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悠闲地喝着早茶,开始处理周末遗留下来的信件的时候,潘西准时出现在了我的门口。
“天啊,我真是要被奥利维娅逼疯了!”潘西扯着自己的校袍,理了理落在肩上的头发,“哦嘿,简,看到你这么悠然然的可真是太好了!”
摸不清她的话是不是讽刺,我深吸一口气,并未停笔地回道:“奥利维娅又开始抱怨她的男朋友了?”
“呵,岂止!我怕他们都快要闹掰了!什么周年牵手纪念,周年接吻纪念,周年拥抱纪念!我要是她男朋友,巴不得躲远一点呢!”她特意看了一眼紧闭的寝室门,坐在了我的对面,轻车熟路地端起了半凉的那杯茶,轻嗅茶香,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落款,停笔,扫视一番,折起塞进信封,打开下一封。
潘西默默地注视着我,嘴角抿着,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她的家庭教育是各式各样的家庭教师完成的,她的父母要么是在谈判桌上,要么就是在去谈判的路上。她耳濡目染的是如何能说服其他人,如何用最合理的代价达成自己的期望——她从不会着眼于蝇头小利,那是帕布罗一家的宗旨,而事实证明不管是生意场还是交际场,潘金森都远比帕布罗更强。
“好了?”潘西淡淡地问着,没有流露出半分窥探的意思。
“嗯。”我把信揣进口袋,茶已经凉了,我一饮而尽,嘴里留着些微的涩味。
“我父亲那边怎么说?”潘西斟酌了一下,问道。
“我只是做一个牵线人,具体还要看雷德蒙特家的说法。我不太摸得准理查德的心思——他本来今年就要毕业了,但听说因为身体原因可能会再休学一年,就算这次不成,总还有机会的。”我笑笑,安慰道。
潘西翻了两个白眼,也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她拉下脸色,下意识地微噘着嘴,咬了咬后槽牙,“我回去写封信,等我。”说完,她利落地起身,快步地离开了。
我答应潘西替帕金森家说明对角巷合作的事情,理查德也答应做个传话的,但是他只是一个末流设计师,总体大局轮不到他说话。当然,我和理查德说的这些有多少是场面话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理查德答应传话之后没几天,帕金森就收到了一封邀请信,请帕金森的家主去法国参加了一场新品展览,但似乎最后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从我已知的推断,或许是因为受邀参加的人里除了巫师还有部分位高权重的麻瓜。
巫师界的钱不好赚,而麻瓜的货币一直是我们瞧不上的——麻瓜用纸当作货币,然后将金子的价格抬高。在麻瓜界卖出的东西,我们还得换成金子,金子再铸成金币,中间的差价谁补?但是如果麻瓜肯遵照巫师界的规则,直接用金币交易,巫师界的贸易大门开得比魔法部想象得简单得多。
英国的巫师界有英国惯有的风格,没法国那边那么看得开,所以即使眼馋Scarlet Poppy的牌子和销量,心里的坎过不去的话,引进对角巷的计划,悬。
当然,我不打算跟帕金森争这块蛋糕,我有自家的矿业,饰品制作还有鉴定行当,百年来自成体系,一经启用,只要留个监管的,其它的都不需要我操心,我也乐得当甩手掌柜。
半个小时后,在我忍不住要去催一催潘西的时候,她终于一脸焦虑地回来了。
“走吧,我们去大礼堂吧。”说着,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我没说什么,只跟着一起离开了寝室。公共休息室里有努力学习的学长学姐,也有取暖说笑的学弟学妹,看到我和帕金森后,一些沾亲带故的互相点头示意,也没多做挽留,分道扬镳。
走过大理石的走廊,我看着仍打不起精神的潘西,试探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甩了甩头,“我本来是想借此作为跳板让父亲和母亲看到我的实力,继而可以提高我的零花钱,可没想到我弄巧成拙。如果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父亲是不会放过这次的商机的。就算我写信问清楚了原因,我又能做什么呢?唉~”
“啊~如果是原则性的问题的话就难办了,可是,不问问怎么知道呢?说不定,你可以另辟蹊径,让你父亲明白这些问题并不会触及根本呢?难道你就没有试着说服过你的父母吗?”我提议道。
潘西递了个迷惑地眼神过来,“说服我的父亲?我该怎么让他相信我看到的未来和前景比他看到的更好?就算他看到了,合作也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
“好吧,我只是提个建议。”我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起精神来,你回头再问问扎比尼,说不定他有更好的办法。”
听到扎比尼的名字让潘西稍稍轻松了一点,她勾起唇角,自信地笑了笑。
在吃早餐的时候,隔壁的格兰芬多出了些小插曲。赫敏·格兰杰显然收到了一些恶作剧的信封,我听到她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后就跑了出去。留在位子上的罗恩·韦斯莱则和哈利抱怨赫敏不该去招惹丽塔·斯基特,本来她还只是被写进了尘埃里,现在则是整个脑袋被按进了臭水沟,还说赫敏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先是在呼哧那里大说一通,接着昨晚又在家养小精灵那里发脾气搞得连他们都不受欢迎了,巴拉巴拉。
如果只是未经稀释的巴伯块茎汁,庞弗雷夫人有的是法子可以治。收回注意力,我抬头看了一眼教授席,稀稀拉拉的教授们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早餐,海格都来了,就是不见邓布利多。
要命,如果一直找不到校长的话,估计爱尔福瑞德会忍不住再过来跟我谈谈感情的。
无意识地碰上一米半开外的对面的人,我对着他友好地笑笑,低头咬住叉子上的四分之一煎蛋。
“嘿,你今天格外安静。”德拉科吃得差不多了,只是忍不住把自己喜欢吃的搜刮一些放在自己的盘子里,然后切开它们,再切碎。
“如果你不吃,可以给我。如果你浪费了,家养小精灵会伤心,然后他们就会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喋喋不休地说上半个小时。”
德拉科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将盘子换给了我。
“说真的,你今天怎么了?”德拉科疑惑地微皱着眉头,“你上个星期还忍不住时时刻刻贴在我身边,怎么这个星期就一下子冷淡了下来?”
我吃着他盘子里的东西,耸了耸肩,回道:“没什么,可能是上个星期太累了。昨晚我睡了个好觉。”
“是吗。”他有些失落地移开了视线,然后又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只小鹌鹑,放在我原先的盘子上,手撕着吃了起来。
用过早餐,潘西和我去了西塔寄信。我一连招了七只猫头鹰,送信送得连猫头鹰见着我都忍不住躲闪一番。等到处理完毕后,离开西塔时,我们却在门口见到了扎比尼和德拉科。
“第一节是草药课,咱们得提前到温室去,给你带了手套。”德拉科微笑着递上手套,冷风吹得他鼻子红红的。
我笑着接过,双手压在他肩上,亲了他一口。扎比尼准备和潘西一起再回一趟地下室,叫我们先走,我们点头应下了。
现在是三月中旬,再过三个星期就快到复活节假期了。一般复活节就是我们期中,课上要求的论文或是实验都会在期末表现中占一定的分数,如果表现得好,当然期末的压力就会小些。照我和德拉科现在的学习情况来看,除了麦格教授的高级变形课他还不是很好上手以外,就属他打心眼里排斥的黑魔法防御课了。听潘西说算术占卜的期末很容易过,基本上每年的题目都差不多,而且有学长用记忆羽毛笔把自己当初的答案都记下来了,不说百分百正确,及格总是好说的。神奇生物保护课还不确定最后的成绩考核是不是格斯草,但是海格曾经私下透露过可能会换一个,这对我和赫敏来说喜忧参半。
德拉科牵着我的手,刻意放慢了速度走在草地上,把石板路留给了想赶路的人。
“你现在每晚都在训练吗?”
“嗯,还是跟之前一样。”
“二四六星相,一三五射箭?”
“嗯,有时候他们会教我一些其他的。”
“比如?”他好奇地问。
“比如格斗之类的。”
德拉科微皱着眉,“你是禁林的王,一个巫师,而他们要教你格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格斗不是单纯地角力。我需要思考或者放弃思考,我需要冲或是避让,我需要迷惑对手或是一击必杀。露露和乔舒亚在用这种方式将他们的经验和智慧传达给我,而和克莱姆对练能释放我的压力。如果用不上最好,但如果,我失去了我的魔杖或是无法使用魔力了,我还可以用身体去抗去打——多一项技艺就是多一点希望。”我认真地说着。
“好吧,你总是有自己的考虑,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我能去看看吗?”犹豫再三,德拉科还是决定如实以告,“我知道你不会瞒着我任何事,我也不希望你觉得我对你的事情过于好奇,而且,我明白如果我知道得越多我就越危险——但是,我还是想亲眼看一看你们备战的状态。我——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这件事的真实性。”
“当然。”我知道德拉科就算和我定下了牢不可破咒,他心里对于我们坚信的未来还是抱有疑惑的,现在他主动提起,那么我也没必要粉饰太平,说实话,我上个星期就巴不得德拉科能每晚都跟我一起去训练,亲自去感受一番,没成想,等到我放下了,他又纠结了。
话说开之后,我们便进了草药课教室,相处以来的默契让彼此心照不宣——外头永远不是说正事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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