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克莱姆的平安归来让我心中吊着的石头稍稍放下了一些,但是该解决的疑惑还是一点都没有解决,说实话也就只是回到原点罢了。更何况,昨天忽然出现的神秘的血字,被打开的密室,还有那所谓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以及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如瘟疫一般瞬间就占领了整个霍格沃兹的话题,就算只是为了马尔福所说的要小心我这个混血种会被第一个杀死,我也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干出这样的事!
难以否认的是,虽然刚开始当我看到墙壁上的血字的时候我只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但当我看到被石化悬挂在火把支架上的洛丽丝夫人之后,我才发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于是,我去了禁林。
说到露露,她可是住在禁林里的老一辈的魔法生物了,我很信任她,当然我也必须坦白在听了关于禁林的介绍之后,我也不自主地开始怀疑某些人的忠诚,比如阿拉贡一族。但既然露露以如此明确的态度表示自己不知道关于密室和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事情,那么这大致可以说明乔舒亚等人跟此也没有关系,那么我的下一步就是要跟城堡里的家养小精灵打一声招呼,看看是不是可以从他们那里套出点东西来。而阿拉贡一族……或许一场测谎的会议是在所难免的了。
终止了思绪,我把袍子叠进柜子里,关上柜门,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星期二的早晨多云,依旧是阴沉沉的天空让人看不出来是要下雨还是要转晴,就如我此刻的心情一般。
无声地叹息着,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后,我出发去向大礼堂。
按部就班的上着课,在城堡里四处奔走,终于,我塔塔的脚步停在了魔药教室的门口。
深呼吸,我推开了眼前这扇熟悉的大门——喧闹的声音连带着暖风立马吹了出来,给我片刻仿若还在梦里的错觉。但很快,身后便响起了另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我低下头,带上身后的门,往斯莱特林坐席区那专门空出来的座位走去。而在我接近的同时,斯莱特林的部分男女生都很热切地盯着我看……看来,这就是我以后每节魔药课都要面对的场面了,更重要的是,就算我愿意把位子让出来也不会有人愿意接受,即使一个个回头看我的眼神已经恨不得把我扎成马蜂窝,而唯一阻止了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就是这个位置安排是院长决定的,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要挑战院长的权威,就连马尔福也不能。
因此,当德拉科带着小跟班步入教室的时候,大部分人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眼光。我想他虽然已经习惯了生活在视线的聚光灯中,但是肯定还没有习惯这种会令人羞愧的视线轰炸,于是他收敛了笑容,放慢了脚步,直至走到了我们的桌子边上。那一刻,当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气氛好像凝固了一般,但最后,马尔福还是摔着书坐到了我边上。不知怎的,这让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为了进行一段和平的交涉,我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扔在桌上的东西,压低了声音问他:“我们现在好歹是一个小组的人了,你确定交两份报告上去合适吗?”
似是没有料到我竟然会率先开口跟他说话似的,马尔福习惯性地皱了一下眉头,先哼一声,再开口答道:“我可没有要你交两份上去。如果不想让院长生气的话大不了你别交不就行了吗?说不定这样还能让我摆脱掉你!”说到最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微扬着下巴,笑着挑衅地望向我。
又是那样的眼神,可我却只能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回我不是来吵架的。
总得要有一个人愿意作出退让不是吗?我可从没听说过针锋相对的战友是能赢得胜利的。
于是,我收回视线,低头理着手里已经很整洁的羊皮纸,假装不在意地继续说:“你如果真是这样想的话那我就随你的意好了,毕竟,这样的对话根本讨论不出个结果。”
说完,我紧紧地抿住双唇,打定主意不再开口,而让我惊讶的是,其实他什么也没说。
我可以感觉到那落在我脸上的惊疑的眼神,但他的反应也只是看着我而已,直到上课铃的响起才咬着牙,愤愤地转向了另一边。我甚至还能听到他在喉咙里嘟囔着我的名字,不知道他又在诅咒我什么。
虽然对于是否要交两份报告上去我心里也没底但是总比因为没一个人交作业而害得两人都被罚来得要好吧?我努力过去寻找一个折衷的办法,但既然马尔福少爷并不反对交两份报告那我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说不定院长一看我们两个是真心地合不来,还会善心大发地把那个讨厌的家伙给赶走呢!
这样的日子可真累!
虽然我的思绪在偷偷地开小差,但女人天生就具有一心二用的天赋,所以我也很幸运地没有被发现。魔药课顺利地进行着,因为是理论课,大家各记各的,自然也就免去了和某些人合作的尴尬。当然,在课程结束的时候,我们被要求把报告往前传。而就如我保证过的那样,我当着马尔福的面将自己的报告加了进去,理了理,然后若无其事地递给了他。
马尔福静静地坐着,没有伸手来拿,也没有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我手里的那一叠报告,似乎还在做着最后的纠结。或许是想到了院长生气时他可能会有的下场,马尔福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下,接着就又没有了动静。
我拿着羊皮纸在他眼前甩了一下,“嘿!如果你想保留自己的也可以,我不介意再在纸上添一个名字。”说着我收回手就要把自己的那份报告拿出来。
“放屁!”马尔福忽的说了一句脏话,然后伸手夺过了那叠报告,“我说过我不会容许你的名字跟我的出现在一起的!你这个——不知所谓还自以为是的家伙!”
“哈?!那随你便!”听着他抽风状态下的话语,我选择性地忽略了身边的噪音,开始为下节课做准备。
马尔福气呼呼地瞪着我,对我的不以为然感到十分愤怒,但为了避免院长的眼刀飘过来,他还是快速地放好了自己的报告并将之往前递去。
趁着这段时间我已经收拾好了桌面,就等斯内普教授说下课,这样我就能去找回乔安娜并赶往变形课的教室了!
麦格教授今天要教的魔咒又是什么呢?好期待,好期待!
坐在位子上,我等待着,兴奋地等待着。然后,两叠分别来自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报告就这样飞到了教授的桌上,而他也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
“我希望这里的报告已经是你们全部人的了,如果被我发现有谁没交或是抄袭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今后一个星期的晚上都留给费尔奇!让你们从身体到心都明白我的要求!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回去的作业是回顾今天讲到的重点,因为下节课我需要几个小组上来演示制作的过程。下课!”板着一张脸的教授带着报告又是风一般地离开了教室。在他走后,哀嚎声骤然炸响。
一片冷风吹进来,搜刮走了仅剩的热气。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吵闹着离开了课堂,有些还在大声地谈论着“某某某你要小心了,下回老油蝙蝠一定会叫你的!”之类的。我知道院长的打扮并不是这么时兴,老油蝙蝠也只是格兰芬多以及其他看不惯院长的人所给他起的外号,但是有时候在听到他们这么大声地、无所顾忌地喊着的时候,偶尔却会忍不住要笑上一笑,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恼怒的多。
学生不断地离开,门也不住地开合,最终导致的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冷风无情地鞭挞在我的脸和手上,我紧握双拳,却因为马尔福忽然的慢性子而不得不留在原位。终于,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而他还在抽屉里找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忍不住抱怨了,当时,我的手背已经冻成青紫,寒毛也一根根地立了起来。
“嘿,我真的很冷而且我必须要回寝室带我的宠物去魔咒课教室,现在只剩下不到25分钟了,我不想在这里看你继续浪费时间!所以可以请你让一下吗?”我挎着包努力地想要阻拦寒风的入侵,面朝着他,希望他能合作地让一下,哪怕只是挪挪屁股,我想以我的身材应该也是够我挤出去的了。
然而,在听了我的话之后,马尔福却生气地将手里的书摔在了桌上,毫无预兆地朝着我吼道:“杰里薇亚,别以为院长把你绑在我边上你就可以这么对我说话了!我是身份尊贵的马尔福,而你不过是个下贱的混血种!你,你简直就是斯莱特林的耻辱!如果我认识那位尊敬的斯莱特林继承者的话,那么我就会第一个建议他杀死你!让你永远都不能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最好是灰飞烟灭!”
他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我一时反应不能,我紧皱着眉头,微张着嘴,不敢相信马尔福竟然对我说了如此恶毒的诅咒!
“嘿!德拉科,发生什么事了?”就在这时,原本留在自己位子上的潘西也由于这边的动静领着帕布罗走了过来,一边还关切地问着。
德拉科·马尔福愤怒地瞪着我,唇角下垂,牙齿绷得紧紧的,硬生生地将几个词挤出了嘴角,“没什么,只是在教训一条没有教养的疯狗!”他压住自己的声音,恶狠狠地说着,说是解释却更像是威胁。
“德拉科?!”潘西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似乎也没有预料到竟然会听到从马尔福说出这样的话!
疯狗,还没有教养?好,很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没有教养的疯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几乎就是气得跳起来的!就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脑袋,张口就要朝他的鼻子咬下去。
围观的几人快速后退,散开,免得被我们带倒。
“潘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两个拉开!”布雷斯·扎比尼难得地紧张了一回,还谨慎地锁上了教室的门,并施了个静音咒。
潘西收起下巴,后知后觉地伸手要把我拉开,我手脚并用就是抱住马尔福的头不动摇。一边的帕布罗尖叫着要拔出魔杖给我施个咒语结果却被潘西以可能会误伤马尔福的理由给驳回了。看着已经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潘西大声地说着:“梅林啊!简·杰里薇亚,你还想故技重施吗?别打得像个野蛮人一样了!放开他!放开他!快放手!”
扎比尼观察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确认不会有老师来了之后才折返回来,伸手也是想将我和马尔福拉开来,可是早在他有所行动之前马尔福的反击已经开始了。我的大脑空白一片,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想要让马尔福尝尝我的厉害,但或许,作为一名出色的女巫,我一时的头脑发热让我选错了方法——令人惊讶的是,这个高贵的马尔福竟对于这种粗鄙的麻瓜式斗殴适应得很快。
不多时,我一阵力虚,心慌了一下,本来已热起来的手脚此刻却冰凉得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血液一般。马尔福抓住了这个机会,我只感觉世界一阵眩晕,紧接着后背就狠狠的撞在了桌角上,而我的下巴也磕在了锁骨上。
我被压在桌角的折角里,颈部的血管一涨一涨的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霎时的疼痛逼得我的眼泪都出来了。透过薄薄的水幕我看着面前的马尔福,同样的面红耳赤面部狰狞,眼里却是小人得志的耀武扬威。
“你这个混蛋!”我咬着牙,愤怒地喊道。
马尔福嘴角那轻蔑的笑让我无法自控,而大脑缺氧的感觉也让我的身体意识到了危险。我又挑起了一场战斗,只是依旧忘了腰间那根小小的棍子。
为了防止被我从胜利的王座上揪下来,马尔福只好弯下腰用双手用力地压住我的,在我耳边低声笑着说:“哈哈,杰里薇亚,看看你的样子!愚蠢而又落魄!如果现在那个拉文克劳的过来了,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啧啧,我倒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的!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侮辱我的时候,现在看看谁是胜利的赢家?哼恩?你这个下贱的妖精!”
马尔福的恶语层出不穷,就像打倒我所获得的胜利是他文思的源泉一般。我紧闭呼吸尝试着推搡着身上压着的他,但是缺氧的状态持续着,让我无法再集中注意力也无法再凝聚力气。或许我是可以的,但是我的大脑已经开始拒绝做决定了。他大笑着,即使自己呼吸都喘不匀了还是要贬低我,辱骂我,对我进行着双重攻击。忽的,耳边的笑声与叫喊声似乎都离我而去了,可马尔福的咒骂例如“该死的混血种”,“下贱的妖精”却还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马尔福似乎是笑累了,也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僵硬地保持着姿势,眼睛却仔细地盯着,提防我的反扑。
可我现在却完全没心思去管他。珍妮不在,克里斯也不在,我的身份在这里毫无用处。我就这么痛苦地被压在桌角,像是个失败者一般被狠狠地嘲笑着,而我唯一的尊严只是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去。
或许是看够了戏,扎比尼朝着我这边不屑地啐了一口就对着马尔福说:“这已经够了,我们也该准备去上下一节课了。看这时间恐怕迟到是免不了的了,我先去跟教授说一句,德拉科你和潘西回去拿宠物。”扎比尼熟练地做着安排,接着掉头往门口走去,解开了咒语。
倏地,一阵凉风袭来,我滚烫的面颊忽的冷却了下来。我费劲地看着眼前的马尔福,意外的,他竟然故意忽略了扎比尼的话,只是倔强地继续瞪着我。
“哼!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现在只能看不能说了?你不是打败过肯特那个家伙么,还能打败那个格兰芬多的泥巴种?呵呵,你觉得我跟肯特还有那个什么泥巴种格兰杰是一个档次的人吗?杰里薇亚,我告诉你,你记住我今天,现在说的!没有——人可以违抗我的命令,尤其是你!如果你非……”
我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但我能看,而我能看到的一切就只有面前那不断开合的双唇。我愤怒地盯着它,恨不得能将它扯下来,但在意识到身上只有头能动之后,我下意识地咬了咬牙,眯起了双眼。
“杰里薇亚你要——”
“再有下次,这就是你的下——”
“呵——”
“不——”
世界,瞬间清静了。
“哼!少在那边自说自话了!或许我是比不上你身份尊贵,但至少,我也不是随你揉圆捏扁的!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我是简·杰里薇亚,你根本不知道你惹的到底是谁!下一次,我倒希望你有胆再做一次!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看着!你这个混蛋马尔福!”
语毕,在坚强的背后,一滴未来得及阻止的泪滴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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