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月8号。晚上。
肖微光约洛小城晚上八点,在蔚蓝剧院见面。
蔚蓝剧院是演舞台剧,音乐剧和杂技表演的地方。
昨晚上演的是改编自意大利经典爱情故事的音乐剧《威尼斯之恋》,极具迷人的意式风情。
而今晚,剧院还没有别的安排,所以是空出来的。
因而当肖微光约他在蔚蓝剧院见面时,他愣了许久。现在,他穿着正式的三件套白西服,手臂处搭着藏蓝色大衣走进了剧场。
剧场里空无一人。
洛小城将大衣随意搭在其中一座椅靠背上,然后轻声喊:“微微。”
声音不大,但那句“微微”在剧院里回荡,十分的缠绵。
猩红的幕布后,没有人答话。
洛小城走向舞台,幕布后的舞台很安静。
他听见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微微。”他再度呼唤她的名字。
他沿着台阶走上了舞台。
突然,猩红幕布徐徐打开。他站在幕布前不再前进。
幕布后面,是一条细细的钢索悬在高空,地面上有一只红色的大皮球。钢索正中还有一架秋千。
他微微眯起眼睛,是谁会在今夜表演杂技?他记得,明明没有剧目安排!
音乐响起来了,很轻快的音乐,十分动听。他喜欢这个情调,然后他看见三米高空处,走出来一个轻盈袅娜的粉红色身影,美丽得像一场幻梦。
是微微。
微微穿着粉红芭蕾舞衣,脚上是粉色的缎带芭蕾舞鞋,踮起脚尖,在钢索上跳起了优雅的芭蕾。
洛小城一颗心蹦到了极点,想喊她“小心”可又喊不出来,怕她会被他惊扰摔了下去……
背景开始变幻,由原来粉红色的变成了深邃蔚蓝,她就像舞在海中央。又似忍着剧痛,踮起脚尖的人鱼。
“微微。”他的声音颤抖,轻如呢喃。
肖微光听见了,垂下眸来对着他微笑。可是,她的小诚脸色不太好呀!哎,这呆头鹅!这傻子,真是不通情趣!还担心她会摔下来吗?
“小诚。”她娇娇地喊他。
洛小城赶忙抹去了额间汗水,轻声说:“微微,快下来。”
肖微光笑了:“我偏不!”
她不跳舞了。反正他也不通情趣,哼!她改演滑稽戏,在钢索上来回走,还走得摇摇晃晃像喝醉了一样。她逗得他唇色也白了,他颤抖着喊她:“微微……”
“呆小诚,微微会杂技啊!你不知道吗?!”
洛小城看得胆战心惊:“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肖微光忽然站定了,就在他头顶上方,然后轻盈地翻转,只靠一双脚掌和十只脚趾勾着钢索,她整个人倒吊了下来,离他越来越近。
他伸出手来,抚着她脸庞,而她已经闭上眼睛亲吻他嘴唇。
她双手就挽着他后脑勺,吻他温柔缠绵。
他长长的浓密眼睫一直颤动着,一刷一刷地,刷在她鼻梁上,使得她痒痒的。她张开了眼睛,他也张开了眼睛,两两相望,她的声音近乎耳语:“小诚,生日快乐。”
原来,她知道了。
她是为了给他庆祝生日,而给他的惊喜。
他满心欢喜,却又惊魂未定,就怕她随时会坠下来。见他没有表示,她吃吃笑:“怎么?这个惊喜不满意?唔,难道你希望我把自己给你?”
这个女人,居然又调戏他!他大手忽地用力一压,将她后脑勺紧紧压向自己,而他攫住了她的唇,恶狠狠地吻,只想着狠狠地惩罚她!
肖微光很惊讶,想不到闷骚的小诚也会这么狂野,一惊讶张开了嘴,就更一发不可收拾,被他的舌逼了进来,一番激烈的攻城掠地。
就连钢索也跟着震动不已,肖微光觉得是自己作的,现在好了,吊着的双腿尤其是脚掌很痛啊!她咬他,他才喘-息着放开她。
“嗳,我脚都痛了。你还亲!”
“那你下来!”这一次,他不再绅士。他伸手想去捞她,将她拽下来,反正他力气特别大、身手也好,会接着她的。可谁料,她微微一挡,又回到了钢索上。她对着他嚷:“偏不下来,你欺负我!有本事,你上来!”
“微微,”他又放低了语气,显得有点委屈巴巴:“微微,今天是我生日。”
肖微光一笑,在空中给了他一个飞吻,说:“那你好好看我表演。为了给你庆祝生日,我苦练了一个星期!”
洛小城难得毒舌:“我觉得我折寿了最少一个星期。”
肖微光吐了吐舌头,哄:“小诚,乖啊!”
她吹了声口哨,然后甜甜圈咬着一支红玫瑰甩着长耳朵欢快地跑了出来。
它跑到他面前,摇尾巴看着他,再看着他!
洛小城正要拿玫瑰,肖微光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她吊了威亚,倒挂而下,咬着了甜甜圈衔着的玫瑰花枝长长的枝条。
然后,她扶着了他肩膀,唇贴着他唇,把去了刺的玫瑰花送到他嘴边,他领会了美人的意思,消受了这美人恩,像她一样以唇和齿将玫瑰花枝咬住。她亲了亲他唇角,又回到了钢索上。
而顽皮的甜甜圈忽然跳上了红色大皮球,跟着音乐踩着步子,在大皮球上漫步,耳朵还是一甩一甩的。这时,他才注意到,甜甜圈穿了一件跟红皮球的款式很搭的红色狗唐装。
还真是……滑稽啊……他噗嗤一声笑了。
肖微光看着他,这个男人本就好看,一笑起来更好看了。
她喊他,“小诚。”
他抬起头来,只见她已经坐到了中间的那架秋千上。
她在秋千上跳舞,看似轻盈流丽,实则担了很多风险,好在她有保险绳索,所以他也就放心随她去玩去闹了。
果然,她是真的玩得很开心,还倒吊着荡秋千;然后,她又像蝴蝶,在他还没看清时,她又回到了秋千架上踮起脚尖跳芭蕾,就在秋千上那小小一方天地,甚至让他生出了她可以在他掌中起舞的旖旎念想,就像能作掌中舞的赵飞燕。
甜甜圈也玩兴奋了,站立起来,在大皮球上走,一边走一边汪汪汪地叫。
肖微光后来玩累了,坐到了秋千上,就是随意荡着,粉色芭蕾舞裙轻颤像蝶翼震动,让他可以窥见大好春光。他耳根红了,但也没有移开视线,这一刻,他只是一个男人,学不来坐怀不乱,也不想绅士。
他只恨秋千太高了,他不能一手抓紧她漂亮纤细的脚踝……
心中尽是无限遐想……
“嗳,”她算是瞧出来了,这人还真是……
“看够了吗?”她嗔。
她换了更妩媚的声调:“好看吗?”
洛小城双手插兜,看向她时,带了侵略性。
肖微光笑了一声,没理会他,她是真的玩累了,这会子不想动了。等她休息够了,再下去吧……
他忽然问她:“你真的是学杂技的?可是你不是说在佛罗伦萨美院读书吗?”
她摇晃着,说:“是的呀!我父母都是开杂技团的,整天满世界跑,我从小在杂技团里长大,所以也会基本表演。不过后来父母年纪大了,退休啦,我也要读书了,就解散了杂技团。”
他一怔,有些惊奇,这个女孩子活力无限,总有用不完的疯狂劲。其实,是他不够了解她。毕竟,他们相识日子尚短。
“小诚,别急呀。以后你会慢慢了解我的。我也会慢慢了解你。”她说。
他仰起头来,对上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让他时刻心生爱慕。
洛小城完全来了兴趣,又问她:“你还会马戏?我见你将甜甜圈训练得很好,不过短短一周。”
肖微光说:“马戏其实是很残忍的,违背了大自然的原则。你知道吧,很多时候为了动物能表演,可不是光靠一口吃的,会虐打。所以我家不做马戏,只做杂技、杂耍。不过我们团里会收养流浪动物,例如猫狗,或从饭店里救出来的猴子,一些被抛弃的鹦鹉等。我们教它们最简单逗趣的技艺,是免费表演给小孩子们看的。如果小动物不肯做动作,就不做,就让它们呆坐在场中,一样能逗得孩子们欢乐大笑。我父母是有名的魔术杂技大师,他们曾表演过海中铁箱大逃生,是真的将双手双脚铐上,将铁箱也用铁链锁上的哦。如果规定时间内出不来,就真的会——”她突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洛小城听得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颤抖着说:“幸好你不继承父业母业!”
她听了哈哈大笑:“我只会钢索上荡秋千啦!在我父母面前简直不够看的。对啦,我还有两个哥哥哦,我不是独女。等船上岸了,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和哥哥。”
听了她的话,洛小城不知怎么的,脸上笑意再也止不住了。他说:“好!”
甜甜圈累了,跳下了大皮球。
他坐在舞台上,仰望着她,说:“微微下来吧。”
“让我抱一抱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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