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止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养得起秦斯焕了。
唔, 当然前提是那个败家玩意儿不乱花钱, 省着点儿。
他和秦铭说话时也相当有底气，秦铭不待见他, 更关键的是, 秦铭对秦斯焕不好。
路止虽然平时喜欢怼秦斯焕, 然而他心底是很珍惜秦斯焕的, 他连生日愿望都是希望秦斯焕天天开心。
他当宝贝来珍视的人, 却从小就被秦铭忽视。
路止又说了一句：“你都这么老了, 为什么不待在家里好好养老, 还要天天跑出来管我们年轻人的事情？你无不无聊？”
秦铭：“！”
这还是这些年来第一个，敢在他面前说他老的人。
这小子有胆。
“你很讨人厌。”路止说：“虽然你是秦斯焕的爸爸, 可是你不疼他。他去英国两年你也不管他，你就让他自生自灭，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爸爸。”
秦铭被他气得简直想撕了他。
这小孩儿一张嘴怎么这么毒辣？骂人也不带个脏字，气死人了！
他转念却又觉得路止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做出来的一些事, 别人都觉得他不疼秦斯焕。
可是秦斯焕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对他严苛, 他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秦斯焕身上, 他希望秦斯焕凡事做到最好, 这也有错？
他不过是方式选的严格了一些, 但他出发点是好的。
他不过是希望秦斯焕能做个优秀的人，把秦家的事业发扬光大。
“路止，你现在还小, 你不知道秦家的情况。”秦铭说：“你和秦四都是男人，秦家三脉单传，我们秦家需要一个继承人，在秦四死了以后继承秦家。如果你不愿意离开秦四，那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让他找个女人，生个儿子交给我。”
路止听到这话，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奇葩发言？
秦铭把那箱子钱盖上，笑了笑，有些和蔼的模样：“只要你能做到，那我以后也不管你和秦四的事儿了，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秦铭已经对现在的秦斯焕失望透顶，他将目光放在了秦斯焕儿子身上。
他相信以自己严格的要求，一定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路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可能已经有了一个小孩子了。
秦铭说的是，让秦斯焕找女人生个儿子，然后把儿子交给秦铭。
路止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相信秦斯焕，不会去找别人。
那要是以后他的孩子要跟着秦铭长大……
那估计会被培养成第二个秦斯焕。缺爱、敏感、占有欲强、性格阴暗又偏执，而且，他的儿子也未必会像秦斯焕一样，遇到一个爱他的人。
太惨了。
路止一点儿都不愿意，他甚至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秦铭见面。
他留下一句：“秦先生，抱歉。”便拿上东西离开了。
路止走后，包间里只剩下秦铭一个人。
秦铭拿起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手机还亮着，显示着通话界面。
他放到耳边，听见手机那头有低低愉悦的笑声，是那种，发自心底的快意。
秦铭好多年都没听见秦斯焕这么笑了。
他敛眉想了想，好像是，秦斯焕四岁的时候，因为钢琴弹错了一个音，他动手打了他，自那之后，秦斯焕就不怎么爱笑了。
可秦斯焕现在又在笑什么？
觉得他找路止谈判的行为很可笑？
秦铭冷声说：“秦四，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你父亲都敢嘲笑了。”
秦斯焕都懒得理他了，他听完了路止和秦铭说话的全过程。
以前他还会想，秦铭会不会爱他，会不会有一天，态度软化下来，像路止的爸爸一样疼自己。
可听完路止说的话后，秦斯焕就不再去想了。
他曾经觉得自己很不幸，明明生在顶级富贵之家，可却从来没人心疼过他，他不能犯错，不能失败。
可现在却又觉得，他是幸运的。
他遇到了路止。
小孩儿明明也才十九岁，自己都还在念书，就放下话说要养他。
秦斯焕又笑了一声，眼眸有点湿润。
他觉得自己年少时没有得到的爱，命运在这年又加倍送给他了。
他圆满的都不想和秦铭吵架了。
*
《采采卷耳》资金充足，没花完的钱都花在了宣传造势上，剧播出的时候一天两三个热搜轮着买，甚至就连沥市公交站台的海报都贴着剧照。
而剧的播放量也是同时段第一，遥遥领先后面的电视剧。路止有天路过一条老街的时候，听见店里面居然还在放《采采卷耳》的主题曲。
封勉本身就是业界内小有名气的导演，荣奇和周安安都是流量担当，剧情狗血纠结又甜蜜，爽点不断。
这部剧彻底火了。
微博上天天刷着凌九CP，路止去b站看动画片儿的时候，居然还看到了凌楚和文九儿的CP视频，日播放量还在前十！
等到剧情播放到后期，路止演的谢小草开始和文九儿有了感情上的纠葛之后，剧评区画风突变。
观众之前没看过这样儿的，太监和公主，本身就是足够刺激人神经的搭配，再加上谢小草这个小太监，阴狠手辣却又身世凄惨，铁腕柔情都用在了文九儿的身上。
更更更重要的是，这个太监长得美。
是那种雌雄莫辩的美，超越了性别，他桃花眼眯一眯，既让人觉得阴沉，却又有种媚。
这届鬼畜的观众又开始磕起了谢九CP，甚至还有的观众评论非常押韵——“我无男儿之身，却有满腔柔情”，还有人的评论画风清奇——“奴才不是男人，可奴才想睡九殿下”。
本来剧组是买了好多热搜的，一天几个一天几个轮着上，这样既能有曝光，又能不让观众觉得腻。
然后，在谢九CP产生的第二天，#奴才想睡九殿下#的话题就刷上了前三，刚好在第一条#周安安古装美到爆#的下面，力压了剧组买的第二条热搜#《采采卷耳》导演心路历程#。
#奴才想睡九殿下#的话题点进去，底下一溜的——“让他睡！让他睡！”“睡睡睡！”“谢公公冲鸭！”
导演组：“……”
这届观众审美真奇怪！！！
路止的粉丝数蹭蹭往上涨，短短几天之内，就到了两千多万。
张及这几天电话都被人打爆了，剧本综艺代言一股脑的砸向了路止，就连星宇高层，也决定更改和路止签订的合同，以更多有利的条件留住路止。
过完年之后，路止就宅在家里陪路孟晟。
沥市这些天一直在下雪，路止经常在院子里和路瑶打雪仗。小姑娘上了高一，中考考的相当不错，全市并列第一。
在得知自己的哥哥和秦斯焕在一起，甚至连婚都结了之后，路瑶并不像路止想像中的震惊又或者是不能接受。
相反，路瑶非常兴奋。
路瑶拿着笔记本电脑写耽美小说，边写边说：“哥哥和秦叔叔非常般配，你们这种好像是叫什么骨科来着的，总之是禁忌恋爱，很多人都看好的。”
路止咬牙切齿：“路瑶你找死啊。”
路瑶说：“我要把你们的绝美爱情故事写下来，就趁着这个寒假，写成小说，发表到绿江文学网上面。”
路止：“你有毒啊路瑶！”
路瑶推了推平框眼镜，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爸爸说你还可以生孩子，那我就可以写一个绝美禁忌的生子文。哥哥性格这么软，长相么……虽然还能看，可是就是太嫩了点儿。唔……你就当纯情美受吧，秦叔叔脾气那么差，我就把他写成古早霸道总裁吧。”
小姑娘想了想，一拍脑袋瓜：“纯情美受和霸道总裁！啊！神仙爱情！我是什么绝世大文豪啊！”
路止：“……”
心好累。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路瑶这种小屁孩儿的存在？
“你说书名叫什么呢？就叫《和豪门老男人先婚后爱了》吧，通俗易懂，符合绿江网站的粗糙风格，肯定会有很多读者被你们的绝美爱情故事打动的。我已经写好大纲了，我决定第一次尝试文学创作，就先写个一万字左右的短篇故事。”
路止：“呵呵。”
路瑶眨巴眨眼桃花眼，雾蒙蒙的眼睛望着路止，开始撒娇：“哥哥不喜欢我吗？”
路止：“嗯呢，不喜欢。”
路瑶：“哼，我要告诉爸爸，你不喜欢我。我不过是想写一本纯洁的耽美小说，你居然都不愿意，你小肚鸡肠，小气鬼！”
路止扶额：“算了算了，随你去。”
更多的时候，路止去别墅陪着秦斯焕。
路孟晟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明确的反对。
他们在后院又开辟了一块小天地，种了一院的玫瑰花，还搭了温棚。等到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就能收获满园的玫瑰。
路止其实很喜欢这种细水长流的感觉。
他本身就是喜欢安稳的人，这样的感情更能给他安全感。
秦斯焕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一点儿，他更爱笑了，在路止面前有时候还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
虽然在别人面前依旧严肃，可他对人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少。
就好像，一个满身棱角的人，忽然被爱给融化了。
*
路止已经接了两部戏了，好多人都通过戏认识了他，《采采卷耳》播放到中期，谢小草送文九儿去邻国和亲，这时候CP粉的热度依旧高涨。
甚至有人还把路止之前拍的《那些回不去的美好时光》里的片段和周安安以前的剧的片段剪辑成了合集，做成了前世今生。
快开学前，张及问路止这一年有什么规划。
路止想了想，认真说：“及哥，我想好好地上一年学，我去年因为拍戏请了好多次假，很多课程都落下了，虽然在剧组里能学到的东西更多，但是有些基本功是剧组里学不到的。”
张及：“……？”
我他妈。
你不如直接跟我说你想退圈一年。
张及很理解路止的想法，但是：“阿止，你刚火起来，需要一些作品去维持热度，不然观众很快就会忘记你的。哪怕你今年只接一部戏或者一个综艺，也比你完全退圈来的好。”
“及哥，我马上就二十岁了。”路止说：“二十岁在娱乐圈也不算大，我已经比很多人幸运，我才拍了两部戏，两部都算小火了。我觉得不是因为我多好看或者是我拍的戏多，而是因为我演技比大多数演员都要扎实，是因为我在学校里有下苦功夫。”
张及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不甘心，想再劝劝他。
他带过的艺人里，像路止这么踏实的真的不多了。
张及反而怕路止太踏实了，导致观众都忘了他。
路止轻声说：“及哥，你今年就别管我了，你要不再签个艺人带着吧，我这几年可能都不会太接戏，我想等毕业了再去剧组磨。”
张及：“……！”
太、太……淡泊名利了吧！
路止对于未来是有规划的，他相信磨刀不误砍柴工，他是想在演员这条路上走很久的。
年轻的时候，观众会因为他的外在注意到他，也会因为他皮相过于好看，而很轻易的火起来。
然而这些东西不能长久。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演技，基本功，这些东西才是根本。
他才二十岁，并不着急，就算演龙套也还能再演上几年。更何况他现在已然有二线小生的趋势了。
张及哭唧唧：“嗯，那崽崽，你想拍戏了，一定要跟爸爸说。”
说完，张及挂断了电话。
路止缓缓冒出一个：“？”
什么时候张及都开始热衷于当他父亲了？！
前一天路止才拒绝了张及，第二天他还在秦斯焕怀里睡觉的时候，就又接到了张及的电话。
秦斯焕帮他接的，男人开口就是：“有事？”
张及弱弱地说道：“秦总，可以劳烦您动一下尊手，把电话给一下路少吗？”顿了下，张及补充：“辛苦秦总了！”
秦斯焕：“……”
秦斯焕拿着手机放在路止耳边，小少年整个人都习惯性的黏在他身上，天儿太冷，手都懒得伸出来，只冒出了半张脸和一只耳朵。
路止说：“喂？”
张及：“路止！楼导的新电影邀请你去演男主！你去不去！”
路止猛地清醒，激动问：“谁？楼导？是那个出道才两年就斩获了金枝奖的那个楼导！楼寒楼导？！是吗及哥！是这个楼导吗？！是吗？！”
张及：“是！是！是！是！就是这个楼导！楼寒楼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止我们赚到了！楼导新电影哎！男主角诶！楼导亲自联系的我！”
路止连忙伸手抢过手机，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腰也不酸了，屁股也不疼了，就连肩膀露在外面都不觉得冷了：“楼导怎么看上我这个小垃圾的？！”
张及：“不知道啊！但是楼导一年就拍一部戏，每一部都是经典！路止，你就算是旷课你也得去拍！知道了吗！说不定你能靠这个电影封神啊！崽崽！你要大火了！我要成金牌经纪人了！”
秦斯焕目光在小少年光.裸的肩头上转了一圈，肩头圆润，上面还有几个他咬出来的牙印。他眸光深了深，又拿起被子，强硬的把路止裹进怀里。
路止说：“楼导新戏是什么啊？”
张及还没收到剧本，只说：“别管他是什么！总之，楼导出品，必属精品！”
路止：“我接！”
讲完电话，路止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他侧头看着秦斯焕的眼睛：“叔叔，我要去拍楼导的戏了！楼导亲自请我去当他的男主角！”
秦斯焕觉得这个名字耳熟的很，他在脑海中想了半天，问了句：“那个开酒吧的？”
“什么？”路止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秦斯焕想了下，还是跟他说：“以前我跟朋友在京市那边儿的酒吧玩，有一家酒吧是经常去的，那家店老板就叫楼寒。我听荣奇说他好像当导演了，应该就是他了。”
路止不好奇楼寒的事情，他仍旧很兴奋，手掌在秦斯焕腹肌上摸了把，忽然问：“哎，叔叔，我要是火遍了大江南北，成了像荣奇那样的大明星，那我就不拍戏了，我去创业赚钱养你好不好？”
秦斯焕呼吸重了一些，窗帘拉着，室内有种久眠后的静谧。
他垂头吻了吻路止的额头，宠溺道：“好，我等你养我。”
路止嘿嘿笑，他兴奋地不行，还想跟秦斯焕聊天儿。
男人却握住了他肩头，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床上，略微滚烫的呼吸拂过他脸。
“宝宝，在赚钱养我之前——”他托腔带调，某处抵着路止腹部，“先喂饱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楼导=楼寒=新文《大佬的金丝雀》
么么啾，晚安。
下章路宝就怀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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