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狠, 地位不稳。
这是对于蒙厂长来说, 胡五福也是从余大嫂那里了解到了,因为蒙厂长威名在外,余老头就认为蒙厂长能把余师傅管得住。
余大嫂说了件她亲眼见过的事,
“那蒙厂长大眼一斜,我家小叔就吓得要尿裤子了, 就得找个人能管得住他, 要不然以我小叔的性子, 又得被人骗了。”
余大嫂提的两件事, 胡五福完全了解了,一是要让自己去做个媒婆, 二是帮着蒙厂长从饮食上调理身子。
余家的目的呢,是想让余师傅和蒙厂长俩人一结婚就能揣上娃, 然后日子就能甜甜蜜蜜了。
胡五福和余大嫂, 俩人不由地就笑了起来, 这时候却听到一个在胡家院子里乱叫的声音,
“救命呀, 快救救我呀!”
胡五福一听这个声音, 不由地皱了下眉,这小子最近没到自己家来乱串门子, 还以为是喜欢上烤猪腿了, 暂时不来了。
胡五福刚一皱眉的空档,曹公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姐, 救命呀,快救救我吧。”
前院的胡二哥刚把余师傅给安抚住了,现在又跑来一个,胡二哥脑门上的汗直接就下来。
胡五福也差不多,她和余大嫂的话还没说完呢。
胡五福只能和余大嫂说声不好意思了,
“余大嫂,我明个儿上你家去,我还有点事想找余家老爷子问问呢。”
余大嫂家里平常没人来,而且也不喜欢别人来自个家,但是余大嫂是特别喜欢胡五福过来。
立即高兴地点头,余大嫂从炕沿上站到了地上,和胡五福暂时告别了,
“胡家闺女,记着我家小叔的事呀,你去说肯定能成。”
胡五福想着去说服蒙厂长,俩个王大妈都悬,何况是她?
余大嫂一走,胡五福把衣服往正揪了揪,露出一脸的不高兴,从屋里出来就去了前院。
胡五福明显的不高兴,可在曹公安的眼里,根本不算个事。
曹公安就跟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用两只手扯着胡五福的一只胳膊,眼看着都快哭了,
“姐,我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委屈太大了。”
胡五福伸出手在曹公安脑门上轻拍了一下,
“别啰嗦,说重点。”
这么晚子从曹家跑到胡家来,鬼哭狼嚎的,肯定是有大事了。
曹公安顺着胡五福意思,点了点头,
“确实是大事呀。”
“姐呀,我就没碰到这么可怕的事。”
曹公安抖了几个瘦弱的身体,哭丧着脸,
“太可怕的,庄斯明的爸妈居然要来啊。”
“庄斯明的爸妈?”
胡五福不由地重复地问了一句,而曹公安木然地点点头,脸上仍是带着难过到伤心过度的表情。
曹公安真是要被吓哭了,
“姐啊,庄斯明说他爸妈不会到镇上来,要我带着你这个大厨,上市里给他们做饭去。”
“天呀,我不是厨子,我不要去。”
曹公安都快把嗓子喊哑了,最后被曹公安的妈给捏着耳朵拽回家去了。
曹妈妈大概是知道了什么情况,笑着和胡五福说,
“胡家闺女,人家是请你的去做饭的,我这个儿子是顺带的。”
胡五福明白了胡妈妈的意思,也就点点头,
“行的,我去认识认识,曹公安嘛,他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等曹妈妈把回了魂的曹公安带回家以后,胡五福挑着眉毛,轻“哼哼”地说,
“我带庄四文去。”
胡五福说到庄四文,可今天庄四文和庄斯东都没回来呢。
胡五福看了下天色,已经都全黑下来了,估摸着要么是去训练地了,要么是呆在部队里陪着老首长呢。
而胡二哥却又提醒了一句胡五福,
“庄四文今天回部队了,虽然是陪着庄斯东看望老首长的,但是庄斯明在那呀。”
胡五福看着胡二哥,真的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呀,要是今天刚见过,过两天戴着口罩的化,肯定能被认出来的。
毕竟庄斯明也是个挺厉害的兵,只是看和谁比了。
和庄斯东比肯定是比不过的,和庄四文应该也差一点点的,但是和外面那些人,肯定庄斯明是个厉害的。
胡五福就觉得很遗憾的,要不然让庄四文见见庄家老二这对奇葩的俩口子。
胡五福这头觉得遗憾的时候,部队老首长的办公室里,现在还是灯火通明的。
老首长还没睡,因为庄斯东说要看着他把安心药吃了才行。
可老首长早把庄四文给的一小瓶药片子,扔抽屉最里面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心脏病。
但是庄斯东却觉得先吃几天的,免得到时候再心口难受。
可老首长拒不承认他心口难受过,而是把手里的茶缸子,用力地摔了一下,
“哼,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
庄斯东是一点也不生气,在这里他已经和老首长磨叽了快两小时了。
就是要让老首长这几天按照把安心药吃了,只要老首长答应了,肯定会做好。
老首长这人还不太会阳奉阴违,反正庄斯东是没有见过。
在旁边坐着的庄斯明,是一直陪着的,可他刚才也是哄了老首长一会儿,但是不管用。
老首长好像完全不想理会他,而庄斯东说的话,也是想搭理才搭理一句半句的。
庄斯东很有耐心,在同老首长耗着,但是庄斯明却有点呆不住了。
庄斯明看了一会儿老首长的脸色,就同一直很严肃的庄斯东说,
“大哥,我看爷爷的脸色挺好的,是不是你弄错了啊。”
庄斯东深深地看了眼庄斯明,这才慢慢地说,
“部队的医生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也是建议首长把药吃着。既然是好不容易弄到的好药,价格也不便宜,就得盯着他吃了。”
庄斯东的话,听到庄斯明耳朵里,却觉得庄斯东是过于夸张了。庄斯明觉得还是要听老首长的,
“爷爷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着呢。况且大哥你说的好药,还不如拿真正心脏不好的人试试吧。”
庄斯明的意思,是说庄斯东纯粹是夸大说呢,为的就是想在老首长面前争个脸,让老首长认可他。
庄斯东理都没理他,而老首长却突然有点好奇了。
其实白天老首长那会儿头晕心慌的时候,确实那个药片子挺管用的。
但是,老首长要是现在承认了药的好,可不就是从另一方面承认自己有心脏病吗?
老首长才不觉得自己有病呢,只会觉得自己是气急了。
老首长就问了庄斯明一句,
“有病的人?谁心脏病很厉害呀?”
“我大伯娘呀。”
庄斯明立即就把庄家大伯娘的心脏不好的事,说得详细了一些线索,
“大伯家出了那种事,大伯娘的身体从那会儿就没好过。”
庄斯明的话,让老首长的眉头皱了起来,而庄斯东也是沉思了起来。
不过庄斯东过了一会儿,却声音很低很低地说,
“一共也没几片子药,以后能弄到再说吧。”
庄斯东本来只是为了不让庄斯明知道这些事,可庄斯明却以为庄斯东根本没什么好药,拿普通的药片子糊弄老首长呢。
庄斯明慢慢地站了起来,就要回去了,他可不想在这里瞎耽误功夫了。
就在庄斯明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报告,任务完毕。”
外面的是庄四文,而庄斯明听到后,却用略带点疑惑的语气说,
“这是谁啊,这么晚来这做什么?”
庄斯东嘴角露出了一点点笑,站起身,把房门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庄四文,满头满脸全是汗,身上的绿军服,也都透出了汗水。
庄四文这样子,一看就是刚运运动了。
庄四文进了屋,大步走到老首长的跟前,先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任务完毕。”
老首长听了,用力抿了抿嘴,不服气的表情布满了一张老脸。
庄斯东是慢慢地走到办公旧子跟前,伸手在抽屉里面掏了掏,掏出一个最小的小瓶子。
庄斯东把小瓶子晃了晃,语气带点轻快地说,
“首长,你输了,还是吃药吧。”
庄斯明刚才没来的时候,庄四文正好在呢。
可即使是庄四文在,老首长也不听庄四文说的,就是认为自己没必要吃药片子。
然后庄四文就同老首长打赌,自己出去跑圈,如果在限定的圈数和时间内完全,老首长必须把药吃掉。
老首长把庄四文说的算了算,觉得以庄四文的战斗能力,可能不太可能。
即使庄四文完成了,也会累得半死。
这种情况,在老首长看来,也要算输。不能叫完全完成任务。
庄四文什么话也没说,就去跑了。
现在不仅比约定的时间回来得要早,而且看着并没有多累。
老首长一直是觉得庄四文是颗好苗子,却不知道这颗苗原来一直把自个儿的实力偷藏了起来。
老首长立即把跟着庄四文出去的警卫员叫了进来,又问了问,听到庄四文居然体力这么好,这么能跑,用力“哼”了一声,抿着嘴不说话。
庄斯东这会儿从瓶子里倒出一个药片子,把手里的安心药就伸到了老首长的眼跟前。
老首长抿着嘴,死盯着庄斯东,那意思是“我就不吃药,看你能咋办?”
庄四文表情还是淡淡的,不过却说了四个字,
“愿赌服输。”
庄四文也是不说话,更没有把外面湿透的军褂子脱下来,而是站得直直地在沙发另一头。
庄斯明把庄四文看了又看,忽然说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我咋觉得在哪见过你呀?”
一样的话,听在不同的人的耳朵里,是完全不同的。
老首长听到庄斯明的话后,心里头还有些高兴。他以为庄斯明和他一样,对庄四文有点血缘上的感应。
而庄斯东听了,却有点疑惑,难道庄斯明又是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然后碰到过庄四文?
而只有庄四文心里想的是对的,上次和胡五福在一起扮厨子里,戴着大口罩,都捂得那么严实了,庄斯明居然还能有印象。
当时庄斯明看着戴口罩的庄四文说,
“看那站资,就知道是个当兵的。”
曹公安随便说了两句话,就打哈哈过去了。
当时的庄斯明完全被胡五福做的菜色吸引了,也就没有多想厨子是个当兵出身的事。
也有可能是退伍的老兵,也有可能曾经在部队就是当厨子的。
因为一个站姿差点露馅的庄四文,心里头对庄斯明这个人,有了另一番的看法。
要不是因为种种巧合,上次胡五福的事,未必能成功呢。
而庄四文是一直不说话,低着头,别人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庄斯明见自己问的话,对方压根就不理他,心里头就有些不太高兴。
可庄斯明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看着被逼到没有余地的老首长说,
“爷爷,我大哥让你吃药片子你就吃吧,他弄到的好药,肯定是很不容易的。”
幸好真的是好药,但是庄斯明说的话,让人听了不太舒服。
除了庄四文和庄斯东外,老首长根本感受不到庄斯明话里的不怀好意思。
要是不好的药,出事了,就得庄斯东来承担了。
而且外面警卫员都听着呢,庄斯明看着庄斯东的方向,微挑了下嘴角。
老首长也确实觉得没什么选择了,恨恨地瞪了眼庄斯东,把全手上的药片子拿过来,塞进嘴里了。
老首长又从庄斯东手里拿过水缸子,喝了一大口水,把安心药吃进了肚子。
老首长吃了药了,庄斯东却把药瓶子塞进自己兜子里了。
庄斯东看着眼里又露出火的老首长说,
“放我这吧,我每天盯着你吃。”
庄斯明一看都没什么事了,再一次站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却被老首长给叫住了,老首长也是看到庄四文突然想到的事。
老首长还朝着庄斯明招了招手,
“你来,我和你说个事。”
庄斯明一走到跟前,老首长伸手把庄斯明的胳膊拉上了。
老首长对庄斯明的这种发自于骨子里的疼爱,让庄四文不由地挑了挑眉。
怪不得庄斯南都30来岁的人了,还成天为庄斯明太受宠而和老首长闹意见。
庄四文和庄斯东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头想的都一样,老首长是要做一件让他们都不高兴的事了。
这时,就见老首长拉着庄斯明的胳膊说,
“你大伯要认个干儿子,你和你爸妈说一声。你大伯一直在前线,都没有通知任何人。”
庄斯明听了老首长的话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就在老首长的注视下扯出点了笑容,
“我大伯不缺儿子吧?”
是呀,庄家大伯庄志仁有俩儿子呢,可是没个儿子能继承他的战斗天赋的。
听到庄斯明的话后,老首长直接叹了口气,眼皮子垂了下来,
“那俩个?快别提了,连一丝丝像你大伯的地方都没有。”
老首长又转头看着庄斯明说,
“就你吧,不管是从长相还是性格,一看就是你爸妈的种。可再想想你大伯那俩个儿子,一点也没被遗传到你大伯的一点能耐。”
庄斯明这会儿才算是真心地笑了起来,
“爷爷,我告诉我爸妈,让他们联系我大伯。”
庄斯明都没有一点兴趣到,连位置都没有问。而且庄斯明还以为庄家大伯认干儿子是在京都的。
老首长看了看腕上的表,实在是太晚了,就让他们都回去睡觉。
庄斯东出门时,从桌上的本子上扯下一小块纸,包了一个安心药的药片子,递给了门外的一个警卫员,
“明天一早放在老首长的粥里,这是治心脏的药,大夫让他一定要吃的。”
今天老首长因为不想吃药片子,闹到现在都没睡成,警卫员也明白老首长现在吃个药特别难。
不过警卫员还是和庄斯东说,
“明天把粥给首长的时候,一定得告诉老首长的。”
庄斯东点点头,很明白,但是他只是让警卫员盯着老首长把药吃下去,而不是悄悄地吐了。
庄四文走在庄斯东的后面,他们一起出了老首长的办公室,要回到各自休息的地方。
可庄斯明走在前面却停下了脚步,把庄四文看了又看,又再问了一遍,
“我们真的没见过么?”
庄四文淡淡地说,
“见过,在首长的办公室。”
庄斯明觉得自己被敷衍了,但是他只是看庄四文眼熟,却想不起来。
而庄斯东在旁边却说,
“小明,大伯那头你之前联系过了么?”
庄斯明耸耸肩膀,就像没听到庄斯东问的话,立即就快速地走了。
庄斯东看着庄斯明的背影慢慢地说,
“大伯到镇上的事,老爷子没告诉他们,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庄四文立即也就明白了,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如果把这一家子正在慢慢失宠的事,告诉庄斯南,他会不会高兴得发疯了。”
庄斯东和庄斯南就像不和庄家老二一家似的,老爷子看在眼里,却没丝毫办法。
时间过得太快了,等老爷子发现这些问题的时候,庄斯东孩子都能拉着老首长去一起打酱油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首长在怨念中,吃着粥的同时把药片子也一起吃下去了。
同一时间庄斯南去接庄家大伯的小车车,也慢慢地滑进了胡家的院子。
胡三哥把院门又上了,胡二哥是正弄早饭呢,早上吃粥和咸菜。
而庄斯南一下车就跑到厨房那头,大声地喊着,
“快点给我先来一碗,饿死我了。”
胡二哥听了后,不由地说了句,“庄斯南,你的肚子上面有个窟窿吗?”
庄斯南立即就夸自己消化好,不只能吃而且长不胖。
胡五福也是听到院里的动静,尤其是庄斯南大声嚷嚷的声音,立即就醒了。
胡五福穿上衣服到了外面,才发觉天其实还没全亮呢。
不由叹服他们这些当兵的,每个人身上都跟挂了个时钟似的。
胡五福顶着乱糟糟地头发晃到了前院,直奔着厨房过去了,别的都没注意到。
也就是完全无视了坐在桌子旁的庄大伯,而胡五福是眯着眼左摇右晃地到了厨房门口。
庄家大伯这会儿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缸子,吃惊地看着胡五福,就像梦游似的。
胡五福这会儿两眼无神,一看就是没睡醒,她到了厨房门口时,人也靠在了门框上,声音还发着飘,
“庄斯南呀,你爸妈要来了。”
“什么?他们来做什么?”
庄斯南立即就从厨房跳到了外面,情绪有些激动。
胡五福想了想,又再重新说了一下,
“噢,曹公安说他们要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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