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得极早,或许是因为昨晚睡得不是很踏实。我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和肩膀,无奈地看着边上被我卷成一团的被子。
回过神来后,我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他,仍旧在睡着,呼吸声颇有韵味。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小口饮着。因为水壶被施了保温的魔法,所以水倒出来的时候还是热着的。我捧着水杯暖手,一边又坐回了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没过多久,他翻了一个身,正面朝着我,左侧脸因为原先压在手上而有了一块红印。我小声地笑着,把杯里的水喝完了。
可就在我起身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他却突然醒了。他迷蒙地睁着眼睛,眨了眨,看着前方的我,疑惑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告诉他已经快六点了。
他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嘶得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走上前,看着他绑着绷带的手,察看着。
马尔福挥手将我的手格开,“没事,你别碰就成。”
“是伤口疼了吗?要庞弗雷夫人来看看吗?”
“说了没事。”他斜了我一眼,“扶我坐起来。”他这么说着,双手平伸着,似乎是期待我抄着他的腋窝将他抬起来。
我忽的尴尬了。
“没看到我现在手伤着么?”他又睨了我一眼,眼里是浓浓的不满。
“好吧。”叹上一口气,我最终还是没能撇下羞耻心按他想的样子把他扶起来,我只是双手抓住他没伤的胳膊用力一提,勉勉强强算是让他坐起来了。
马尔福深深地皱着眉头,不高兴地挪动屁股做着调整,估计又在心里骂我没用了。
对此,我只是耸了耸肩,又走回桌前,给他也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能够到的地方。
他用左手揉着眼睛,左脸上的红印还为没有完全退去,早晨刚起床的头发也四处翘着。
“你看什么?”意识到我带着笑的目光,他大声问道,隐隐想到了什么,“还不快给我梳头!”
“呃……我怎么给你梳?我又没随身携带梳子什么的。”
马尔福仿佛是刚刚才想起我跟他原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恍惚着张大了嘴巴,“天啊……”说着,他将目光移向了别处,牙关紧咬着。
看他这样,我想起昨天他说今天会有人来看他,大概是不想用自己这样的样子去见人吧?这么想着,我似乎也能理解一点他此刻愤懑的心情的了。
“不能用水吗,你的头发?”我回想起以前珍妮对我的头发做出的整理,建议道,“我可以帮你。”
马尔福回头瞪了我一眼,“用水有什么用啊?”
“试试看再说喽!”说着,我把他手边的水杯拿过来倒了些水在手里后就不顾他的反对直接抹在了他翘着的头发上。
不管摸过多少次,他头发的柔软度还是让我惊叹。怎么会有男生头发这么软呢?
即使我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是我脸上还是要摆出一副很认真什么也没多想的样子,不然马尔福肯定会翻脸。
“好了!”说完,我看着他头上已经安分下来的头发,自得地笑了一声,“你可以放心出去见人了!”
虽然没有镜子可以证明我说的话,但是在他自己左手的检验下,貌似结果还是可以过得去的。只见他好面子地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去拉绳把庞弗雷夫人叫过来吧。”
我在心里给他翻了两个白眼,连声应道:“是是,遵命马尔福先生!”
拉了绳,十分钟不到,庞弗雷夫人就带着一大堆东西过来了,甚至还有几个礼物盒。
“这些都是昨天被拦在外面的人送来的礼物。”庞弗雷夫人把礼物放在了马尔福的床头,接着便直入正题检查起了他的胳膊。
“啊疼!”马尔福紧皱着眉头,说。
“啊,抱歉。”庞弗雷夫人将他的手放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我认为你还需要再喝一天的药。你在这儿等等,我去把你的早餐和药都拿过来。现在,小姑娘,你愿意帮我把马尔福先生扶起来吗?我要给他换一套床单和被子。”
“好的,庞弗雷夫人。”我走到马尔福身前,刚要伸手拉他,他却冷冷地说了句:“不用了,我只是手伤了,不是腿瘸了。”说完,他就自己掀开被子,穿上鞋子站了起来。
我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腹诽着:说得好像刚刚要伺候的人不是你一样!
待到庞弗雷夫人忙完一切之后,我就离开了医务室,临走前把他可能要用到的东西都摆在了他顺手的地方,还给他留了一包雪花糖。
上午的课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幸运的是我路上吩咐家养小精灵去帮我把书和新的纸笔都带过来了。当潘西看到早就坐在教室里预习的我的时候,她惊讶地问了一句,“我怎么没在寝室里看到你?”
我回道:“啊,因为我回去得比较早,大概六点半多一点吧。”
潘西点头,承认这个时间的确挺早的。后来她又问了我些关于马尔福的事情,期间扎比尼、高尔和克拉布也来了,纷纷坐在我边上,向我打听马尔福的事情。当然,我最后也没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和他之间关于万圣节的约定,只是告诉潘西大概是他觉得我暑假里照顾过他比较有经验所以就留着我用了。潘西别有深意地一笑,反而主动替我招呼了其他人。
中午吃完饭后,我先让扎比尼把马尔福的衣服准备好到休息室里等我,而潘西跟他一起。在回寝室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我把书一放就起身离开了寝室。
“走吧。”从扎比尼手中接过衣服,我这么对他们说道。
潘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难怪珍妮说你有着斯莱特林里最矜持的美貌。”
我微微一笑,随口敷衍了一句,就带头走出了甬道。
下午,马尔福出院,不少人都过来了。他在里面换衣服,我们等在外面。然而,马尔福忽然喊了一声,“简·杰里薇亚,你给我进来!”
我浑身一震,在旁人或惊讶或疑惑的眼神中尴尬地摸了摸脖子,然后推门进去。
“又怎么了?”我问。
“过来。”他背对着我,看样子是衣服都已经穿好了,那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难不成是扶他出门吗?
我心里忐忑,却还是快步走了过去,又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你没忘该怎么给我打领带吧?”他抬眼看我,手里握着学院领带。
哦,原来是这一码事啊!
我恍然大悟,伸手拿过领带,淡淡地说着:“才多久,我怎么会忘?来,站起来啊,不然我怎么给你打领带?”
“以前不也都是我坐着,你给我打的么?”他笑了,高高地挑着一边眉头。
我也想起了同样的事情,却是脸一红,含糊地说着:“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吗?当然要近距离地观察研究啦,现在我保证不会再给你打成死结了!我对天发誓。”我举起三个手指朝天。
马尔福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好吧,我就再信你一回。”话音落下,他仰起脖子,让我给他系领带。
虽说那一个星期真是让我受尽了马尔福的嘲笑和鄙视,同样他也被我的笨手笨脚折磨得常常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多亏了他的斯巴达式教育,我懂了很多本该是仆·人该懂的东西!(作:也是妻子该会的一部分啊~~小龙:多嘴!)
“我动作是有点慢,最后打的领带也不是那么的好看,但我能成功这不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吗?”自言自语地说着,似乎还有意识地带了点炫耀的成分,在结束的时候,我自豪地一抽,把他的领带扣在了领口的位置,并将他里面衬衫立起的领子折下。
在我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没有意识到马尔福扬起的脖子已经慢慢地低了下来,一双眸子锁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世界中的脸上。
“好了!”我高兴地猛一抬头把他吓了一跳,害得他立马用重新抬起了脖子,而他的惊讶也把我吓了一跳,刚刚的成就感瞬间就消失了。我皱着眉头,问:“又怎么了?”
“哼!”马尔福别过视线,只是抬手松了松我刚打好的领带,不屑地说着:“打得这么紧你想勒死我吗?把东西带上,我们要走了!”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一打开门,门外的噪杂声拥着他就远离了这个病房。
而愣在原地的我还张着嘴,感受着世界观受着冲击的感觉:混蛋马尔福,你真是不要太会使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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