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养尊处优,一直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但是他同时对权贵和上等人有着直觉一般的敏感。他虽然被冠以马尔福的名字,一直以来享受的都是阿谀奉承再不济也是友好礼貌,可是缺少历练的他总是没有办法从骨子里硬气起来。他讨厌哈利·波特总是处在人群的中心,谈论的焦点,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获取全部人的注意力,而他还一副不自知的样子。
对简,他也曾是厌恶的。她跟哈利·波特一样,总是被谈论着,不管躲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还有就是两人身上共有的神秘感以及一种莫名的沧桑。那是他德拉科·马尔福看得到却想不明白的东西。
然而,在过去的三年里,德拉科也成长了。魁地奇的连年失利,与简的爱恨纠葛,还有今年疯眼穆迪的敲打都让他沉稳内敛了不少。
现如今,他学业勤恳,社交盈裕,爱情丰收,除了三强争霸赛的遗憾还有照例对哈利·波特的怨恨,他以为这学期可以平平淡淡地守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直到暑假来临。
结果,这个姑娘带着他进入了完全崭新的世界,一个人类巫师的话语派不上任何用场的世界。
你总是能令人惊叹,我亲爱的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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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祝福临近尾声,小雨渐息,悠扬减弱的歌声,以及随着节拍跳动的舞步幅度也越来越小。终于,在一声齐齐的呼号之中,今年的祝福结束了。
独角兽一族先行散去,紧接着幼弱的种族纷纷过来道别。他们都是决定要全族离开的,在走之前感谢我这三年来的照拂。
我看着,听着,澎湃的心情逐渐冷却下来。
最后,乔舒亚甩着头发和尾巴上的水,代表半人马一族朝我屈膝行礼,告退了。
空旷的场地上,只剩下我、克利斯还有德拉科仍站在原地,经受着最后的洗礼。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掏出魔杖给自己施了一个速速烘干,又从兜里掏了一把伞出来。
“一月的雨下得还真是细碎,不是吗?”我将伞罩在另外两个人的头顶上方,微笑着,问道。
克利斯可没原谅我把德拉科带进禁林的举动,他警告地瞥了我一眼,却是伸手接过我手中的伞,回道:“还有两周不到的时间就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场了,你准备告诉这位先生你将对那位威克多·克鲁姆先生做什么了吗?”
我浅吸一口气,感受到了背叛。
德拉科皱了眉头,疑惑地打量着我的脸色,又看了一眼克利斯看好戏的模样,奇怪地问:“什么要对威克多·克鲁姆做什么?”
我还没准备讲到这里好吗?
我知道克利斯这是故意在惩罚我,但是我除了面对别无他法。
“边走边说?”我提议道。
“After you.”克利斯后撤一小步,屈膝邀请。
在德拉科茫然的视线中,我挽上他的手,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盘算着该怎么说清楚。
德拉科安静地看着我,等着我的解释。
“德拉科,我身体里流淌的不是人类的血液,是龙血。将我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是一条龙,名叫古灵柯,是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是尊贵的迦蒂亚一族。我们生而为王。而我的领地,就是这里。”
德拉科惊愕地顿住了脚步,长大了嘴巴:他心里预期想的是或许杰里薇亚当初受了诅咒或是什么的导致变异能与动物交流,可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龙?
“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我怀疑你能否找到可以求证的人。”我叹了一口气,垂着头,继而拉上他的手,“第一场争霸赛,因为威克多·克鲁姆的过分操作,有几个火球龙的蛋被踩碎了,我答应那位母亲要为她的孩子让克鲁姆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第二场比赛。”
德拉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已经知道第二场比赛的内容了?”
“是的。”我对上他的双眼,坦然地敞开心扉,“霍格沃兹湖里生活着一群人鱼,他们是第二场争霸赛的守卫,而我与他们做了交易,确保威克多·克莱姆的任务不会完成得那么轻松。”
德拉科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我竟会主动破坏游戏的公平,还是为了几颗被踩碎的龙蛋。
“简,你疯了吗?”德拉科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对不起。承诺就是承诺——血债血偿。”我任由他的手从我的手里滑下,未做挽留。
克利斯微笑着,毫不意外地看到德拉科震惊的神色。
我看着德拉科,心里惴惴不安。只见他嘴巴张了又合,最后咽了一口口水,移开了视线。
“哼。”克利斯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的心开始往下坠去。
“王,雨又开始下大了。”克利斯扶上我的肩膀,想劝我尽早回去。
我深呼吸几次,点了点头,“回去吧。”
“等一等!”德拉科喊住了我,脑子里一团乱,“你,你说你跟人鱼做了交易,他们会怎么对待威克多?他们会伤害他吗?”
我悲切地望着他,无奈地回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勇士们要从人鱼手里拿回自己珍贵的东西,我不知道具体会怎么实施,也不知道人鱼的阻挠是否有用——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因为威克多·克鲁姆受伤而后悔。”
“为,为什么,简?”德拉科拧着眉,重又上前来,双手扣在我的肩膀上,“你每次消失就是在做这样的事吗?与魔法生物交易,说些奇奇怪怪的语言,接受他们的朝拜?”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们是来庆祝我的生日的。而他们之所谓对我朝拜也是另有理由。”我深吸一口气,话再次卡住了。
克利斯的神色紧张起来,死死地盯着我的侧脸,不想我说出禁林的安排。
德拉科的视线扫过克利斯反常的脸色,试探地问:“是,什么,理由?”
我咬着牙,思绪也翻滚着。
“好了简,今天耽误的时间够多了,你们该回城堡去了!”克利斯单手拉开德拉科,十分强硬地要推着我往前走。
我制止了他,在克利斯惊恐不解的视线中,对着德拉科说道:“黑魔王要回来了。我收到消息,有魔法生物看到当初的食死徒在某地集合,商量着要完成未竟的事业,在——you-know-who的带领下。”
“什么?”德拉科不觉得惊讶,只觉得滑稽,“这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十几年前他死在了哈利·波特的手下,所以他才会被称为救世主!”
“那么或许,世上并没有救世主。”我斟酌了一下,接着说道:“巫师失踪,麻瓜失踪,大闹魁地奇世界杯,释放黑魔王标记……加上我的情报。德拉科,上一任的迦蒂亚是被黑魔王折磨而死的,他与我们巫师界的魔法生物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刚看到的朝拜是他们在跟我道别,因为这里将成为战场——我们会训练自己的力量以抵抗将来的战斗,而这场战斗势必会到来!”
德拉科无语地看着我,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都站在了雨中。
“你疯了,简·杰里薇亚,你疯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他相信我,也不知道他的相信对我到底有没有用。我带他过来是为了告诉他我的身份,澄清我们之间的误会,我没想过暴露出来的问题会这么严重,一而再再而三地冲击了他的世界观。他不相信才是正常的吧……
放弃了对人性的探讨,我最后看了德拉科一眼,叹道:“我们出去吧,就当时一场梦——”
“不!”德拉科坚定地抬起手往下压,似乎是在压抑自己脑内叫嚣的杂音,“我受够了每次都被排挤在外!父亲是这样,母亲是这样,就连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德拉科,我没——”
“闭嘴!别说话!给我好好听着!”德拉科喘着气,脚步忽的踉跄了一下,“我,我相信你是简·杰里薇亚。我相信你是杰里薇亚的家主。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我相信你跟我一起做了三年的同学。我相信你是禁林的王。我相信你背后的那个不是人。我相信你不会再骗我。我相信——我相信——”德拉科的思路卡在了这里,在说到他相信我不会骗他的时候,他脑子里打起来的想法似乎自相矛盾,不攻而破了。他懊恼地皱着眉,嘴里重复着“我相信”却迟迟接不下去。
“你不相信黑魔王回来了。你不相信我竟然不完全是人。你不相信未来会有一场战斗。你不相信我会使计破坏三强争霸赛的公平。你不相信我会伤害你心里看重的另一个人。你不相信朝夕相对的我竟然还有这么多你不知道。”我淡淡地说着,为他补全了剩下的话。
德拉科受伤地看着我,蓝灰色的眸子无助地望向我这边,却被雨水阻隔。
“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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