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鼻尖轻轻蹭过,
苏清微垂着眼, 目光描摹少年人的五官轮廓。他很擅长这些, 把话说的露骨直接,把气氛变得暧昧隐晦。
平静海面下潜伏诸多未知危险。
正如他现在一样,表面玩味,心底却莫名生出另种奇妙感觉。
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抵是从小朋友晃着腕上手铐,玩笑似的告诉他“我就跟你求婚。”
钟烈很受用的扶住了他的腰,“你觉得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睡你”
苏清笑了笑, 低头吻了下他的眼睛。
“苏清,你这么聪明, 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奖励你”和他亲近的人突然推开了他, “既然你这样觉得, 那你是对的。”
灼热紊乱的呼吸在一瞬间远离,
海风不急不缓的掠过脸侧, 轻轻松松把这里前几秒的缠绵吹得一干二净。
苏清盯着小朋友快步离开的背影,愣了几秒。
他这才发现,钟烈趁着他们刚才亲热的时候把手腕上的手铐解开了。手铐的一端空落落, 他恢复了自由,没人再锁着他。
钟烈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
他们晚上还没吃饭,钟烈原本打算给苏清做自己刚学过的糖醋鱼, 虽然只是在网上看了教程, 但他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
他还给苏清带了之前他很爱吃的奶油甜点。
桌上的菜肉和糕点乱七八糟摆了满桌, 钟烈看了一眼, 没理会。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清的那句话
“你的目的是睡我。”
他的煎熬、难过、喜欢或嫉妒,在苏清眼里都只不过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苏清从外面跟了过来,看见厨房里的鱼和菜,有些惊讶,“你是想做糖醋鱼你会做吗苏叔可不太会。”
“嗯,”钟烈头也不抬的回他“但是今天太累,随便吃点吧。”
“那苏叔给你做别的,苏叔虽然不会做糖醋鱼,但是会做水煮鱼。”苏清温声道“累了就先睡一会儿,苏叔做好再叫你。”
钟烈没应他,转身上了楼。
一直等到他做好了菜。苏清想要上楼去叫小朋友,却发现门被反锁着,小朋友把自己的被褥抱了出来,跑到另一间卧房睡觉。
桌上的菜羹渐渐转凉,碗里米饭变得硬而涩口。
苏清坐在饭桌前吃了一口,眉心轻蹙。
钟烈说一时半会可能办不好网络,于是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留了下来,还给了他一张新的电话卡,外加一部新手机。
他说我很晚才会回来,不用等我。”
“你最近神神秘秘,在做什么”苏清好奇问他“该不会在计划出国的事吧”
钟烈看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苏清原本是想按开机键,听见他这声应,莫名其妙的按了半晌音量键。
他笑了笑,”小朋友,你怎么还给了我部新手机该不会是在上面安了窃听吧“
”是啊,”钟烈收拾好了东西,往客厅里走,“我不止在手机上安了窃听,还在电脑上做了手脚,怎么你有异议”
苏清歪头看他。
“有异议就别用,”钟烈自喃“反正我也不想你用。”
苏清把在地上溜达的小黑猫捞了过来,蹭着它的鼻尖亲了一下,“去,帮我亲一下那个小朋友,让他早点回来。”
小黑猫被他按头亲了一下,却没领命,晃着尾巴悠哉悠哉跳上了楼。
钟烈听见他的话,又从玄关处拐了回来,低头亲他额头,问他“你跟一只猫说什么幼不幼稚。”
“小朋友,”苏清盯着他,“你昨晚是不是生气了”
钟烈说没有。“
苏清还想说些别的,但那人已经走到了玄关,没等他开口问今晚回不回来吃饭,就已经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苏清想,这人八成还是生气了。
他先登陆了自己的通讯账号看了一眼,发现几乎所有的未读消息都是在关心他的去向,问他是不是被钟烈囚禁威胁了。
苏清只捡了几个平时联系较多的人回复,随后便关掉了界面。
他点开钟烈替他整理好的hoe文件,简单扫了两眼公司近日的账单流水和项目细节,无意间发现一些问题。
账单对不上
苏清想到什么,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苏总,您终于回我电话了,您什么时候回来hoe没您在也不是回事啊。“助理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公司遇到了一些棘手的小问题,我处理不了,最后还是韩总帮忙处理的。韩总听说您失踪了,还到处找您。“
苏清用笔把账单上的错误和疏漏点一个个标出来,又问韩先生都帮了什么忙有碰过公司账单明细吗”
“对,是明细出了一些问题,对不上。”助理说“后来韩先生帮忙解决了问题。”
苏清问“解决了吗”
他把检查完的账单明细发了过去。小助理半晌没回他消息,像是也没料到怎么又会冒出这么多错误,一连发了好几个大哭的表情包过来。
小助理“对不起苏总,应该是我的失误,我检查的不够仔细,之前出的问题并不是这些,那些问题韩总已经解决了。”
苏清忍不住失笑,这是被人洗脑了
“问题不在你,这样,你把韩先生看过的文件给我发一下,“苏清想了想,”还有最近和他联系比较频繁的人,也帮我查清楚。”
他这边正在打电话,钟烈又给他发来了消息
小烈我晚上不回来吃饭。
小烈家里的花就拜托苏先生了,我只顾着种,还没来得及养。
苏清轻声发笑,脑子里原本被理得一清二楚的事件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搅散了,他突然觉得不上班也很好,被小朋友养着,种种花,做做饭。
他稍微构思了一下画面,觉得自己说不定可以找人把这幅场景画下来,他认识一个很不错的画师,画风很适合小朋友这种又痞又野的气质。
苏清打开通讯软件,准备找一找那个画师,结果刚在搜索框里打下几个字,就被从旁边跳出的一篇文章吸引了视线。
苏家二少和钟虚仁独子谈恋爱,韩泽一腔痴情被辜负。
他这才发现,自己失踪的事不止在圈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被媒体精心包装,写成了文章推广出去。
不少人以为他是因企业纠纷,被对家绑架。
文章大肆称赞韩泽对他一片痴心的行为,说所有人都不在意这位苏氏二少爷的失踪,连苏家的人都没怎么管,只有韩泽四处奔波,
结果奔波到了最后,却发现人家其实是去谈恋爱了。
卧槽,心疼韩泽,韩泽这是被苏家那位当备胎了吧之前出了那么多新闻,我都要以为他们俩是真的了。
之前韩泽澄清过,说跟苏清没关系。
人家那是不想让外人议论自己的私人关系,那样的澄清你也信再说之前透出的好几张照片,韩泽发的朋友圈,俩人关系明显不一般。
划重点和苏清谈恋爱的是钟虚仁的儿子钟虚仁的儿子
一连串的瓜被人用线串了起来钟虚仁和谭谧今天举办婚礼,偏偏这时候曝出苏清和钟虚仁的儿子谈恋爱。
怎么会这么巧
苏清愣了几秒,
他能看出来,这是有人在设局。也许这篇文章并不是出自幕后主使之手,但是幕后主使明显想利用这篇文章,从而达到某种效果。
往常这样的角色都是由他来扮演,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看得无比清楚。苏清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钟先生和谭谧要在今日举办婚礼。
小烈说今天会回来的比较晚,也是因为这个
苏清收到了一条匿名消息,消息里附带一串直播链接。
他点进去看,发现是钟虚仁和谭谧的婚礼现场。宾客坐满了现场,琉璃灯从顶上吊下,金碧辉煌,现场布置的很是浪漫。
苏清挑了下眉,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他出类拔萃的小朋友。
钟烈穿着西装,脖颈处一丝不苟的打好领带。和他反复梦见的场景一样,穿上西装的小朋友褪去幼稚冲动,眉眼处的锋芒不见收敛,反而愈发逼人。
婚礼开始之前,镜头还专门给了两位新人一个特写。
钟虚仁脸色并不好看,嘴角勉强挂着笑。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没用,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木偶,起初是被苏清牵着走,后来是被钟烈牵着走。
最后,他居然落到了谭谧的手里
谭谧这种人居然也能拿捏住他的短处。他活得何其失败。
偏偏这时候,采访记者笑着说“钟总一定很喜欢谭先生吧,谭先生前段时间处境那么尴尬,钟总还站出来为男友发声。”
钟虚仁扯了下嘴角,说不出话。
“您结婚,钟少爷不来看看吗”记者捡着热点问,可不会看他脸色如何“我今天有机会见到钟少爷吗”
钟虚仁找了个借口,匆忙离开。
婚宴是谭谧要求的,其实实际流程并没多少,他们只需要站在台上走个过场,让主持人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就好。
“人家婚礼上都要抛花球,我们今天也抛一个,怎么样接到花球的人也不能白捡便宜,还要上台来说两句祝福语,”主持人努力活跃气氛,把花球塞到了身边人手里,“谭先生,抛一个吧。”
谭谧笑着转身,将花球随意一抛。
雪白花球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最后没入众人争先恐后的争抢中。
主持人问“是谁捡到了”
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摇了摇花球,少年扭松了脖颈处的领带,不急不缓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满场灯光自动投射到他身上,将他乌漆眉眼衬得深邃。
钟虚仁视线落在拿花球的人身上,视线凝滞。
场内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喧嚣笑声戛然而止。
钟烈走到主持人身边,很平静的把花球塞了回去,问“不是要说祝福语”
“啊,对,钟少。”主持人尴尬接过话题,“钟少爷是钟总的儿子,这个时候,祝福自己的父亲理所应当,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钟烈已经把话筒抢了过去。
他说“在赠送祝福语之前,我要为钟先生和谭先生做几点澄清。”
钟虚仁回过了神,脸色惨白,他明知自己不能让钟烈继续说下去,但是却无能为力。这么多人看着,谁能阻止
钟烈笑容乖戾,“第一,钟先生和李青漫女士的离婚是在前两日刚办好的。你们大可不必质疑我话里的真假,毕竟我是他们的儿子,我最有发言权。”
“如果非要看证据,我手里有他们离婚证的复印件,稍后我会公开放在平台上,你们到时候自然会看到。”钟烈在骤然沸腾的议论声中打了个响指。
响指的声音透过话筒,被放大无数倍,压过了所有喧闹嘈杂。
“第二,”他看了眼从门口涌来的安保人员,“是有关我身边的这位谭先生,钟先生婚内出柜,他是小三,这个毫无疑问。”
安保人员拎着棍子上了台,威胁他放下话筒。
钟烈一把抢过其中一人的棍子,冷声威胁“滚。”
又没人敢再进一步。
“最后,”钟烈竭力收敛住自己的戾气,放轻语气“我一个人的祝福肯定不够,”
他拨了电话,把话筒靠近音控,让电话那端的声音能够传遍整个厅堂。
那边,苏清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观看这场精彩至极的婚礼。
他接了小朋友的电话,听见小朋友问他“你觉得钟先生的婚礼怎么样”
苏清笑了笑,“你喜欢吗”
屏幕上,钟烈抬眸望向摄像头,说“还可以。”
“我们以后办一个更好的,好不好”苏清用手轻触着屏幕上小朋友的脸,笑着打趣他“你可真能闹,小朋友。”,,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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