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随后散去。
唯有饶雯雯在办公室里多待了半个小时, 出来时哭得眼睛都红了,眼眶湿润。
有人百无聊赖坐在走廊扶栏上,等在楼道口。
瞧见饶雯雯这番哭啼啼的模样,也没有显得多意外。
倒是饶雯雯直愣愣杵在原地。
她贝齿紧咬着樱红的唇,竟差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颤声唤:“骆景行?”
骆景行摘了耳机,轻巧从扶栏上跳下来。
他冷漠斜睨一眼,浓浓的低气压藏都藏不住。
饶雯雯沉默少顷, 吸了吸鼻子, 脸上露出明显局促的神色。
张嘴的同时, 连带着肩膀也微微颤抖了一下,闷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骆景行往旁懒懒一倚:“你做的?”
说着, 不耐的目光直直投过来。
只见那双深邃乌黑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带着浓重冷意。连带着平日里不笑时, 本就疏淡阴晦的气质此刻更添凛然,显得愈发凉薄。
饶雯雯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小步。
长久的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到底是忍不住了,饶雯雯挣扎片刻,终究是顾不得形象, 忿然道:“我就是不喜欢姜绵, 没有什么不敢说的!凭什么姜绵一来, 所有人都得围着她一个人转!”
骆景行闻言微微皱眉。
像是决心把心中愤慨倾吐痛快,饶雯雯一开口就再也停不下:“你随便说几句话,大家都站在她那边, 都觉得她好。”
“……”
“连数学竞赛,你都一个劲地让徐老师加她的名字,说要一块儿去冬令营。”
骆景行听得莫名其妙。
这人有病吧?
又不是春游,想加就加,这话也能作数?”
饶雯雯鼻头通红,说话也带着鼻音,索性破罐子破摔:“姜绵不就是仗着你是她哥哥吗,凭什么所有东西都来得比别人容易,这次投票也是,有什么好得意的。”
骆景行默默看她几眼,提醒:“不是哥哥。”
饶雯雯呆住,瞳孔微颤,不可置信地望过去。
骆景行说:“是我死皮赖脸喜欢她,缠着她。”
饶雯雯:“……”
骆景行将深情与无奈的复杂情绪拿捏地十分到位,幽幽叹了口气:“不过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开心就好,其它的我不在乎。”
饶雯雯懵了,咬牙问:“你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老师吗?”
骆景行无所谓道:“随便吧,老师还能管我单相思?”
饶雯雯:“……”
骆景行:“上回明明就提醒过你,真的,太恶心了。”
到底是喜欢了一年多的人。
话到一半,饶雯雯唇线紧抿,好不容易憋住的泪珠又在眼里打转。
骆景行无动于衷啧了下嘴,觉得更烦人。
骆景行拧眉:“我看你还是主动去跟姜绵道个歉吧。”
默了几秒。
骆景行又加了句:“要不是因为你是女的,我都想打你。”
“见一次打一次的那种,没跟你开玩笑。”
-
当晚,姜绵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没有署名,就三个字——
对不起。
她从数学试卷中回过神来,愣住。
台灯照亮试卷一角,写着骆景行的名字。
与此同时,卧室自带的洗漱间里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捣鼓声,骆景行举着牙刷探出个头,嘴角还留着牙膏泡沫,含糊道:“物理和化学卷子在书包里,你要看的话自己找找?”
“好。”姜绵轻轻应声。
想了想,又道:“我收到一条短信,不知道是谁发的。”
骆景行闻言立马蹙紧眉,囫囵漱好口,大咧咧坐在床尾。
他一只腿盘坐,另一直腿垂下,踩在木质地板上,眼见着姜绵挪了椅子靠近他,歪了歪脑袋倾身凑近,头就似有若无挨着姜绵的耳边,瞧了眼对方的手机屏幕。
骆景行不满问:“有人跟你告白了?”
姜绵:“?”
姜绵莫名其妙:“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说着直接把手机递给骆景行。
骆景行风轻云淡说:“你啊。”
姜绵:“……”
骆景行接过手机看了眼,不解问:“这谁?”
姜绵抬眸:“我还想问问你呢,这是不是语文课代表的号码?”
骆景行登时警惕道:“我为什么要有其它女生的电话号码?”
姜绵:“???”
姜绵:“都是同学,有号码很奇怪吗?”
骆景行不以为意说:“还好吧,反正我没有。”
姜绵:“……”
为什么骆景行总是有能够让她哑口无言的本事。
忽然想到某些事。
姜绵再度开口:“说起来,最近有很多女生来向我打听你喜欢吃什么。”
“哦,谁让我有个好妹妹呢。”骆景行幽幽道,怨气不小。
说完又若有所思看她一眼,好奇:“那你怎么回的?”
“嗯?”姜绵愣了愣,“不知道啊。”
骆景行:“……”
姜绵喃喃:“你喜欢吃什么我哪里知道,都跑来问我是什么意思。”
骆景行抬眉,冷不丁接话:“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姜绵的脑袋迟钝地死了下机。
后知后觉,被骆景行这一记直球搅和得一阵羞窘。
把视线从骆景行的脸上飘忽移开,姜绵的呼吸有些发烫,生硬转换话题:“何阿姨马上回来了,这几题你快给我讲讲。”
等了几秒。
却不见骆景行回应。
姜绵狐疑往旁边瞟去,正好撞上骆景行似笑非笑的眸光,漆黑的眼里藏着显而易见的戏谑。
只见骆景行双手抱臂,俯身的瞬间手肘枕在大腿上,猝不及防贴她更近。
近在咫尺。
似乎再微微抬起下颔,便能碰到他的鼻尖。
少年人的嗓音带着惯有的痞气,莞尔:“说你心虚还不承认,这么怕我妈回来?”
姜绵:“……”
“想想突然有点刺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骆景行慢悠悠道:“好像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姜绵:“…………”
姜绵:“你闭嘴!”
-
隔天便有小道消息传开,说是改姜绵答题卡的就是饶雯雯。
可惜这事老师说会解决是一方面。
有没有后续,又是另外一方面。
毕竟是所有老师心中的好学生、好宝贝,瞧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总归是不忍再继续追究。
大伙儿想来想去,估计是饶雯雯咬死不认,无凭无据的老师也拿她没辙。
结果没过几天,有关于饶雯雯的处分就下来了。
不过不是这回改卷子的事。
原因还是姜绵刚转来学校时,故意造谣,挑拨同学矛盾。
不少人大跌眼镜。
没想到之前王斌那事,饶雯雯居然也掺和了一脚。
但就算这样,也改不了校内系统里冷冰冰的月考排名。
姜绵因为有一门不及格,直接掉到百名开外。
不过考虑到多重因素,老师也明说了,这次成绩不会计入期末后重新分班的考量范围内。
简而言之就是,下学期能不能继续待在一班,就看期末总成绩了。
如此,为姜绵打抱不平的声音愈发激烈。
“要不是小仙女被改掉三十多分,进前五十名没有问题的。”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啊——”
……
周围人讨论的时候,姜绵正在做任课老师刚刚布置好的课后作业。
她闻言抬头,解释:“我的物理和化学也拉了点分,也不完全因为那个。”
文艺委员凑过来:“别说了,都怪那个饶雯雯。”
说着她看向正在一旁玩手机的骆景行:“骆大神,你元旦汇演的曲目准备好没?我还等着交差呢。”
骆景行没空理她,心不在焉回:“等着。”
旁边有人附和:“刚打听到的消息,听说这回的校庆宣传片,学生会准备专门给学校门面校花校草留个特写镜头,到时候往微博上一放,多养眼!”
这话一提大伙儿就乐呵。
“那咱骆哥铁定是没跑的,这回月考还是年级第一。”
“小仙女那边也差不多,过几天投票就截止了,现在已经高出第二名好几十万票,简直赢得毫无悬念。”
“校花校草都是咱们班出来的,突然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
“害!还不是怪咱们太优秀!”
这聊着聊着,就来了劲,有人提议——
“到时候骆哥校庆上台表演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应该举个灯牌?”
“对对对!搞几个LED的,会闪的那种!巨拉风!”
“上次贴吧里有人打听到骆哥这回报了名,听说还专门拉了个群搞应援。”
“要不我们也准备一点荧光棒吧?”
“再上台送个花什么的?”
“让小仙女去?”
突然被cue的姜绵茫然抬眼。
余光瞥见骆景行慢悠悠从游戏里抬起头来,轻飘飘说:“我这人比较俗气,就喜欢玫瑰。”
沈译大掌一拍:“玫瑰好啊!玫瑰喜庆!”
大伙儿一时没转过弯来,好像也觉得没哪里不对。
那火红火红的,可不是喜庆么!
突然教室门被人轻轻扣响。
班主任出现在门口:“庆祝什么呢?还喜庆?”
迫于班主任平时的威严,众人下意识噤声了几秒。
须臾后有人接话:“庆祝我亲爱的学校母亲生日快乐。”
班主任被这帮学生弄得哭笑不得:“生日的事情先缓缓,月考刚结束,趁着现在有时间,先把座位换了。”
众人蹭地下反应过来,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骆景行把手机揣进衣兜里,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
“你坐哪?”骆景行瞧了眼姜绵,漫不经心问,“我跟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把自己钉死在我老婆(别问,问就是以后)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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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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