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秦斯焕就带着路止去了医院检查。
他们去的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地方, 平时路止路过医院, 压根就不会注意到。他还看到了好几个大着肚子的男人。
他们都有些臃肿, 就像他以前看到的孕妇一样。
路止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被那个大肚子吸引, 他之前都不知道男人也可以怀孕, 虽然现在技术成熟，可那些也都是人工的。
嗯……
他是个天然的。
在外面等结果的时候，路止抓着秦斯焕的胳膊，有些紧张地说：“叔叔，我以后是不是也会那样儿啊？”
“那样儿？”秦斯焕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一个男人扶着腰慢吞吞的走着，男人个子矮小, 身上的衣服皱皱的, 脸上也胡子拉渣，身前的肚子很突兀，倒像是啤酒肚。
“就是, 那么惨。”路止脸色有些白了, 语无伦次说：“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发胖, 说我不修边幅, 邋里邋遢。”
秦斯焕不懂他这小脑瓜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他笑了下，手掌摸了摸他手背，“不会的。”
路止显然不相信他，他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会不会因为我胖了, 就不喜欢我了？”
秦斯焕装作很认真的想了想，他手摩挲着路止的下巴，盯着他脸看了会儿，认真道：“我觉得吧——”
他又卖起了关子，拖长了声音不肯往下说。
路止觉得怀孕了的男人都不好看，胖胖的，而且还得挺着个大肚子。要是他也那样儿了，秦斯焕或许就会嫌弃他。
路止的手搭在小腹上，眉头拧了起来，不太开心。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从小就有好多女生喜欢他，到大学之后追他的女生更多。
可是！
秦斯焕这个老！东！西！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肤浅啊！
他除了脸之外也有其他优秀的地方，比如他可爱啊！
他都没嫌弃秦斯焕老！
而后他听到男人托腔带调的声音说，“宝宝胖点儿好看。”
“？？？”路止抬头看向他，有点儿懵。
“以前太瘦了，我总觉得没把你养好。”秦斯焕把他脑袋按在自己肩上，伸手去摸路止的小腹，说道：“而且，叔叔会照顾好你的，不会让你那么惨。”
等了半个小时结果就出来了，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医生说完，秦斯焕特意问了句：“昨天我亲他的时候，他把亲吐了。”他停顿了下，回忆着说：“而且他当时脸色很不好看，这是为什么？”
医生：“……？”
医生试探着问：“是不是因为亲的时间太久了？缺氧？”
医生只听过孕吐，还没听人说亲能把人亲吐的。
秦斯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加了医生的微信。
出诊室的时候，他又把路止拉到墙角，把他抵在角落里。
路止疑惑：“干什么？”
“试一下。”秦斯焕拧眉，一副搞科研的严肃态度：“我看我今天会不会把你亲吐。”
路止：“……”
行吧。
而后男人低下头，吻住了他唇，空气中都似乎有一圈粉色的泡泡。
路止这次没被他亲吐。
秦斯焕捧住他脸，稍微移开了唇，语气中有种自得：“看，这不是没吐？”
路止：“……”
有病吗你。
*
虽然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路止却还是决定不拍《问罪》了。
拍戏对他而言虽然重要，可是他更珍惜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他想把小朋友养的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和楼寒说清楚情况时，楼寒问了原因。
路止如实说了。
彼时秦斯焕就在他身边听着，没出声。从得知路止怀孕之后，他就没再强迫过路止做任何事情。
这戏拍也行，不拍也行，只要路止觉得好就行。
楼寒听了之后，莫名觉得，这个路止有些傻白甜。
这小朋友太单纯了，一点儿名利心都没有。倒很像年轻时候的他。
这个圈子里，好多女明星怀孕之后都不会和导演说，就是怕失去了角色。然而路止却把小孩儿放在第一位。
剧组拍戏的确辛苦，楼寒也能理解，他没立即应下，只是说：“路止，你再好好考虑下，如果这部戏不拍的话，那你下次接戏都要到明年了。”
路止轻声说：“楼导，不用考虑啦，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拍这部戏了，违约金我会给你的。”
楼寒挑了下眉：“……我缺你那点儿钱？”
路止不解：“嗯？”
楼寒说：“不用给了，留着给我干儿子买点儿好的。”
路止还是懵，不懂楼寒说的干儿子指谁：“啊？”
“就这样吧。”楼寒说：“对了，你告诉秦先生一声，怀孕之后是不能那个的。”
这句话秦斯焕也听见了，他脸色微变，表情有些微妙。
有遗憾，却又觉得，甘之如饴。
路止挂了电话，脑袋扭过去看着秦斯焕，身子往后仰了仰，警惕道：“你别碰我。”
秦斯焕：“嗯？”
路止上下扫视他全身，在他下半身停留了会儿，又说了句：“亲也别亲我。”
“唔……”秦斯焕抿了下唇。
路止手指指着他：“也不许抱我。”
秦斯焕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就是不能那个吗？怎么亲一下抱一下都不行了？”
路止脸有些红，想到平时秦斯焕那个说干就干的做派：“总之就是不行。”
秦斯焕倾身逼近他，语气冷了些：“不许我亲，不许我抱，是不是明天就要带着孩子走了，也不许我见你了？”
路止双手交叉，横在胸前，盯着他：“秦斯焕。”
“嗯。”男人唇角往下抿，明显是不打算听他的。
路止推了他一把：“你够了！”
秦斯焕就是不喜欢被他排斥在外，此刻语调也不怎么客气，“不够。”
路止：“……秦斯焕。”
你稍微控制下自己好不好啊叔叔？
秦斯焕眯了眯眼，眸中隐有戾气，他忽然伸长手臂，直接揽住路止的肩，把他抱进怀里：“不那个。”
路止表示怀疑态度：“可是你……”
“亲也不给亲，抱也不给抱。”他侧头亲了下路止的脸，手臂轻轻的环着路止的腰，垂眸，声音委屈：“你是要把叔叔逼疯吗？”
路止觉得这样没什么问题，“可是你控制不住你自己的，你看看你平时，随便弄一下就要那个。”
秦斯焕：“……”
说着，路止又补充了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不碰我是最安全的了。”
*
傍晚的时候，两人去机场接路孟晟。
关于给不给亲、给不给抱的问题还没谈妥。
路止坐在后座，吃着酸梅，看也不看秦斯焕一眼。他现在才发现，对小孩子最大的威胁不是别的，就是秦斯焕这个狗逼。
路孟晟是来照顾路止的，但是家里还有路瑶，他呆上半个月就会离开。
从机场一路骂路止骂秦斯焕骂到家，路孟晟嘴皮子就没消停过。
到家后，路孟晟下厨、秦斯焕打下手，两人一起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餐桌上全是鸡鸭鱼肉，只有秦斯焕顶着路孟晟要吃人的目光，给路止炒了两盘青菜。
吃饭时，路孟晟给路止夹了满碗的肉。
路止被肉的腥味儿熏得想吐，他手才捂着胸口，路孟晟就眼珠子一瞪：“矫情个啥！你不是最喜欢吃肉了吗？这都有小孩儿了，更得多吃点儿，你不用补身子，我孙子要补的啊！”
“不想吃。”路止撇了撇嘴，又捂上了胸口：“恶心。”他看向秦斯焕，自然而然的撒娇：“叔叔我想喝奶，你给我去冲一杯。”
路孟晟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你这小崽子怎么这么矫情？”
秦斯焕伸手，在小少年柔软的头发上揉了把，他温和笑了笑，回应着路孟晟的话：“爸，我养的。”
路孟晟：“什么？”
秦斯焕起身，在桌上拿了个透明玻璃杯，去给路止冲奶，走前说：“路路这么乖，都是我养的。”
路止点头，左手食指指着秦斯焕，推卸责任：“我这么矫情，都是秦斯焕养的。”
路孟晟：“……？”
为什么，他觉得特别看不下去眼前的这两个人？
路孟晟来了没多久，睡前本着对路止负责的态度，强烈要求秦斯焕和他分房睡。
路孟晟的理由非常充分，一套一套的说辞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路止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路止不到三分钟就把秦斯焕的枕头塞给他，像个冷漠的渣男：“你去客房睡吧。”
秦斯焕：“……”
他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眼小宝贝。
路孟晟：“秦斯焕，你磨蹭个什么？还不去外头睡？”
小宝贝也像个跟屁虫，跟着路孟晟的话说：“你去啊。”
秦斯焕心口一窒。
他默不作声的抱上了自己的枕头，轻轻地：“嗯。”
转身时，秦斯焕脸色冷了三分。
很好。
不给亲，不给抱。
现在还要分房睡。
这小宝贝胆子越来越肥了。
秦斯焕想着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泄愤方式。不到一秒钟，这个方式就被他自己否决掉。
他不能碰路止。
秦斯焕舍不得对路止发脾气，也舍不得跟他吵架，他自然也不会明着和路孟晟对着干。
可他却很了解路止，小少年对他最容易心软。
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秦斯焕躺在客房床上，从门缝中看外面透进来的一线灯光。
过了一会儿，灯熄了。
秦斯焕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手托着下颚思考了会儿，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取得路止的同情。
他拿手机给那个医生发微信。
医生过了一分钟还没回消息。
秦斯焕面无表情的拨通了院长的电话。
过了会儿，路止接到了主治医生的电话。
路止有些困倦的揉着眼睛：“喂？”
医生很有礼貌：“抱歉啊，路先生，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休息。刚才秦先生跟我说了一下你们的状况。”
“啊？”路止有些清醒了，“怎么了吗？”
他声音小小的，像小奶猫似的，医生听得耳朵有些酥。
医生解释说：“一般情况下，孕期前三个月是不建议行.房的，但是三个月之后，我们是建议适当的运动的。”
医生没说的是，到了孕晚期，孕夫的性.欲会很重。
路止懂了，“就是说我还是可以和秦先生睡在一起的吗？”
医生：“是的。”
电话挂断之后，路止睁眼看着天花板，想着要不要去找秦斯焕。
今天他那么说，秦斯焕好像不太开心。
他还在想，房门就被人悄悄从外面拉开一条缝。
男人猫着腰很快就闪进房间，而后轻轻关上门，打了个反锁。
作者有话要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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