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宁冷冷地看着他,脸颊藏在蓝色围巾下,露出的那双眼睛却让阮父心中一寒,“你猜猜,书房里的那些证据,我全部捅出去能让你吃几年牢饭?”

    阮父张了张嘴,瞪大眼睛看着仿佛变了个人的阮安宁,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

    “我怎么知道?”阮安宁抬起眼,声音轻飘飘的:“你还不知道吧?就在十分钟前,陆老爷子打电话过来,说要取消婚约。”

    “什么?!”

    阮父瞪大眼——陆老爷子在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准确来说,他连提都没提过这件事!

    这老匹夫!

    阮安宁一笑,低头看了眼自己染成鲜红的长指甲,眼里适时地浮现出一丝恨意:“陆家是因为你的生意,才不想让我进家门......爸爸,你以为我不知道?”

    阮父吃了一惊,同时不自然地咳了咳,有些心虚:“安宁,这件事......”

    阮安宁打断他,勾起的红唇带着些怜悯,更多的则是讽刺:“现在陆老爷子反悔,想必是因为我身上流的血吧?”

    阮父看着她,又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阮安宁说的不错。

    他那时接到电话,陆家少爷出车祸,大出血进了icu,危在旦夕——陆老爷子告诉他,只要阮安宁肯献血,他会在今晚宣布阮安宁成为陆之羽未婚妻,并正式和阮家合作,扶持他们进入B市上流社会。

    只是有点奇怪的是,陆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伤心,倒是有些疲惫。

    阮安宁一看阮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冷笑一声,心说你智商真被狗吃了,以为别人给的东西这么好拿,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时间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陆执已经拿着证据和陆家摊牌了,同时他不知哪儿来的本事,居然联合起陆氏集团几个分量不小的股东,上演了一出“逼迫认亲”的戏码。

    陆执心思深沉,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若不是后来为了给父母报仇,他本可以活的比谁都好,站的比谁都高。

    奈何这世上还有个东西,叫做主角光环。

    原书里曾说过,陆老爷子在意血缘,却又割舍不下自小抚养大的陆之羽,于是打算先瞒下事实真相,让阮安宁嫁给陆之羽,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阮安宁想反悔也已经来不及。

    阮安宁就呵呵呵了。

    找她当冤大头稀里糊涂地献血就算了,居然还要让她当接盘侠?欺负老实人呢?

    要不是后来陆执逼她反悔婚约,凭阮父这难以占领高地的智商,说不定还真就把她推进了火坑。

    阮安宁懒懒地靠在窗边,笑意浅浅,心里却已经对陆家人狂掉好感。

    养了两个黑化变态出来不说,顶上那位还是个满脑算计的精明商人,真不能怪她地图炮——

    陆执一家子都有毒,她阮安宁就是被剧情虐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嫁给男主和反派中的任何一个。

    “宁宁......”

    旁边的阮母弱弱出声,她刚刚目睹丈夫被女儿一顿嘴炮狂轰乱炸的现场,一时间也有些无措:“那你是什么意思?”

    阮安宁回过神,朝她笑了笑,“妈,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她是孤儿院出身,叫一个纸片人爸妈没什么不能接受,阮安宁又看向阮父:“爸,如果不是因为车祸,不是因为他们需要我这身血,陆家根本不会接纳我,今天这张生日会就是场笑话。”

    “你以为陆老爷子真稀罕你的救命之恩?人家只是从指缝里漏出点好处,你就屁颠地跑过去了,而且还有胆子去碰那种生意。”

    “你猜......如果我大义灭亲,实名举报,陆家会不会顶着舆论捞你?”

    阮父的表情有些难看,他铁青着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阮安宁又道:“我会给陆之羽抽血,但条件是——待会儿到了医院,我没说话之前,你们都别出声。”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打完一棒,再给个甜枣。

    一整套话术下来,傻白甜阮母已经晕晕乎乎地点头同意,阮父在后视镜里看见阮安宁暗含警告的双眼,咬了咬牙,也铁青着脸不吭声了。

    阮安宁内心暗松了口气。

    要是这猪队友真犟起来,她也不好办,总不能真的从车里跳下去拔腿就跑。

    幸好阮父和书里说的一样,墙头草两边倒,碰到钉子跪得比她还快,实属欺软怕硬第一人。

    车内重新安静下来,窗外川流的车灯时不时闪过,阮安宁望向街边的人潮,慢慢回忆着原书剧情。

    许久,她忽然一笑:“等着吧。”

    “一会儿啊,您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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