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这么早就露陷了,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苏茶花在房间里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等到院里没人的时候才出来。
韩莹莹一副我也不想,但这是没办法的样子“反正早晚都要露陷的,早点让他们知道也好, 你都不知道这才几天啊,我都快要疯了, 说话得捏着嗓子说, 走路得踏着小碎步,穿个衣服吃个饭都得揣着, 我真的受不了。”她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她就喜欢大着嗓子说话, 大着步子走路, 这些吧也还在忍受范围,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吃饭要少吃, 不能吃饱, 只能吃半碗,还要斯斯文文的, 穿衣服就更让人受不了了,叮叮当当,纱纱卷卷的。
苏茶花问:“柳世竹什么反应?”
韩莹莹想了一下道:“我也说不出来,好像很生气。”
何止生气, 柳世竹提刀砍人的心都有了,因为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这样?”苏茶花不是很相信,柳世竹就没有崩溃, 没有失落?
韩莹莹解释道:“今天早上他对我念酸诗的时候,我故意装作听不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然后没有化妆,没有穿纱裙,也没有裹脚,他就傻不拉几的看着,最后我出来磨刀,他也跟着出来了,之后嘛....他就跑掉了。”
苏茶花有点想笑,还有点遗憾,遗憾没能看到现场版,她想那个时候柳世竹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吧,可惜她没有亲眼看到,不然怕是能承担她这一年的笑点。
毕竟光是想想柳世竹的反应,她就觉得高兴的不行,更不要说亲眼看到了。
她有些可惜的道:“你要是再装几天多好啊,等到柳世竹对你情谊正浓的时候你突然露出真面目,保证能吓得柳世竹产生心理阴影。”若是心里承受能力低的话柳世竹会直接傻掉也不一定呢。
韩莹莹虽然不知道啥叫心理阴影,但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肯定是笑话柳世竹的,便道:“还是算了吧,这才几天啊,我就受不了了,再装下去,我肯定会疯的,我现在终于可以大口吃饭,大踏步走路,大声说话,想磨刀就磨刀了,你都不知道特别是柳世竹总是对着我念那些酸诗的时候,我明明不懂,却非要装懂的样子,真是憋死我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家碧玉,又何必要装呢,反正真相早晚都要知道的,早点让他们发现难道不是好事吗。
“你高兴就好吧,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哦,我估摸着他们两人不会就此罢休的。”卖家秀突然变成了买家秀换谁谁受得了啊,要知道这差距不是一般二般的大,而是隔着精修图和九块九包邮的区别,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当初柳世竹和柳陈氏对韩莹莹抱有的希望有多大,那么现在的失望就有多大。
在柳世竹心里,他终于娶到了生命中的伴侣,这位伴侣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结果呢....
至于柳陈氏嘛,就更不用提了,以为娶回来一位贤良淑德,从此和她一条心的儿媳妇,结果呢.....
武力值爆表的韩莹莹表示“怕什么,他们敢闹,我就让他们知道我的刀有多快。”
这就是所谓的一技在手,天下我有吧,苏茶花深表羡慕,老实说韩莹莹这一手舞刀的本事,她羡慕的很。
没能在俏媒婆那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柳陈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去了韩家肉铺找韩老爹去了,她就不信了这事找不到一个说法,俏媒婆不负责任,韩老爹总该负责任吧,毕竟女儿是他亲自养大的。
她来的不巧,肉铺里的客人不少,柳陈氏等了好一会才等到没人了,虽然她很愤怒,却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她儿子又是读书人,这种事情传出去了丢人的还是她儿子,于是便耐着性子等着,左右也不差这一点时间,顺便还可以想想一会该怎么开口。
结果好不容易等到没有人了,韩老爹看到她,热情的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后,便说要切块肉让她带回去吃,接下来她就看到了很可怕的一幕。
只见韩老爹从桌子底下拖出一块筒骨肉,以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手势“唰唰”两下,骨头上的肉就全部被削了下来,那速度快的,柳陈氏根本什么都还没看清呢,就见到一片片的肉被削了下来,这还没有多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么,粗的筒子骨,在韩老爹的手里脆弱的仿佛一块豆腐一样,割开筒子骨之前,韩老爹还抬头对她笑了那么一下,然后杀猪刀轻轻一划,筒子骨就成了两半,是的,两半,不是那种横着的两半,而是竖着的两半,筒子骨里面的东西瞬间便流淌了出来。
柳陈氏见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哪里来的魔鬼,那么坚硬的筒子骨居然轻轻那么一划,就成了两半?那这杀猪刀要是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柳陈氏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韩老爹对她招手“别客气,拿回去吃吧,都给你们切好了。”
柳陈氏此时哪里还敢质问,说话都成问题了,如果她能开口,她此刻最想对韩老爹说的是,你说话就说话,手里的刀没事能别乱舞吗。
“不....不用了,家里还有,我....我就先走了。”说完便跑了出去,好像身后有东西在追她一样。
韩老爹笑了一下,犹豫片刻,一手拿着杀猪刀,一手提着片好的猪肉和筒子骨跟了出去“拿回去吃嘛,客气什么呀,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
柳陈氏.....她跑的更快了,再看一眼韩老爹那张脸她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好不容易回到家,柳陈氏刚平复下来,就看到韩莹莹以一种近乎豪迈的姿势蹲在门口剁鸡食,脸上不施粉黛,粗布乱麻,和前几日记忆中的那个娇羞精致的儿媳妇何止天壤之别。
她哆嗦着上前问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家务啊,娘没看见啊,我看大丫忙不过来就帮帮忙。”韩莹莹实话实说道。
老实说若是说这话的儿媳妇是苏茶花,柳陈氏做梦都笑醒了,儿媳妇勤快,肯主动做家务,这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问题是,这个儿媳妇是韩莹莹啊,韩莹莹是谁,城里姑娘,她怎么能做这些呢,这些是她该做的事情吗,她难道不应该没事的时候在家里看看书,或者绣刺绣吗。
“谁让你做这些的,你快点回屋里去看....。”本来想说看书的,但柳陈氏想到儿子说的话,便生生改了口“去屋里刺绣吧。”大字不识几个,那刺绣总该会的吧,这难道不是城里姑娘的必修课吗。
谁知道韩莹莹道:“娘你说笑吧,我哪里会刺绣了,我从小到大我就摸过针线,谁说我会刺绣的。”她只爱摸刀,不爱摸针线,连衣服都没自己缝过,都是找别人缝的,更别说刺绣了,谁跟她说自己会刺绣的呀?
柳陈氏抱着最后的希望,从袖带里掏出一块帕子“这个不是你绣的吗,媒婆说这个值三十文呢。”
韩莹莹道:“娘喜欢这块帕子吗,若是喜欢我改天上街多给你买几个放身上揣着,是三十文钱一块没错,我当时买的挺多,给了好些人呢。”
柳陈氏.....
从这一刻柳陈氏才清晰的认知到,假的,全都是假的,从头到尾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俏媒婆一句实话都没有和她说吗。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柳陈氏悲愤欲绝的指控。
韩莹莹假装听不懂“娘说什么呢,什么这样那样的,我都听不懂。”
柳陈氏咬牙“你们这样不怕遭报应吗,你一个女孩子家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了,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嫁人,还知不知羞了。”
这番话若是放在脸皮薄的姑娘身上早就羞愧难当了,可韩莹莹是谁啊,韩莹莹从小大的什么样的难听话没有听过,柳陈氏说的这些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娘这是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可是你们老柳家明媒正娶回来的。”
柳陈氏几乎是吼出来的“那是受了你们的欺骗,这和成亲前说好的全都不一样,你骗了我们家。”
韩莹莹脸色一板“娘这是什么胡话,好啊,我刚嫁过来娘就如此欺负我,我现在就去找你们老柳家的长辈,问问看这种事是不是你们老柳家的传统,就喜欢欺负新媳妇,我倒想看看这事有没有人管了。”说完竟然真的站起身。
柳陈氏连忙去拦她“不许去,谁许你去了,你给我站住。”
“娘这是想把我关在家里不成,难道这也是老柳家的传统。”
柳陈氏见她如此不服管教,气急道:“你少用那些老家伙来压我,你以为我怕吗,我今天就是不准你出这个门,有什么事情等世竹回来了再说。”她平日里最恨的就是柳家那些老东西打交道了,他们从来只会胳膊肘往外拐,从来不会向着她。
可她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柳家的那些老东西镇着,她能这么舒服的活着,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儿女还没人欺负他们,这些可全都归功于他们姓柳呢,若不然早就被人扒的一干二净了,可惜柳陈氏一点不知道感恩,只记恨从前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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