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香舍,管事的云姨满面春风的迎过来, 三十多岁的女人, 风韵妩媚。声音温柔含着媚:“二位公子里面请。”
阿寺拉着嘉诺往□□走,越过花园小桥, 小亭回廊,来到花厅。和外面的雅致不同, 这里雕梁画栋, 彰显着富贵之气。
坐下后, 婢女上了两盏花茶。白色的小茉莉飘在水中,热气缭绕氤氲花香。
“二位公子可有约好的姑娘?”云姨道,细看两位的面容和娇小身材, 她心里啧啧发笑。但是为了钱,也忍着。
阿寺:“我们只要卿卿姑娘。”
云姨喝茶的手顿了一下,笑道:“我们家卿卿的客人都排到了下个月,不知二位公子姓甚名谁?我去查探一番。”
“我们没有预约。”阿寺答。
“那可不行了,要找卿卿姑娘得先写个名录,下个月再来吧。”云姨放下茶盏:“不过二位可以试试我们香舍其他的姑娘, 个顶个的也都貌美如花。更擅房中乐事,定能让二位满意。”
嘉诺看向阿寺,眼里闪过一抹失落。桌下,阿寺紧了紧握着她的小手, 然后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面上。
云姨起身来看。
“够了吗?”阿寺问。
上面整整一千两的面额,真是大手笔。云姨脸上僵窒的笑容又生动了,“够是够, 只是我们做生意的不仅要挣钱,还要讲诚信的,若是让你们去了,下个客人不免有意见。”
云姨颇为为难的样子。
阿寺还想要再加钱,嘉诺看出云姨的小算盘,拉着阿寺起身,她特意加重加沉了嗓音:“那算了。”说完,她们便往外走。
“等等,等等。”云姨拦住她们,“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待会儿卿卿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但是,你们两个人只能上去一个。”
最后,嘉诺一人上了三楼,阿寺在楼下等她。
房门打开,里面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儿,是西域那边的香,有惑人心智的作用。
“公子。”一长相艳丽妖娆女子衣衫轻薄,袅袅娜娜的过来挽嘉诺的手臂,那半边身子都贴到她身上来,往小榻走。“这边坐。”
嘉诺很是不习惯,推了推卿卿的身子。
卿卿只以为她是害羞,等嘉诺坐下后,她直接坐到了嘉诺的腿上,一双细臂搂住她的脖颈。
“你好重呀。”嘉诺把人推下去,声音是没控制没修饰的轻柔,还带着一点嗔。也是那西域香的作用。
卿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起身去旁边的小桌上斟了两杯酒。
“公子,喝一杯。”她柔软纤细的手指把一盏盛满酒的夜光杯递到嘉诺嘴边。
“我不会喝酒。”嘉诺自小到大,一滴酒都没有沾过。
卿卿:“公子,这酒是果酒,就算是不会喝酒的人也可以喝的,不辣也不醉人,相反口感清甜,如果汁一般。”
嘉诺接过来,夜光杯莹润透亮,里面的酒汁是紫色的,飘出一股浓烈甜蜜的葡糖香味。
“公子尝尝,这葡萄酒的味道极好。”说着,卿卿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酒。
嘉诺放到嘴边,试探的小口抿了抿,味道果然清甜,她嘴角轻轻勾起,喝了一小口。
眼前的公子其实是个女人,卿卿已经看出来了,虽然添粗了眉毛,画了雀斑,又贴了假胡子,也穿的男装,只是那双眼睛明媚清澈,眼波流转间尽是小女儿的清纯情致,还有那宽大男装下娇小的身姿和胸前隐约的轮廓,以及那娇滴滴的声音。
就抿了一口,嘉诺便觉的头晕晕的,她双手撑在桌上捧着泛红发烫的小脸,滢滢发亮的星星眼看着卿卿,声音软软:“卿卿姑娘,你长得好美啊。”
卿卿的面容和胤朝女子的不同,五官深邃,眸子是深蓝色,一种异域风情的魅惑。
看人醉了,一副娇憨的情态,卿卿坐到她旁边来,伸手扯掉她的假胡子,“姑娘女扮男装又花费重金来找卿卿所为何事?”
嘉诺盈盈一笑,长睫扑闪眨啊眨,意识都迷离了:“嗯,来找卿卿姑娘赐教,如何招男人喜欢。”
“想睡觉吗?”卿卿轻细温柔的声音问。
“想。”
“那便睡吧。”
嘉诺趴在桌上,眼眸闭上了。
卿卿走到房门口,吩咐婢女去打水,清洗一番后,一张娇俏明艳的小脸展现在眼前,男装外裳脱下,白色亵衣下的身子玲珑有致,该大的大,该细的细,该翘的翘。
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看这清纯的小模样,应该还是个雏。
卿卿派人去找了云姨,云姨细细打量嘉诺一番,脸上缓缓浮现出笑意,最后拿着绢帕捂嘴笑出声。今儿是个什么好日子,老天爷给她送钱来了。
香舍里已经很久没有来新的姑娘了,年纪最小的也十八岁了,像这种嫩的能掐出水儿的可人儿,一个也没有,若是卖个第一夜,定能赚好大一笔。
“云姨,人是我发现的,赚了钱,分我一半。”卿卿道。
云姨心里虽是不满,但有钱赚就好,而且现在香舍也靠卿卿撑家,说“好好好,一半一半,我一半,你一半。”
她笑得合不拢嘴儿。
其实云姨心里还有一个小算盘,醉了的这个小姑娘容颜倾城,不比卿卿差,等把这姑娘培养成香舍头牌花魁,她便不用再受卿卿的气了。
“你们几个,把这姑娘抱去旁边的空房睡,等她醒了再好好洗漱装扮。”云姨吩咐。突然想到楼下还有一个,她又说:“楼下的那个,打晕了关起来。”
“是。”
婢女抱着嘉诺出了门,走在廊上。
迎面来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公子,身穿月白长袍,长相皎然如玉。虽是坐着轮椅,但他年轻尚轻,身上散发着一股轩昂的气质。
身后,一个女子为他推动轮椅。
走至丈许的距离,男子把人叫住:“等等。”
两婢女心里一惊,相互看一眼,低下头继续走。
推轮椅的女子抬手,弯曲的长鞭抵上其中一个婢女的脖子。“把人放下。”
随后跟出来的云姨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朝轮椅上的男子行了一礼,然后毕恭毕敬地道:“公子,是要把她送到您的房间去吗?”
男子微微颔首。
房间里,李知尧对司徒静说道:“你先出去。”
“世子。这女子可有危险?静儿还是在留在世子身边比较好。”司徒静不想出去,世子找了这女子好几天,她猜想,这女子便是世子三个月前在胤朝迎娶的熹平郡主。
她怎么可能愿意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子共处一室。
李知尧转身,泛红的眼染上怒色,低吼道:“我让你出去!”
司徒静很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房门关上,她眼神越发的冷,双手捏成拳头骨骼拧得咯咯作响。
李知尧从轮椅上缓慢的站起身来,然后将轮椅移到一角藏起来,才又忍着疼意走到榻边坐下。
他看着榻上睡着的嘉诺,眼里愠怒的神色消失了,一如以前清明温柔。
“诺儿。”他柔声叫她。
睡梦中的人仿似听到有人在叫她,轻轻的皱了一下眉,依旧没有醒。
李知尧抬起有些微微发抖的手,去握嘉诺的小手,碰上了,他顿了一下,又才将那柔软纤细的手紧紧捏在掌心里。
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想放开的手。
还好当初她没有选择跟他走,吴越皇室的残酷争斗中,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弱小,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能护得住她。
如今,他托着不再健康的身体再度榻上胤朝的国土,不过是为了来看她一眼。
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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