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3日。
这一天,是年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2020年的春节快到了。
可是这一天,夏海市第一医院特别的忙碌。因为医院里多了很多看感冒发烧的人,经过仔细询问
这些人都是高热不退,最高时达到42度;有些则是37度8左右的发热。经过CT检查,这批人都呈现“双肺磨玻璃样病变”状态,属于病毒性肺炎。
由于这时给病人检测的试剂盒还没有大批量使用,检验排除过程,只是排除了常见的病毒感染,支原体、衣原体感染等情况,但都没有给这批病患确诊。只是安排暂时隔离。但有一两个特别严重的,已经出现极度呼吸困难。
当时的情况很乱,在隔离区,四五十个人被安排在临时病床上休息。但大家都慌,且床位根本不够,有些人还是靠在长椅上的。
有人啼哭,有人想回家。医护参与进来安慰大家,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突然倒地面色发紫,是呼吸不上发生窒息。
当时肖微曦就在这一区,由于病人已经窒息过于危急,所以他和一位医生、及两位护士,放弃麻醉,直接为女人做了紧急的环甲膜穿刺。
环甲膜穿刺只是一项急救措施,缓解了病人的呼唤困难和窒息症状,并非切开环甲膜或气管,所以没有分泌物,和气溶胶渗出。病人被抬上担架送往隔离治疗区马上接受治疗。隔离治疗区就是肖微光所在的区域。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太快,刚才还闹哄哄的病人不吵了,连哭声也没有了,大家都很安静,但也十分惊慌。
肖微曦透过护目镜,坚毅又温暖的眼神安抚了大家。
众人听见他说:“大家静一静,这个时候更需要我们团结。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会陪着大家打赢这场战。”
他还说了几句安慰和鼓励的话,果然大家都冷静下来了,并且接受了可能感染了病毒的事实,这个时候,他/她们需要的就是配合医生的治疗。
隔离区迅速成立起了一个工作小组,肖微曦将他最得力的学生黄明科留下来。
而这里还有一位孕妇,看起来肚子颇大,有五六个月了。肖微曦重点照顾她,和一位妇产科医生,以及冠状病毒专家陈珂教授对她进行会诊,如果确认,马上对她进行全面治疗。
这位孕妇被带去了别的隔离区进行深入检查。
所幸的是,她没有感到不舒服,只是37.3低烧以及咳嗽,没有呼吸上的困难。于是,肖微曦先回到了隔离治疗区,那里的重症病人需要他。
***
当天下午,肖微光和小樱桃的状态都很好。于是,俩人接受了记者采访。
采访被安排在一个很特殊的地方,那里是一个临时搭建出来的玻璃房,玻璃是特制的,深度隔绝外界空气。保护外界的人群。
一部录像机拍在一边,经过调配,已经对准了镜头。记者穿着厚重的防护衣,坐在肖微光和小樱桃一米处,对她们进行访问。
肖微光笑得很灿烂,记者看着她璀璨笑靥时,感受到的是蓬勃的生命力。小樱桃也笑容也是很感染人的。记者站起,又回到摄像机前,调配了一下,先给肖微光拍了两张照片。
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得像一朵大大的向日葵。
记者拍好照片,继续让摄像机录像。
他坐回到座位上,说:“肖小姐,你的笑容很阳光,你就像一个打不败的战士。不不不,你这么漂亮,战士这个词太硬了。你令我想起《东京爱情故事》里的赤名莉香。太灿烂和具有感染力了。”
顿了顿,他说,“希望你一生都有如此灿烂的笑容。”
肖微光大大方方地说:“谢谢你的赞美。叫我微光就可以了。然后,我会保持的,我会一直微笑,战胜病魔,打赢这场仗。”
记者感受到了这个女孩骨子里的坚韧和不服输。
记者问了最重要的问题:“现在,你有哪里感到不舒服吗?”
肖微光怔了怔,旋即又笑了起来,非常灿烂:“说完全没问题,精神得可以打死一头牛,那肯定是骗你的。”
她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措辞才说:“一开始还是很害怕的。那种对未来的未知、恐惧,更多还是心理上的。但后来在医生门的治疗下,高热开始退却,呼吸回复正常,心头的恐惧就一点一点消减了。医生们真的很伟大,他/她们才称得是真正的战士。治疗我的其中一位医生是我哥哥,我觉得我比很多人幸运,起码,我见到了我的家人。我在这里不是孤单的。但后来,我又想,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孤单的,我们都是兄弟姐妹难兄难弟,但我们都会挺过去的。”
“肖叔叔,是一个很好很好,很温柔很温柔的人!他医术可高明了,他还很帅,我长大了要嫁给他!”小樱桃很认真地说着话。
她的可爱,和认真,逗得两个大人都笑了。
肖微光补充:“她说的肖叔叔,就是我大哥。我为我大哥感到骄傲!”
后来,记者还问了几个问题。采访也就结束了。整个过程不超过20分钟。记者带着他的工具,由医护人员引到另一间房子里去,进行全面消毒。
小樱桃先回病房去了。
肖微光好似是听到了“咚”的一声敲击声。
肖微光猛地回头,只见玻璃墙的另一边是洛小城!
她的心一跳,只觉得整个人都像发飘,身处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尽管俩人只是40小时没有通电话和视频,可对她来说,这40小时不见,就像隔了三秋!
她慢慢走了过去,将手贴在了极厚的玻璃墙上。洛小城也将手贴到了玻璃墙上,大手似是包裹了她的小手。而他另一只手举了起来,隔着玻璃一遍遍地描摹她的脸,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唇。
他嘴动了动,说了什么,可是她听不见。
可是她不急,而是笑了。对着他,展露她最灿烂最美好的微笑。
她也看懂了他的唇形。他在说:“微微,我爱你。微微,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然后,她看到他从衫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他快速地写了一行字。
他将写好的话给她看:微微,嫁给我!
见她猛地捂着嘴,是不可置信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他的突然求婚给吓着了。怕她会拒绝,他又写:微微,答应我!
他写得很快,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字迹写得越来越大龙飞凤舞,可见他的急切。
他写:微微,嫁给我!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结婚!
我不要再等了!
微微,我爱你!
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也只爱你,只要你一个。
微微,嫁给我!
他将本子举高,让她看他写下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他在等她的一句承诺。
肖微光放下了捂着唇的手。
她看着他,两两相望,彼此都望进了对方的灵魂里去。
肖微光哽咽,他对着玻璃墙里的她喊:“答应我!微微,嫁给我!”
即使不用他写,她也看懂了他说什么。
肖微光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
“微微很爱小城,微微要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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