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
看到贵幸由于太过兴奋做出如此高难度的不正常动作,白书裕有些紧张地往前踏出几步,从喉咙间发出意味不明的低鸣,指尖已捏了个瞬发法诀。
——他怕贵幸摔倒。
在这位斗帝眼里,少年瘦弱不堪一握的身材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到西伯利亚。这些日的操练并没有给对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变化,贵幸还是一如既往地弱小。
但在恢复记忆后,白书裕却本能地希望少年能保持这样脆弱的状态。
他甚至阴暗地不愿意让对方变强。
嗯,幼弱,柔软,小小只,耳朵尖尖的可爱少年,迫切需要他来保护。
每次脑海里一冒出类似的念头,白书裕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淌出岩浆似的热流,烫得他整个人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又非常高兴。
…
“诶,白书裕,你怎么在这儿?”
贵幸一回头便看到角落里杵着的大个人影,笑着走过去说:“你现在可是三皇子啊,身份尊贵,不用日理万机吗?”
既然被发现了,白书裕便不再躲藏,直接从阴影走到了阳光下。
正午的光线有些刺眼,他闭了闭眼,顾及面子,嘴里先大脑说出:“正好路过。”
说完白书裕就后悔了。他忐忑不安,生怕贵幸曲解了他的意思,故作镇定地瞧了对方一眼又一眼。
噫,这可是他家小区楼下,还路过,唬谁呢。贵幸心想,多少也要给三皇子点面子,便顺着台阶下,说:“要不要去我家坐坐?你还有东西没拿呢。”
“我家”这两字刺痛了白书裕的耳朵。他感到了一股不知所措的茫然感,要知道在以前,贵幸都是直接说“我们家”的。
“哦哦。”他沉默地尾随在贵幸身后。
贵幸掰着手指算,“你的内.裤、衣服、剃须刀、男士洗面奶……”
贵幸忽然意识到这些东西都是他给白书裕买的,现在对方飞上枝头做了三皇子,还不一定瞧得上。
话头就此戛然而止。
他撇头看着白书裕,说:“不然我改天把东西给你寄过去吧,都是些日常用品,也不值得你亲自来拿。”
如果白书裕真去了他家把这些东西搬走,贵幸反而会觉得怪怪的。
就好像……他们在划清界线。
白书裕心想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
“为什么要寄给我?”他用刻意压低的嗓音营造出委屈,“我是你的保镖,还要在你家住的呀。”
“蛤???”贵幸一脸匪夷所思,“你是三皇子啊,不去享受你的富贵人生,干嘛住我家?”
不对劲。男人的直觉告诉贵幸事情没那么简单。堂堂三皇子,实力强横,之前失忆了被他拐走还情有可原,但是现在白书裕为什么还是想来当他的保镖?
估计是赖上他了。贵幸不大高兴地想。
“我觉得,做你的保镖很好。”
可怜白书裕笨嘴笨舌,脑浆快搅发了才枯巴巴地挤出这样一句话,语气稍稍带了些感情。
贵幸摆摆手,“好了好了,再说就没意思了啊,我知道我很好看,但是白书裕你最好不要喜欢上我。”
白书裕:“?”
贵幸:“请你自重。”
白书裕:“???”
贵幸换了个更通俗爽利的说法,“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白书裕:“………………………………”
天地可鉴,白书裕自认为对贵幸并没有超出性别范围外的不轨企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被对方驱使,就像飞蛾扑火,是一种本能。
贵幸对他而言,是光,是星辰,是白月光,是心头的朱砂痣,是他灰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鲜亮色彩。
他想了想,说:“你误会了。只是相比做背负枷锁的帝国三皇子,我更喜欢在你身边自由自在的生活。”
“所以,你不喜欢我?”贵幸将信将疑。
“嗯嗯。”事实上,白书裕两辈子加起来压根就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情感。他反倒担心贵幸误解这种报恩行为,忙摘清自己。
“原来如此。”贵幸放下心来,又问道:“你恢复记忆啦?”
“是的。”
“我真不懂你们有钱人的生活。”贵幸耸了耸肩说:“放着三皇子不当,非要来做保镖。”
白书裕:“你给的工资很高。”
其实是放屁。白书裕给贵幸打工一万年恐怕都不及三皇子名下资产的百分之一。
不过他甘之如饴。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房门口。贵幸掏出钥匙开了锁,回头看他,关心道:“你那天回去——元帅没把你怎样吧?”
毕竟白书裕当时把南宫深渊揍那么惨。
在贵幸心目中,南宫·深渊作为《别跑!帝国元帅的小甜妻》的男主角,自带光环,他怕白书裕吃亏。
“没什么,只是对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贵幸动作一顿,“他说啥了?”
白书裕有些含糊,“我也没注意。”
贵幸:“你离他远点。”
白书裕:“好。”
怎么就这么乖呢?好想撸他家保镖的头。
贵幸沉痛地想。
…
时间倒流回几天前。
南宫深渊找上门带白书裕离开的那个下午。
他柱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目光阴沉地盯着白书裕,冷声道:“三皇子,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亚幸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男孩子,你不要妄图伤害他。”
白书裕:“我伤害他干嘛?”
“你、你都和他同居了!”南宫深渊愤懑不已,一股嫉妒羡慕的情感冲破理智,使他不顾风度地顶撞皇族,“你个混蛋……明明有未婚妻。”
白书裕懒得解释,自顾自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
只可惜元帅大人断了腿,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情敌的步伐,气得七窍生烟。
身后军官拉着他,劝道:“元帅,您病情初愈,不能跑太快。再说那是三皇子,您和他争来抢去,就不怕陛下怪罪?”
南宫深渊双目血红,厉声道:“你以为我怕皇家?”
其实是怕的。
军官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声道:“元帅,这些话你与我说就罢了,切莫传出去。”
望着高大青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南宫深渊咬牙切齿,“我可不会因为他是三皇子就将喜欢的omega拱手让人!”
彼时白书裕想的却是,这人脑子里怎么装的都是黄色废料。
他和贵幸明明就是再纯洁不过的雇主情。
…
贵幸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虽然阴差阳错得知白书裕就是三皇子,但他又不是(明明就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对待白书裕的态度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该咋使唤还是咋使唤。
贵幸发现恢复记忆后的白书裕跟以前不太一样,比如说,对方不再愿意监督他运动。
他这人是个懒胚,没人管着便开始放飞自我,从此以后家里那台刚买不久的跑步机就只能吃灰尘了。
他问白书裕:“你还会跟我去E区吗?”
听说E区相当可怕。若是没有白书裕陪着,他不一定有勇气去那里开始新生活。
白书裕点了点头,“我既然答应过你,便会做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贵幸翻了个白眼,“你还说要监督我训练呢,现在每天巴不得我躺床上一动不动。”
白书裕心虚地别开脸。
“再等几天,我把E区地契和钱拿到手,我们就出发去E区。”
虽说是迫不得已要去E区,但贵幸倒觉得无所谓。反正都穿越了,在哪儿都一样。左右有白书裕保护,死不了。
更何况E区是无人区。贵幸讨厌跟人打交道,他要是呆在A区,一辈子都得跟艾布特家族的人纠缠不休。
他更宁愿去鸟不拉屎的E区。建一栋别墅,养养猫,体验异域风情,摇摆至上。
贵幸想的很美好。却忽视了一点——现实往往要比想象残酷得多。
白书裕:“你缺钱?”
“没有。”贵幸摇了摇头,笑道:“钱这东西,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
他寻思着前些天在陈美美那里埋下的种子,现在该到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再从老父亲那里坑一笔跑路。
如果要去E区,他们还须购置不少物品。建筑材料、食物、武器、衣物等等。
贵幸心想,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生活不容易啊。
…
云.雨过后。
艾布特公爵半倚在床头,慵懒地抽了根香烟。女人说要去卫生间洗澡,他便也由着对方,自个儿躺着不想动弹。
魔法师的身体本就孱弱。近几年他年纪大了,x方面愈发短暂,夫人总是嫌弃。长此以往,他便习惯宿在外边,只有纪女不会也不敢嫌他。
正惬意地吞云吐雾,艾布特公爵忽然听到门柄旋转的声响,陈美美穿戴整齐拿着一部相机走出来。
“你……”他愕然地坐起来。
女人利落地将正在播放黄色小视频的手机扔到他面前,说:“我已经备份传给了朋友,一口价,三百万元晶币,否则明天就会传到网上。”
“你、你偷拍我?!”
艾布特公爵显得震惊而不可思议,旋即涌上一股愤怒,冷笑道:“你当我艾布特公爵是软柿子,想捏就捏?也不想想后果……”
说着,他就想使出魔法让女人尝尝高级魔法师的恐怖。
——但他却失败了。魔力像退潮一样迅速远去,他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艾布特公爵想起进屋前女人递给他的水,哆嗦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陈美美笑道:“暂时会让你无法感应魔力的药剂而已。”
她在心里不由得佩服贵幸。果不其然,一切都在那少年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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