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四文听了胡五福的话后, 立即就笑了,
“余老头和我见过很多次了,其实庄斯东只要再多问一句, 就知道答案了。”
胡五福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余师傅和曹公安以前都说过的话,
“他们都觉得你们三人,和老首长长得像。”
庄四文并没有接胡五福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和胡五福说,
“那个凉师傅知道的也不多,她说她打听到了一件事, 当年在庄斯明出生时的大夫和护士, 现在都找不着了。”
“找不着?”
胡五福一下就想到了很不好的结果, 难道知道太多被消失了?
庄四文从胡五福惊愕的表情里,立即就猜到她的想法。
庄四文直接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伸手摸了两把胡五福的脑袋,
“福宝啊, 他们应该是换了地方工作的,你又想到哪去了?”
胡五福耸了两下肩膀, 她并不是多想啊, 实在是事情好不容易有一点眉目的时候, 居然又陷入了残局一样。
庄四文却觉得很正常,
“虽然那个凉师傅人是不咋样,不过因为她对庄家老二俩口子,有一定的了解, 给的信息还是挺准确的。”
庄斯东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
本来胡五福想着一起去余老头那屋的,不过后来一想,连庄四文都没去,她也不去了。
只有庄斯东一个人去问了,而庄四文却是带着胡五福看他前几天刚垒好的一个烤坑。
这两天正好下雨,都不需要自己往水泥上浇水了,烤坑外面抹的是水泥,需要不停的用水淋一淋。
水泥在干透的过程当中,不停地浇水,更能加强水泥的凝固性。
庄四文带着胡五福来看烤坑的目的,就是问问现在是不是可以试一试。
胡五福想想,也差不多,可以试试。
就在庄四文刚要烧炭火的时候,庄斯东过来叫他了,说是余老头叫过去。
胡五福看着找理由不想去的庄四文,就知道这货是在装呢,其实心里面肯定很紧张的。
庄四文很少有这么不痛快伯时候,被庄四文说了一句,
“有什么怕的。”
庄四文想把庄斯东的话顶回去,却没有合适的话。
胡五福是紧跟在庄四文后面,低头偷笑了两声。庄四文当然听到胡五福的笑声了,斜着眼睛扫了胡五福两眼,特别地无奈。
等庄四文一进余老头那屋时,就听到余老头特别没好气地说,
“哎呀,带他来作甚呀,我不是说了嘛,你俩我见过很多回了,你俩确实是亲兄弟。这有啥可摸的呢,看都能看出来。”
事实也确实如同余老头说的那样,庄四文那张脸把很多人都吓坏了,付家老头还时不时说一句,
“我滴爹呀,你死早了,要不然能见到庄家那个老家伙转世了。”
庄斯东和庄家老首长还是挺像的,庄四文是老首长亲爹的脸。
在余老头看来,都长这么像了,肯定是亲兄弟呀。
再仔细看俩人的脸的骨骼,就更像了。
余老头觉得是多此一举,微微撇了下嘴。但是看着庄斯东认真谨慎的脸,还有庄四文紧抿着的嘴,悄悄地和余老太太对了个眼神,
“这俩小子是不是有毛病?”
余老太太也弄不明白庄斯东和庄四文是啥意思,亲兄弟了摸哪门子骨啊。
不过余老太太也知道年轻人的想法,都是和他们不一样的,立即就给余老头回了个眼神,
“让你干甚你就干甚吧,和你没啥有关系。”
余老头又是撇了下嘴,不情不愿意地伸出手在庄四文脸上随便摸了两下,然后朝着庄斯东招了招手,
“你也把脸伸过来吧。”
虽然胡五福没见过真正的什么摸骨呀,但是连她都能看出来人,余老头现在很随意的。
过于随意的余老头,反而让庄四文心里有了底了。
庄四文冲着胡五福无声地笑了下,就见胡五福冲着他眨眼睛的时候,从兜子里就掏出个东西来。
庄四文是看着胡五福的眼神很诡异,再仔细看她手里的东西时,更觉得诡异了。
是一张照片。
庄四文一开始还以为是张纸什么的,可仔细一看,上面是一个人的上半身,才发现是张照片。
这时候就听到余老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行了,是亲兄弟,你们放心吧。”
余老头的话里,透着那么点无奈。
胡五福是比较能理解的,因为余家都不太清楚庄四文他们这些人的关系,是咋个回事。
胡五福这时候挤到炕跟前儿,把手上的照片递了过去,胡五福脸上露着特别真诚的笑,
“老爷子,您对父子兄弟遗传什么,真是太了解了,我这还有个人,您给看看。”
余老头把胡五福手里巴掌大的照片接过来看了看,还低声地说了一句,
“哟,是彩照啊,确实能看清楚。”
就在胡五福等着余老头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见余老头摇了摇头,直接把照片又塞回了胡五福的手里面,
“胡家闺女,你给我的这个啊,不太能看出来和现在这俩个姓庄的是什么关系。”
胡五福听了两只眼睛不由地一亮,赶紧就问余老头,
“那就是没血缘关系了?”
可余老头听了,居然还是摇头,用手指点了点胡五福手上的照片说
“照片是照得挺清楚的,可是不上手摸,还是不行的。”
也不是哪个人像庄四文这种的,余老头能总见上的,而且不管庄四文还是庄斯东,都是骨骼分明的人,容易看出来脸的情况。
胡五福觉得真是太遗憾了,庄斯明这个人,她是不可能拽过来成天晃的。
现在庄斯东根本就不会出现在镇上,即使出现在镇子上,也不可能用什么好办法能上手摸他脸的。
胡五福用力抿着嘴,感觉特别的遗憾,庄思明的这张照片,还是她偷拍的呢。
就是上次去给庄家老二一家去做饭的时候,胡五福躲在厨房里,偷偷拿着相机照了一张。
可是,现在余老头却说照片不管用。
就在胡五福感到无比遗憾的时候,余老头又说了一句,
“虽然看不出来是不是亲兄弟,但是还是有点血缘的,但是还是要本人来吧。”
胡五福听了余老头的话后,并不感到意外,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庄斯明简直就是庄家老二俩口子的合体版,优点缺点,行为举止,等等,全和庄家老二一模一样。
另外,就是凉师傅打听出来的,庄斯明和庄四文,都是庄家的孩子。
胡五福转过头看着庄四文,发现庄四文正一脸惊异地盯着她手里的照片在看。
胡五福把照片拌了两下,又伸到庄四文的眼跟前,
“白照了,没啥用。”
庄四文却摇了摇头,把胡五福手里的照片拿过来看了又看,还用手把照片左摸右摸的。
胡五福觉得现在的庄四文,对庄斯明这张照片的兴致,已经大过了让余老头摸脸的事了。
胡五福是把塞进了庄四文的手里,然后就说,
“庄斯明长啥样你不知道么,有啥可看的呀。”
胡五福说着话就想回去了,她得琢磨下给庄家老二俩口子,弄个什么菜,总之是能糊弄人的。
正七这时,庄斯东又突然问了一句,
“老爷子,我大伯你见过的吧,而且也没少见,你觉得他和我们……”
后面的话庄斯东没说出来,因为不知道该咋说了。
他们不管是哪个,包括庄斯南,都是庄家的孩子。可现在,却要弄清楚之间的血缘关系。
现在余老头也明白过来点了,这些姓庄的都不正常。
但是,余老头仍然先点头,后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些遗憾,
“庄志仁吧,见过,而且那几天他天天儿往我这跑。说是他媳妇心脏不好,我帮着开了个两个药汤子。”
庄四文听着时,也不再看手里的照片了,而是把照片塞进了自己的衣兜子里头。
庄四文和胡五福都盯着余老头,在等他说下面的话。
余老头还是遗憾的语气不变,
“可是没啥用,你大伯虽然性格不错,但是能看出来他人生遭遇过几次很大的打击,以致于他的面骨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所以,肯定是和你们有血缘关系的,但是血缘有多近,或者是什么亲,我不可能光靠一双眼睛就能看出来的。”
余老头脸上露着无奈的表情,眼神里也透着无能为力。
胡五福觉得快闹心死了,而余老头却是“哈哈”笑了两声,同旁边的余老太太说,
“啊呀,老太婆,咱们在这多住几天吧,我刚才往后面的山上看了看,参天的老树不少啊。”
余老太太听了特别的兴奋,连连点头,
“好呀,好些年没上山采药了,我们这两天就去。”
胡五福听他们说得特别热闹,说的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胡五福转身就往门口走,这次是真的要离开这俩位的屋了。
跟在胡五福身后的庄四文,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和余家俩个老人家说,
“现在不能进老林子,更不能上山,这几天总下雨,山上路特别的滑。”
即使是天好的时候,胡五福都有点替余家俩位老人家担心呢,何况最近说下雨就下雨的。
从余老头那屋出来后,庄四文又叮嘱了胡五福一句,
“让你大哥帮着看着他俩点,曹家那三个脑子里没别的,所以完全不顶用的。”
胡五福很明白,庄斯东给曹家三口子又拿来好多面袋子,胡五福也就随意听了一句,要做什么防护服。
胡五福没想以,一个面袋子能这么好用。
之前让系统去查面袋子的材料时,系统也只是说这种材料比较先进而已,别的也没啥。
不过这个年代有一定的特殊性,啥啥都缺。
胡五福和庄四文并排着一起往外走的时候,她就是随口问了问庄四文,
“干爸性子那么好的人,居然还有承受不住的打击,脸部竟然都发生了变化了。”
庄四文知道胡五福的意思,不就是想知道庄家大伯庄志仁,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么。
可惜的是,庄四文不知道。
庄志仁虽然挺喜欢庄四文的,也同他讲了许多训练和作战布置的事,但是关于自个儿的私事儿,却是从没主动提过的。
要不是因为庄家大伯娘人快到不行了,连静养都不能养好,庄志仁也不会同胡五福他们说起自家的事。
庄四文不知道,庄斯东知道一些。
庄斯东大概说了一下,不过庄斯东说的话,在胡五福看来,还是挺有艺术感的。
雨已经停了,既然讲故事么,就得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三个人去了胡五福新房那头,从屋里搬了个桌子出来,胡五福又沏了一大壶热茶。
“哗哗”地流水声过后,胡五福马三个小茶缸子都倒满了茶水。
胡五福和庄四文坐在庄斯东的对面,听着庄斯东说,
“应该是23年前吧,就是庄斯明刚出生那会儿,大伯家的小儿子也是那会儿出生了。”
胡五福一听,原来庄家大伯还有个孩子呢。
不过胡五福却有个不太好的预感,否则也不会因为以前的事让庄家大伯和庄家大伯娘,留下了这么些年的心病。
事实上,也差不多,就听庄斯东慢慢地说,
“当时我大伯的那个孩子,和庄斯明,出生的时候确实差不多,但是刚出生没几天就死了。”
对于这件事,不仅是庄家大伯的悲痛,更是庄家大伯娘这么些年的心病的主要原因。
“孩子出生没两天,就没了。听说那孩子,身上都发了紫。”
庄斯东用一只手抚在脸上,神情和语气都显得很悲伤,
“我大伯当时赶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气了,所以这些年我大伯也很自责。”
胡五福听着觉得真是太可怜了,就忽然问了一句,
“庄四文比庄斯明晚出生半年,庄斯明又和庄家大伯的小儿子差不多时候生的,那庄四文感觉就跟石头缝蹦出来的。嘿嘿……”
胡五福怪笑了几声,庄斯东也被胡五福的话逗得微微扯了下嘴角。
庄斯东却忽然说,
“四文确实有可能和庄斯明是双胞胎。”
也只有这样说得通,庄四文为啥会是庄家的孩子啊。
为啥和庄斯东、庄斯南是亲兄弟呀,现在是生日对不上,那最有可能生日就是假的。
胡五福不由地眦了两下牙,什么感慨的话也说不出来。
坐在旁边的庄四文却用很肯定的语气说,
“我既然认了干爸,就不会变的。”
胡五福仍然没说话,不过庄四文却又伸手把兜子里的照片给掏出来了。
照片是庄斯明的,庄四文用手指在正面和背面可是摩挲了好一会儿。
庄斯东什么时候离开的,胡五福都不清楚,看到庄四文对这张照片这么有兴趣,胡五福都觉得新奇。
胡五福看着庄四文,眨了两下眼睛,
“四文,你是想照片呢,还是想要相机呢?”
胡五福的相机是傻瓜式的相机,而且是超级好用的“立得拍”,相纸特别厚,照片非常清晰。
当时虽然是偷拍的庄斯明,却连庄斯明脸上的黑点点也照得特别的清楚。
这个年代的照片技术,庄四文是清楚的,而且洗照片的时候,都爱在脸上涂个红脸蛋。
胡五福照的这个相,不仅没有红脸蛋,脸部表情和眼神都拍得特别清晰。
胡五福看着庄四文一副很想试着照相的感觉,就同庄四文说,
“要不然你去照照试试。”
“嗯,好。”
胡五福的话正应了庄四文的心声,庄四文立即就点头答应。
胡五福回自己那屋去取相机了,而庄四文却又摸了摸有庄思明相的这张相纸。
非常厚。
相纸比正常的四寸相片,要小一圈,让庄四文没想到的是,相机居然也只比照片大一圈。
庄四文看着胡五福拿过来的一个小方盒子,很薄,很轻。
庄四文手上拿着胡五福说的照相机,他翻着看了好几圈,就开始慢慢地研究。
庄四文刚才接过相机时,心里头不由地抖了两下,可他面上保持镇定,假装一切看上去都很自然。
胡五福不知道庄四文为什么对一个相机这么有兴趣了,也没管他,就回胡家去了。
胡五福到了自己屋里头后,躺在炕上滚了两圈,还在感叹自己得多久才能搬到新房住的时候,她房门响了。
胡五福转过头一看,是胡大嫂。
胡大嫂神情有些紧张,一副有重要事要商议的样子。
胡五福赶紧从炕上爬了起来,招呼胡大嫂坐下。
“大嫂,啥事啊,你这么紧张?”
胡大嫂微微摇了摇头,一个劲地叹气,
“不好啊,不好。”
胡五福还以为发生了啥大事了,就听到胡大嫂说,
“大舅妈在医院缓过来,大夫说没事,就是生气过头了,一口气顶在胸口没放出来。”
胡五福点了点头,“她没事不是好事吗?”
“可她要分家,不知道她安的是啥心呀。”
胡大嫂都替胡姥姥着急,在村村里面,都是老大养活老人,其他儿子正常孝敬老人就成。
就像现在的胡村长家也这样,胡村长是老大,老村长就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
可胡大嫂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件事,
“麦子妈腿长,借了个自行车上镇医院去看了眼大舅妈,一回村后,麦子妈就到处嚷嚷,说咱大舅妈要分家。”
大舅妈要分家,对于胡姥姥家来说,确实是特别大的事。
胡大嫂“啪”地拍了拍双手,
“这都是啥事啊,咱爸是上门女婿,就是半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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