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撞破二更合一
容光寺后山的树上, 乌娜苏荡着脚。
“怎么又爬树了”苏锦看她。
乌娜苏心情不怎么好,“娘娘不让我在宫中爬树,是怕小祖宗们学,这寺庙里都是和尚, 和尚又不会学爬树”
她振振有词, 苏锦低眉笑了笑, “搭把手给我吧。”
“诶”乌娜苏诧异。
但她伸手, 苏锦很快也借着一侧的石头爬了上来,同她对坐在不同的树枝上。
见她娴熟,乌娜苏瞪圆了眼, “娘娘”
“我从前也喜欢爬树, 射箭,有时也掏过鸟窝”苏锦靠在树上, 单膝微屈着。
容光寺在武陟山高处,这里又是武陟山最高地方,在树上能遥遥看到半个京中。
她目光停留。
乌娜苏好奇,“那后来, 怎么不了”
苏锦仰首靠在树上, 目光空望着半空中, 轻声道,“遇见一个人,同他一道爬树, 射箭,躲过山间野兽,后来以为他死了, 就再没爬过了”
乌娜苏听完, 也再不荡脚了, 而双膝微屈,坐直在树干上,认真问道,“娘娘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苏锦垂眸,“喜欢”
“很喜欢。”
乌娜苏见苏锦伸手搭在额头上,这是她常有的动作,应是心中想起了早前的人。乌娜苏遂噤声,没有打扰,也不再追问爬树和射箭的事了。
乌娜苏静静陪她坐着,看着夕阳西下,远处的京城陆续开始掌灯,似火龙初醒一般,摇曳生姿。
火龙的中心处,便是宫中。
乌娜苏敛了目光,忍不住轻声嘟囔道,“娘娘,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留下换作是我,我就不会留下”
不知可是她声音太轻,苏锦并未听到的缘故,苏锦没有应声。
乌娜苏许是也知晓自己说错了话,遂拍了拍屁股起身,“娘娘,我给你拿些果子解渴。”
乌娜苏轻盈跳下了树梢。
一行几十个暗卫,还有宫中的禁军随行,苏锦这里应是最安全。
丰巳程也守在一侧,乌娜苏不担心。
等她折回的时候,丰巳呈伸手拦她,“乌娜,夫人睡了。”
乌娜苏这才抬眸,果真见苏锦靠在树上安静阖眸。
丰巳呈轻声道,“夫人昨日守了两个小殿下一夜没合眼,今晨在马车上也没怎么合眼,方才才睡着,让夫人待一会儿吧。”
乌娜苏也点头。
今晨在出宫的马车上起,娘娘便不怎么说话也没闭眼,伸手撩起帘栊,一路看着窗外到的容光寺,乌娜苏知晓她其实一分也未看进去。
等到容光寺,在寺中上了香,听了诵经,眼下才到了后山来。
黄昏过去许久,苏锦靠在树上小寐,近处是暗卫手中灯笼的微光,身后远处却有落霞千丈。
乌娜苏忍不住轻声叹道,“丰巳呈,你觉得娘娘开心吗”
丰巳呈噤声。
是他从平城接的夫人去云山郡,又从平城一路送的夫人回京,一直到小殿下出生,他受夫人所托,带了小殿下离京。
在所有人里,他是跟在夫人身边最久的一个
他见过夫人在云山郡官邸时的无忧无虑,岁月静好;也见过夫人在京中最艰难的时光,如何撑起的侯府。
如今的夫人,并不比在云山郡和侯府时开心
丰巳呈看了看乌娜苏,又抬眸看了看树上,没有再出声。
入夜,盛妍同苏锦睡在一屋。
容光寺在武陟山中,虽然有佛香环绕,但山中便惯来多些稀奇古怪的鸣叫声,盛妍有些怕,要同苏锦睡在一屋。
苏锦揽着她入睡。
盛妍轻声问道,“表婶,你是在同表叔置气吗”
她轻声,“宫中太闷了,出来散散心,想些事情”
盛妍回眸看她,“那为什么不带明月和阿照”
苏锦摸了摸她头顶,“怕想事情的时候会分心”
盛妍咬唇,“表婶,有一日,你会不同表叔一处吗”
苏锦眸间微滞,很快笑笑,伸手绾过她耳发,“快睡吧,都夜深了”
盛妍果真转身阖眸。
苏锦揽着她,她在苏锦怀中,鲜有的踏实与安稳,如同娘亲还在的时候一样。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他们在一处
她希望苏锦好好的。
永远好好的
许是黄昏前后在树上打过盹儿了,苏锦没了困意,将盛妍安顿后,苏锦和衣起身,推门去了苑中。
苑中有禁军和暗卫值守,很安全。
深夜里的容光寺,清净亦空灵。
屋门嘎吱一声推开,丰巳呈循声望过来。
守在屋门口正是丰巳程。
“夫人”丰巳程拱手,“怎么还没睡”
他是今日值夜。
尚是正月,夜风寒凉,苏锦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轻声道,“睡不着,丰巳程,陪我说会儿话吧。”
“好啊。”丰巳程爽快应声。
苑中静坐太冷,苏锦同他在禅房后苑缓缓踱步。
月明星稀,才过了正月十五后两日,月色如圆盘,清晖落满地。
有丰巳程在,旁的侍卫不必上前。
苏锦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丰巳呈恼火,“夫人笑什么”
苏锦道,“我还是不怎么习惯你这幅模样。”
她想起初次见丰巳程是在平城的时候。那时他绕过柏子涧上前,一幅花枝招展模样,满嘴的油嘴滑舌,她当时都惊呆,却听柏子涧在身侧淡声道,丰巳呈是男的。
而后,则一直是花枝招展的丰巳程陪着她。
陪她从平城去云山郡,陪她清点过云山郡的仓库,账册,陪她逛过云山郡,还受她牵连,被柏炎打了八十军棍,在府邸躺了一两月。后来伤好,又来了平城,一路陪她入京,直至她将明月和阿照托付给他,让他护好明月和阿照安稳。
因为,丰巳呈是她最信任的人
丰巳程似是也忽然想起早前,从平城初见夫人开始,都似是过去许久的事了,因得京中一场变故,恍若隔世一般,
丰巳呈低头笑道,“这样挺好,也自在。”
苏锦看他,“早前不是说,小时候算过命,你的命需当姑娘家养,否则怕有血光之灾”
丰巳程挠挠头,“哪有那么灵验再说了,夫人在危难时候把小殿下托付给我,是信任我,小殿下还小,他喜欢我这幅模样,那我便是这幅模样,我希望小殿下心目中的我,是这样的丰巳程夫人,我希望能一直陪在小殿下身边”
苏锦莞尔,“会的,你永远是他们的亲人。”
丰巳程凝眸看她,笃定,“夫人,丰巳呈会一直追随侯爷和夫人的。”
翌日晨间,苏锦醒得晚。
身侧无人,盛妍应是先起了,并没有吵醒她。
禅房外,有说话的声传来。
苏锦和衣起身,禅房的门嘎吱一声被苏锦推开,乌娜苏和盛妍在一处,听见屋门推开的声音,都纷纷转眸,“娘娘”“表婶”
两人都快步到她跟前。
乌娜苏手中捧了一道盘子,盘子中放了红色的小果子,“娘娘,这是红果,我早前只在羌亚见过,方才在山脚下一处竟然发现一片红果树,所以摘了些回来,虽然同我们羌亚的味道有些差,但这就是红果,娘娘尝尝”
盛妍显然是尝过,觉得好吃,便跟在一旁点头。
苏锦从善如流,果真酸甜入喉。
苏锦笑了笑。
乌娜苏一脸期许,“好吃吗,娘娘”
苏锦点头。
乌娜苏朝盛妍笑道,“我就说娘娘会喜欢吧,娘娘,我可以再去摘一些吗”
“去吧。”苏锦颔首,遂看向一侧的丰巳呈,“巳呈,你同去乌娜一道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早些回来。”
“是。”丰巳呈应声。
丰巳程在,苏锦安心,只是眼下不在京中,苏锦又驻足,朝身侧的侍卫道,“再叫几个人跟上,别出岔子。”
身侧侍卫应是。
今日佛堂还有诵经,经文可让人静心。
苏锦坐在最末处听着经文,盛妍也乖巧呆在她一侧。
苏锦是想起上一次来容光寺的时候,还曾在容光寺遇见过安平。
似是都是许久之前的事。
她亦想起最后一次见安平。
我若同宴书臣一处,柏炎回杀了宴书臣,今日不会,明日会;即便他不会,他在朝中的心腹幕僚也会,他日日听,听得多了,久而久之也一定会。苏锦你信我,我自幼长在帝王家,见多了兄弟反目,君臣猜忌,越是信任过的人,才越容不下对方背叛,柏炎也不例外。
苏锦,若柏炎有一日同容鉴一样醉心权势,你可会同傅瑶一样
他若蒙蔽了双眼,我会做他的眼睛;他若铤而走险,我会挡在他身前,只要我在。
他眼下肯听你的,但这后宫之中未必永远只有你一人,他若有一日不肯听你的,你要如何
我会离开。
苏锦淡淡垂眸。
这场佛经念了许久,苏锦回眸看向大堂外,侍卫和暗卫都在候着,那便是丰巳呈和乌托那,盛妍还未回来。
苏锦眉头微微皱了皱,似是去了很久了。
苏锦起身,佛堂外的侍卫会意上前,“娘娘”
苏锦吩咐道,“再遣人去寻丰巳呈他们,我有些担心。”
“是”侍卫当即安排。
“多带些人手”苏锦叮嘱。
不知为何,她今日竟莫名静不下心来
武陟山下的偏僻之处,很不好找,许朗循着书信约定的位置寻了许久才来。
兹事体大,他此次出京的动静不敢太大,怕惹人生疑,又不敢不防范。
安北侯府中的侍卫他也不敢带,只带早前从朝阳郡就跟着他的心腹和几个侍卫出来,但他惯来小心谨慎,自然也留了后手,不能让人掣肘。
谈判不算愉快,对方开门见山说了手中证据,渐渐都是直击他要害。
当时祖父过世,他是想过投靠巴尔人。
巴尔人常年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所以一到冬日就会南下骚扰。朝阳郡就在抵御巴尔的第一道防线,哈纳平胡是许诺他,事成之后,朝阳郡仍是尽数归于他手,但他管辖着巴尔同苍月的要地,地位全然不同。投靠巴尔,不比祖父鼎盛时期在苍月的地位差,至少,在苍月国中,处处都是许昭压他一头,他永无出头之日。
但若归顺了巴尔,他平步青云。
只是事情莫名败露,被废帝拿来做幌子讨伐许家,世人都道是废帝背地里动的手脚,实则他心知肚明,道道都是他趁祖父弥留时偷来的金印,但好便好在,没人会信。
后来许昭战死沙场,姑母又自刎在朝阳郡,柏炎对许家的愧疚达到了极致,也对废帝的恨意达到了极致,柏炎斗倒了废帝,他的谋逆罪行竟万幸被掩埋了下来。
本以为知晓此事的人都死光了,他此时是以许家未亡人的身份回京,柏炎待他全然没有戒心,除了那个处处待他敌意的苏锦,他亦不知可是杨氏觉察了什么的缘故,总归,他不会让苏锦坏了他的事,也所幸柏炎对许家的愧疚够深。
他绞尽脑汁也要巩固他从柏炎这来的权势,可以不用出卖朝阳郡便可得到的权势。
结果,竟还是被巴尔人找来了
许朗最怕事情暴露,他会死得很惨。
“你们想怎么做”许朗额头涔涔冷汗,反正也知晓对方手中的底牌。
对方笑道,“和早前一样,你如何同哈纳平胡交易的,便如何同我们交易,安北侯如今深得顺帝信任,如何做都是安北侯一句话的事。”
许朗轻哂,“怎么,靠这些就想一直威胁我威胁一次不够,还要我一直为你们巴尔做事一旦被发现,我也死,既然做是死,不做也是死,我为什么要同你们交易”
对方应道,“安北侯放心,只要一次交易,所有的这些证据都会毁掉,安北侯依旧是安北侯,在京中高枕无忧,若是下次再想交易,我们再想价公道的筹码。”
许朗动心,“我凭何信你”
对方笑笑,“容不得安北侯不信,若是不信,当下你们顺帝就会知晓得一清二楚,安北侯做的事情。”
许朗面色微变。
不远处,丰巳呈仰首,“摘完了吗乌娜。”
乌娜苏爬得更高,“再等等。”
丰巳呈担心,“你小心些。”
乌娜苏宽慰,“不怕的,我从小就会爬树,这点高度算什么”
乌娜苏一面爬,一面往四处看,这颗红果树实在高大,顶端的这些果子受日照最好,应当是最甜的,她想摘给娘娘。
够着了,乌娜苏欢喜,回神时险些落下来。
丰巳呈恼火,“小心些。”
身后的侍卫也吓了一跳。
乌娜苏笑笑,正准备应他,余光却瞥见远处,似是
“安北侯”她诧异。
丰巳呈亦听清她口中,遂问,“能看清他同什么人在一处吗”
特意来武陟山这样的荒野之地,单独在背后见人,如何听都有问题。
许朗是陛下信赖的人,丰巳呈总觉何处不对。
乌娜苏奈何摇头,“对方带着斗篷,看不清。”
那便更有问题
在这样的地方,见隐晦的人,丰巳呈几乎可以料定许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丰巳呈警觉,“乌娜苏下来,快”
乌娜苏吓倒,赶紧从树上下来。
“你们两个送乌娜先走,你们两个同我一道来。”丰巳呈吩咐。
侍从会意。
丰巳呈还是留了心思,嘱咐道,“路上若是遇到我们的人,让他们一道过来。”
“是”侍卫应声。
乌娜苏不放心回头,“丰巳呈,你小心。”
丰巳呈点头。
陛下信任许朗,此事不查清楚丰巳呈心中不安。
两个侍卫带了乌娜苏先回,丰巳呈则同另外两个侍卫上前。
不敢离太近,隐约见得斗篷下的人身材魁梧,耳垂下挂着金属耳环,应是巴尔人
丰巳呈心中大骇,巴尔同苍月两国在朝阳郡早前才开战过,眼下顾云峰在北关驻守,两边局势一触即发,这个时候,许朗是不应该见巴尔人的,而且,还是在武陟山这样的荒野之地
疑惑之际,正好能听到许朗的声音,“好,我可以答应同巴尔合作,但是,事后要把早前我同哈纳平胡的证据毁掉,我就信你们一次。”
巴尔人笑,“安平侯,你同我们巴尔合作又不是第一次了,应当知晓我们巴尔人最讲信用只要事成,顺帝不会怀疑到你头上,如果你愿意,我们后续可以再交易。”
许朗应道,“你们等我消息,但是我再说一次,若是你们不讲信用,大不了大家抱在一处死”
巴尔人朗声笑了笑,“好说。”
丰巳呈脸色微变,陛下如此信任许朗
许朗私通巴尔
想到之前许家通敌叛国的证明,似是真的留下过许家的印章,思及此处,丰巳呈心下大惊,莫非那时候便是许朗
丰巳呈忽得将事情窜成了一处。
若是真是许朗通敌被发现,害得侯爷北上,许昭战死沙场,那便是许朗害死了自己的亲兄长
丰巳呈额头都渗出汗水
但害死许昭的许朗,却凭借陛下对许昭的愧疚和信任,在陛下身边做到了安北侯,陛下还准备重用和依靠许朗,丰巳呈越想越觉恐慌
许朗藏得太深,陛下根本想不到这一出
只是注意力都在此处,忽得一声鹰击长空,丰巳呈来不及反应,便被空中俯冲而下的苍鹰用鹰爪抓住他的肩膀,瞬间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外两只苍鹰也都俯冲而下,一人直接啄上了侍卫的眼睛,一人也是直接将人甩到跟前。
巴尔人倒是镇定。
许朗却大惊。
丰巳呈抬眸,正好与许朗目光相遇。
许朗方才正常的脸,当下铁青到一丝血气都没有,丰巳呈是柏炎和苏锦身边的人
“不能留活口”许朗一丝犹豫都没有。
巴尔人笑道,“那是你们苍月自己的事,但是,可以送安北侯一份大礼。”
为首的巴尔人笑笑,丰巳呈身后的两个侍卫身后各跳出一个巴尔人,身材魁梧且高大,都穿着斗篷,将两个侍卫割喉而死。临近处就是悬崖峭壁,直接将人扔了下去。
丰巳呈微怔,电光火石间躲了过去。
但瞬间,却在三个巴尔人和头顶三只盘旋的苍鹰包围中。
“许朗你忘了陛下怎么对你的”丰巳呈恼怒
许朗喉间咽了咽,“怪不得我,要怪,怪你们自己找死”
许朗额头冷汗不止。
丰巳呈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丰巳呈是柏炎身边最厉害的暗卫之一,眼下若不是这几个巴尔人,再加上三只可搏人的鹰,还有他身边的侍卫,许是根本对付不了。
只能靠人多,哪怕一人一刀耗死他。
三只盘旋的鹰将他的肩膀,手臂,后背和胸膛抓得浑身是伤,而巴尔人和苍鹰配合得无缝,大凡鹰抓伤丰巳呈,丰巳呈无暇动弹的时候,巴尔人的重刀就砍上。
丰巳呈根本招架不住这三只训练有素的苍鹰和巴尔人的轮番攻击。
一时间,全是兵器刺入血肉,和鹰爪撕裂皮肤的声音。
不多时,丰巳呈整个人都血肉模糊。
终于,丰巳呈撑不住,拄着剑,单膝跪地,勉强撑起,“许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许朗松了口气,“杀了他。”
待得巴尔认上前,丰巳呈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刀扔出,刀冲着许朗去,若不是心腹眼疾手快拿了一人挡在身前,许朗许是被这刀捅死
只可惜晚了一步。
巴尔人一刀看下去,丰巳呈只觉背后剧痛,似是口中一口鲜血,意识消融殆尽向前扑倒
巴尔人笑道,“安北侯,剩下的交给你了”
巴尔人言罢转身。
许朗和心腹上前,要确信丰巳呈是否是已经死透,即便是死,也要在喉间补上一刀。而就在此时,一道箭矢射来,许朗大骇,抬眸正好和随行的禁军目光对上。
遭了许朗忘了丰巳呈是跟着苏锦的,眼下
许朗尚且来不及反应,便见禁军中让开一条路,苏锦颤颤看着许朗身前的身影,而许朗手中还握着那把匕首正要在丰巳呈喉间再补一刀。
许朗脸色煞白,瞳孔都怔了怔,苏锦会杀了他的
他不能留在这里,只有一个人能救他
“赶快,走”许朗跃身上马。
苏锦身侧的禁军赶紧去追
“丰巳呈”苏锦上前,见到地上浑身是刀伤,又血肉模糊的丰巳呈,今晨才见的一身白衣已染成血衣。
苏锦抱起他,眸间氤氲忽得滚落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丰巳呈”分明昨夜还在同她说,要一直守着明月和阿照,要一直守着她和柏炎
苏锦只觉心底似是死死揪起,丰巳呈却缓缓睁眼。
苏锦喜极而泣,“救人快救人”
丰巳呈却咽下喉间的鲜血,艰难道,“夫人,丰巳呈伴不了夫人和小殿下了”
苏锦哽咽。
丰巳呈继续道,“夫人和陛下,要小心许朗,他私通巴尔,他”
丰巳呈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丰巳呈”苏锦搂着他,泣不成声。
御书房内,柏炎正同李相一处说话。
“安北侯”大监惊呼一声。
柏炎转身,眉头微皱,就见许朗扑到他脚下,“三哥救我三哥救我皇后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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