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诺被换下来的外衣扔在暖池一边,已经脏了,上面的东西是他昨晚弄的,暗色的痕迹蜿蜒,仿佛一副画。
宇文允再度抑制不住地想她,心潮随着水面起伏。
在京郊的这几日,他也想她,控制不住的想,他并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不喜欢身体为她沦陷。
他向来不重这件事情,可自浴阁那一眼后就变了。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宇文允阖上泛红充血的眼,忍着后脊往天灵感窜滚的难言酥麻,沉叹两声,出来了。
“二哥哥。”
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叫他,带着惺忪的懒意。
“二哥哥,你在里面吗?”
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现在天色尚早,嘉诺醒来没见到人便寻他。内殿的床榻上没有,她迷糊着往浴阁里走。惺忪的眼半睁着,脚下像是踩棉花一样虚。
刚进门,白色的帷幔轻拂,水汽弥蒙。
“唔。”
她一头撞进宇文允的胸膛。
嘉诺吃痛,抬手揉额头。可下一息,宇文允拽着她的手就往外面拉,这一下,她清醒了不少。
好疼啊,二哥哥的胸膛怎么这么硬。
她快步跟上宇文允的节奏,走在他面前,手便朝他胸膛伸去。
宇文允避开,“你做什么?”
嘉诺笑笑,“你方才撞疼我了。”她指着那处罪魁之地,努嘴埋怨:“怎么像石头一样啊!”
此时已经来到了外殿,他关上的大门没人敢打开。
宇文允眸色一暗,拽着人抵到书桌边,嘉诺还未完全回神,纤细的身子便被一双长臂圈住了。
“撞到哪里了?”他问,幽深的眼凝在娇妍的小脸上。梦里就是这张脸在他怀里薄汗涔涔,咬着唇迷乱不已。
嘉诺睫毛一眨,抬下巴,清澈的眸子怔怔地望他:“额头呀。就,就你出来的时候。”
宇文允鼻尖有一滴水,晶莹剔透,嘉诺忍不住伸手给碰掉了。下一息,高大的身躯贴近一步,气息都打在她脸上。
“疼?”
嘉诺点头:“嗯。”
梦中她也喊疼,可却又那样的迷醉。宇文允喉咙微滚,沉默看她。
良久后,他才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嘴角噙着若无似有的笑,沉声道:“所以你要离二哥哥远一点,不然撞的就不是额头了。”
“啊?”嘉诺有些不明所以。
“会更疼的。”
嘉诺也不怕,反而漾起甜蜜的笑意,眼睛弯弯:“你撞我,我也撞你,看谁更厉害!”
她想起昨晚,他那么生气,可后来她哭一哭,认认错,他就不气了,二哥哥虽然没有以前待她温柔了,可也不差。
所以说,以后她就可以一直用这招。
心里的小九九细细算完,嘉诺手撑着桌子坐上去,然后双手圈住宇文允的脖颈,小脑袋迅速朝他鼻子撞。
宇文允长得高,她只能撞到他的鼻子。
这一次宇文允没来得及避开,鼻腔泛起疼意,酸疼酸疼的。
再看少女恶作剧得逞,得意洋洋地笑着,那笑容明媚得很,堪比暖春的太阳。又听她说,“好啦,你撞我额头,我撞你鼻子,一笔勾销。”
还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
今日还有课,还要回未央宫洗漱,嘉诺抱了一下宇文允,又推开他。
收拾好案几上的功课后,她便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出大殿,只留一抹浅淡清新的香。
宇文允看着那抹纤细灵动的背影,脸色十分不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看来非把她送出宫去不可!
今早起了雾,空中都可见飘渺落下的细细雾霭。
有点冷,嘉诺肩膀缩了缩,加快了步子。
阿寺快步跟在后面,一脸担忧,问:“郡主,早晨发生什么了吗?”
为什么她说要进去伺候郡主的时候,皇帝不让她进,还关了门,而且还拿了衣服。她想,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呀。”嘉诺答,她心情不错,二哥哥不生她的气了,他们重归于好。
“昨晚睡得很是香甜,很是暖和,一觉醒来就见到了二哥哥,甚好。”
阿寺“……”
可是换衣服是怎么回事呢?阿寺想不明白。
算了,郡主都说了没事,那便就是没事,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
早朝后,宇文允留下了尚书李靖。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有明党论宇文允无玉玺上位不得正统,亦有三皇子一派的暗党。李靖是个纯臣,被留下也从容正色。
宇文允:“尚书大人府中长子李知尧可有婚配?”
李靖不知皇帝为何单独留下他,可听皇帝这般直接问话,还是略微惊诧。他颔首答话:“回陛下,犬子尚有一未婚妻,是京兆尹沈大人家的女儿,是三年前臣与沈大人为两人定下的婚约。”
“退了吧。”宇文允说得淡然,走到李靖面前,拍了一下他肩膀。“朕有意为李知尧赐婚。”
李靖心里的思绪迅速一过,道:“可犬子已有婚约,这……”
宇文允的语气冷下来,“李大人很为难?”
惧于圣威,李靖连忙跪下,“不为难,只是此事事关犬子的终生大事,还得问过犬子才好。”
“还请问陛下,赐婚的是那家的千金?”
“熹平郡主。”
李靖从容的脸眉头微蹙一瞬,心里震惊不已,竟是她。
只听头顶清冷的声音响起:“此事朕不是与你商议,不过通知你一声,至于退婚的事情,就有劳尚书大人了。”
宇文允扶起李靖,“不过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忧,李知尧在国子监读书,与熹平郡主结识,如今算是情投意合。”
李靖不再说什么,行礼后匆匆退出去。
回到府中,李靖拿起桌上的冷茶一口饮尽,越想越气,直接将茶盏摔了,碎片一地。夫人王氏上前,担忧地问:“夫君,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这位夫君脾气秉性向来温和,她嫁过来二十多年了还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李靖一拳锤在桌上,气愤不已:“这个逆子,逆子!”
他瞪着王氏,“你说他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宫里的那位,惹祸上身啊,咱们李家可能就要毁在他身上了!”
王氏懵懂,听李靖一番解释后,脸色瞬间就白了。
那位熹平郡主是野种,如今的皇帝亦来得不正统,三皇子在朝中颇得人心,若有一朝一日三皇子回宫,拿到玉玺称帝。那两位都逃不过死,若是他李家再与之扯上关系,便祸殃九族啊!
朝堂中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逃不过的。
王氏:“他回来你也别过分责备,毕竟他不是我们的亲骨肉。”
“虽然不是,但他在我们尚书府一天便连累我们一天!”
等下午李知尧回家,一进门李靖便给了他一巴掌,问过缘由后,李知尧又有一番自己的说辞。
“谁说三皇子就一定会抢得过皇位,既然陛下有意赐婚,我们李家便为陛下尽忠,陛下长久了我们也就能长久,父亲以为呢?”
不牵连进去才是一切都好,才长久。
李靖看着儿子,心里明明白白,那些道理儿子是懂的,他能这么说,只有一个原因。儿子喜欢那熹平君主。
李靖重重叹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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