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Reborn的“跳槽宣言”后,纲吉露出了一副三观崩坏的表情,脸上写满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Reborn”“你怎么可以干这种事”。
那张脸上的表情太过愚蠢,以至于Reborn没忍住脚痒踩了他一脚。
“蠢货,”Reborn冷酷无情地开口,“你在震惊什么,跳槽而已,这种行为就算不在黑手党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这真的不是撬墙角吗?纲吉张口想说,又在Reborn充满压迫的眼神注视下默默闭嘴了。
纲吉虽然经历了许多暗杀,战斗,但本质还是一个单纯淳朴的孩子,在没有踏入肮脏的成人社会前,想法还是很天真的。
Reborn说:“你只要跟花火说,你很缺人手,希望她来帮,她一定会答应的。”
纲吉:“这不就是撬墙角吗!”
Reborn怜爱地看着这个傻孩子:“蠢货,这只是合理的商业竞争。”
“你也知道黑手党继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下面肯定有不听从的声音。云雀不是会服从管教的人,六道骸现在还在水牢里待着,蓝波还只是个小鬼……你能用的人不过那么几个。”Reborn一个个分析过去,“你缺人手,这是事实。”
在纲吉开口前,Reborn便洞察了他的心思,凉凉道:“不要天真了,这不是把对方当工具,只是合理利用每一份力量。”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Reborn翘了翘嘴角:“而且,她并不适合那个地方。”
她一定会离开侦探社的。Reborn有这样的预感。
纲吉并不理解Reborn的话,Reborn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转换了切入的方向:“再说了,你不是也想一直见到她吗?”
被点破了心里的想法,纲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Reborn喝了一口咖啡:“你也看出来了吧,花火根本不在意待在哪里,也不在意有没有工作。她会接受乱步的邀请,只是因为她把乱步当朋友,这对她来说,只是‘帮朋友的忙’,既然她能帮乱步,自然也能帮你。”
Reborn看着情绪低落的纲吉,想了想,觉得小孩子还是需要鼓励,便说道:“放心吧,你在她心里是特殊的。”
虽然花火的感情大概只是把纲吉当做一个可爱的弟弟看待吧,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告诉他了。Reborn心想。
纲吉表示不信:“哪里特殊了?”
Reborn:“她只喜欢捉弄你一个人,这还不算特殊吗?”
纲吉:有被冒犯到。
Reborn瞥了纲吉一眼,一看就看穿这家伙在想什么,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就是你在她心中地位特殊的证明啊,蠢纲。”
“是这样吗?”纲吉表示很怀疑。
“感情与感情的界限是很模糊的,”Reborn难得耐心地教导他,“在她对待你的方式跟对待别人不同的时候,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不同了。”
Reborn的话仿佛就在耳边,纲吉不知道自己是被Reborn说服了,还是自己也想相信他的话,相信那句“你在她心中是特别”的话。
他只知道,自己心中的确是涌出了一丝期待,对花火的目光能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期待。
想到这里,纲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悄悄侧头去看花火的脸。
红发少女的发丝细细地垂在脸侧,她的头发并不是纯正的红,而是像春樱一般温柔的红色,和花火给人的感觉并不相同。花火的五官给人一种锋利的美,只是她一直笑着,行为举止又带着孩子气,便弱化了那种感觉。
从纲吉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就算仔细看,花火外表跟普通的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同。
“怎么了?盯着我看这么久。”花火眼睛盯着屏幕没有动,话却清清楚楚传到了纲吉耳朵里。
偷看被抓,纲吉十分窘迫,他这会儿也失去了继续打游戏的心思,他将手柄放下,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
纲吉的声音很温和,眼神也很温柔,似乎是这番话让他有点不好意思,棕发的少年伸手摸了摸鼻子,脸颊有些红:“我知道我能做的很少啦,但只要能让你开心起来,我会竭尽全力去完成的!”
花火有点诧异,她认真地看着纲吉,好久没有说话。
纲吉一开始积攒的勇气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了,他被花火的目光盯得耳朵发烫,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吗?”
“唔。”花火摸了摸下巴,评价道,“纲吉不知不觉也长大了呢!”
“不要用那种欧巴桑的口气说话啊!”纲吉下意识吐槽了一句,回过神后忍不住有些生气,“我可是在很认真地在说耶!”
“……我知道啦。”花火也摆正了姿势,她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不用做什么啦,我真的没事。”
为了纲吉放心,花火叹了口气,将整件事说了一遍:“就像之前说的,我被以前认识的朋友忘记了,但是罪魁祸首还没找到,所以也没什么办法。而我刚刚又遇到了其中认识的一个,所以情绪有点低落罢了。”
“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花火信誓旦旦地握拳。
但花火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纲吉不清楚。
花火还从来没跟纲吉他们说过自己是从五年后来的,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九代目和Reborn。这会儿便跟纲吉详细说了一遍:“我以前是意大利【热情】组织的成员,某次出任务的时候被暗算了,所以来到了五年前。后来我跟九代目做了个交易,我才会来到你身边。”
纲吉第一次知道这么大的消息,一时被冲击地有些死机,眼睛都发直了。
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没有这个意外,我们就不会认识了?”
花火点点头。
纲吉心情有些复杂。
这种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的心情一时半会儿很难理清,纲吉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
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虽然可以这样啦……”花火双手抱着膝盖,将脸贴在上面,“但我并不喜欢那种感觉。”
“除自己以外的人,记忆全都消失了。他们不记得和你有关的任何事,不记得和你经过的所有悲欢离合,所有积累的情感全部归零。”花火口气淡淡的,“那种感受不会很难过吗?”
说到底,她只是无法接受自己被人遗忘了,感觉就像被抛弃了一样。
明明花火的口气很平静,神色也没有改变,但纲吉就是知道她的难过。
“所以你还是在意,是吗?”纲吉忍不住问。
他突然有些羡慕被花火如此重视的伙伴们,一定都是很优秀的人吧?
花火看着他,突然笑起来,“虽然这是事实,不过你说话这么直白,小心会被讨厌哦!”
纲吉一下子慌乱起来:“哎哎哎,会被讨厌吗?”
花火看着纲吉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才拉长音调道:“开玩笑的啦,你还是这么容易被骗呢!”
纲吉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你这么容易被带跑可不行啊,”花火忍不住指教他,“你可是要当BOSS的人,拿出点气势来啊!”
纲吉争辩道:“我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而且……”
花火挑眉:“而且?”
而且……他只是比较容易受喜欢的人的影响罢了。
但是这种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纲吉便哈哈了两声含糊了过去。
大概是氛围过于轻松,花火也愿意说一点以前的事了:“说起来,零和龙之介跟你也差不多大呢。”
见纲吉露出疑惑的表情,花火笑了一下,露出回忆的神色:“他们都是我捡回来的孩子哦!零他性格冷淡,不太爱讲话,但是性格很温柔。枪法好,做菜又好吃,米斯达常说我捡了个好孩子,还经常来蹭饭吃呢!”
“龙之介总是一根筋,虽然武力值强但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总是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的,布加拉提每次都很头疼呢。”
然后花火又说了乔鲁诺,布加拉提,米斯达等等等等。
“那段时间的日子真是热闹啊。”明明大家都是冷酷无情的黑手党,但相处起来却像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家族。花火想起至今躺在空间,毫无用武之地的黑卡,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感慨道,“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说出来比较轻松呢。”花火托腮看着纲吉笑了一下,“谢谢你啦,我现在觉得心情好多了。”
因为花火说的都是他不熟悉的人,纲吉就慢慢听着
,在花火停下来后,他说道:“你真的很喜欢他们呢。”
听出纲吉语气中隐藏的失落,花火眨了下眼睛,安抚他:“我是喜欢他们,但是我也一样喜欢你呀。”
似乎没料到花火会这么说,纲吉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呆滞的表情,看上去傻乎乎的。
很快他的脸就烧了起来,变得通红一片,衬得那双棕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明明他知道花火说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明明他早该习惯了花火的说话方式,但或许是气氛使然,此时此刻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纲吉抗议道:“花火!你该改改你的说话方式了!这样讲话会让人误会的!”
花火对纲吉激烈的反应很不解:“误会?为什么会误会?”
她的表情很认真:“要是我不喜欢你,不信任你的话,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呢?”
她反问:“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纲吉说不出话,他当然知道花火说的是真的,她的感情也是真的,但也正是这样的真诚,才最容易让人沦陷其中,误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因为……我们的喜欢,根本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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