位便是严九香。

    后宫被她弄的大乱,群臣只能头疼却拿她毫无办法。

    新皇昏庸无能,整日沉迷美色,一些不安分的宫女想趁此机会上位。

    这晚,她饮下一杯酒,顿时头晕目眩,身上烫的难受,跪在她边上的宫女脱了上衣,纤细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孟梓顿感不妙,当即摔碎了酒杯。

    魏宏听到响声立马冲了进来,假模假样呵斥宫女:“你们怎么伺候的,惹皇上不高兴了!”

    孟梓扶着桌子,强壮若无其事,咬着牙关说:“朕心烦,你们都出去!”

    那宫女不愿走,媚气地喊了一声:“皇上...”

    “滚出去!”

    几个宫女灰溜溜地走了。

    魏宏见她不对劲,忙问:“皇上,你怎么了?”

    “酒里有药,朕快不行了。”孟梓的鼻尖冒出了细汗,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那怎么办啊...”

    孟梓抓起地上的碎片,就要往手上割,魏宏赶忙拦住了她,说:“不要啊皇上,奴才有办法,给奴才一点时间。”

    魏宏飞快捡起地上的碎片,丢下一句“很快的皇上!”便跑了。

    再快对孟梓来说也是煎熬,春1药是最折磨人的意志,强忍着对身体也有不小的损害,没过多久,魏宏回来了,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床棉被,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

    孟梓忍得辛苦,身体在发抖,他不知道魏宏几个人在搞什么鬼,也没心情知道,实在忍不下去了,拿起桌上的壶热水准备往手腕上倒。

    “阿梓。”

    少女软软的嗓音在背后倏然响起。

    孟梓的动作顿住,回头看去,床上坐着的不是她的小公主是谁。

    思乐穿着宫女的衣服,头发散了一半,显然是半夜被人叫醒,出来的急,脸颊红润润的。

    “思乐...”孟梓顾不上自个有多难受,开心地抱了抱她,说:“我本想着等过些日子找机会去看你的...”

    她说着,变了脸,道:“这个魏宏,把你当什么了,明天我找他算账去,怎么能把你放在棉被里,他这是效仿谁呢!”

    思乐摸了摸她的脸,说:“好烫,被人下药了?”

    她领口的扣子散着,脖颈间的肌肤洁白如玉,孟梓不知怎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她那儿去了,药效持续发酵,她口干舌燥,又不想让思乐觉得让她进宫是来给她解决生理问题的,于是,孟梓想把她按回被窝里,转移话题:“你先睡,明天我叫你。”

    “为何要忍着?”

    孟梓喘息着说:“我们许久未见,我不想连几句话都没对你讲,就那样对你,更不想把你当作发1泄的对象,我可以忍忍的。”

    “但是我不想忍。”

    思乐跪起身,瞧这阿梓发红的眼梢,似嗔似怨道:“我近来听说你不少的风流事,我要罚你。”

    孟梓欲开口解释:“我那是...”

    “演戏我也吃醋!”思乐咬紧她的唇,用了些力道再松开。

    孟梓额角沁汗,喉咙中不经意溢出婉转的低吟声,她只觉得神志都要被体内的欲1火烧尽了,仍保持理智着说:“思乐,对不起...再等等...”

    “嘘。”

    思乐的手指放在孟梓的唇前,哑声循诱道:“今晚,你不许反抗,我会做到你满意为止。”

    明晃晃的暧昧字眼从十八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孟梓又害羞又期待。

    良宵苦短。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空气中腻出些甜香,交叠在一起的曼妙身影混着低哑的□□,彻夜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1.这场戏很快就要结束了,代表着文章快要完结啦。

    2.思乐冲啊,做到孟梓求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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