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暴露身份
一个月后, 宁王府中。
宁王听完俞定的密报之后, 久久都未言语。
那日与燕婉在宫门口分别后,宁王一回府就准备叫来俞定,想要命他去查燕婉到琼因阁去委托了什么任务。
结果让宁王意外的是, 他还没有传俞定过来,俞定便主动前来, 向他汇报了一件要事。
宁王神色肃穆:“你说有人出重金,想要保护林翰音?”
俞定:“是,殿下。属下心知殿下先前派出众多高手保护此人,此人定然极为重要,因此不敢拖延, 收到委托后即刻便赶来见您。委托人是女扮男装, 年约十六七,自称名叫崔隽。她带着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 虽看不清面容,但主仆二人皆气质非凡, 非富即贵。”
尽管俞定的描述很模糊,可不知为何,只是听他这么简单地说了几句而已, 宁王眼前便已浮现出了燕婉的形象来。
宁王没有让俞定继续说下去, 而是反过来同他说:“那女子可是身着玄衣, 戴了黑色薄纱斗笠,个子大约这么高,英姿飒爽, 颇有些武功底子?”
俞定吃惊地看着宁王:“正是!不知殿下如何知晓?”
宁王派去跟着燕婉的是另一拨人,俞定并不知皇后曾去过琼因阁。
按照琼因阁的规矩,他也只能将此事禀告给宁王,却不能追查此人的身份。
宁王默了默,没有直接回答俞定,只道:“本王与此人相识。你不必有所顾忌,让手下人照常完成此任务便是。”
俞定领命而去。
他走之后,宁王独自思索了许久,都想不出燕婉究竟为何要保护林翰音,一个可能对燕家极其不利的人。
宁王思来想去,恐怕只有尽数了解了燕婉的过去之后,才有可能解释得通这一切。
他没有贸然去询问燕婉,而是耐心等到一个月后,俞定拿着他们的人从云山村搜集的情报回来。
他们顺着先前那个想要调查燕婉的委托人的思路查下去,发现燕婉八岁之前的邻人果然都已经死光了。
她身边的那个景姑姑也好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一般,连个远房亲戚都找不到了。
如此说来,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如今的燕婉就是八岁之前的燕婉。
沉默许久之后,宁王问俞定:“没有人能证明她是,也没有人能证明她不是,对吗?”
见俞定颔首,宁王沉吟道:“联系委托人,本王要亲自见他。”
“殿下?”俞定吃惊地望着宁王:“您不怕暴露身份吗?”
宁王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对方恐怕早已猜到琼因阁的幕后主人是谁,才会故意委托这个任务给我们,引导着我们去查燕婉。”
俞定显然并不赞同:“殿下……这太冒险了!”
宁王坚持:“放心,本王自是会乔装打扮一番,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
俞定见他心意已决,没有办法,只能去替宁王安排。
三日之后,宁王戴上银色面具,头戴银灰色薄纱斗笠前往琼因阁。
他要见的人没有让宁王久等,很快就如约而至。
只是让宁王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没有蒙面。
“是你?”宁王不由惊愕地看着他。
燕时抿唇一笑,躬身向他行礼:“见过宁王殿下。”
……
八月中秋,宫中举办家宴,燕堂父子因燕婉之故也受邀入宫,共享天伦之乐。
燕婉刚好来了月事,身体不适,加上心里存着事儿,没心思再表演什么节目,就把表现的机会都留给了底下的妃嫔和歌舞伎。
一旁的谢庭川见她心不在焉的,便将脑袋凑过去低声问她:“这些节目都是皇后安排的,想来皇后早已看厌了吧?朕也觉得怪没劲的,不如咱们两个出去散散步,赏赏月?”
燕婉瞥他一眼,冷淡地说:“皇上可是想要在我父亲面前表现一番,让他以为我们两个夫妻关系不错?”
谢庭川面露委屈之色:“皇后说什么呢!朕只是看你精神不好,关心你罢了。”
燕婉不信:“皇上会有这么好心?”
被误会的谢庭川轻哼一声,不满地小声嘟囔道:“皇后,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燕婉抬起袖子,作势要抡他,冷冷地问:“你说什么?”
谢庭川反应极快:“朕是说皇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着实惹人怜爱!”
谢庭川看着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的燕婉,马屁张口就来,这回拍得也不心虚了。
在宫里呆了几个月之后,燕婉肉眼可见地变得漂亮了起来。
若论容色,她已完全不输于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子,甚至还要更加明艳、更加英气几分。
过去燕堂将她养在穷乡僻野,真是使明珠蒙尘了。
燕婉轻哼一声,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行了,你少在这里贫嘴了,我正烦着呢。”
谢庭川好奇地问:“皇后在心烦什么?”
燕婉叹息一声:“还不是怀孕生子的事儿吗?父亲一会儿定是要催问我的。”
谢庭川一副舍己为人的态度,好声好气地同她说:“皇后,要朕说,你着实不必如此为难。大不了你就同燕将军说朕不行呗,朕心胸宽广,不会介意的。”
燕婉:“你是不是傻?你一个皇帝,若是那方面不行,要么被废,要么就得收养宗亲的儿子,你想选哪个?”
谢庭川怔了怔,意外地说:“没想到皇后竟如此替朕着想。莫不是皇后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朕了?”
燕婉一脸冷漠:“你有病吧,你是不是有病,你有病你就直说。”
谢庭川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言语间颇有几分关切之意:“皇后是不是月事来了?怎的今日如此暴躁。”
他这样怎么挨说都不恼,倒是叫燕婉不好再同他发脾气了:“嗯,让你说中了。我方才语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受过凉,燕婉一个习武的粗人,一来月事就身体不适,心情暴躁。
没想到谢庭川倒是细心,她才入宫几个月,他就知道她有这个毛病了。
谢庭川提议:“那皇后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省得燕将军再跟你问东问西的。”
燕婉摇摇头:“父亲今日不问,若是来日专程去凤仪宫问我,岂不更是麻烦?还不如趁着今日宫宴人多眼杂不便多言,三言两语地将他糊弄过去。”
谢庭川帮她想了想,似乎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声。
……
如燕婉所料,宴会进行到一半,燕堂果然来找燕婉,追问她与皇帝造人的进度。
只是这一回,燕堂是当着谢庭川的面儿问的。
问过燕婉,确认了没有好消息后,燕堂看向谢庭川,不满地说:“皇上,你与婉儿成婚也有些日子了,怎的还是没能让婉儿怀上?”
谢庭川没料到燕堂会问起自己,仓促之下,胡乱答道:“将军莫要生气,这都是朕之过,是朕还不够努力!”
燕堂听人报过信儿,知道这些日子谢庭川去过燕婉那里几次,也和燕婉同了几次房。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问题,燕婉还是没有怀上。
当着皇帝的面,燕堂要捧着自家的女儿,自然不会说燕婉的不是。
他捋着胡子,沉声说道:“皇上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好。依臣之见,皇上就应当日日宿在凤仪宫中,与婉儿同吃同住。行房次数多些,婉儿怀上龙子的概率自然就会高上一些。”
听燕堂这么说,燕婉和谢庭川二人都感觉很是尴尬。
可碍于燕堂威势,谢庭川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谨遵将军教诲,朕一定……一定努力,多与皇后行……”
“行了,别说了!”燕婉瞪他一眼,不让谢庭川说完。
谢庭川乖乖地咬住嘴唇,很是听话。
应付完燕堂之后,燕婉心烦意乱,撇下谢庭川一个人出了大殿。
她有许许多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可不想听燕堂的话日日夜夜面对谢庭川。
她也怕……朝夕相处的久了,她会对小皇帝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谢庭川虽荒唐了几分,但他生得一副好面相,又乖巧可爱,自有他的吸引力在。
若是燕婉一直冷着他还好,相处的多了,燕婉就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做到全然不在乎他了。
燕婉正烦乱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娘娘。”
燕婉转过头去,发现来人原来是宁王。
皎洁的月色之下,身着银色长袍的男人面如冠玉,气质清隽。
燕婉朝他挤出个笑来:“堂兄,这么巧。”
“不是巧合,我是专程来找娘娘的。”宁王知道他和燕婉单独见面的时间有限,所以他并没有迟疑,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娘娘可还记得,一个多月之前,你曾在琼因阁外遇见过本王?”
燕婉心中一惊,没想到宁王竟会主动提及此事。
她惊疑不定地望着宁王,不确定地说:“堂兄你……知道琼因阁?”
宁王坦诚得简直过分:“何止是知道?娘娘有所不知,琼因阁是由我父亲一手创建的,在我手中也已经有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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